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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
    为首的高大男人也缓缓转过身来,望了她一眼,那张因为黑白混血而变得有些说不出的难看的脸庞上,眼珠子里凝聚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厌恶光芒,一张不算很干净的脸庞上有着几个成年旧伤,因为他的肌肤很黑,所以这几个刀疤在他的脸上根本就难以看清。
    若不是此刻他近距离的回头,她也不可能看见他脸上骇人的伤疤。
    这一瞬,傅月溪的心底真的在想,到底她是得罪了什么人?要找这样狠毒的人来寻他。
    “带走,不用搭理她。”为首的男人眼神一眯,冷漠的吐出这句话之后,便转身就走,丝毫不给两个下手迟疑的机会,也就没再给傅月溪与人沟通的时间和机会,一秒钟之后,她就被强行拉走,两个下手因为为首之人的态度,也态度强硬粗暴了许多。
    甚至没有人察觉到她脚底下的那部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前方那个之前还一脸愤然的男人却与他们擦身而过,双目盯着地面上有些小小碎裂的手机,眼底划过一道焦急之意。
    没有想到在京都这样的地方会发生如此明目张胆的绑架,他心头的愤然又怎么会是脸色可以表达的呢?快速来到这手机的旁边蹲下身子就捡了起来,看了一眼周围人略带畏惧却又暗藏着怜悯的目光,心头冷冷一笑。
    这个社会,原来已经现实到再没有一个人会愿意对这样危险的事情伸出援手了。
    把这部手机藏进了口袋里,男人大步流星的往京都市警察局走去。
    被掳走的傅月溪在离开丢下手机的位置以后便被两个黑人黑按上了一部不知名的面包车,为首之人操作着方向盘,手腕迅速,行动很灵活,就连车身转弯的时候,也开得很稳当,这说明此人有着一定的开车技巧与时间。
    双眼上被蒙上了一层黑色纱布的傅月溪心头突突直跳,这一幕幕的简直太过于戏剧化了,她几乎没有想过自己的生命中竟然会出现如此戏剧的一幕,太狗血,太虚伪了!这根本就是电视上才会有的好吗?
    双手交握着被布条绑定了往身后扭去,她根本就是没有一丝的活动机会,被两个男人夹在一起,她最多的感受却不是当下怎么样,而是一会儿要去什么地方。
    在他们所看不见的地方,她心头的想法换了又换,脑海里的畏惧增加了又增加,直到——
    车子在某一时间停了下来。
    这时候,她才感觉到末日降临的那种感受,如临大敌般的让她全身的毛孔全部的收放了起来,一股股悚然的惧怕在她的心口处围剿着那脆弱的心脏,呼吸一窒,她睁开了眼却只见漆黑的布条。
    “很好,把人带到里面去。”这时候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声在她的耳边响起,几乎是下一秒她就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个女声实在是太过于熟悉了,熟悉到几乎不用多想,她就可以确定是谁的声音。
    安琪?
    “傅月溪,好久不见啊,不知道你是不是很愿意像现在这样与我再度见面呢?可惜的是,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你都必须忍受着这样的方式与我见面了。”安琪走到他们的身旁,转着圈儿的扫视了一眼此刻被紧缚着布条,毫无自由的傅月溪,愉悦的笑了起来。
    这一年来,她就没有开心过!
    不!
    应该说,从认识她的那一天开始,她就从来没有真正的开心过。
    以往不管是有什么好东西,好事情,都只会降临到她的身上,就连好男人也都是看上她,现在呢?她的身份竟是也比她安琪要高上了不是一个档次!可是,这又怎么样呢?
    今天以后,她就再也不用过着被傅月溪踩在脚下的日子了。
    几个黑人似乎极其听她的话,她一开口,他们几个就是毫无犹豫的照做了,为首之人走到一侧,两个下手迅速把她架到了按其口中所谓的‘里面’。
    走进一个有四面墙的房间,她感觉到温度挺好,但不一会儿,她就被两个黑人狠狠的推倒了,跌坐在地上。
    疼痛并没有让她有什么太大的惊动,只是这一次的绑架却是让她心头狠狠的震了震!
    安琪,竟然是安琪?她竟然已经恨自己到了如斯的地步?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会给安琪如此巨大的恨意?贺瑞谦么?她给她了啊!
    抿紧了唇瓣,傅月溪忐忑的竖起了耳朵,不愿意放过一丝机会。
    屋外安琪站在原地看了一眼为首之人,眼中有着显然的感激与兴奋:“既然你已经把她带了过来,那么接下来就是你们的时间了,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单独跟她说几句话,麻烦你把你的手下叫出来。”
    为了这一场计划,她可是花了不少钱呢,怎么可以这么敷衍了事儿呢?
    所以,傅月溪,在你死之前,我还是想让你明明白白的死去。
    有了安琪的这个要求,两个黑人的手下很快走了出来,换她进去,屋内的空气有些阴冷,虽然没有刺骨的寒风,但是地面冰凉的几乎透过她肌肤穿入了骨头缝隙中,寒到让她颤抖的地步。
    因为半躺着在地面上,她极力的维持着姿势,不让自己的头跌在地上。
    打开这个单间的灯,撕开了她双眼罩着的黑色纱布,安琪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第一次用这样的目光看她,让安琪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优越感,那种优越感令她心情极度的愉悦,同时,也勾起了嘴角的弧度。
    “怎么用那么惊讶的眼神看着我?难道你很吃惊么?”
    望向傅月溪那双乌黑流转的水眸,安琪心头又是嫉妒又是恨着的,如此漂亮的大眼睛,为什么不是她的?虽然自己的眼睛也很漂亮,但却根本就不是傅月溪这种又细长又蛊惑的凤眸。
    此时此刻这双她羡慕瞎了的凤眸中,却流露出来一种心痛与不可置信的目光,这让她如何能高兴的起来?
    “我很吃惊,安琪,为什么会是你呢?难道你忘记了你跟我之间的那些年么?怎么说你也曾经是我最好的姐妹,为什么你可以下得去手?竟然还买通了黑白混血儿这种难得的人种来对付我?呵呵,我还真是荣幸。”
    自嘲一笑,她淡定的声音说到最后,竟是越发的自嘲了起来,斜睨着此刻睥睨着自己的安琪,她心头只有震惊,再无其他任何情绪,曾经那个豪爽无比,会照顾人,会保护人,贴心、安心的安琪去哪儿了?
    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她?
    “哼!”冷笑一声,安琪脸上愉悦的神情因为她的话语蓦然一变,阴沉下来的脸上带着傅月溪所不易察觉的阴暗,那双又大又好看的眼眸里却是暗藏着一簇簇燃烧的恨意,如同火焰在瞳孔中挣扎一般,使得一双眼里都只剩下满满的嫉恨。
    “别跟我说什么好姐妹三个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都是在讽刺我么?不就是因为我抢走了瑞谦么?难道我跟瑞谦认识那么多年,我还没有喜欢他的权利吗?如果不是你的出现,他根本就不可能会看也不看我一眼。都是你你知道吗?自从你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什么都变了,一切都变了!”
    她无可自拔的陷入了回忆当中,脑海里全都是那些对她来说十分讽刺又难过的过去,一幕幕全都是她的出现,因为她,安琪这两个字再也不是所有人的中心点,因为顾月溪这三个字,安琪一下就从中心点滚了。
    脸色有了几分发白,因为脑海里响起贺瑞谦初次见到顾月溪时候的样子,她有些痛苦的双手抱头,站在原地,双目中挣扎着透露着几分痛苦的色彩:“就在我把你带去跟我朋友聚会的那一天,我最喜欢的白马王子贺瑞谦却把所有的目光放在了你的身上,不仅如此,在场内只要是较为优秀的男人,几乎都把视线停顿在你身上,我呢?他们难道看不见我吗?”
    她狠狠的伸出手,指着她,声音尖锐到带着几分嘶喊:“你难道不知道贺瑞谦是我一直梦中的王子吗?为什么要抢走他呢?那时候你就不肯放过我,现在他已经成为我丈夫了,你却还是不肯放过我么?你把我的瑞谦还给我。”说到激动之处,她竟是根本不管不顾的冲了上来。
    双手狠狠的掐着傅月溪的脖子,一双眼睁开到极大,瞳孔瞬间凝缩,这一刻,傅月溪也害怕了起来,如此之疯狂的安琪,却是她第一次见。
    被她双手猛然掐住的脖子有片刻的窒息感,这种窒息感与自己一窒畏惧的感觉不同之处就在于,这种窒息感是极其痛苦又令人无助的,脖子处的呼吸道似乎被她双手紧紧的摁住了,她想要呼吸却根本无能为力,被紧缚于身后的双手挣扎着想要挣脱那绑紧了的布条,但到头来却只是徒劳罢了。
    手腕处早已经被她的动作而挣扎到发红,泛着几分青紫色的痕迹于手腕处好几个角落,使得那一双好看的白皙手腕一刹那变得不忍直视。
    安琪的目光与傅月溪的目光不过是短短之隔。
    傅月溪清冷一笑,一双细长无比的眸子中透着失望与恍然的薄光,潋滟的清华自她的眼底瞳仁中流泻出来,夹杂着无法言说的痛苦和悲痛,她死死的看着安琪,试图以眼神打动她。
    而安琪的疯狂,也的确在下一秒止住了。
    怔愣的盯着自己放在傅月溪脖子上作乱的双手,她低下头看了一眼紧盯着自己不眨眼的傅月溪,心头的恐惧侵袭而来,望进了她的目光中,安琪的眼睛眨了眨,那股嫉恨的神色被迷茫所取代。
    “不要这么对我安琪。琪琪,你难道忘记了,那么多年前,你告诉我,我长得很漂亮,而你很想和我做朋友这么一句话么?这么多年了,琪琪,不管是恩怨也好,嫉恨也罢,我们都放下吧,难道我们之间曾经那种如胶似漆的友谊再也回不去了吗?”
    傅月溪的声音有着颤抖的痛苦,被她双手给掐的难受的嗓子眼直冒火。
    她双眼一红,说完这些话的时候,眼角处滑落一行清冷,的确,在以前的时候,安琪就是她傅月溪生命的全部,那个时候她才初入z省,哪里会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既是她生命中的福星也是她生命中的克星呢?
    “……”倒退两步,安琪眼神一乍然变冷,缓缓勾唇,却是淡淡的笑了。
    “傅月溪,没有想到你还真有几分本事,长得这么漂亮,别说是男人了,就连我差点都要被你给迷惑了呢。”说着这话,安琪倒退了几步,再走上前来,眼底却已经是挫骨扬灰的恨意。
    瞥见她如此目光,傅月溪不用想也知道安琪是着了魔,疯了!
    为什么一个贺瑞谦可以把她逼成这样?
    “你告诉我,你到底把瑞谦藏到哪里去了?你说不说?今天你就告诉我,瑞谦到底藏在哪里,你为什么又要把他抢走?为什么会这样,你把他还给我,他已经一个月不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你快快给我把他交出来!”
    狠狠的逼问着眼前人,安琪的脸上扭曲的不成样子,眼底有着疯狂的狠芒,为了瑞谦,她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来。
    “呵呵,你觉得我看得上你的贺瑞谦?我凭什么把他藏起来?”原来是因为这事儿?听到这里,傅月溪忽然就忍不住的笑了,缓缓的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淡淡的一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唇角处有着明显的轻讽。
    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还真是绝了。
    这讽刺的话语却并未将疯魔中的安琪给泼醒!
    就在傅月溪以为她会松手不再犯罪的时候,却迎来了安琪再度的冷嘲热讽。
    蹲下身子来,她望向傅月溪的眼,一刻的清明之后,竟是比之前更加的嫉妒和疯狂了起来,她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傅月溪竟然还可以说这样的风凉话。
    透过她的眼,安琪似乎看到了更遥远的从前。
    顿了顿,她嘴角弯了弯,眼神冷了冷。
    “说的倒也是,如今有了只手遮天的傅少,有了那名震全球的萧纵总裁,你哪里还看得上我们家瑞谦呢?这样的男人对于你来说,恐怕根本就算不上什么稀罕的东西吧?”
    说到此,她话锋一转:
    “如果当初我没有让你直接离开京都,而是把你给杀了的话,那么也就再不会发生现在这么多的事情了,更加不会可能有此刻这一幕,而瑞谦也就不可能会伤心,你也就再没有任何的机会,来让我安琪妒忌了不是么?”
    说到这里,安琪竟是声音低了下来,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她。
    听着安琪这话,傅月溪却是惊愕的睁大了眼,甚至连嘴巴都因为惊讶而不自觉的张开,她心头全是震撼,是的,安琪竟然曾经想要为了贺瑞谦杀了她?
    “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在贺瑞谦之前,你对我……是真的么?”
    她眼底有些湿意,大约是因为无法相信吧,曾经那个大笑着豪爽无比,会照顾人的安琪,可以打入任何男人圈子的安琪,竟然会有如此险恶的一面,她真是没有想到,在z省那三年,她是真的把安琪当做生命中唯一的闺蜜,最重要的人之一。
    可是她呢?
    却可以为了一个男人要杀了她傅月溪?
    这……除了让人不可置信之外,还有难以言说的荒唐!
    傅月溪的声音如同潺潺而流清晰的溪水,清脆又干净,她的目光更是纯净的毫无杂质,如同望向的人并不是安琪,而是那美丽蔚蓝无比的天空,被如此纯净的目光给怔住的安琪浑身如遭电击。
    “傅月溪,你会是想要博取我的同情吧?哈哈,太好笑了,你别跟我说这些话了,我是绝不可能放手的。”她的眼底只是一瞬间的挣扎,但稍纵即逝便被恶毒取代。
    那双停下的手又一次的放在了她的脸上,这次却是换了下颚。
    狠狠的捏起她的下巴,她修长好看的指甲直接不费吹灰之力的陷入了她的软肉之中,带着几分嫉恨的报复,用力的刺了刺她柔软的下颚软肉,安琪的眼底有迅速闪过的痛快,“从这一刻开始,你应该好好享受人生,看在和你朋友一场的份上,我就再给你一次享受男女欢愉的机会吧。”
    说完,她就狠狠的松开了傅月溪已经开始流血的下巴,眼底全是幽暗,慢慢的倒退,离开了这个房间。
    只光明了一瞬,立刻黑暗下来的屋内,傅月溪咬紧了一口的牙齿,眼底含着的泪水从双颊处滑落下来,她叫不出口,但是却不代表她不痛,这硬生生刺入了她下巴的指尖,真是藏着令人畏惧的毒辣。
    门再次的被推开,傅月溪闭上了眼,不想看见那几个黑人的脸庞。
    这时候安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交给你们了,快活的同时,可不要忘记帮我收尾啊,这女人也就是贱命一条,竟然浪费了我这么多钱,行了,你们开始吧。”说到这里,安琪已经漠然转身,再没有想要看她一眼的欲望,抬头望向天空中缓缓微弱下来的太阳,她明白,明天过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叫傅月溪的女人会抢走属于她的东西了。
    几个高大的黑人站在屋内,打开了小灯,有些昏暗的光线下,为首之人坐在了一侧的凳子上,对着一旁的手下点了点下颚,示意他们将地面上的女人翻转过来。
    背对着众人的傅月溪浑身有些止不住的微颤,她能够感受到鬓角处已经有汗水缓缓流了下来。
    不知道是因为热的,还是紧张的,因为安琪说的那些话,她几乎已经有些麻木了,今天看来是必死无疑了,如果那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没有通过她的手机找到傅子玉,那恐怕就算是报警也只是徒劳吧?
    想到这里,她的鼻头就是一酸。
    被男人的大掌给提动着翻了过来的傅月溪压下心底深处的嫌恶,闭着的眼睛颤动的睫毛都证明了她还醒着,留着少许血的下颚不忍直视的小伤口,直接破坏了这张鹅蛋大小精致的脸庞。
    不过哪怕是如此,她那双媚眼如丝的凤眸也还是展现出了原有的风采。
    “睁开眼。”男人声音中有些模糊的咬字,让傅月溪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大约却是可以从他的语气里感觉到他的意思。
    很快其它俩人便走上前来把她的眼睛给强行给扒了开来。
    “脱了。”两个字,没有一丝的感情。
    无法察觉到这一层意思的傅月溪直勾勾的望向他,只见他们几人的目光皆是麻木到没有任何情绪,原来杀一个人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只是举手之劳?似乎在他们的眼中,根本就未曾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人就要死了。
    仿佛一条生命在他们的心头处,毫无任何价值意义。
    “放过我?”傅月溪低低开口哀求,但是语气中却是不抱任何希望,她只想试试,却没敢对眼前之人抱太大的希望,毕竟他们几个看起来更倾向于是国外的雇佣兵,从他们手中的力道以及行为速度看来,都是受到过一定训练的人物。
    选了他们这样的人来,价钱恐怕不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