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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5节
    褚飞则又是摆出一副关切状,继续追问发生了什么事。琰琰是小孩子,还好应付,褚飞是个大人,还是她工作上的得力助手,工作一旦出啥问题,他是知道的,她根本料不到会在这碰上他,料不到琰琰这么快就自作主张地说出来,还来不及想好适当的说辞,结果,支支吾吾,半响都没法回应。
    正好,她手机忽然有来电,她便看也不看就接通,却不料,竟是季淑芬!
    不过,倒不是找她算账,而是……问她在哪,怎么还不回去吃饭。还说炖了她和琰琰最爱喝的瘦肉木瓜汤,那语气,那态度,非常温柔,非常友善,以致凌语芊忍不住把手机移到跟前,想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号码认错人了,可屏幕上确实是季淑芬的手机号!
    天,这唱的又是哪出戏?敢情下午的事真是一场梦?又或,当时自己看错了,季淑芬并没有进来碰上?
    可是……
    刹那间,凌语芊发觉自己身体轻轻摇晃了一下,整个人就要被弄晕了!
    这时,琰琰又喊了一声,“妈咪,是谁啊?您咋不说话?”
    凌语芊定一定神,只见小家伙满眼好奇,褚飞也是挑着眉,等待她的回复。
    再沉吟片刻,她总算对话筒回了过去,“今天有点事耽搁了,好,我和琰琰尽快回去,你们肚子饿的话请先吃,留饭给我们就行。”
    “不用,我们等你,你们尽快回来,还有,注意安全。”季淑芬叮嘱一番,挂了电话。
    凌语芊握着手机,样子继续混混沌沌,直到褚飞在她肩头轻轻一拍,“天黑了,反正这里也没法做什么,咱们先回去吧,虽然你们已在外面吃了饭,但季淑芬还不知道,你不想她追问,回去还是要随便吃一点,喝碗汤也好。”
    “是的,妈咪,咱们赶紧走吧,这里好臭。”琰琰大嚷,小手紧捏住鼻子,眉头皱得紧紧的。
    凌语芊这才惊觉,迅速叫褚飞先带琰琰出去,自己则跑到各个房间看看,发现并没什么问题,便也离开房屋,踏上前往贺家的路途。
    一路过去,她没说过一句话,一直在想季淑芬为何前后态度如此之大,以致也就忘了另一个人,当她回到贺宅,踏进华韵居,看到客厅上除了贺一航、季淑芬与池振峯,还有那人也在,整个人于是再次呈现失态状态。
    他……竟然还没走!
    还有,看那架势,季淑芬似乎也没对他说过什么责备的话?
    这季淑芬,难道真的转性啦!
    然而,这还不止,池振峯突然起身迎向她,边走边愉悦地跟她说,“yolanda,还记得贺熠吧,总裁四叔的儿子,他有事到g市处理,这段时间会在这里住下,这屋子真是越来越有人气了。”
    老天爷啊!
    凌语芊终再也承受不住,双脚一软,整个身体毫无支撑地往前栽去。
    幸好她身边跟着褚飞,幸好褚飞一直留意她的举动,眼疾手快,在她碰到地面时及时拉住她,“凌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池振峯也靠近,扶住凌语芊另一边手臂,关切之情尽显,“今天工作很忙吗?对了,你这么晚才回来,去哪了呢?”
    “依我看,二嫂是太高兴见到我,高兴得要昏倒了。”这时,另一个低沉而醇厚的嗓音响起,不知何时,那人也走过来了,俊美的容颜挂满了笑,深邃透亮的眸蓄满热情和亲切。
    可在凌语芊看来,却是那么的可恶!
    她真希望眼前有个地洞,好让她钻进去,永远不再出来,她已没精力去猜测怎么回事,没精力去应付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不可知的情景。
    可惜,她无法如愿,在褚飞和池振峯的关心呵护中,她只能一步步地走向饭厅。
    精致的饭桌摆满了香喷喷的菜肴,比先前那些天的晚餐都丰盛,冒着细烟的汤,正是季淑芬在电话里跟她说的——她最爱喝的瘦肉木瓜汤,她却再也寻不到一丝美味和饥渴。
    整个饭厅,气氛异常温馨,热闹,大家都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谈着,说得最多的自然是琰琰,小家伙没心没肺,明明已在外面吃过晚餐,现在却仍可以大口大口地享用,其他人也都被他感染,乐也融融,只有凌语芊俨如身处地狱,格外难熬。
    好不容易,媳妇熬成婆,这顿晚餐终于结束,她连像平时那样礼貌提出帮忙收拾碗筷也懒得再说,拉起琰琰的手迫不及待地离开,也就不知道,当大伙都回各自房间时,褚飞这小子偷偷溜进了某人的寝室。
    “今天的任务干得相当出色,不愧是我的好队友。”贺煜正在窗边吹着夜风,毫不吝言地称赞,可见心情大好。
    褚飞兴冲冲地走近,狗腿地谄媚着,“那是贺大哥你手段高明,心思细腻,知道我姐想做什么,立刻着手安排,将她的路堵死。”
    我姐……
    呵呵,这小子,敢情真当是她亲弟弟了,不过也好,多一个小舅子总好过多一个敌人,何况,这小子机灵有加,重情重义,仅是年龄就比自己胜一筹,假以时日,必会成为一个不可忽视的劲敌。
    原来,下午那会,和轩辕彻通完电话后,贺煜独自沉思了一会,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于是马上打电话给褚飞,跟褚飞说明情况,叫褚飞暗暗跟踪凌语芊,得知她果然打算回野田骏一的房子“避难”,于是故技重施,制造了一场意外火灾。
    生怕小女人依然固执着不肯回来,他还预先吩咐褚飞,必要时给他一个暗示,然后,他这边逼迫季淑芬及时给凌语芊打电话,温言相对,把她喊回贺家。
    “对了贺大哥,我姐这人,性子坳得很,非常容易钻牛角尖,特别是对你……你有没有想好接下来怎么说服她继续住下去,好让你近水楼台先得月,最终抱得美人归?假如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我定全力以赴。”褚飞已跟贺煜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看着贺煜自顾沉思,不由做出一些提醒。
    下午刚接到贺煜的电话,他着实震惊了一下,又听那些情况,更是心里暗暗抹了一把汗,结果当然义不容辞地帮忙了,他内心里,始终倾向着他,希望他趁野田骏一不在的这段时间把凌语芊搞定。
    听罢褚飞的话,贺煜终略微侧一下脸,望着他,嘴角挂着轻松怡然的笑,自信地点点头,“当然,阿彻那小子没跟我一起来,现在你算是我最得力的帮手了。”
    “嗯,一定,一定尽力的!”见他将自己和轩辕彻相提并论,褚飞更加欢喜,看来这是中了某人的毒,而且,中毒甚深,近乎痴狂。
    贺煜又是不知何用意地笑了笑,在褚飞肩头重重一按,然后,下逐客令。
    褚飞不愿意,一脸失落。
    “不是叫我好好想办法抱得美人归吗?你不走,我怎么去看她?又或者,你想自己留在这里睡?不过我先申明,我不喜欢和男人睡,就算是阿彻,我也不要呢。”
    褚飞恍然大悟,嘿嘿干笑两下,调皮地道,“早说嘛,行,小弟不妨碍大哥你,小弟这就走,祝大哥马到功成,小弟等大哥的好消息!”
    说罢,还做出一系列的挤眉弄眼的动作,在贺煜频频翻白眼表示无语,才嘻嘻哈哈地离去。
    房内渐渐安静下来,贺煜脸上的笑也一点点地收起,回头重新看着窗外的景色,沉吟一阵子,也朝门口缓缓走去。
    夜凉如水,万籁俱静,琰琰已在床上酣然熟睡,凌语芊却呆在阳台,望着遥远寂寥的夜空,满腹忧愁烦恼。
    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她的意料,令她措手不及,就像,那人忽然回g市,忽然出现在她的卧室,忽然和她亲热,然后,还忽然在华韵居住下!
    他是贺一航的侄儿,千里迢迢回老家,住在贺一航的屋子无可厚非,可问题是……偏偏她也住这里,还偏偏,下午发生了那样的事!
    她总觉得,关于今天下午那件事,他一定找季淑芬谈过,季淑芬态度的转变也肯定是跟他有关,但她不清楚,他和季淑芬到底说了什么,更甚至,做了什么样的交易!
    虽然,一切看起来很平静,仿佛那件事没发生过似的,可事实上,根本不是这样,因而,这种诡异的平静让她很不自在,甚至让她很心焦,偏偏野田骏一的房子又在这个骨节上着火,祸不单行,大概就是她这种吧!
    难道,安宁的日子对她来说,就那么困难!
    谁来……帮帮她?
    忽然间,她不禁再度想到野田骏一,对他更加思念了,可惜,她刚才打过他的手机,还是没法联系上他。
    混蛋,卑鄙无耻,好色虚伪,可恶该死的臭男人!
    凌语芊心烦至极,不禁忿忿然地骂出一句。
    不料,她话音刚落,一声暗哑的低吟冷不防地在耳畔响起。
    “在骂我吗?”
    原来,就在她沉思苦恼之际,贺煜偷溜进房,在床上找不到她,便找到阳台来,刚好听到她骂人的话,不禁觉得好笑,走近她,从背后搂住她。
    凌语芊先是面色一变,而后意识到什么,急忙回头,如期见到皎洁的月光下正是那阴魂不散的臭男人,迅速奋力挣扎,伴随着恼羞成怒的娇喝,“混蛋,放开我,不准碰我!”
    贺煜当然不放,反而搂得紧紧的,这具身子,就像毒药一般,侵蚀透了他整颗心房,让他沦陷得不可自拔。
    温热的唇继续贴着她小巧迷人的耳垂舔弄几下,他意味深长地说道,“语芊,我不介意当二哥的影子,只要你喜欢,可以继续将我当成他。”
    轰!
    原来,他都知道?!
    他知道她下午那样,是将他误认成贺煜了?
    凌语芊憋闷的心情顿然有点舒缓,但很快,羞愤再起,继续怒喝,“闭嘴,谁要你当他的影子,我才不要把你当成他,他就是他,任何人都取代不了,你也休想!”
    “嗯,我知道,但他已经不在了,你这样守着不苦吗?傻瓜,你怎能这样亏待你自己!你大可把我当成他,我不会介意的。”她的话,让他得意而欣喜,却又悲伤和心疼。
    “可我介意,而且,贺煜也会介意的,他曾说过,他就是他,谁也不能取代他在我心中的地位,就算他死,也要是我的唯一。所以,我怎能把你当成他,我已经错过一次,再也不能犯错,不能做出让他伤心难过的事,他在天之灵要是看到我这样,一定很失望,很生气,很伤心的。”凌语芊已停止挣扎,重新仰头凝着夜空,热泪盈眶。
    贺煜似乎感觉到她内心的挣扎和痛苦,更加心如刀割,他多希望现在就跟她说,他不是影子,他就是贺煜,是她念念不忘的男人!
    可是……
    “语芊,咱们谈谈吧。”他猛地低叹一声,面容趋向郑重和严肃,见她似乎毫无反应,便暂且将她放开,在她旁边站好,继续道,“今天的事,我跟二伯娘谈过了,表示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情不自禁情陷于你,她也信了,不会对你怎样的,她还因为误会了你而感到很内疚。”
    终于,凌语芊有了反应,全身赫然又是一阵僵硬,却也没对他的话表示怀疑,毕竟,这样的话就可以解释季淑芬为何态度来个大转变了。
    原来,如此!
    “二伯娘还跟我说,假如我和你在一起,她不会反对,因为她知道二哥已经那个了,没理由限制你一辈子守寡,她还很赞同我们在一起,说大家是自家人,有照应。”
    “你休想,我才不会和你有什么瓜葛!”凌语芊急忙开口,打断他的痴心妄想。
    贺煜低低一笑,并不着急,“嗯,这个我不强迫你,不过,我希望你别因为我的回来而逃避,不要因为我打乱你们原本的生活,大伯与二伯之间的事,我大概了解,我还知道,二伯与二伯娘需要你,我住进来,不可否认是为了常见到你,但最主要的是……这次,我是回来执行任务,至于什么任务,暂时不能跟你说,但我可以跟你保证,我和你之间,没你同意和允许,我绝不会做出让你不高兴的事,当然,假如你想把我当成二哥,我很乐意配合。”
    说到最后,他恢复痞子样,眼神极致邪魅,睨着她。
    凌语芊则皱起娥眉,给他狠狠一瞪。
    “对了,我还有一个好处给你,等我完成这次的任务,我跟你说一个与二哥有关联的秘密。”
    贺煜的秘密!
    这句话,再度引起凌语芊的注意,沉寂的眼眸,像一颗流星划过,跃起一道别样的光亮,迫不及待地问他是什么,可惜,他却说暂时还不能讲,迎着她瞪眼抓狂的俏脸,他出其不意地表白出来,“语芊,我真的很喜欢你,很爱你,我每做的一件事都是为了让你开开心心地活下去,虽然我清楚让你爱上我会很难,但我会等你,即便最后还是等不到,也无怨无悔。”
    情话绵绵,感人肺腑,这人说起情话更是一点也不马虎,凌语芊听着,不禁又想起贺煜来,当年贺煜还是楚天佑时,刚认识她,也是说了一大堆的煽情情话,虽很让人无措,甚至尴尬,但不可否认,也令人感动,心动。
    当然,贺煜只有一个,他既不是贺煜,就算他的情话可媲美贺煜,她也不会动心的,不过,倒不再像方才那样排斥厌恶他,难道,是因为他说即将告诉她关于贺煜的秘密吗?
    闹哄哄的局面,慢慢因为两人的沉默而静下,不知多久过后,背后猛然传来一声稚嫩的呼唤,仰望着遥远夜空的两人才双双回过神来。
    是琰琰,醒来看不到妈咪,根据以往经历,知道妈咪在阳台,便跑过来了,却想不到,还见到了另一个人——他的熠叔叔。
    大家已共度过一个欢快温馨的晚餐,故琰琰现在对贺煜,是非常的友善,好看的眉儿微微一挑,带着半夜睡醒的童音更加奶声奶气,惹人怜爱,“熠叔叔,真的是你吗?琰琰没做梦吧?”
    “嗯,这不是梦,熠叔叔是真实的。”贺煜迫不及待地将他抱了起来,有点情动,在他小脸狂亲个不停,也就不知道,凌语芊正看着他,眼神有点迷惑。
    琰琰先是享受完贺煜给予的疼爱,不断晃动的身子随即慢慢停下,天真无邪地问,“难道熠叔叔也知道妈咪心情不好,过来安慰开解妈咪?”
    贺煜俊颜一怔,故作无知地应,“哦?妈咪心情不好吗?发生了什么事?”
    “是工作上的事。”
    “工作上的事?是吗?”贺煜说着,朝凌语芊看了一眼,凌语芊俏脸微微一红,避开他好像穿透镜似的的眼神,伸手在琰琰裸露空气里的小手臂抚摸一下,询问,“冷不冷?妈咪带你回屋。”
    她本打算从贺煜怀中抱过琰琰,谁知道贺煜直接抱着小家伙,阔步走进了屋,直达床前。
    “熠叔叔,不如今晚你就在这里睡吧,琰琰睡中间,你和妈咪睡在琰琰的左右。”还真是童言无忌,琰琰双脚刚着床,忽然顺势拉了贺煜一把,兴致勃勃地道。
    贺煜微愣,凌语芊则倒抽一口气,赶忙出声阻拦,“不……不能,你熠叔叔明天还要干活呢,他得回去睡,否则精力不足。”
    其实,我行的,我精神好得很!
    贺煜心里迅速冒出这样的回答,当然,他不能真的这样说出来,否则一定挑起这小女人的怒气,让刚才好不容易蒙过去的计划前功尽毁呢。
    所以,在小女人持续投来无数次带着暗示警告意味的瞪视中,他乖乖地跟琰琰说自己明天确实很多工作要忙,得回去了,当然也不忘用承诺安慰小家伙,承诺过几天再抽空带小家伙去游乐场,总算让小家伙答应放人,最后,于依依不舍中离去。
    房里渐渐恢复宁谧,凌语芊拥着琰琰躺下,重新哄他入睡,在小家伙再度睡着之后,她还是毫无睡意,睁着一双大眼睛,脑海闪现着无数个画面,尤为频繁的,是那人承诺等他任务完成后,会跟她讲一个关于贺煜的秘密……
    与此同时,g市的另一片区域,一座豪华奢侈的别墅里,金碧辉煌的客厅亮如白昼,三个男人围坐一起,各抒己见地讨论商量着某些重要大事,正是贺一然,贺炜,还有一个年约七十多岁的老人,只见他满头白发,却精神抖擞,目光锐利,说话声也是中气十足,这人,正是贺一航曾经跟凌语芊提过的,当年出资协助贺云清创建贺氏集团的一个台胞亲戚兼本家兄弟——贺云祥。
    原来,贺云祥忽然回国,并非思乡心切,想回来安度晚年,实际上,是带着可怕的目的归来,那些年,他在海峡对岸,已由一个普通的商人慢慢变成让m国一些地下组织控制的傀儡,通过他来侵蚀大名鼎鼎的跨过企业贺氏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