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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节
    沐清雅抬眼微笑:“哦?这么说,我父亲就会开这样的玩笑?陈小姐,说话太过偏颇可不好!”
    “沐三小姐,你偏袒父亲情有可原,可是,在做的可都看见了,唯独沐大人没有喝下酒而中毒,如果不是提前得知酒中有毒又如何解释?”
    沐逸之凝眉,刚刚有人在背后推他,他回头却根本没有注意到人,可是这话说出来根本没人相信…
    “呵呵,陈小姐消息还真是灵通啊,我父亲没有喝下酒的时候,你还在翠云轩吧,这样都能知道?”
    陈畹香眼神一动:“沐小姐,我来之后那么多位大人都在找大夫诊治,只有沐大人没有什么事,还不足以证明吗?”
    沐清雅笑了笑:“好,算你这样解释合理,那么我就告诉你我父亲为什么没有喝下那杯酒!乐棋,将人带上来!”
    乐棋压着一个丫环走了走了过来,那名丫环脸色惨白,满眼都是惊恐的神色!
    陈禄、陈畹香一惊!春红不应该已经死了吗?怎么现在竟然还活着!
    乐棋将春红扔在地上:“小姐,这丫头就是在老爷背后推老爷的人!”
    沐清雅点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春红:“还不老实交代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春红身体一颤,猛然惊恐的看着陈畹香:“是……是小姐!是陈畹香!”
    陈畹香大怒:“大胆贱婢!我什么时候指使过你!简直是一派胡言!”
    “陈小姐,为何不让这丫头说完?”沐清雅冷眼看着紧握拳头的陈畹香,冷冷的笑了笑,其他书友正在看:!
    陈畹香微慌,她有种预感,事情恐怕不会向着他们希望的方向发展了!
    春红浑身抖得像是筛糠一般:“是……是小姐说……只要我推沐大人一把,不让他……喝下酒,就……就放我自由……可是……呜呜……小姐,你好狠的心,怎么可以杀我灭口!”
    她的话虽然断断续续,可是众人还是听明白了,杀人灭口?有些小姐惊讶的看向陈畹香,没想到这个陈小姐,竟然会有这样的狠毒心肠!想到她们平日里还和她相交甚好,不禁都有些后怕,这要是一不小心惹到她,还不一定会被她怎样陷害呢!
    陈畹香脸色发白:“满口胡言!春红,我平日里带你不薄,你怎可这样诬陷我!”
    “哈哈,诬陷?”春红听到陈畹香的话,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小姐,奴婢的命也是命,奴婢会用自己的命去诬陷小姐的命?奴婢只求远走高飞安生度日,可是小姐你不该如此心狠,在利用完奴婢之后就痛下杀手!奴婢从来没有想过要将你们下毒构陷沐大人的事情说出去,是你们不仁!奴婢没有说谎!没有!”春红说完,像是疯癫了一般,话音未落,就向着一旁的柱子猛然撞了过去!
    “啊!”
    “天哪!”
    众人一惊,心头猛地一跳!随着砰的一声,血花飞溅,春红当时就没了气息!双眼还是怒睁着,仿佛带着无边怒气!
    那些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小姐们,有些已经被吓的晕了过去,有些忍不住到一旁呕吐!顿时整个场面万分混乱!
    陈畹香脸色煞白,心中怒火焚天,她没想到春红那个贱婢竟然会主动寻死,她这一死,她就是想说都说不清楚了!
    沐清雅看着陈畹香,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还真是痛呢!”
    陈畹香浑身一颤,对上沐清雅的眸子,那双眼睛平淡无波,像是一汪寒潭深不见底,她感觉里面似乎住着择人而噬的野兽,让她忍不住颤动!她虽然心底坚韧,可到底养在深闺,没有见识过这种血腥的场面,只感觉胸口一阵阵发闷!偏偏这时候她还要想着怎么撇清父亲和自己的关系!他们的计划这个贱婢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在临死前咬他们一口!绝对不能让人相信这贱婢的话:“你胡说什么?一个贱婢的话也是能信的!”
    沐清雅勾起嘴角:“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如果这个丫头真的不知道,怎么临死还会说出那样的话!一个人心死的连性命都不在乎了,还能去想着构陷陈家,可真是好笑!”
    孙德看着沐清雅,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怪不得主子吩咐让他配合这个女子行事,看来真真不是普通人,转眼间就能能够使事情倒转,立于主动地位!不过现在时间差不多了,也该他发挥作用了:“陈小姐,为了避嫌,你还是不要开口了!来人,将那个奴婢带下去好好埋葬了!将接触过这几坛酒的人全部抓起来!守住陈府,不准任何人出入!”
    陈禄震惊:“孙大人,这……下官可没有做这件事情啊!您一定要明察啊!”明明已经计划好的事情,这个该死的贱婢是怎么回事!不是已经让人将她灭口了吗?
    孙德脸色一凝:“陈道员,这人证虽然已死,但是她生前说的话肯定要如实查证一番,如果陈道员是清白的,本官是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沐逸之微微上前:“孙大人,本来下官不想说的,不过实在是……让人心寒啊!唉,来之前为了保证蓝波酒的口感纯正,所以特意在装坛的时候再封口处抹了一层特质的蓝霜,这层蓝霜一旦沾惹到人的皮肤上,没有三天是洗不下去的,所以,只要好好查探一下就可以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为情所困(上)
    韩玲颖眼神蓦地一变,这是什么,自己命人打造簪子却从来没有让人设计这些?
    沐清雅拿起纸条,一点点将纸条展平递给二皇子妃。韩玲颖看了一眼纸条眼神蓦地一变,连脸色都瞬间苍白,只见纸条上写着: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若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
    这首诗虽然不算淫秽,但是联系到落款处的宁慧二字可就不一样了,宁慧是她的小名,只有娘家父母和亲近的嬷嬷知道,最重要的是,那笔迹分明是她的。这样的纸条一传出去,里面的意思恐怕就不知道会被揣度成什么样了!到时候,就算是身后有韩家做主,都没有她的好果子吃!
    “你……”饶是心思镇定的韩玲颖想到后果也差点惊得站了起来,幸好她还没有完全被吓住,想到周围还有不少宾客在,这才没有太过失态。
    沐清雅看了一眼被丝丝捏在手中的纸条,微微笑了笑:“二皇子妃不要误会,清雅只是无意间发现了,也不知道这宁慧二字所属何人,不过这簪子是在二皇子府中发现的,所以交给您来处理最为合适不过。”
    韩玲颖不由心头庆幸,不管沐清雅知不知道这最后的署名是自己的字,这张纸条没有流传出去就是万幸:“是,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好好调查清楚,我还有些事情,沐郡主先坐着,待会我再过来,好好伺候郡主,万不可轻慢了。”吩咐了一下周围的侍女,举步向外走。
    “二皇子妃,那个雪莲丫头就就交给我带走吧。”
    “好。”应完也不理会沐清雅,转身脚步匆忙的离开。
    沐清雅垂下眼眸,微微抿了一口茶水,眼中的笑意淡了下来。如果不是提前有玉清那丫头的提醒,她也不会注意到这些,韩玲颖的计谋虽然简单,但却是最为实用不过,当时她换衣服,雪莲一声尖叫,那些侍卫冲进来,就算是有乐棋的阻拦,她的名誉怎么传出去怎么都不会好听了,到时候雪莲趁乱将自己的簪子偷走也不是难事,簪子的事情一旦揭露出来,恐怕就是旁人的口水也会将自己淹死,到时候君卿怎么相互,也救不了她。
    直到宴会结束,韩玲颖才出来送了下宾客,神色依旧带着惊惶。
    回到敬宁轩,乐棋才愤愤不平的道:“小姐,您怎么就不将簪子的事情抖出来,到时候,看哪个二皇子妃怎么解释!”
    “你以为事情是那么简单的?我要对付二皇子妃不难,难得是莫君崚的态度,韩玲颖身后有韩家,莫君崚怎么都不会看着她出事,再说,一张小小的纸条而已,韩家的势力我们虽然没有摸透,但也知道动不了她的筋骨,与其让莫君崚嫉恨,还不如等待时机,一举将韩玲颖拉下来。”
    “可是,小姐难道这次的亏就这样咽下去吗?如果不是您机警,提前察觉到了不妥,恐怕今天的亏大发了。”
    沐清雅面容清冷:“事情怎么也不能这样算了,虽然不能直接和韩玲颖对上,但给她添些堵也是好的,让人暗中将今天的事情悄悄地传出去。”
    “是,小姐。”乐棋欢喜的答应,她心中对于韩玲颖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小姐可是和她从来没有什么交集,她却一上来用就如此狠毒的计谋算计小姐,这口气她是怎么都咽不下去,哼,韩家就了不起,就可以如此欺辱人吗?小姐还是主子的心上人呢,身份自然是尊贵无比的,还真以为她是韩家的女儿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三日后,莫君崚一脸寒气的坐在敬宁轩内,眼神不断的审视着沐清雅:“流言是你放出来的?”
    沐清雅端坐在一旁,丝毫没有收到他的气势影响:“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沐清雅,你真的以为君卿在乎你我就不敢动你?”莫君崚怒气上涌,虽然那天宴会的事情他没有特意禁口,但是也没有想到仅仅是三天时间,上京内就起了诸多流言,说二皇子妃善妒,容不得比她漂亮的人,设计在宴会上毁坏别的小姐家的声誉,更是有人将她把怀孕的侍妾打死的事情拿出来,将他的皇子府说的犹如洪水猛兽一般,一进去就别想完好的出来。今天早朝,不少御史一本奏折参到了他的头上,让父皇对他好一顿训斥,四皇子得意的嘴脸更是让他恨得咬牙。
    沐清雅丝毫不惧的回视这莫君崚:“二皇子,你有这个时间在这里威胁我,还不如想办法去消除一下流言。”
    莫君崚眯着眼睛,周身的气势阴沉一片,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沐清雅,你还不知道吧,听闻玉寒境内也不稳当,你来到沧澜,你的父亲可是还在玉寒呢。”
    沐清雅心头一颤,父亲……
    莫君崚勾起唇角仔细的打量了半晌沐清雅的神色,才沉下声音道:“想来你也有办法得到玉寒的消息,我就不告诉你具体事情了,沐逸之沐大人最近生活的可是好的很。”说完,甩了下衣袖,转身走出宫殿。
    沐清雅咬了下嘴唇:“乐棋?”
    “小姐,奴婢在。”
    “玉寒可有消息传过来,我父亲怎么了?”
    乐棋瞪大眼睛,心中咯噔一声:“老爷?消息应该今天早上传过来,奴婢这就去看看。”
    乐棋刚想要出去,莫君卿推门进来:“清雅,你快看看。”
    沐清雅挥手示意乐棋出去,看向莫君卿:“怎么了?”
    莫君卿将手中的消息递过去。沐清雅看完,脸色蓦地变了:“父亲……一派胡言,父亲怎么会背叛玉寒!”
    莫君卿眉头微皱:“我刚刚接到消息的时候也不敢相信,没有想到沐大人在玉寒竟然被诬陷为叛国之人。”
    沐清雅胸口起伏,眼中满是熊熊怒火,当时她就想到让父亲一个人留在玉寒定然会受到质疑,但没有想到这才过了多久,就有人状告他为叛国罪人,更是将西北谋反的事情安插到沐逸之身上,要杀他以平民愤,这些个尸位素餐的官员们,该让他们出头的时候一个个退得比谁都快,不该他们出头的时候却一个个都冒了出来!
    “君卿,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想到莫君崚临走的话,沐清雅心中情绪怎么也平复不下来。
    “莫君崚给我的。”
    “果然是他。”
    乐棋拿了玉寒的消息过来,知道三皇子是真心帮着小姐,之前也没有避讳,所以就直接递给了沐清雅:“小姐。”
    沐清雅打开信封,心沉了下来,端木凌煜想要将这件事情压下来,却不想朝中竟然有大半官员弹劾沐逸之,怎么会这样?
    “父亲历来行事刚正不阿,为人更是严谨,就算是有得罪过人,但也不至于引得大半官员一起弹劾,君卿你可知道原因?”
    莫君卿沉默,神色复杂的看着沐清雅,不知道该怎么说。
    沐清雅一愣,随即苦笑:“事情和我有关?”
    “清雅,这件事情你也别想太多,实在不行,我派人将沐大人接到这里来如何?”
    “不用!”沐清雅神色坚定,“父亲不会来沧澜。”
    “清雅,都到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顾忌,还有什么比你的父亲的命更加重要?现在那些官员联合起来弹劾你父亲,就算是有端木凌煜护着也不见得会好到哪里去,你父亲的性格历来刚正,这样的委屈就生生受着了吗?”
    沐清雅一下下深深的吸气,眼中的怒火涌上来:“就算是我想让他来沧澜他就会来吗?清者自清,端木凌煜不可能看着我父亲有事。”
    “你就这么信任他?”莫君卿起身,一把抓住沐清雅的手,冷声反问。
    沐清雅蓦地一颤:“你怎么这样问?”
    “我怎么这样问?清雅,难道不是吗?你想过没有,一旦端木凌煜护不住沐大人,那么你的亲人又要少一位,安之到现在还没有清醒,如果连沐大人也被害了,你身边还剩下什么人?”
    沐清雅想要挣脱莫君卿的手,却是没有成功:“不会,我父亲怎么会有事。”莫君卿的话像是刀子一般直插入心脏,生生的疼痛让她忍不住颤抖,秦月的去世是她心中一道好不了的伤口,无论什么时候一旦被触及就是一片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清雅,你仔细想想,原本你不是也信任端木凌煜吗?可是结果怎么样,给你母亲用的药被莫流宸暗中掉包,害的你母亲和弟弟病情加重。在宫中,你等着端木凌煜去救你母亲,可是结果呢,你母亲却被莫流宸折磨致死,如今,你到了沧澜为的是什么?你每天忍受着痛苦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玉寒!你为了玉寒忍着一点点查明真相,忍着一点点将所有事情的根基查找出来,忍着不触动莫君崚发动对玉寒的威逼,这些好不够吗?你现在不是公主了,你只是一个普通的闺阁小姐,为什么你还放不下?”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为情所困(中)
    “你别说了。冰火!中文”沐清雅眼中的镇定消失,取而代之的一片茫然。
    莫君卿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清雅,难道我说错了吗?我记得端木凌煜的母妃珍妃死前的模样和你娘亲中蛊毒时的模样很相似吧,你调查这些事情难道就没有一点是为了端木凌煜吗?你这里战战兢兢一步不敢走错,玉寒的官员却对你一家死死相逼,不置死地不罢休,你还有什么念想?”
    “君卿,我不想说这件事情。”沐清雅低垂下眼眸,再次想要将手抽出来,却没有成功。
    乐棋愣了一下,连忙上前:“三殿下,请您自重。”
    莫君卿眯起眼神看了一眼乐棋:“出去!”
    乐棋拔出袖剑,眼神逼视着莫君卿:“三殿下,请您自重!”
    “乐棋。”沐清雅蓦地出声,“你出去吧。”
    “小姐?”
    “出去,我没事。”
    乐棋咬着嘴唇,看了一眼莫君卿:“是,小姐。”
    沐清雅坐到榻边,将手从莫君卿手中抽出来,这次却是没有任何阻碍的成功了:“君卿,这件事情我再考虑、考虑,我有点累了,不想再说了,你也出去吧。”
    莫君卿握紧空空的掌心,仿佛想要留住她微凉的温度,听到沐清雅的话,在她的裙边蹲下身子:“清雅,对不起,我刚刚太过失态了。我知道你心中有自己的决断,但这件事情还是要慎重才好,沐大人和安之是你仅剩下亲人了,我知道你有多在意他们,所以才不想让你伤心。端木凌煜保护得好他们那时万幸,可是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出了事情,我怕你会后悔终身。”
    沐清雅一顿,眼神晃了一下:“我知道你的好意,但父亲是不会来沧澜的。他的性格我清楚的很,宁折不弯,当初我离开的时候何尝没有劝过他,可惜……”
    “难道就看着事情发展吗?”莫君卿眼神微沉,清雅,都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了,端木凌煜还值得你这般信任吗?你还相信他会保护的好沐逸之?
    沐清雅沉默良久,心中的情绪纷繁复杂,沐逸之是她在玉寒的根,一旦根基没有了,那么她就再也没有回到玉寒的意义了……她眼前一直告诉自己不要责怪端木凌煜,但是莫君卿的话却让她直视到自己的内心,原来一直以来,她是有怨恨的。怨恨端木凌煜的不及时,怨恨自己的无能……可是,即便明白了怨恨,难道就真的不再相信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