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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二章 他是我的
    翟廖语笑道:“樊少侠过誉了,此谷为死地,亦为生地,生死自古相依,难道樊少侠没有听说过?”
    说话之间,身形微动,与冷冰成掎角之势,遥遥将樊飞鸿围在其中。
    樊飞鸿悲呛长啸,冷声回道:“择时不如撞日,樊某再领教翟侍卫的七指绝艺,当年不能救我二哥,今日再战,你我至死方休。”
    两侧群山似有异动,翟廖语扫了一眼,缓缓摇了摇头,暗叹一声,默然无语。
    樊飞鸿怒发冲冠,正要出言,耳边突然响起李落清冷传音之语:“樊少侠,他们两人任谁也难以轻言可胜。
    谷中金银更是无义之财,不论少侠受何人指点,现今之时是我大甘与犯边流寇之战,少侠还望置身事外。
    若想一战,天下虽大,但找到牧天狼该也是容易的很。”
    樊飞鸿脸色数变,拱手一礼,返身没入黑夜之中,或许是心藏悲愤,遇到流寇敌兵,出手狠辣绝情,连斩数人,怅然离去。
    翟廖语悠然一叹,还不等出言,只听冷冰寒声说道:“他是我的。”
    翟廖语一怔,苦笑无语。
    樊飞鸿刚离去,丰禾谷中异变突起,两侧群峰夜鸟惊飞。
    尚不等流寇辨明虚实,箭雨如织,似如毒蛇一般,但凡火光亮处便有弓箭落下,惨叫呼痛声此起彼伏,流寇兵将乱作一团,仓促应战却又难辨东西南北,不知敌踪。
    箭雨歇,山林动,惊雷纠声闷响,一将状若天神,手持一杆丈二铁棍,大步流星向着谷中流寇奔行而去,身后紧随逾千将士。
    此大将掌中铁棍横扫,无人能当其锋,摧枯拉朽一般将流寇大军从中断开,长棍开合,手下无一招之将,正是牧天狼武塔。
    武塔显出踪迹,付秀书依旧踪影全无,不过山林之中弓箭似如觅巢而归的青蜂,连绵不绝,准头毒辣比起流寇大军不可同日而语。
    山谷之中流寇仓皇无措,不知伏兵在什么地方,一时之间俱有头晕目眩之感,草木皆兵,顾此失彼,难成兵阵阻敌。
    武塔见机,急率步兵营将士聚而不散,将流寇诸部分割开来,迫向靠近山峰的一侧。射声营将士应势成事,肆意射杀流寇兵将。
    连番厮杀,流寇尽都胆寒,无复白日里的剽悍意气。
    山谷上下阴风阵阵,似乎一草一木皆有杀机,树下石后皆有伏兵暗藏,如芒在背,惶惶不可终日。
    中军骑将士没有停歇片刻,呼应步兵营与射声营袍泽弟兄,沈向东与李落并肩而行,掌中长枪上下翻舞,灵动万分。
    沈向东见流寇诸部乱象已成,摇头说道:“怎还不熄了火把。”
    李落轻声回道:“这些流寇不善车马步兵之战,进退之时多少有些慌乱,长于舟师,以几之短,攻我之长,难免有些不足,不过若到海上,强弱之势便即覆转,只怕更胜眼下之境。”
    沈向东点了点头,赞许一笑,岔言笑道:“听闻将军自创枪法,若有闲暇,老夫想和将军切磋一二。”
    李落展颜一笑道:“好,若有空闲还请先生不惜赐教。”
    “大将军,敌军败象已成,不足为患,请大将军与沈先生稍事歇息,待我等肃清谷中流寇。”倪青来到李落身侧,沉声说道。
    李落淡然摇了摇头,和声说道:“兵戈未罢,同袍将士亦是剑未归鞘,还是荡尽谷中流寇之后再歇息吧。”
    倪青沉声应是,率部冲杀过去。
    流寇勉强撑持了半个时辰终见不支,兵阵溃散,不成章法。
    流寇众将只恨武塔神力过人,铁棍纵横,招式虽极是简单,但莫论兵将多少,无论如何也无法抵挡其半步。
    铁棍收放自如,不以招式精奇求胜,只是一力降十会,却无人能阻其分毫。
    战事过半,竟是武塔追在流寇身后,所处周身三丈之内流寇兵将空空如也,悉数避开。
    莫说是流寇敌将,便是牧天狼诸将瞧在眼中亦是咋舌不已。
    武塔往日里甚是憨厚,沉默寡言,看似有些愚钝呆滞。
    当日立步兵一营,李落力排众议,举荐武塔为步兵营副将一职。
    如今看来,确是有几分大巧若拙的意味,无怪勇冠三军的呼察靖亦要让武塔三分。
    战事已见尾声,流寇负隅顽抗之辈寥寥无几,余下漏网之鱼慌不择路,四散而逃。
    武塔与付秀书上前与李落相见,付秀书沉声回命道:“大将军,末将二人来迟,望将军罪责。”
    “付将军,武将军,你们辛苦了,无须请罪,是我等来迟了。”
    “嗯,是来的迟了。”武塔闷声应道。
    付秀书轻咳一声,瞪了武塔一眼。
    李落诸将莞尔一笑,付秀书急忙接言道:“大将军,流寇四散而逃,末将已命营中将士觅迹追杀,定要将他们斩草除根。”
    李落微一沉吟,和声说道:“命将士追出谷外里许之地,若有漏网之鱼也就由他们去吧,此番丰禾谷一战我军以少胜多,多少有些运气,不必再行险一搏。
    今日之后,东炎初阳两州定有恶战,牧天狼连日行军也需修整,越骑营不在左近,养精蓄锐方为上策。”
    “末将遵令。”付秀书沉声领命,转身前往各营传令。
    沈向东叹了一口气,说道:“此次丰禾谷大胜,但还不曾伤及流寇筋骨,三月之期委实有些强人所难。”
    李落展颜应道:“莫论朝廷是有心或是无意,总归是想牧天狼成就难为之事,不必拘泥三月之期,依计行事就好。”
    “如此一来,朝中该有人兴风作浪了。”
    李落淡然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沈向东接道:“将军以为流寇犯边,大甘之中是谁在背后出谋划策?”
    “此刻尚无头绪,难做定论。”
    “宋家如何?”
    李落神情颇是难辨,缓缓说道:“流寇犯边之事眼下还不好说与宋家有无关系。”
    沈向东洒然一笑,点头道:“宋家妄图以东府战事困住牧天狼手脚,好一手谋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