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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八章 有点心寒
    “这青囊诗的作者是谁?”
    齐王其实也倾向于这传闻是真,前朝皇帝因忌惮自己后宫出身的几个妃嫔,故而设局,推波助澜,让她们先内斗,随后趁机降罪。
    “却不想,前朝的皇帝杀了这么多妃子,宫中雪三尺,臣妾得天下,我姬姓还是得了天下。”
    “所谓的臣妾,就是姬这个字罢了。”
    齐王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着自己家族得了天下的天命感,又感觉到,就算是身是帝王,在天命下也微不足道。
    青囊诗哄动一时,因预言皆谈言微中,降此诗者,开始时还有道门的人认领,然后皇帝大怒,一时血风腥雨,死了不少道人,还派侍卫密查来源,顿时无人敢认领了。”
    “可还是姬姓之人,灭了魏朝。以这情况来看,这个流传下来的预言,倒有着神异,传闻说作者有天仙道果,能预知三百年,实不可谓为无稽也。”
    “可关于我大郑的预言,竟不比前魏好多少。”
    “海内熙洽云盛世,应运而兴气曰黄,一龙堕落一龙腾,枯树逢春有真王。”
    这预言,是最锥心了,竟然说我大郑会二世而亡,别的预言还能忍,身为大郑的皇帝,看到这预言,怎么可能忍?
    “所以这就是父皇争天命,宁可废杀了太子,也要搏一把的原因么?”齐王起身,双眉压得低低,木着脸叹着。
    他在小时候,曾经将父皇当做是无所不能的人,可等他慢慢长大了,才发现,他的父皇纵是一国之君,有着无上的权利,终是个会老会死会病会惧怕的人。
    也因此,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就是他开始疯狂收揽势力为自己所用,要去争至高位置的时候。
    毕竟,身为对方的儿子,老子可以,儿子当然也可以!
    “枯树逢春有真王,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齐王忍不住,念了一遍。
    “一龙堕落一龙腾,枯树逢春有真王。”
    “这看起来是说,大郑二世而亡,而有前朝宗室复辟魏朝,但是按照前魏的例子,并非是字面意思的话,这一龙堕落一龙腾,难道是指龙君和龙女,龙君已经陨落,龙女飞天?”
    齐王暗暗想着:“刚才妖族使者突然求见于我,并且言到了此事,说龙女应着大运,若能收服或杀之夺运,都应了天命。”
    “真的预言是指的龙女,可能就是父皇希望抓住的救命稻草,还可能是唯一的一根,毕竟这天下,可再没有第二条妖龙了。”
    谁知道皇子厮杀算不算是堕一龙成一龙?万一指就是妖龙与人龙,只能一个成就一个,没了龙女,再没有第二次机会。
    “难怪父皇迟疑,虽忌惮,却始终不肯下令围杀龙女,并且又不肯轻易册封,谁知道轻易册封是什么结果?”
    “按照妖族使者之说,如果我杀了龙女,就能彻底改命?”
    齐王几乎想入了神,喃喃自语:“不,还是这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妖族虽与我联系,但从没有这样的迫切。”
    “还提到愿意为孤出手,杀了苏子籍。”
    “这里面大有问题。”齐王一向多疑,或者说,王者本来多疑,只一下,齐王就敏锐的闻到了不对。
    可龙女天命之说,又使齐王难以舍弃,正沉思着,突然听到外面又传来青衣人的声音:“王爷,有信鸽传信。”
    “进来。”回过神的齐王说。
    刚才青衣人再次进来,递上一封极短的信。
    齐王将卷着的信扯开,只是一扫,就立刻脸色一变,“腾”一下站了起来。
    “这群废物!竟让楚先生死了!”
    “那么多人,别人不死,竟让他死了,这个罗吉办事不利,实是该死!”
    “我早知道这个奴才糊涂,不过是念在伺候孤十余年,还算勤勉的份上,所以才给个机会,不想却是烂泥扶不上墙!”
    楚孤容本就是去蟠龙湖执行诛杀龙女的核心人物,结果才出京多久?竟直接死了,还死得这样不明不白,死得这样毫无价值!
    齐王对自己竟派了罗吉这奴婢去督办此事,难得有了后悔。
    怒气冲天的他,直接就要出去,结果又想到了什么,忙到三楼窗口向外望去,其实这百花坊离齐王府不远,在窗口可看到淡青色的围墙。
    这时一眼看去,见王府沿墙一队巡查的甲兵正从楼下走过,这是不久前增加。
    这明是保护,实是监督,齐王突然之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一阵毛骨悚然。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父皇疑我已经这样重么?”
    前一个被父皇这样忌惮的可是太子啊!
    而太子的下场,谁人看不到?
    那还是父皇的嫡长子,是曾经亲手把着教导过读书写字的最喜欢的儿子,让所有的兄弟都羡慕嫉妒恨。
    可没有等兄弟们去争斗,突然之间,不仅仅太子本人死了,当时太子府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凡是在京的,都没逃过。
    唯一逃出生天在十几年后冒了头的侄子苏子籍,挣扎的活了下去,还不是被打发出京,任由在漩涡里挣扎,至今没给一个名分!
    说实际,虽然说任命顺安府的代理郡丞是自己的意思,给苏子籍挖了个坑,但看见父皇毫不迟疑的批准了,齐王也有点心寒。
    这虽然对自己有利,也说明父皇心中的猜忌之浓,太子都死了十八年了,对苏子籍还不放过。
    “要是孤败了,虎仔会怎么样?”齐王第一就联想到自己的虎仔,有一天也可能落到这样,甚至都混不到苏子籍的地步,就心中一揪。
    “为什么,我最近没有作什么出格的事呀?”齐王百思不得其解,最近自己可是难得安分了许多,既没有拉拢重臣,也没有染指兵权。
    按照对父皇的理解,只要没有这两条,父皇一向是宽容。
    他呆呆望着,突然之间就下了决心,没有立刻出去,而就着屋内就有的笔墨纸砚,写了道令旨,吩咐青衣人:“把它交给妖族,就说它们的计划,可以去一试,不过后果由它们自己承担。”
    说着,齐王略有些迟疑,才将令旨交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