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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节
    说来阁老们确实也欠她的情,如果不是她念叨着,这些人肯定不是现在这么被撕一层皮这么简单,仅自我清理就可以向他交待。
    “我现在想的是,我这么妇人之仁,是不是太拖你后腿?”皇后现在是真的有些苦恼,她当王妃还行,毕竟只管一个王府,再多不过是理清几百官将的内眷。
    可现在她要面对的是满朝文武,整个天下。
    而且他们也实在是一对太特立独行的帝后了,尽管他是尽了全力用强权把朝臣收拾得服贴了,可她这个当皇后的要是做得不好,帮了倒忙,可还真够他喝一壶的。
    就像对柳家,也是如此。
    按他的脾性,她大哥柳之程那样的人,肯定是只有死路一条的,可是她不行,她做不到,娘家的兄姐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所以柳之程就是不能出来做官了,也还是会在柳家好吃好喝一辈子。
    其实人死了,就没了后患,像她大哥这样的人活着,谁也不知道他在什么时候冒出来再拖后腿,到时候,为他们柳家收拾烂摊子的还是他。
    他爱她,可她带给他的,并不全是好事。
    见她反省得很认真,周容浚沉默好一会,尔后宛尔一笑。
    “再等几年,也要如此。”
    “嗯?”她眼带不解。
    “多说自己的不是,多想及我的好。”
    柳贞吉哭笑不得,“我认真的。”
    “我也认真的,”周容浚觉得之前的话也没必要再说下去了,把人抱怀里,贴着她的脸淡道,“你也别多心,不可能只让你一人为我妥协,该为做的,我也心甘情愿。”
    “哪怕你觉得不妥?”
    “哪怕有所不妥,”他点头,“但我会解决。”
    说罢,他又问她,“你还记得当年嫁我时,我与你说的话?”
    柳贞吉想想,竟是不太记得了,这些年他对她的心意比任何话都珍贵,人记住过往不放,大多时候不过是现在过得比以前坏,所以觉得以往太好,牢记不放,但她一直过得不错,他曾说过的话,也只模糊记得话意,于是她在努力回之后道,“你说要把当时成婚没给我的都给我。”
    周容浚“嗯”了一声。
    “你现在都给了。”柳贞吉小声地道。
    “还没有,”周容浚摇头,“我还没和你到老。”
    柳贞吉突然鼻酸。
    周容浚却还是接着慢慢地道,“你陪着我,就是以后老了,变得不漂亮了,我也喜欢你。”
    柳贞吉是鼻酸又心酸,摸了摸鼻子又摸了摸脸,有点煞风景地道,“我还是会尽量漂亮些的,你也别太操劳了,要是累得老了,跟我站一块也挺不好看的。”
    承武皇情话说到一半又被打断,冷眼瞪着她。
    这话还要不要往上说了?
    皇后娘娘却摸摸他健壮的的胸膛,满足地叹了口气,“真的,狮王哥哥,咱们老了还是维持现在这样好了,你不嫌嫌弃我,我不嫌弃你,多好?”
    “你还嫌弃我?”承武皇眉毛挑高到可以从脸上飞出去了。
    皇后娘娘刚听过皇帝的甜言蜜语,相当不怕死得很,点头道,“要是像父皇那些瘦,像易国公那样胖,还是会嫌的。”
    说着拍拍他的肩,表扬他,“这样刚刚好。”
    说着就凑上前,甜甜地亲了他一口,抱着他的脖子就是一阵乱亲,还带着讨好。
    难得皇后还像她少女时那样天真甜美,周容浚也就没计较那么多了。
    **
    言王的事,风大雨点小,而他的事,也不过是元昌一年中朝廷众事中的一笔,且还不是大事。
    江南的春涝夏旱在秋天得到缓解,而在冬天十一月,皇帝下召,老兵回乡。
    解甲归乡的普通士兵们每人皆可从朝廷领两百两银子,而为国牺牲的士兵,往年已经发放了抚恤银子下去的,令官府差役往每家再发二十两,其家人可从官府再领十年的怃恤金。
    国库因此又空了大半,皇商刚上贡给朝廷的那些税银全部花光,还贴了原本国库里的一半,不过就算如此,柳贞吉一算帐,还是觉得周朝商人可真够富可敌国的,十个皇商这第一年交上来的孝敬银子,都可以养个二十来万的兵马一年了。
    朝廷也把持了几条经济命脉,钱也有,就是到手没多久,就会都花出去——现在整个周朝修水路修旱路,钱财可都是一**地往下拨,不知道哪层官员会因此中饱私囊,或者哪个富商因此挣得盆满钵满。
    十二月天南地北的周朝百姓,这年都很好过,周朝现在的四十万兵马,回了二十万回老家,足以让许多户人家过上欢闹的大年。
    皇宫也难得的有了几分喜庆。
    这年,和王一家跟开王一家进宫与皇帝过年。
    第245章
    直到过完年后,如家的事才开始经由皇帝处置。
    之前如家已经明确知情,长子一脉,必须割舍。
    如阁老也必须从位置上退下去,同时,如献次子如东益从翰林学士从翰林院调到了内书省,官品不变,只是离皇帝更近了点。
    这是皇帝给如家的出路。
    如东益年后,从翰林院调到了内书省上任后,如家长子一门被贬屈奴荒州,其远在万里之外。
    如家长子尚还有条活路,但如家长媳李清艳却没有这个好福气了。
    她自从年前就被关进了大理寺,年后,原本也是京中名门望族的李家也受她牵连,其父其兄弟那一支,被剥职贬为贱民,不仅不得入仕,且连商户也做不得,便是买土地的资格也没有,只得终生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