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忙完了这些莫小婉虽然累的眼皮直打架,却还在强撑着精神。
不断的往宫门的方向看,杨女史在她身边待久了,立刻便猜出了她的想法,在那很快的说道:“娘娘,您还是早些歇了吧,圣上知道吉信后,是不会进来的,这不仅是咱们宫里的规矩,就是民间也都是这样的,女人坐蓐后,男人是不会过来的。”
旁边的稳婆也忙笑道:“娘娘,是这样的道理,这是自古便有的规矩,一来男人进来不方便,女人家什么时候都要体体面面的见男人,此时即便是娘娘这样的千金之躯,在生产后气血也是亏了些的,再来又不能打打扮梳洗,让圣上见了反倒不好,不如这一个月里好好的调养,等再出去的时候,光彩照人多好,更何况娘娘是立了大功的,听人说就连那些鸟都过来给娘娘贺喜呢。”
她一听完这个便知道隆靖帝大概是不会过来了。
杨女史稳婆的话都有道理,以色事人的,最怕的便是蓬头露面的被人看到。
当初李夫人要不行的时候都不肯见汉武帝的,为的不就是怕留下不好的印象嘛。
更何况她现在不光光是蓬头露面,只是……她也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感觉,理智上理解,感性上却觉着缺失了一块。
支撑着她的那些精神跟被打散了一样,她整个人都是懒洋洋的。
很快的她便闭上眼睛睡下去了。
这一觉睡了足有一天一夜。
中间孟贵妃郑贤妃赵淑妃三个宫内的妃子听见了消息,都过来贺喜。
只是一听说莫皇贵妃还在睡呢,便都回去了。
赵淑妃来的时候,特意让宫内的人盯着郑贤妃的,知道郑贤妃去了,她也赶紧过去。
等听说莫皇贵妃还没醒呢,赵淑妃也便笑道:“贤妃姐姐,没想到你也会过来贺喜啊?只可惜皇贵妃还没醒呢,还得劳烦你来第二次。”
“淑妃哪里的话。”郑贤妃也不做病怏怏的样子了,在那满脸带笑的,还伸手抓着赵淑妃的手说:“我们同是圣上的妃子,此时宫内开枝散叶,有了皇子,这是普天同庆的事儿,别说是多来一次了,便是多来一百次,也是咱们应该做的。”
赵淑妃不着痕迹的打开她的手,脸上的笑收了一些,“只是贤妃,上次说的女则不知道你抄完没有,皇贵妃是个宅心仁厚的人,对那些小人都是网开一面的,所以才有福报,一举得男,听说皇子降生的时候,还有百鸟朝凤的吉兆呢,我听说朝廷上一听说娘娘产了贵子,已经有人上了折子,只是想起来,你我都是圣上还是太子时的老人了,我倒是盼着皇贵妃能做皇后,只是不知道贤妃是怎么想的……”
郑贤妃尴尬的笑了笑,接话道:“皇贵妃若是能荣升皇后,自然是咱们宫里人的福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刚有什么想法。”
赵淑妃见如此也便笑了两声,等郑贤妃讪讪的走后,她才对一边伺候的李女史道:“李女史,等皇贵妃娘娘醒了后,你告诉她一声我过来过了,她若是做月子做的闷了便找我过来。”
李女史忙福了福应了下。
等目送着赵淑妃走后,杨女史也从重华宫内出来了。
杨女史叹了口气的,“这次娘娘还真是累坏了,现在还在睡呢。”
自从上次的事儿后,杨女史也长了记性,做事沉稳多了,在那叮嘱道:“李女史,我一直都在娘娘身边伺候着,外面的事儿都是靠着您的,最近不光是宫里还是宫外,大家都当咱们娘娘是未来的皇后了,只是这个话外人怎么说都好,咱们自己人却是不能先说出去的。”
李女史很快道:“这个是自然,而且早先花公公已经叮嘱过了,你没看外面这些伺候的人都不怎么说话了吗,花公公让大家都把嘴巴闭上,不管别的宫的人问什么,都要不闻不问的,只专心致志的伺候着娘娘。”
杨女史一直很杵这个花公公,现在却是叹服的很,在那不由的道:“这位花公公真是能干,咱们想到的事儿,人早都想好了,咱们想不到的事人,他也能想起来,像是乳娘那里他做的多仔细,就连乳娘的饭食都找人亲自尝了没问题才送过来,而且做饭的御厨也是挑选过的,所有的东西都要在明面摆着,这才是真正的心细如发呢。”
外面杨女史李女史闲谈着,内里莫小婉终于是睡醒了。
她打了个哈欠,平日睡醒转身的时候,总怕压到肚子,这个时候习惯使然,她还在小心的挪身体呢,却忽然发现肚子空了一块。
她这才猛的睁开眼睛,那感觉就跟做了一场梦一样。
她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平平的肚子。
这个时候一直守着她的俩个宫娥也瞧见她醒了,其中一个赶紧的跑了出去叫李女史她们。
另一个则忙倒了杯热水给她,喂到她嘴里道:“娘娘,您喝点水润润唇。”
莫小婉还是有些厌厌的,这个时候李女史杨女史等人都过来了。
乳娘也抱着孩子到她身边等着吩咐,只是莫小婉怕自己胳膊不给力摔了孩子,她并没有伸手去抱,而是让乳娘把孩子放在床边。
小娃娃睡的很好,闭着眼睛,小嘴撅着,小小的手拳头举起来放在头两侧,做出个投降似的可爱动作。
莫小婉心都要化了。
她看了好一会儿,乳娘怕她累到,忙在旁提醒道:“娘娘,做月子的时候不能总一个姿势的坐着,腰会受不住的,您还是躺下吧,等休息够了孩子不是想怎么看怎么看嘛。”
莫小婉这才让乳娘把孩子又抱了出去。
她胃口还没恢复呢,等宫娥端了滋补的粥进来时,她只喝了两口便不想喝。
等谈下去后,她总觉着差了什么,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放在哪里找不到一样。
不知道是肚子空了还是怎么的,心里有点凉凉的感觉。
她躺下后闭着眼睛的想,即便是他过来看自己又能怎么样……
她又不能好起来,不还是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嘛,再说也没那样的规矩……
她头发都没有梳,稳婆说月子里梳头对头发不好,容易掉,所以她的头发多半跟鸡窝一样……
她这么劝着自己,不知不觉的又眼皮耷拉着睡了下。
这一次她睡的没有那么沉了,迷迷糊糊间她忽然觉着有什么在自己身边动了下,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寝室内并没有光线。
周围黑乎乎的,那动静也不像是远处的,她不由的翻了个身,刚说要起来看呢,忽然有人抚上了她的额头。
那手掌有些微凉,很快的一碰触到她的额头,那人便又把手缩了回去。
她随后听见一个暗哑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醒了吗?”
她身形顿了下,一张嘴她才发现自己的嗓子也是哑哑的:“陛、下,您怎么在这?不是有规矩说妇人做月子的时候,男人是不能近身的吗?这里有晦气的,您还是赶紧走吧!!”
之前她还觉着有些委屈,现在却是恨不得把他推出去,她好像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梳洗过,只是擦了擦脸漱了漱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