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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蒲越一脚踩着长条的板凳一头,不冷不热的。“我来这边的时候,也还没有你。”
    “哟,还是熟客?”
    蒲越不理会他,只说:“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只要你去问问老尹,他怎么敢不接我的电话,是不是看不起我?还是想要把以前的事情一抹干净?”
    “老尹不在啊。”
    “我不管老尹在不在。你只用转告一声,下个星期那份文件没有摆在我的桌子前的话,他多出来的那根手指就不用留着了。”
    老尹生有六指,却宝贝的要命,连瞧都不叫人瞧一眼,整天兜在手套里,一般人也发现不出来。
    蒲越说这话的时候冷静的很,一点也没有恼怒生气的模样,只是话语间透露出来的冷意却叫人胆寒。
    他的眼睛里面像是沉了厚厚的铅水,死沉,毫无生机。
    何瑞缩了一下,老实的站在蒲越的身后。
    老板也知道事情严重性,“我会跟老尹说的。只是不知道您是……?”
    “蒲越。”他微微一顿,“具体的事情不用我说他也知道的。我这次亲自来找过他了,并且不想浪费我的时间。”
    老板连连称是。
    蒲越本来已经转过身,这时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回头,眼神微敛:“你再问问他,上次让他处理的那具尸体,现在埋在哪里的?”
    ☆、第17章 蓝吧
    老板悚然一惊,眼神不停的转,却一直不去看蒲越。
    “这……这,这我不大清楚。”
    蒲越微微闭了一下眼睛,轻声说,“你不清楚没关系,有人会清楚的。”
    他步伐很大,并不匆忙,却很快就离开了那里,何瑞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何瑞忽然发现自己这个发小好像突然变得古怪了很多,挠挠头,看了他一眼,“你把我带来就是为着这件事?好像和我没什么关系吧?”
    “嗯,和你没什么关系。”蒲越说,“就是带你出来看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呀。”
    何瑞无语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蓝色破大垃圾筒,屋檐上的野猫,坐在躺椅上的老人,还有坑坑洼洼的地面,积着不少的水,连走路都要千百分的小心翼翼。
    “免得以后吓坏你。”蒲越说着打开了车门,“你都不好奇老尹是谁吗?也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现在找他?”
    他好整以暇的等着。
    果然,何瑞不出意外的只纠结了一下,待上了车,闷声问了一句,“那你想告诉我吗?”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我认识老尹也有四五年了,最初的时候是你堂哥介绍的,没让你知道,怕你接受不了。现在看来么,感觉你还勉勉强强可以的嘛。早知道就直接把这个包袱甩到你手里的。”
    “哎,你别,我这人见不得那些,我怕。”何瑞急忙摆手。
    “怕什么?”
    “反正我就是见不得这些。”何瑞才不会承认自己胆子小呢,看见蒲越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也忍着什么都没解释。
    “好吧,老尹是这片儿的地头蛇,以前替人蹲过牢子,出来了就从良了,还开了一家餐馆,改天带你去看看,就是他不常去那里,反而最喜欢呆在向阳街。他也是想洗白的,可那么多年了,身后又有那么多兄弟,怎么可能完全脱的干净?现在也就勉强涉及一些。”蒲越笑了下,“你要想打听什么,尽管可以找他,嘴巴严实。有些不方便做的事情也可以过来。”
    何瑞心慌,推了他一把,“我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情啊?”
    蒲越应了声,“那倒是。”
    “那你刚才说的那尸体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连这个都不告诉我,你还当我是你兄弟吗?!”在蒲越的注视下,何瑞呐呐回了一句,“虽然……虽然我帮不了你什么忙,但至少我可以回去找我大堂哥啊。他人脉关系广,肯定能帮上你的。”
    蒲越看着车窗外,“他处理不了。”
    “究竟是什么人啊?”
    “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何瑞瞪大眼睛,“你不知道这件事情你干嘛沾手啊?”
    蒲越没说话。
    他心里确实有些计划,太危险了,也太残忍,自己想想都觉得胆寒,更不用说拿出来告诉何瑞,叫何瑞担心了。
    “反正人不是我弄死的,你就不用再想了。”蒲越说,“你就只要知道,我现在还没从蒲家加在我身上的黑色下脱离出来,就足够了。我没你想的那么强大,也没那么干净。”
    “是蒲家?”
    “别问了。我不想说。”
    他现在说这话的语调让人听了就觉得累。
    何瑞叹息着摇了摇头,装模作样,“太惨了你小子,我都忍不住想给你掬一把同情的泪水。”
    “那你尽情的掬吧,因为接下来的戏你才是主角。”
    蒲越冷冷说完,方向盘一转,把车开往蓝吧。
    这个时候蓝吧还没有开张,蒲越找来经理点了两分午餐,经理脸色有点怪,可能是从来没有见过像他们这样来酒吧还点饭菜的,不过看在蒲越不好惹的份上,还是赶紧去准备。
    何瑞打量了一下包间周围。
    “我们来这儿做什么呀?你找我办的事难道就是在这里找小姐?你也看不上这些水平的啊。”
    “说对了一半。”
    蒲越是这边的熟客了,半躺在沙发上,松松的搭着手。“等会儿有人来,你帮我做个戏。”
    “做戏?”何瑞乐了,“谁这么大牌,还需要越少您来做戏啊?”
    蒲越神色很淡漠,轻声说,“我怀疑我新包的那个小情儿是蒲霖的人。我的文件无缘无故的就被人破解拿走了,还有上次那个开发案,我怎么都想不到是谁会那么简单的就被人察觉了我们的底价。”
    “什么?!”
    “很多事情都是有由头的,只是之前我没有往自己身边人这方面去想。但只要稍稍动动脑子,就知道肯定是我这边出了问题了。”蒲越双手合十,冷静而强悍,“而最近我身边也就那么一个,你也知道是谁的。”
    “我就知道是那个贱、人!!”何瑞重重的把杯子杵到桌子上,怒声道,“跟你说了要离那女人远些,你不听我的,这下好了,养出内奸来了吧?!哼,你打算怎么做?怎么不叫你那助理小陈把她给处理了?”
    蒲越摇头,“她毕竟是个公众人物。”
    “那难道就这么便宜她了?”
    “怎么可能?”他嗤了一声,“我看上去像是那么心善的人?敢背叛我,肯定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只是这份代价……恐怕她也给不起。”
    “那你想怎么做?”
    蒲越冲何瑞勾了勾手指,轻笑一声,“附耳过来,我来告诉你。”
    *
    因为知道总投资人和诗如的关系,整个剧组上下都对诗如十分的客气,连她拍戏拍到一半就跑出来打电话,也没人敢说什么。
    而且那电话还是总投资人打来的。
    也有人很是看不惯这个行为,背地里谈论的时候都不免厌恶娱乐圈子的黑暗肮脏,可是没办法,各行各业有自己的规矩,不是别人说看不惯就能改变的。
    漂亮的女明星,有钱的阔少,不正儿八经的般配吗?
    诗如简单拍好下午的戏,提前坐到位置上由化妆师补妆。
    “化的浓一点,等会儿去的是夜店。”诗如吩咐了一句,便闭上眼睛,看也不看一眼。
    化妆师是公司专门给她聘请的,也颇为有些耐性,点了点头,“好的,诗如姐。”
    没耐性也得乖乖的有耐性,之前有传言诗如是能够坐上老板娘的位置的,老板的情人虽多,却从没有过这样的热度,摆明了态度不说,两人还经常成双入对,公司上上下下早就默认了她的地位了。
    接下来也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眼影用什么型的呢?”化妆师和善的问了一句。
    诗如下意识的想说“*一点的”,可转念想起了那天在商场看见的蒲越身边的那个女人,语调忽然一转,“看上去纯一点,稍稍妖媚一点就行了。”
    化妆师点点头,涂上了紫色。
    妆容化好了,诗如看着镜子前的自己,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尤其是眼皮上的紫色,感觉就像是被人强行灌输了某种情绪一样。她非常的厌恶这个,表情都有些扭曲,抽过纸巾就往脸上擦。
    “不行!不要这个!!”诗如尖叫了一声。
    化妆师吓了一跳,“好的,好的,换,马上就换一个!”
    经纪人正好这个时候过来,看她还在折腾,半是埋怨半是催促的说了一句,“你还不赶紧弄好,难道要越少等你不成?你算什么?要好好把握住越少,不然等越少厌烦了你,你哭都没地方去哭!还不快点?”
    诗如也满是火气,顶了一句,“你倒是急,那你去啊。”
    经纪人哑口。
    诗如对着镜子翻了个白眼。
    她是有这个资本去藐视任何一个明星都要小心对待的经纪人的,因为她马上就要成为老板娘了,到时候整个公司都是她的,想换掉经纪人就能立刻换掉,还用受他言语挤兑?
    经纪人下意识觉得她这样成不了大事,但是想想越少的口味,又觉得有点不确定,终于还是软化了态度。“算我求了你了,姑奶奶,赶快些吧,这都多少时间了啊?”
    诗如其实也是着急,眼角不停的去扫着手表上的数字。
    也不知道蒲越现在在干什么,要是等久了,蒲越没耐心,干脆点了其他女孩子怎么办?他是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诗如当然也知道,蒲越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她,而只是仅仅喜欢她说话做事的爽快劲儿和床上的放得开而已。
    能做到这些的女孩子不少,她绝对不能让后来者居上。
    只要她逼走蒲越摆在家里的那尊原配,就能很快当上董事长夫人了。
    到时候……
    她勾了勾嘴角,发现还是最妖媚的妆容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对着镜子照了照,提着包包就赶紧往蓝吧这边赶过来。
    蓝吧是某个富二代开的,奢华,高调,叫人舒服,最是适合蒲越这种人。
    诗如以前也陪蒲越来过几次,熟门熟路。
    门童把她领到包间门口,有些不好意思的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挠了挠头,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来。“诗如,我很喜欢你……你演的电视,要不你帮我签个名吧?”
    诗如垂下眼睛,“行啊。”她刷刷的签上,满不在乎的说,“这个放到网上卖,最少能卖三千块,算是给你的小费了。不用客气。”
    说完,她就推门进去了。
    门童站在那里,脸上还带着些愕然,慢慢的就变成了被羞辱了的恼怒,他涨红着脸色,把她刚刚签字的部分一把扯掉,撕成碎片扔进垃圾桶里。
    这样的女人,一点也不值得人喜欢。
    他才不要喜欢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