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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但一出医院,那副正经模样就消失了。他背着白宇南在停车场里绕来绕去得跑:“臭儿子,我们回去骑马,好不好?你金叔那儿还有卡丁车,爸爸带你去坐!”
    “哦,哦,卡丁车!!”白宇南笑嘻嘻得挥着拳头,完全忘了刚才的尴尬。
    如许却明白,白屹东是在故意引开儿子的注意力。这孩子敏感又倔强,刚才勉强他道歉,其实是伤害了他。
    父子俩一路笑闹着跑到越野车边,忽然手机响了。白屹东看着儿子爬上儿童座椅,一边给他扣安全带,一边瞟了眼屏幕。他愣了下,立刻正色道:“嗯,我在外面。您有事,尽管说。”
    “好,知道了。我会尽力,您放心。”白屹东一脸凝重得挂了电话。
    “爸爸,我们不去吗?”白宇南小声得问道。
    “去,吃完饭就去。”白屹回过神,轻轻拍了下他的脸:“小南,爸爸打个电话,然后带你去个新地方。”
    精致豪华的茶馆大堂里,从外地过来交流的茶艺师正在表演。白宇南看他不转身,就把茶壶里的水,从肩上准确得倒进了背后的几个碗里,惊喜得连连拍手。
    而茶艺师也很喜欢这个漂亮的小家伙,休息的时候主动过来,想带着他去展台旁玩。
    领班是认识白屹东的,一听茶艺师的话,吓出了一身冷汗,慌忙过来鞠躬:“对不起,对不起啊,四少。外地人不懂事,您别跟他计较。”
    “这么紧张干吗,他又没说什么。”白屹东和善得笑了笑:“小南,那你想跟叔叔去吗?”
    “嗯。可以吗,爸爸?”白宇南在外人面前,一向有礼貌,只是那冒着光的眼睛,泄露了他的心思。
    “可以啊,去吧。”白屹东笑着看向领班:“你在,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压力太大了……领班内心默默流泪,恨恨得向茶艺师飞了个白眼。但那一大一小早转过身,高高兴兴得走了。
    远处传来依稀的古筝响。如许抬起盖碗,轻略了下浮叶,忽然有些精神恍惚。
    她就是在这家茶馆,正式认识了白屹东。
    那天,她心情特别低落,却在回家路上,再次碰到了初中同学白屹萱。
    然后,被她拉着到了这家茶馆,听她絮叨了足足办小时。具体说的什么,已经记不清了,大体就是些工作中遇到的鸡毛蒜皮。
    听到最后,如许实在坐不住了,勉强挤出笑容想告别。但屹萱却一把拉住她:“等一下。你现在……还是单身吧?”
    这下正戳到痛处,如许努力攥紧手心,才没让真实情绪露出来:“屹萱,我上次就回答你了,我现在不想考虑。”
    “哎,许许,我是认真的。我哥真的特别帅,事业也好,你们要不要处处看?今天,他在附近办生日会,我就是从他那儿来的。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让他过来一下?”
    他生日?!
    如许的脸顿时白了下,站起来的身体僵住了。屹萱却误以为她动了心,只是不好意思说,立刻笑着把她按回座,迅速得拨了电话。
    没讲两句,屹萱就笑了:“好,等你啊。快点。”
    在这样的情形下,如许也只好呆呆得坐着。十分钟后,那个带着经理名牌,把屹萱迎进来的男人,又出现了。
    这回,他笑得连眼睛都眯成缝了,低头哈腰得把包厢的门打开半扇:“四少,您请。”
    “嗯。”眉目清俊的男人微笑着走进来:“小萱。”顿了顿,又对如许轻点了下头:“江小姐。”
    “你们……认识?”白屹萱狐疑得问。
    “嗯,见过一两回。”白屹东淡淡得笑了笑,意味深长得望着如许:“不过,太久了,可能江小姐已经不记得了。”
    我当然记得!如许在心里默念。就是这么黑的一双眼,直直得望着,让人挪不开,又不敢对视。
    如此出众。
    “哎,想什么呢?”白屹东忽然伸手,敲了下如许面前的桌子。
    茶杯微微一跳,如许也跟着颤了下,然后低声回答:“没什么。”
    “有心事吗?”白屹东笑了,一双长腿在桌下轻轻蹭着她的小腿:“说给我听听,哥哥最擅长为美女排疑解惑。”
    “哎,你……”如许羞恼得并拢腿,可这厮死皮赖脸得追过来,索性坐在了她身边。一双手不安分得在她身上揉来捏去:“如许,刚才我在马上看你,特别漂亮,真的。”
    “少来,你是不是又干什么亏心事了?”如许警惕得看着他。
    白屹东愣了下,嘻笑着抱住她的腰:“嗯,被你看出来了。下周,我可能要去趟英国,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
    “为什么?因为……小南?”如许立刻坐直了身体:“不是说沈阡不见了吗?
    “就是因为她不见了。”白屹东叹了声:“沈伯伯接到电话,怀疑她出事了,所以让我一定要过去一趟。”
    沈伯伯?是指沈阡的父亲?他不是和白屹东闹翻了吗?耿清晖曾说,当年就是白家把他拉下马的。一双儿女离婚后,两家互不往来。甚至为了躲避白家,沈阡几年不敢回来。
    可听白屹东的话音,好像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那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如许暗自摇头:算了,这种豪门纠葛,她是永远理解不了的。
    “干嘛,听傻了?”白屹东看她呆呆发愣,好笑得捏着她的手。如许的手指白皙纤长,柔若无骨。原本只想逗她玩玩,捏着捏着,却忍不住就拉到唇边,深深一吻。
    长睫缓缓垂下,盖住了他稍纵即逝的伤感:“如许,其实这么多年,我犹豫着没有去争小南的抚养权,也有沈伯伯的原因。他当年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拉过我一把。所以这回,他托的事,我一定得认真办。”
    “屹东,你能说明白点吗?”如许疑惑得开口:“沈伯伯是怎么知道沈小姐出事了?”
    ……
    “所以,她打的那个求救电话是关键。如果查到号码所在地的话……”如许急忙推了推他:“那你现在还坐着干嘛?快去找呀。”
    “急什么。”白屹东哭笑不得咬了口水果:“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我飞过去也白搭。前几天,我不是就让律师找了吗,我已经让他报案了。我也动用了那边的私人关系,有警方和专业人士的介入,应该会查得快一点。我这回亲自去,最主要还是安慰一下沈伯伯的心,让他有个盼头。”
    “嗯,你做得对。你就放心去吧,我会好好照顾小南的。希望能尽快找到沈小姐。”如许点点头。
    白屹东静静得望着如许,黑沉沉的眼眸里逐渐泛出由衷的笑意。如许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推了下:“哎,坐开点,当心小南回来。”
    “回来就回来吧,无所谓了。”白屹东微微一笑,忽然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
    他的唇畔还带着冻顶乌龙的香气,舌尖却是温热的。而他的心,也暖到发烫。
    如许,谢谢你。我已经不用再说什么了。
    你给与我支持与信任,我也必将以一生回报。
    时间为证。
    ☆、第68章 不需要你为我牺牲
    周一,注定是个繁忙的日子。白屹东忙着处理紧急公务,和客户会谈,并挑选负责大单子的团队。而如许的部门,则因为耿清晖带着一半老员工跳槽,有些青黄不接。新人进来多少需要个适应的过程,如许和同事们不得不一边做自己的事,一边抽空指导,忙得喝水都没空。
    据说两位老总气到跳脚,却又无可奈何,因为有人提前替耿清晖付了一笔非常可观的赔偿金。在那天,如许才知道,原来耿清晖多年来屈居部门经理是什么原因——他曾有两次被提拔的机会,却都被大股东的亲戚挤掉。
    所以,他才在众人排挤何嘉时,束手旁观。
    望着空荡荡的部长办公室,如许忽然觉得:也许是自己太天真了。人都有未知的另一面,就像耿清晖,就像白屹东。
    只看他信不信你,愿意对你敞开多少。
    一想到白屹东的名字,如许突然有点脸红。昨晚,他特别温柔,几乎让她化在了怀里。她从不知道可以这样依赖一个人,好像身体的每一处都渴得张开了口,只等着他来浇灌。
    如许望了眼屏幕上的时间——他应该快睡午觉了吧。
    但实际上,现在的白屹东已经没有这心情了。
    他铁青着脸,把手里的请柬直接拍到了桌上:“草!”
    送进来的秘书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得问道:“嗯……白总,那您是要……回绝?”
    “回绝干嘛?人家好心好意得请我们实地参观,机会难得,就当替我发福利了。”白屹东冷冰冰瞟了她一眼:“回复他,本周不行,下周一定腾出时间。”
    “是,我立刻去办。”秘书看着他阴测测的脸,不禁打了个寒战。
    也不由得他不生气。本来,有同行看中端阳的股份,那就摆台面上,正大光明得竞争。他白屹东在生意场上,从来不屑于拿背景压人。
    可这回的对手挺整齐,清一色的都是些圈子里的公司,且是从他准备收购起,才开始陆续冒了出来。端阳的股份虽然不错,也不至于这么抢手,除非是有人暗许了什么。
    他太清楚那帮人的德行——无利不动,薄利不行。
    最可气的,还是司马寻亲笔签名的邀请卡:恭请各位贵宾前往度假村体验、休闲(欢迎携带家属)。
    携家属,携什么家属!不就是江如许吗?你他妈有胆直说!
    白屹东肺都快气炸了。这么被人蹬鼻子上脸的挑衅,30年来,也没几次。刚才看清内容的一刹那,他恨不得直接飚过去,捋起袖子和司马寻好好打一场。
    但还是忍住了。没摸清对方目的前,他不能自乱了阵脚。
    所以,虽然白屹东差点气出内伤,还是尽量平静得继续处理公务。只是接下去的半小时里,脸都阴沉沉的,闹得被他召见的下属个个心惊胆战,一说完就忙不迭得跑了。
    白屹东无语得揉了下额角。
    他原想让秘书送杯咖啡进来提神,想了想,破天荒得自己起身,去了茶水间。
    于是,他的心情就更糟了。
    因为还没到门口,群众们的欢声笑语就传了出来。白屹东听了两句,忍不住抽嘴角:虽说现在是午休时间,但你们这么正大光明地糟践自己老板,真的好吗?
    “哎,你们看到白总手背上的抓痕没?我敢说,一定是哪个明星挠的。那谁谁,不是突然从影展上回来了吗?她的经纪公司好像就在我们附近。”
    “胡说,白总哪看得上她。告诉你们个小道消息,是白总一密友传出来的。别看我们老板结了两回婚,还有个漂亮儿子,其实是那个……不然,我们怎么从没见过老板娘呢?”
    “啊,不会吧?不过,最近四少的心情好像忽好忽坏的,实在摸不准啊。”
    “肯定是那啥不满了。小朋友跟得紧,干什么总不太方便。”
    “不会,很方便。”白屹东微笑着从门口探出头:“怎么不说了?继续。”
    “啊,白总!!白总,对不起!!”众人瞬间石化,可怜一个财务部的妹子正在一边听八卦一边欢乐得喝红茶,看到白屹东的脸,忘了吞咽,立刻狂咳。
    白屹东神情自若得扫了众人一圈,然后走到一个挂着投资专员名牌的卷发美女前,对她温柔得笑了笑。美女的脸顿时红转青,抖着嘴唇想向后躲,又不敢。
    “抓痕?哈,请问你这级别,是怎么走进我办公室看到的?能解释一下吗?”
    “还有你,到底认识的是我的哪位密友?能报个名不?”
    “至于你……”他瞪着眼,一口气把十多个人数落了一遍。说到最后,实在没词了。于是,怒斥道:“看你丑成这样,还敢出来晃!到财务部预支一月薪水,整完容再来!”
    众人面面相觑,却只能低着头,乖乖听他发作。直到副总闻讯赶来,白屹东才住口。
    副总紧张得看了眼他的脸色,尝试着问道:“白总,这些人确实太不像话了,我一定让部门主管好好教训。刚才,财务总监刚把月度报表交上来,您要现在过目吗?”
    白屹东瞟了他一眼,不发一言,转身就走。副总这才长出一口气,狠狠得冲众人挥挥手:“还站着干嘛,等着被开吗?全回去做事!”
    他小心翼翼得跟在后面,刚走了五、六步,突然白屹东一个转身,面无表情得看着他:“老霍,连你也没见过我太太吗?”
    副总愣了下,一时也不明白他的意思:“应该见过吧,在您的婚宴上。”
    那时,大厅里高朋满座,他这个小小副总被隔在一群警卫外,深深见识了什么叫豪门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