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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章 此地唱何曲
    妄图改变时代的狂人,必然会在这个时代遭到形形色色的否定。
    卫铿在大讲堂上的狂言狂语,“意外”的扩散了,引起了不大也不小的波澜。这可比自己在漠北用白虎重炮开炮要响的多。
    这也在卫铿的意料之中,第一步聚众只能立约,只有对其进一步考核纳入后,才以纪律约束。
    卫铿只是在洛水内这么“叫嚷”,在这个“大家都吹牛”的时代,所以很多庙堂上的大人物也只是将其看成了年轻的躁动。
    漠北长城兵团的总兵大人,为了这件事把卫铿招进去痛斥了一顿:不应该过于招摇。卫铿呢,自然是认错,而后就是在某项军事采购中,塞了五百万的回扣。
    漠北总兵好打发,这兵家是局外人,不想因授卫铿参将,让大营沾上风言风语。武人们只考虑兵具、武勋,例如最近军械司分配的那些铁卫兵甲,还有祝融级重坦的分配,武将们在争夺分配时都恨不得动拳头。
    但神州其他的掌金宗家,在此事上就是真的出手了。
    在江南的某座园林中,这些锦衣长衫之辈,谈笑中决定,给“洛水的青年宗家,上那么一课!”
    只是金融战争也如战争那般,阻击要找到明确的方位和目标规模。
    现在卫铿作为有资者,而不是真正的执政首脑,说过的话并不要付百分之百的责,但凡只要负责了二十分之一责,都能攫取声望。
    洛水摊子铺的很大,但是实际落实却非常谨慎。洛水在关中等区域的投入倒是毫无问题,本地望族做事容易,但是要外向就阻力重重了。
    例如蜀地的情况显然就困难重重。不可能如关东那样,直接在大都会周边开发。那里三教九流串通一气,能制造很多问题。例如,外地人在蜀都开个厂,就得和当地的袍哥谈规矩,否则这些混混在门口丢一具乞丐的尸体,就会陷入满城风雨。
    卫铿在西经联规划上,标注了大量的点,但是并没有说,每个点都是百万人口的都府。
    目前先在外州府区域,选取一个小镇进行规划改造,将这里的道路拓宽对接现有的主干道。走农村包围城市策略,不求赚钱但求扎根。
    至于黔、贵区域自然也是如此,直接找原本只有几十个村子的地方,将这里所有青秀都送出山求学,然后把山炸了架桥,打隧道,开出一条道路出来。当然,“不经意间”也会发现一些稀有矿产,这就别怪卫铿运气好了。(时空系统中平行时间线数据。)
    卫铿这性格做生意暴富是没得可能,但是被人割韭菜更困难。
    在秦统历2196年的时候,当东南大批资金涌入,且和本土势力商量好了,各类大宗原材料已经尽在这些大神们的掌握中,就准备收割一波洛水送来的油水。
    结果发现,洛水只是在这些区域上蜻蜓点水,说好的布局西半个神州,全都避开了名府。
    由于洛水的投入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猛烈,西部各州炒的过热的市面,有些一地鸡毛。这些入场的赌客们不禁对“洛水的信誉”发出咒骂,在报纸上宣称“噱头”“骗子”“根本不是所谓的惠及天下”“言过于实”。
    的确,没有填饱饿狼们的肚子,当然要得到饿狼们的吼嚎,
    但是要说卫铿完全是虚晃一枪,那也不对,只不过是没赚钱罢了,青秀的培养工作可一点没少做。
    当下洛水在外州府投资负责人,没有一个是秦地出生的,全都是这些投资所在地的本土人(卫铿的弟弟在另一条时间线上统计的人才名单),卫铿和他们进行了一场场面试,然后将他们进行组织培训后,安排到了所在州府的节点!
    而将这些只有一两个邮局,二十多辆对外往来车辆的自然村庄改造成现代化城镇,刚好够这些本土的寒门初试锋芒。
    卫铿:“之后的大事情,都得这些人成长后才能干。”
    卫铿这样的决策让洛水内的元老们诟病,认为将大量资金交给生手,如同儿戏。
    洛水老人们痛心疾首地认为:应当派遣老成之人,这样才能和神州其他区域的势力更好的沟通。
    卫铿对这些‘老成之言’笑了笑,不屑一顾。所谓的老成之人,无外乎是:跑到当地的黄四郎家里,觥筹交错后,讨一个三七分成。而且,拿这三分,都还得是跪着拿!殊不知,黄四郎们一分钱都不想给你,还想把你吃的干干净净。
    所以,与其跪着还挣不到钱,不如在山里面站着,把队伍带出来。
    关于整个西部的一体化规划,卫铿早就分了多个阶段。第一阶段只是将网络部署到小半个神州,没指望第一阶段中这张网铺下去就能立刻收到显著的经济收益。
    万事开头难,只要网铺开了,根就能扎进去。
    在洛水,那生产电磁炮的兵工厂,转而开始生产山体碎裂设备。生产的产品虽然不再是开火时那湛蓝色的美丽。但是炮弹在发射后的那一瞬间爆炸结束后,就没有人去理会了。
    可当数千里山河被雕刻后——“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盖。你物从此过,统统我安排。”
    秦统历2196年后,洛水集团的所谓的西神州电子物流网,虽然遭到东部知识舆论的不屑一顾。
    多个论坛的知情者透露,洛水在西部兴造所谓的万网物通,只是个噱头,从各种资金收益上来看都很无聊。
    以不能赚钱的标准来看,是挺无聊的。但是无聊的事情,洛水还做的挺起劲。
    当卫铿通过网络连接,确定麾下的青秀们,带着洛水提供的机械设备还有工人团队,来到家乡的一个个小地方开始了大建设时,不就有那么一种‘建造者正在训练中’的满足感吗?
    尤其是看到,他们白天工作,晚上对当地文教。代入感更甚
    建设时,青秀们和工人们一起配备统一的工程机甲,拿着多功能机械臂协作。盯着计划表赶工完成道路凝固,桥梁基柱浇筑赶上工程进度,卫铿觉得,这与自己在潘多拉位面,齐心建设的主旋律对应上了。
    卫铿:钱算什么,当一大批有文化、能吃苦的青秀开始按照指挥棒所指向的未来服从命令,形成集体时。咱这投资就值了。
    对此,卫老爷想要吟唱一曲:“咱们工人,有力量,嗨,咱们工人有力量”
    秦统历2196年末。西京某大数据中心。
    卫铿躺在了信息仓中,经过两年的训练,自己的能力也在稳步进步,可以同时连接的芯片数量最多在15434个,当然,随着数百万块芯片部署在各地,根本用不着系统设定,卫铿就是这个大数据系统中权限最高的存在。
    通过主世界那边的地心验算系统对神州经济数据的验算,卫铿面对平稳的经济线条,松了一口气!
    这一年自己算是过关了。没有玩砸。
    关闭了脑海中穿越系统多个界面后,卫铿默默的看着大数据中心的蓝光屏幕,缓缓道:“后续历史,会怎么记录现在洛水集团的行为呢?”
    想到这个问题,卫铿不禁笑了,作为洛水集团的最高决策者,作了太多反资本本性的事!别的不说,直接下了大量的本钱,在神州的各个州府偏远的节点扶持一个个运转点,期待十年,二十年后的回报,这那里是资商能去做的。
    以主世界第二个千禧年后的某事为例,某位手握大财富的董事,可以在政界压力下,砸几百个亿丢给穷镇,也绝不愿意让自己投资的利润留在当地长期发展!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不屑于在这里用心。对于这等人来说,核心城市的金融、房产多香。丢五个亿给儿子去投资游戏,也绝不愿意为一个镇的泥腿子们就业、教育、医卫操心,因为那个高高在上的心,只会表达施舍。
    卫铿自行回答道:“资商应当是自由的,所以资商不配掌神器,这里的历史可以这么记录:洛水集团的改良运动,是一次成功的资商阶层自救运动,在这场运动中抓住了科技发展和新经济上的机遇,具有着历史的特殊性。”
    对于神州其他掌金集团来说,洛水没有玩脱,实在是让它们膈应的很。
    用那帮老牌掌金宗主的话来说:我活了这么多年,被洛水那个嘴上毛都没几根的小子,装疯卖傻,摆了一道,真娘希匹的。
    这群面皮金贵的人绝不会在口头上承认另一件事。
    神州东部的产业链还在大规模萎缩,实际生产和销售都在萎缩。即使是金融手段还能玩钱生钱,但找不到实际财富锚点,风险极高。
    宝钞局那帮大佬们已经不敢跟了。国资的险率已经高的快兜不住了。
    他们给两江财阀放水的前提是,两江财阀能完成对优质资产的控制!例如先前判断卫铿败家,也许能收点好东西。
    尽管宝钞局掌事有百分之七十都是江南人,但入了神京多少还是得站在天下的角度考虑问题。
    神州现在的国制,是现代化,权力平衡分配,地方大员上也都是异地为官的规则。
    在六十年前橡胶票凭之灾时,朝堂上朝臣相互斗骂对方奸邪,也丝毫不在乎同在长江南,共说吴语。(散装某苏历史悠久)
    在国事殿的偏厅中,
    内阁首座徐亘,看着手里的密函,家里堂兄们在诉苦:西北方面仍然拒绝商业合作方案。
    事实上,并不是洛水单方面拒绝,是双方有些东西没谈拢。江浙这边只想要简单的分钱,不愿意担责,也不让洛水把手插过来做。当然这些事情,江浙掌金宗家是不会在家书中和这位阁老说清楚的。
    这位阁老皱了皱眉,放下了家信后,有些感慨道:“国势之艰啊。”艰的是他,这位阁老在这件事上已经把持不住自己的仕宦集团了。
    例如宝钞局那边是他家族的世交,昨天面对他的邀请,已经称病。
    放开立场,对于洛水内的卫铿,他是大为欣赏的。
    在全球一片萧条之中,神州西部的市井货殖却繁荣得很。若无经世之才岂会有如此气象?
    如果可能的话,内阁中可能早有势力会让卫铿入仕,只是呢?卫铿却先承了武职,这就和文官体系发生了隔断。
    政仕是一个相互妥协的过程,但这种相互妥协也是一种解决问题的渠道,而现在东部掌金和卫铿连这个渠道都没有。
    注:洛水卫氏也有人在朝中为官,但是卫铿现在搞格式化,对这些家族内的官仕是公事公办的模式,该给的钱给,但是事不让那边插手。
    徐恒捋了捋胡须: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但是作为阁老的他是不能向黄口小儿低头的。于是乎他喊来了自己的管家。
    一天后,陶朱阁。
    这是一个高八十八层的商贾华厦,是神州重要的贸易中心。设计如同竹子一样节节高。
    黑色厢车内,下来个一身玄色衣服的男子,此人姓白,名逸云,字止风。
    他走进了大厦内,在几位护院家丁的陪护下来到了一个房间,见到了他要见的大人物。
    进入大厅后,白逸云丝毫不敢怠慢,朝着大厅正中的这位老人行礼,尽管这位老人只是徐府上的一个采办的管事。
    徐管事非常和蔼:“逸云啊,坐,坐。”
    白逸云,是东南地下世界的王者。咳咳,其实就是匠械大生产前的漕帮势力。而现在是一些庙堂上大人物们的黑手套。
    这位徐管事屏退众人,交代了一些事情。
    白逸云思考了一番后:“此事既然关于国策,止风不敢推辞。只是,我国商旅尚未和罗刹人断绝来往,我行此事,会不会引起罗刹人对我国商旅的报复?”
    徐管事:“这自是有所安排的,再过一个多月,内阁会对北境互市再一次裁定,届时将尽可能撤离我国商户。”
    运河上,碳素乌篷船划过水面,在涟漪后,摆放一朵朵莲花,机械莲花展开后,在水面上对准天空云层放出了繁花似锦的倒影。在此背景下,一位丝衣金带的舞女的投影,在云霞中翩翩起舞。而这,就是这个世界原来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