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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
    卫蘅打了滚就翻出了陆湛的掌控,抬腿就去踢陆湛,“你个混蛋,如今我才想明白过来,如意林根本就不是巧合吧,一定是你使坏挑拨了朵丽去害我。”
    陆湛一把捉住卫蘅的腿,“真难为你这脑子,隔了这么久才想明白。”
    “我早就想出来了,只是一直没问,我都替你不好意思,我当时可是和别人订了亲呢,你就打我主意。”娇言嗔语,不见丝毫责备,有的只是甜蜜的矫情。
    “你知道马五为什么偷他那嫂子么?他那嫂子生得普普通通,比他屋里的丫头都不如,他不过是为了那别有滋味而已。”陆湛一把扒拉下卫蘅的亵裤。
    卫蘅尖叫着往后退。
    夜里只听见卫蘅带着害怕的颤抖声道:“你快放开我,陆湛,你要做什么?”
    “早不就说过,总有一日我要看个够么?”陆湛掀开床帘起身去茶桶里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细细品鉴这尊上苍最完美的玉雕。
    “那也不用绑着我啊?”卫蘅尖声道。
    “不想你自己伤着自己。”陆湛闲闲地回答了一句。
    “你干嘛把茶水浇在我身上?”帐中又传来卫蘅的尖叫。
    ☆、第86章 无力尔
    清晨第一抹亮光透过窗户照射到床帘外时,一双冰凉的手贴在卫蘅的背脊上,冷得她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睫毛扇了两扇,才缓缓地睁开迷蒙的双眼。
    卫蘅动弹不了,双眼无力地盯着帐顶,她忽然能理解陆湛说完说的那句话了,他说,她过一会儿就能体会当时他从宁夏卫回京时的心情了。
    唯愤怒、无力尔。
    陆湛一只脚跪在床上,轻轻扶起卫蘅,将茶杯递到她唇边,卫蘅很有骨气地撇开了头,嗓音沙哑地骂道:“走开,混蛋。”
    陆湛一点儿不生气,放下杯子,捧了卫蘅的双手,细细察看她手腕上的红痕,“没想到这样稚嫩,绸带都把你勒伤了。”
    卫蘅又想流泪了。
    “还是走不动么?我抱你去净室吧。”陆湛笑道,伸手将卫蘅连人带杯子抱了起来。
    卫蘅的脸瞬间就绯红了起来,昨天晚上也是陆湛抱她到净室解决三急的,谁让她一动腿,就疼得撕心裂肺的。
    直到将卫蘅放入热水池子里,陆湛才低头轻轻地吻了一下卫蘅的额头,“我叫你的丫头进来伺候你。”
    卫蘅着急地扯着嘶哑的嗓子道:“罐子里有花瓣,给我撒上。”
    玫红的花瓣洒在池面上,总算是遮挡住了卫蘅那一身的斑斑痕迹,陆湛又转身到了茶水灌了卫蘅一杯,这才离开。
    念珠儿和木鱼儿进来伺候了卫蘅梳洗,木鱼儿还很没有眼色地惊呼道:“姑爷也太不心疼人了。”
    卫蘅没告诉木鱼儿,这还是陆湛开恩后的结果,她实在是没有力气说话。
    尽管浑身都没有力气,但这一日早晨要拜见姑舅,下午要认亲,并不轻松,“给我沏一壶酽茶来。”卫蘅眼下一丝疲惫的青黑,同白里透红,粉融艳光的脸蛋反差极大。
    新娘子头三天都要穿红,今日卫蘅是一身石榴红织金灵芝瑞锦纹曲裾,雪白的立领中衣,梳了个灵蛇髻,难得地插戴了一支嵌红宝石雀衔珠金步摇。
    只是卫蘅这样庄重的打扮,看在进来摆饭安箸的青雀和云燕眼里,都吃了一惊,她们早听过卫三姑娘的美名,不过女儿家的心里难免会嘀咕,这人再美又能美到哪儿去,还不就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总觉得是外头的人哄传的,何况,卫三姑娘还曾经退过亲。
    这 会儿两个丫头的心里都有些不明滋味儿。这位新三奶奶,模样可太美了,穿着石榴红的曲裾,更衬得越发稚嫩妍弱,皮肤白皙晶莹,吹弹可破,粉腮带红,粉团团像 枝头第一朵木芙蓉,尽管她姿态娴雅,神情端庄,可眼波流转处自有一股娇憨的媚态,仿佛一只小小的鱼钩,勾得人不停地想再看她一眼,越看就约沉迷。
    “都出去吧。”陆湛坐于饭桌前道。
    青雀和云燕对视一眼,不明白三爷为何不让人在一旁伺候,再看卫蘅这位新三奶奶的神情,倦怠慵懒里透出一丝恼意。两个丫头再没看对视,想起昨晚那么晚了三爷还出门叫映月拿东西,各自便在心头嘀咕难不成洞房花烛夜就闹别扭了?
    等众人都退去后,陆湛侧头往卫蘅看去,满眼的笑意。
    卫蘅只低着头拿着汤匙用粥。
    “珠珠。”陆湛轻声唤道。
    卫蘅就像聋了一般,毫无反应。
    陆湛伸手去捉卫蘅的手,卫蘅快速地一缩,飞快地转过头拿背对着陆湛,这就是明显的赌气了。
    陆湛不顾卫蘅的挣扎,将她抱到腿上坐下,亲了亲她的脸蛋儿,“还很疼?昨晚我的确是过了些,饿得发了狠,今后我尽量克制,好不好,珠珠?”
    卫蘅信陆湛就有鬼了,娇气地指责道:“你是故意的。”
    陆湛却也没否认,反而唇畔的笑意更深,“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等癖好,我若是克制不了,你自己就需要立得起来,叫我怕了你,以后就不敢乱来了。”
    卫蘅觉得陆湛这人太无赖了,她有什么本事能叫他怕啊,卫蘅又急又怒地道:“你以后还要……”
    陆湛没有回答,转而捧起卫蘅的手道:“你手疼,我喂你吃好不好?”
    本就是新婚第二日,卫蘅也不想跟陆湛闹,又无赖不过他,只能忍气吞声,“上了药不是很疼了,快让我起来吧,我自己会吃饭。”
    陆湛倒是没再闹卫蘅,两个人用了饭还得去萱瑞堂磕头。
    用完饭,两人往兰藻院外走,卫蘅走得格外的慢,陆湛轻轻托起她的手肘,带着她往外走,卫蘅脸一红,这会儿全院子的人可都再看她,毕竟是新媳妇,她实在不习惯人前亲密,大约是私底下太过放纵,所以格外地想端出端庄的架子来。
    “我自己走。”卫蘅低声道。
    “竹轿还没准备好吗?”陆湛朗声问道。
    两个婆子赶紧将门口停着的竹轿抬了进来。
    卫蘅的血当时就冲上了脑门顶,只觉得陆湛是生怕大家不知道她昨晚做了什么似的。“我不坐。”
    陆湛微微低下眼皮看着卫蘅,“知道你是怕人说闲话,但是从这儿走到萱瑞堂,苦的是你自己,祖母她们都是过来人,能体谅你的。”
    若在人后,卫蘅就要跺脚了,此刻则咬牙切齿地道:“都怪你!”
    陆湛笑着低头在卫蘅的耳边道:“哪儿能怪我,也不知道你在哪儿学的阴招用来对付我,哪知道让我享用了,受苦的却是自己,你不心疼自己的嫩肉,我都替你心疼。”
    卫蘅发狠道:“不许你再说!”
    陆湛托起卫蘅的手肘,带她下了阶梯,想扶她上轿子,卫蘅就是不肯,“我还是自己走吧。”卫蘅可没有陆湛的那种自信,少不得低调些才能让人不说闲话。
    陆湛看了卫蘅一眼,也没有逼她,伸手揽了卫蘅的腰,大掌在她腰际上摩挲,仿佛想为减轻卫蘅的疼痛而尽一份力。
    卫蘅嗔了陆湛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快放开,不是你自己说的,人前要相敬如宾么?”
    陆湛愣了愣,他的确是如此想的,只是事到临头才发现坐起来并不像他以为的那样容易,终究还是舍不得。
    “成亲第一日无妨。”陆湛道。
    卫蘅撅了撅嘴,真是什么话都让陆湛说了。不过卫蘅也没有跟自己过不去,大半个身子的力量都靠在了陆湛的手臂上,总算是走到了萱瑞堂,即便这样,她鼻尖也微微冒了汗滴。
    萱瑞堂上,木老夫人见着陆湛和卫蘅并肩走进来,脸上的笑意挡也挡不住。其他人则只见堂中颜色一亮,这样般配的新人走进来,光是看着都觉得心旷神怡。
    堂中正中设了一张八仙桌,两把太师椅,地上已经放好了蒲团,卫蘅微微提起裙角下跪,只可惜腰酸无力,幸亏陆湛不着痕迹地扶了她的手肘一下,否则卫蘅肯定要闹个大笑话。
    卫蘅先给齐国公和老夫人敬了茶,得了长辈的红包,然后是齐国公世子陆慎并楚夫人走到正中的太师椅上分左右坐下,卫蘅又敬了茶。
    楚 夫人虽然不喜卫蘅,但是她这样的人也做不出当众为难卫蘅的事情,只是脸上没什么喜色。至于卫蘅的公公陆慎,卫蘅还是第一回见着,虽然已经是不惑之年的人, 但相貌依然俊朗,陆湛生得这样好,还真是多亏了他爹娘的模样好,卫蘅觉得陆湛在他娘肚子里的时候,恐怕就是个狡诈的婴孩儿,就捡着公婆两人最好看的地方长 了。
    只是卫蘅这公公,眼皮有些浮肿,眼下的乌青比卫蘅的还甚,面色苍白,唇色淡淡,颇有些精力不济之感。
    接下来是陆湛的二叔陆恒和二婶陈氏坐到上座,卫蘅又行了跪拜礼,得了一个红封。
    陆家的人不算多,大房只有陆湛一个嫡子,另外还有两个庶子,今年一个五岁,另一个两岁,卫蘅惊讶于陆湛这三兄弟的年龄相差也太远了,期间十几年陆慎竟然都没有庶子出生,光这一条,就够卫蘅害怕楚夫人了。
    至于二房,则有陆湛的大哥陆沛和四弟陆泽,都是嫡出,庶出的一个没有,仅有一个庶出的姑娘陆怡莲,今年十一岁。
    年岁大的都送了卫蘅礼物,年纪小的,卫蘅也有东西相赠,陆家的人至少表面上看起来都很和婉,只陆四郎陆泽例外。
    陆泽在永和十三年的乡试上中了举,不过今年春闱落了榜,如今改在了东山书院念书,大约总是想考个进士出身。
    陆泽看见卫蘅时,心里一片莫名的滋味。当初陆湛和卫蘅定亲时,他母亲曾私下说过,亏得当初她没理会卫二夫人何氏的联姻之意,否则岂不就害他娶了卫蘅这个不知廉耻的退过亲的女子。也就只有陆湛,为美色所迷,连这等女人都肯娶。
    其实当初何氏暗示陈氏时,卫蘅根本就还没有说给何家,不过是陈二夫人瞧不上卫蘅,如今找到了借口罢了。
    陆四郎从小也是一路和陆湛较量着长大的,只是差距越拉越远而已。他从陈氏的嘴里听得陆湛和卫蘅定亲时,也窃窃自喜了一番,他的亲事其实陈氏已经谈妥了,拟聘的是裕灵公主的女儿,文安县主朱惠。裕灵公主是永和帝胞妹,朱惠的身份尊贵可是卫蘅也比不了的。
    只是今日陆泽见到卫蘅时,那窃窃自喜的心就被冷水浇了个透心凉,卫蘅那等容貌,莫说是退一次亲,哪怕是退两次、三次,只怕男人也是趋之若鹜的,何况她还有靖宁侯府那样的娘家。
    虽说朱惠出身高贵,可男人又不能指望女人过日子,显而易见跟卫蘅这样的女子,过起日子来肯定更舒服。
    心思如此,陆泽望向卫蘅的眼神,就难免有点儿痛失所有物之感,令卫蘅颇为警惕。
    也 不是卫蘅自恋,而是上辈子她就有经验,那些恨不能四处勾搭的浪荡纨绔子,看着她时难免心生觊觎,好在永平侯府虽然破落,但破船还有三分钉,加上还有她父亲 坐镇,这才少了许多麻烦,只是范用有那不正经的表哥、表弟见着她时总爱拿眼来撩她,更有甚者,还有见天儿寻着借口上门来见她的。
    卫蘅侧眼去看陆湛,见他面无表情,也不知道他发现陆泽的异样没有。
    “三嫂嫂。”
    卫蘅闻言侧过头去,只见袁如玉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玉妹妹。”卫蘅笑着回应道,送了袁如玉一副海棠花金镯子,分量十足,样式也新颖,袁如玉笑着道了一声谢。
    拜见过堂上之后,陆湛便道:“前院还有些客人没走,四弟同我一起去招呼吧。”
    说罢,陆湛又侧头对卫蘅道:“你新进门,遇到不懂的,多问问老太太。若是有事儿,就让南慧去前头寻我。”
    卫蘅点了点头,如今南慧可就正式算作她身边的人了。
    陆湛走后,老夫人拉着卫蘅的手说了一会儿话,就叫来大奶奶黄氏道:“你三弟妹新来,辛苦你领着她去园子里逛一逛。”说罢,老夫人又对卫蘅道:“我这儿还有几个老姐妹都没走,下午还请了一台戏班子唱戏,你们逛一会儿子先歇一歇。”
    卫蘅知道老夫人肯定是看出自己的不适来了,脸上少不得又微微泛红。
    黄氏也是个贴心的,“园子大,若是一路走过去,整日功夫都赏不完,不如咱们叫了竹轿来,遇着你想看的咱们就下去。”
    卫蘅笑着点了点头。
    可即便是坐着竹轿,卫蘅也乏得紧,昨日夜里压根儿就没怎么睡。在连打了两个呵欠后,卫蘅熬不住就先回了兰藻院歇息。
    下午认完亲,卫蘅就跟脱了一层皮似的,晚饭在萱瑞堂少少用了一点儿,就回兰藻院躺下了。
    陆湛回来时,见内室不掌灯,还以为卫蘅没回来,“你们三奶奶呢?”
    念珠儿道:“三奶奶有些不舒服先歇下了。”
    陆湛走进去掀开床帘,就见卫蘅正躺在一堆锦被里,软团团像玫瑰卤子里的冰雪丸子一般。
    “起来吧,以后要装睡,眼珠子别转那么快。”陆湛在床畔坐下。
    卫蘅见敌人太明察秋毫,再装下去就不好意思了,这才悻悻地爬起来,还一脸不满地看着陆湛,抱着他手臂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想我了?”陆湛低头将唇抵在卫蘅的额头上。
    卫蘅没说话,这就是默认了,她抬腿下床,“妾伺候三爷更衣吧?”
    别说卫蘅,就是陆湛都被卫蘅的一声“妾”给弄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忍不住笑道:“算了,哪里敢麻烦三奶奶屈尊,叫掬霞进来伺候就行了。”
    卫蘅听不得这名字,嘟嘴道:“我伺候你不行吗?”
    陆湛笑道:“你会伺候人吗?昨天还是我伺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