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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
    二人整理完衣衫下来,树下多了一堆细枝落叶,月夜下看还没什么,若青天白日见了,人们恐怕要以为谁在亵渎神树了,这一堆可不是什么野猫能弄下来的。
    “阿行,再不跟你一起上树了!净知道拿我寻开心!”小雀儿揉了揉在树上磨疼了的屁股,一点好脸色都不给他。
    陆行也伸手拍了一下小雀儿的臀肉,揽住她的腰身道:“那你还说回去再…”
    “我不那样说,你能停吗?”小雀儿大力掰开他的手,快两步向前把他甩在了身后。
    月色下的小雀儿,就算生起气来也是柔和的,望着她娇小可爱的背影,陆行毫无悔改地追了上去,“这种事一起头,怎么能停下来呢,小雀儿,等等我!”
    “谁要等你!”小雀儿扭头加快了步子,又同他置气。阿行虽说在很多方面都顺着她,可每每行这事总是心口不一,小雀儿感到十分被动,下定决心今夜要把他赶下床去。
    陆行只当小雀儿还未尝到夫妻敦伦的妙处,追上去握住了她的尾指,“小雀儿,不生气了,好不好?新婚燕尔的,我哪里忍得住?再说了,你真的一点都不痛快吗?”
    先是小指被陆行捉住,再然后是整个五指被他包裹,小雀儿仔细回忆了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性事,深深觉得还是骑马打猎更加痛快,那云雨之事虽令人沉沦,自己却总是吃亏的一方,谈不上什么痛快不痛快的。
    “没有,一点也不痛快!”小雀儿直摇头,“你老是骑在我身上,压得我好……”
    陆行装作没听见后面的话,低头附耳过来,“压得你好什么?”
    “反正,反正你今晚不许上床来睡了!”小雀儿面上一热,直接气急败坏道。
    听了这话,陆行反倒委屈起来了,父皇叁宫六院的妃嫔为争宠行这事甚至不惜打起来,怎么自己只服侍小雀儿一人,她倒还不满意了?真是年岁到了却还未开窍吗?
    “刚成婚就把夫君赶下床?小雀儿,咱们家就一张床,你让我睡冰冰凉的地上吗?”读了那许多圣贤书,到最后还得靠卖惨求欢,陆行老大个人倚在小雀儿肩上,半敛着眼眸道:“小雀儿,我是受过大伤的,之前阴天下雨就浑身骨头疼,眼下已了秋,夜里可凉了……”
    陆行此话不假,可小雀儿却不信他上床能老实,一把甩开他的手,推门就回了家。
    被关在门外的陆行,用力敲了几下门,迟迟不见小雀儿出来开门,屋里也未点烛火,莫不是真睡了?
    好吧,趁着二人分开,他也好好反思一下自己。陆行倚在门边苦笑一声,顺着门框滑了下来,最后保持了一个蹲姿在外守门。
    小雀儿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呢?她争强好胜,她贪玩爱吃,她爱憎分明……在陆行的前半辈子里,从未有过这样的女子出现,因循守旧的他,也不会喜欢上这样无法无天的姑娘。
    父皇母后早已为他的人生搭好了框架,他的好恶也不能越过“皇子”这一身份去。是的,皇家无私事,他们的一言一行都要为万民做表率,容不得一点任性,也容不下一点私情。
    然而,出了皇宫就大不一样了,陆行虽以一个假名活着,却活出了最真实的自我,自由的日子是贫苦,可他不用戴着面具对人了,做什么说什么,一切都是顺从心意来的。
    喜欢什么人也是一样,陆行喜欢小雀儿不全是顾念救命之恩,他是想变成像她一样,只为自己而活的人,肆意张扬也好,无法无天也罢,这都是最真实的她。哪怕新婚第二天把他关在门外,他也没觉得她有什么错。天底下独有一个小雀儿,她可以不是谁的女儿,也可以不是谁的妻子,她只是她自己,她也只属于她自己。
    想通这一切,陆行的腿已经蹲麻了,站起来松松腿,又自嘲起来,“陆行啊陆行,你还真是贪心,小雀儿都嫁给你了,还存着那些阴暗的念头吗?小雀儿才不是关在笼中只为一人而唱的莺儿,没了自由她会死的!再说了,那样毫无个性、俯首帖耳的她,你还会喜欢吗?”
    小雀儿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竟是家门开了,“你在嘀嘀咕咕些什么?”
    “诶?这…”差点被窥破心事,一向自诩脸皮厚的陆行面上一红,不知以何面目面对小雀儿。
    见陆行背个身不转过来,小雀儿没有强求,伸手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脸也靠了上他的背,“阿行,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麻烦?”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陆行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她,将手心贴在了她的上,“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是我太心急了,在树上太孟浪,勉强你了…”
    “你知道就好!”小雀儿亦喜亦嗔,收紧了抱住他腰的手,“还有,以后我也不会总待家里等你回来!不许拘着我,知道吗?”
    “好。”话是这么说,但陆行被她主动一抱,又想到那档子事上去了。
    《玄女经》之类的房中书上说过,男女房事想要和谐,不能是男方一味猛干,还得放低姿态取悦女子,为了他们的闺房之乐,他倒不妨也扮猪吃老虎一回。
    抱住陆行的小雀儿,想法却截然不同,她想起了今日阿娘说的伤心事。说句实话,她并不能完全共情叶家灭门之祸,因为从小自己就爹亲娘爱,从未经历过生离死别,她甚至从来没想过爹娘其中一个会离开自己。
    可是,阿行却不同的呀,他的父母不久前才无辜枉死,如今孑然一身在外漂迫,心里的痛苦无法言喻,日子过得也很相当艰难。任性如她,是不是应该要更体谅他一些呢?
    “小雀儿…”
    “阿行…”
    两个人忽然同时开口,相视而笑。
    “你先说!”小雀儿不是个矫情的人,难得为别人考虑,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陆行遂一脸深情地捧住了她的脸,“小雀儿,让我睡床上吧,骑我打我都不反抗,我保证!”
    “什么嘛!”小雀儿真想打自己一巴掌,做什么为他考虑这么多,这人就是个色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