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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却在踏上殿前台阶时,被两旁的侍卫拦住。
    “宁舒公主,没有陛下的旨意,您不能进去。”
    虞听晚咬紧牙,指甲用力掐着手心。
    母亲近在咫尺,却因为一道门,进不去,也见不到母亲现在如何。
    她深吸一口气,和他们商量:
    “我就进去看一眼,有任何事,我一力承担。”
    侍卫仍旧拦着,“抱歉公主,无陛下旨意,任何人,不得入内。”
    岁欢急得想上前踹他们。
    刚有动作,就被旁边的若锦死死拉住。
    霁芳宫的守卫,全是皇宫的御军,和东宫的那些暗卫不一样。
    东宫的暗卫,那天她们打了也就打了,太子殿下不追究,这事就没有别人知道。
    可霁芳宫的御军,这宫里有无数双眼睛盯着霁芳宫,但凡她们擅动一下,立刻就会被人揪住把柄,小题大做,牵出诸多无端是非。
    虞听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面前这扇紧闭的殿门,又一遍问若锦:
    “太医已经进去了,是吗?”
    若锦重重点头,握住她的手,宽慰:
    “已经进去了,公主,陈太医的医术是整个太医院最好的,有他在,娘娘一定会没事的。”
    这几天虞听晚的情绪一直低迷,就像走不出心底的那道结一样,现在骤然间情绪起伏太大,神经绷得太紧,竟有种眩晕的感觉。
    她视线晃了一下。
    时刻关注她情绪的若锦率先察觉到异样,第一时间扶住了她。
    “公主?没事吧?”
    虞听晚摇头,待缓过去那阵晕眩,才低声开口,“没事。”
    她站在霁芳宫庭院中,谢绥不下令,侍卫不让她进去,她也不离开,就这么在这里待着。
    在距离母亲最近的地方陪着。
    整个皇宫中,霁芳宫是最特别的一处。
    孤僻,死寂,除了层层守卫的侍卫,好像再没有其他生气。
    在这种极致的静中,虞听晚心头所有情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全部压下来。
    脑海中,过往及现在的一幕幕,走马观花般,尽数在脑海浮现。
    母亲的处境,她将来的归途,赐婚的风波,再有……这皇权之下的不得已。
    现在想来,和母亲的安危相比,赐婚的变数,又算得了什么。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里面不时有侍奉的宫女出来。
    全都脚步匆匆,不曾停留。
    每一次,殿门打开时,虞听晚都努力的往里看,希望能看到母亲的影子。
    可每一次,都以失望收尾。
    她心里其实清楚,寝殿和殿门的距离远,她就算看,也看不到什么。
    只不过是,心底存着那最后一点不切实际的奢望。
    又过了好一会儿。
    或许是一刻钟。
    也或许是半个时辰。
    霁芳宫外,响起侍卫整齐划一的跪安声音——
    “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这四个字,像是刺激到了虞听晚脑海深处的某一根神经。
    空洞的眼底深处,缓缓升起一点极其微弱的光亮。
    如那海上濒死之人意外抓住了一块漂浮的泡沫板。
    她动了动近乎麻木僵直的腿弯。
    转过身,朝着来人看去。
    谢临珩掠过跪了一片的侍卫,薄唇轻阖,淡漠的嗓音溢出:
    “免礼。”
    两人仅有几步的距离,短暂的视线相接,虞听晚无声攥紧了身侧的衣裙。
    在他的注视下,第一次,主动朝他走过去。
    这也是,这几天以来,两人第一次见面。
    “皇兄……”
    她停在他面前,细白指尖轻轻攥住他衣袖一角,仰头看他,嗓音低软,眸色哀求,半分没有那天晚上怨恨他的愤懑。
    “皇兄,求你……帮帮我。”
    女子唇色比之以往失了几分血色,显得有些苍白。
    整个人看上去,脆弱又无助。
    一双清澈水眸,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央求地望着他。
    只那不时低颤一瞬的眼睫,透露出她此刻心中的不安。
    谢临珩覆下眸,扫过她拽着他衣袖的指尖。
    她攥得紧,指节都泛着青。
    谢临珩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
    胸腔骤缩的顿疼之余,是无法言语的酸涩。
    他静静看她片刻,注视着那容纳着他身影的瞳仁,薄唇微动,问她:
    “怎么求?”
    虞听晚攥着他衣袖的指尖更紧一分。
    她还没开口,就见谢临珩往前靠近了些,凝着她视线,低眸问:
    “先前宁舒求我,代价是陪我下棋。”
    “这次呢?”
    虞听晚唇角压紧,没有犹豫:“皇兄想要什么?”
    “你知道的。”他将她额角的一缕碎发拨开。
    动作很温柔,声音也轻:“今天晚上,我在东宫等你。”
    第57章 愿意吗?
    虞听晚眼睫无声抖了下。
    她缓缓抬睫,看向谢临珩。
    男人并不急,神色缓淡,语调也不疾不徐。
    迎着她的目光,轻勾唇,问:
    “愿意吗?”
    他的语气,好像有种,只要她说不愿意,他就立刻收回这句话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