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策直到和碎月一起吃完早饭,仍然不见白穗。
“昨天我怎么会被白穗带走?”
清策吃的有点饱,想带着碎月到府里闲逛,顺便找找兔子。但是体力实在不支,只能暗骂清权昨天发什么疯。挽着碎月往回走。
“昨天小姐喝醉了,硬拉着我要离席。我见少主还在和越王喝酒,就先让白穗带你回府。想去给你拿碗醒酒汤。”
碎月一边回答,一边招来一个奴婢,让她赶紧去取清策刚刚丢在客厅的披风。
“那你后来见到他了没?”
“我再返回屋里的时候已经没人了,边上守夜的奴婢说小姐刚刚被少主带到自己屋里去。”
清府的绿植做得很不错,也可能因为地理优势,一花有一花的漂亮,一树有一树的葱郁。
两个小姑娘都是天宫绝色,纵起早不作打扮,站着万叶从中,也是人比花娇。
碎月搂住半倒在自己身上的清策,稍稍使劲托起她点。
“我想着要出事,赶紧往少主屋那边跑,结果还离好远就有侍卫拦住我,说是少主让所有人别靠近。那我就安心了,转头好回屋子去,也没管白穗去哪里。自然也没再见过。”
话语刚落,那个被叫去拿披风的丫鬟回来了,后面还带着个捧了个瓷碗的嬷嬷,还未走近就已经飘来一阵熟悉的药气。
“我不是向来都晚上喝药吗?这么早端来做什么?”
碎月也有点疑惑,但还是先把披风给清策披上。拉住娇气包嫌恶着往后退的步子,给她细细打好结。
“这是先生昨夜吩咐的,说小姐昨日劳累了,等起早小姐吃完早膳,就要端来让小姐喝点补补身子。”
嬷嬷恭敬地行了一礼,把昨夜清权吩咐的事说完。紧接着向碎月递过瓷碗,示意她接着劝。
清策霎时闹了个大红脸,什么叫做她昨日劳累?就算……就算确实劳累,也不是随便给碗汤药就算数了的吧!什么人啊!
碎月虽然没见到昨天情形,但就看昨晚被离奇禀退的下人,今天清策虚浮的脚步,再加上这碗来的突然的汤药。哪还能猜不到昨天发生什么了。
于是憋笑着接过碗,示意两人都退下吧。划了划最上层的药面,确定温度合适后舀起一勺凑到清策嘴边。
好在嬷嬷也细心,本身就是凉了些才送过来。也无需她两再等。
清策满脸通红,恨不得再也看不见这碗,也不管苦不苦了,碎月递过来她就赶紧喝。满满一碗,很快就见了底。
等碎月把空碗递走,取回一颗蜜饯让她含着。她才稍稍平和,重新开口。
“昨天我胡言乱语,怕是吓到白穗了。等过会儿再不见他,我给他千里传音试试。大半夜就往外跑,怕被人逮走了不好。”
清策房间位置好,去清府哪里都不算远。连着客厅说到底也就三步路的功夫。
哪怕很快就回了卧室,清策仍然是腿软腰也软。赶紧爬上塌,打算睡会儿。一觉起再看会书又可以准备中饭了。
丝绸帐面暖炉香,美人侧卧眠意长。
初春下过雨的天气潮湿倦怠,尤其适合回笼觉。
哪知刚闭眼没几息,甜梦都还来不及开始。清策隐隐感觉有人坐在她身边,手也暖暖的,像是被谁抓着了。
朦朦胧胧睁开眼,只见面若桃花,双眼微红,显然是熬了一夜的清权坐在她身侧。
欣长的月白色圆领宽袖袍此时有些许凌乱,但也能看出主人多次整理的痕迹。腰间红穗长悬,其余再无坠饰。
谦谦君子,如玉如珠。
“清儿。”
清权见清策悠悠转醒,抬手抚摸上她还未束起的发顶。青丝万般长,不及他此刻惜别之情。
小姑娘似是猜到他有事要说,乖乖把头挪到清权膝上,乐于倾听的样子不遮不掩。
“我们之前预料的不错,五国已经打算同仇伐越,最迟三月底就要开战。时间急迫。”
清策微微蹙眉,支着胳膊起身,靠到清权怀里。
这一走不知何日可归,清权本就劳累,此时更是难以克制,只能一下下抚着清策头发缓解内心的焦虑。
“我已经提出战初先削减人马,让刚进入的流民先休养生息。但这么一来,少了人海优势,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必须提早去前线布置战策。五国现在也懒得掩饰,大军何日抵达,何时进攻,都是未知数。我现在就得走了。”
他虽然净得师父真传,毕竟第一次真正上战场,叫人怎么放心。况且怎么说走就走?
“可你几乎一夜未眠。”
清策一脸焦急与心疼。
“我会先在马车上睡一觉。直接赶往西南角。路途遥远,军情紧急……清儿要照顾好自己。”
清权落吻于妹妹眉心。
“那西北面呢?”
“那里地势优越,五国联军人数庞大,从那个角进不了多少,主公已经分配孙氏父子在那里看守。越都又有主公坐镇。再加上越国东面皆环海。主战场必然只能在西南面,其余无需再多费心。”
清策总觉得还是有点问题,但是一时也想不起。只能安心和清权道别,大不了她到时候再想对策。
临行之际,两人相拥片刻,互道思念。
直到外面有奴仆的提醒声响起,清权才放开手,再一次落吻在清策眉心,狠下心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