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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8节
    大量的资金被汇入了白教授的账户,用以支付失控的因果计算程序所消耗的巨大电量,由于因果计算程序的“类生物性”,强行关闭她只会带来毁灭性的后果,让她发展至今的智能前功尽弃,所以白教授的选择同样不多。
    在对我进行救治的时候,郁博士发现了我耳孔里的奇怪设备,经过检测,他惊讶地发现这东西脱胎于自己的脑波研究工程,而我的脑波已经出现了巨大的异常。
    送去抢救的我整整三天都没有醒来,我老爸、小芹、艾米、班长等人都要急死了。郁博士对于艾淑乔和因果计算程序达成的交易感到匪夷所思,仍然试图采用常规方式抢救我,直到我的生命体征出现了脑波引起的各种紊乱,他才不得不执行了艾淑乔的命令。
    我被放置在特殊病床上,在注射营养液让我维持生存的同时,梦境同步耳塞也再次放进了我的耳朵里,因果运算程序通过加密算法,以音乐的方式跟我的梦境产生互动。
    她通过自己所掌握的大量资讯虚拟出班长、宫彩彩、熊瑶月以及庄妮的角色,并且仅仅是改换了艾米的发色和瞳色来创造出了自己的形象,同时封锁了我脑中有关艾米和小芹的记忆,试图让自己取而代之。
    怪不得我觉得小茵的身体特别熟悉,而且她的性格同时带有艾米和小芹的特点啊!居然将实妹义妹合二为一,真是太狡猾了!
    然而被压抑的记忆发动了对小茵的反击,就像《盗梦空间》里面,主人公死去的老婆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一样,艾米和小芹被扭曲成了am机器人和鱼斯拉,并且在千次轮回里始终致力于毁灭整个梦境。
    人在睡梦中,并不会像《盗梦空间》里的设定那样,深层梦境的时间流逝比现实世界慢n倍,有“天上一日,地下一年”的感觉,事实上清醒和睡眠的时候,人类的思维速度相差无几,不然的话,《盗梦空间》里的科学家完全可以用梦境系统方便自己做理论研究,一年的理论研究只花费现实生活中的一个晚上,诺贝尔奖指日可待啊!
    为了找回我被封印的记忆,am机器人和鱼斯拉在千次轮回中和小茵奋战不休,虽然最终获取了胜利,但是付出的时间也是惊人的。
    在梦境世界毁灭前夕,虚拟的班长对我说,她搞不清到底是跟我一起生活了十天,十个月,还是十年。
    事实上,我以类似植物人状态,躺在病床上已经接近二十……
    ……个月了。
    准确地说是18个月,将近两年。
    两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
    对我来说,我错过了中考(还真是一点都不可惜啊!)。
    对艾淑乔来说,她成了美利坚合众国的独裁者……才没有呢!
    但是她的确通过因果计算程序的协助获得了好处,在我受困于梦境,“被植物人”的时候,一个血液抽取系统被捆绑在我左臂上,每当我的脑波体现出“幸福”的信号,就会自动抽取我的血液存储起来。
    这就是为什么,每当我在末日求生的世界里感到幸福,左臂上就会传来轻微的刺痛感,因为血液不能无限制抽取,所以如果两次幸福感距离比较近,那么刺痛感就不会出现。
    而小茵作为因果计算程序的化身,她必须还要跟艾淑乔一起解决现实中发生的事情,所以每当运算量吃紧,小茵就会去睡觉来降低自己的总体运算量,导致梦境中的她几乎一天到晚都赖在床上。
    植物人了18个月,担心我的人不可能不采取措施想要叫醒我,但即使是郁博士也坦言,因果计算程序所编织的梦境之复杂程度,已经超过了他所能理解的范畴,想要强行唤醒我,存在许多不确知的危险。
    只要超过40分钟听不见梦境同步耳塞播放的独特音乐,我的身体就会出现心率过速现象,这是因果计算程序根据我未完全治好的病毒性心脏病后遗症设置的,即使是郁博士经过一段时间的药物治疗,彻底治愈了我的心脏病,这项精神暗示同样存在,使得从外部解除我的催眠异常凶险。
    “这种破耳塞再给我两个,我要进入梦境去救叶麟同学!”
    小芹知道内情之后立即就做出了如上决定,但是因果计算程序不接受小芹的梦境同步要求,她只想跟我生活在虚拟世界,不希望有任何人进来打扰。
    只有一个人能无视于因果计算程序的拒绝,主动进入虚拟世界,那就是因果计算程序的创造者方信。
    方信对于自己的“女儿”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行为深感郁闷,为了证明自己是无所不能的神(而不是为了救我),他在我昏迷一个月后进入虚拟世界,冲破小茵的阻碍给了我一些暗示,但是立即遭到了驱逐。
    出于愤怒,小茵对自己的父亲使用了很酷烈的驱逐手段——巨量的脑波攻击,这使得方信从虚拟世界离开之后,精神病变得更加严重了,他从此完全不再关注科学幸福教的事务,每天都笑着看空无一物的卧室墙壁。
    “原来是这样……你们的未来我都看到了……啊?你想知道?”
    他跟身边的空气交谈。
    “什么?你想知道艾淑乔的未来?还真是兴趣够古怪的啊……让我看看……啊,我看到了,她不久后会获得很大的势力,有很多手下,但是最终的命运是在荒岛上度过余生,不过倒也不算太寂寞……哈哈哈。”
    除了艾淑乔以外,方信还跟自己的空气朋友咕哝了很多人的未来,但是在关键处都特地放低了音量,据他说,如果“透露的天机太多,他在这个世界的存在会被强行抹去”。
    方信对我的营救失败后,所有人的各种努力都以失败而告终,渐渐的,大家接受了我只能靠自己醒来的现实,我被郁博士带领的专门医疗小组严密保护着,虽然接受大家的探视,但是情况没有任何好转。
    艾米和小芹难得地团结起来,要把因果计算程序赖以运行的机器全部砸烂,但是她们一旦开始行动,因果计算程序就通过精神暗示让我的生命体征全面紊乱(在梦境中以我生病为体现),最终艾米和小芹都投鼠忌器,无从下手。
    班长则是通过调查知道了庄妮在此事中的扮演的角色,她告诉庄妮事情真相并且试图从庄妮那边入手,但是因果计算程序并没有留下任何破绽,最终庄妮只是明白自己当了一次傻瓜,被人工智能给利用了。
    总体说来,我的亲朋好友在现实世界做了许多努力,恨不得使用“刀砍、斧剁、火烧、雷劈”或者播放《爱的供养》等传统的唤醒植物人方式,其中辛酸无法一一言表。
    而今,我这个躺了18个月的植物人,终于隆重醒来了!太不容易了!且醒且珍惜啊!
    从气温上判断,我醒来的季节正值夏天,裸露在外的四肢贴着不少导电橡胶片,通过导线和床头的一个仪器连接在一起。
    貌似是郁博士用电信号刺激我的肌肉,配合着我在梦境中的活动,来防止我不会因为长时间卧床不起而肌肉萎缩。
    不得不承认,郁博士的所学虽然杂而不精,但是关于人体改造方面,还是相当拿手的,我植物了这么久,第一次抬起胳膊的时候,居然除了一点酸麻感以外,没有太多不适的感觉。
    “呜呜呜~~~~我、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还来不及看清小芹在这近两年的时间里有什么变化,她就伏在我床边大声地哭了起来,弄得我只能伸手去抚弄她的头发,轻轻加以安慰。
    接下来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我躺在一个加强版的医疗床上,床头床尾都是各种复杂的检测仪器,视线上方还悬挂着许多营养液的瓶子。
    然而我并不是在郁博士的医学实验室里,周围也仅有小芹一个人。
    仔细看看周围的环境,我依稀记起来,这里似乎是小芹家的客房。
    诶?就算是我作为一个植物人久治不醒,也应该是老爸把我拉回家照顾,为什么我却是在小芹的家里?
    第961章 不曾改变的事物
    “其他人呢?”
    小芹伏在我床边哭了十多分钟,嗓子都哑了,等她终于情绪稳定了一些以后,我轻声问她。
    小芹抹着眼泪抬起头来,我这才注意到18个月的时光在她身上发生的变化。
    虽然还是属于短发的范畴,但是头发留长了一些,配合细长的脖颈,女性的妩媚感觉更重了。
    如今的她,绝不是会被误认为男孩子的类型,就算是当初我邀她来决斗时的那种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个子也略微长高了,不过让人安心的是,她的胸部依然是和从前一样平。
    嗯嗯……看来我是确实无误地回到现实世界了,如果是因果计算程序所编织出来的另一层幻境,至少应该让小芹的胸部变得稍微有料一些吧?
    “其他人?”小芹用哭红的眼睛看着我,“其他人指的是谁?”
    “就是你和我以外的人啰!”为了让小芹知道我已经脱离了危险,我用半开玩笑的语调对她说,“郁博士的医疗小组呢?我老爸呢?”
    小芹踌躇了一会才说:“因为你在郁博士的照顾下并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所以我们就把你接回家里来照顾了,绑在你胳膊上的那个抽血装置,最早欺骗我们说是为了化验的需要,近来知道真相之后,就被拆掉了。”
    在我醒来之前的两个月,艾淑乔已经得到了足够的血样,所以没有阻止小芹拆掉抽血装置,但是梦境同步耳塞却不能随便拆掉,因为那样会造成我的生命征象紊乱。
    当然,我在醒来之后就从耳孔里抠出了那东西,真的是好大的一坨金属物,虽然设计上有近未来风格,可是我一点也不喜欢它们。
    原本艾淑乔在我昏迷的初期,是想把我以“接受医疗”的名义运到美国的,但是不要说我老爸这边,连艾米也不同意她的做法,更何况因果计算程序疑心很重,不愿意我的身体离开冬山市,所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是在贵宾楼里接受郁博士和医疗小组照顾的。
    虽然不了解内情,但是听说我“植物人”了,跟我有些交情的人都跑来看望我,包括刚哥和他的女朋友、郭松涛队长……沈少宜也和刘坏水一起来了,并且向我老爸表达了慰问。
    因为我除了精神上处于混乱,无法自己醒来以外,身体并没有任何受损,所以着实有不少家伙出馊主意,觉得能用超常规的方式唤醒我。
    比如曹公公和曹导演一致认为:在病房里以最大音量播放a片,可以起到让我不药而愈的神效。可惜事与愿违,我只有某一部分被“唤醒”了,事实上我总觉得自己在梦境中无所顾忌地推妹子,是受了这方面的不良影响。
    牛十力则更加离谱,他趁医疗人员不备,上来就给我俩耳光,呵斥我赶紧醒来,接着还妄图把一瓶妇炎洁灌进我嘴里,终于被郁博士等人给拉开了。
    其他人不一而足,各出昏招,只有佛教徒穆中鸣足够淡定,肃立在病房里给我念了一篇《极乐往生大悲咒》,然后出门就被维尼和小芹联手给揍了一顿。
    “叶麟他死不了的!我还等着他醒过来以后请我吃冰激凌呢!”
    “不准让叶麟同学往生!要往生的话,你自己去往生好了!”
    幸亏有维尼劝阻,不然,穆中鸣真有可能被生气的小芹给活活打死,先一步往生极乐世界。
    一想起来我连续躺了18个月,我不由得把手拢在口边,检查自己有没有口臭,以及身上有没有其他异味。
    非常意外的是,我的口气异常清新,比我平时刷牙的效果还好。
    看到我的动作以后,小芹有点脸红,但也不无骄傲地解释道:“叶麟同学在郁博士那里接受治疗的时候,就有专门的医护人员帮你清洁身体,把你接回家以后,更是每件事我都亲力亲为——我现在对叶麟同学身体的了解,恐怕比叶麟同学自己还要深入喔!”
    不是吧!难道小芹借着照顾我的机会,把我从头到脚都看光了吗!而且可想而知,不光是看,摸也摸够了吧!而且那些丢脸又没法回避的生理问题,全都由小芹帮忙处理了啊!别看着我!别用那一双目睹了我一切隐私的眼睛看着我啊!
    “小芹,这种事情,由你这个女孩子来做不好吧?”
    “为什么不好?”小芹反驳道,“难道叶麟同学其实是希望彭透斯来照顾你吗?他倒是非常积极地想要照顾你哩!”
    小芹说得我一阵后怕,据说除了彭透斯以外,艾米也打算来添乱,从来没有照顾过别人的艾米,就算是帮我刷一次牙,都几乎把电动牙刷不小心捅进我嗓子眼里去,差点使我活活噎死。
    我勒个去!艾米你这是要把我给口爆了啊!你关心我我是很感谢的,但是请量力而行啊!如果我被妹妹用牙刷杀死,那么就算是到了阎罗殿前也会被同路人耻笑的!
    向小芹确认现在的日期之后,我沉吟道:“也就是说,咱们俩以及3班的同班同学,全都已经是16岁了?”
    “嗯,”小芹点了点头,“从法律上讲,叶麟同学推倒我也不用负刑事责任了!”
    “谁在意这种事啊!我是想问,大家都已经上了高中,各奔前程了吧?小芹,你考上了哪一所高中,班长呢?”
    小芹顿时嘟起嘴来,喃喃道:“班长她被父母叫去上海读高中了,临走的时候她跪下来向我忏悔说,她那样自私自利奸诈狡猾的人,根本配不上叶麟同学,所以叶麟同学就交给我了,希望叶麟同学永远把她忘了,她会在上海挑一个又帅又多金、也没有昏迷的人当男朋友的……”
    “胡说八道!”我气道,“班长才不会说那种话呢!她到底去哪了?”
    因为在梦境世界中,我向虚拟的班长许下了承诺,会好好照顾真实世界的她(顺带还有舒哲),所以我此时很希望能见到班长。
    这个时候,病床侧面的一面小镜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诶?镜子里的那个男人是谁啊!他看上去似曾相识,但是两只眼睛的凶煞之气,怎么可能减低到如此程度啊!而且经常怒目横眉造成的脸部肌肉纹路,也纷纷消解和柔化……使得他有了几分童年时风靡万千阿婆的小正太模样啊!
    “这……在我昏迷的时候,难道郁博士不光帮我治好了心脏病,还给我做了整容手术吗?”
    小芹只是因为我的醒来而喜悦万分,倒是没觉得我的容貌变化特别重要。
    “那个,郁博士的确想给你做手术来着,不过是打算把你改造成半机器人的,不是给你整容。你外貌的变化,大概是因为躺的时间太长,大概相当于我宅在家里三年造成的那种变化吧……”
    仔细想想,我在梦境世界中接触的都是外貌可爱的女孩,所以也就没必要一天到晚摆出那副用作威吓的臭脸,小茵害怕我无聊,还向我口述了无数本所谓“提高修养”的书,久而久之,我的常态表情变得没那么骇人了,再加上18个月的青春期生长,让我略微找回了一些童年小正太的影子。
    不过呢,虽说跟原来相比,的确是变帅一点了,面无表情的时候也不会再把人吓哭,不过如果我露出敌意,照样还是能把胆小鬼们吓尿。
    尽管如此,我至少不再是戴上墨镜才能装成好人的程度了,可喜可贺啊!这样一来就算我剃光头也不会被当成刚放出来的了!
    初一的时候我有一次心血来潮剃了一次光头,结果在公交车上碰见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她从头到尾循循善诱,嘱咐我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让我好感动……不是,好气愤啊!
    刚刚因为我的外貌变化分了神,我又听见客厅里传来了开门声和脚步声,一男一女先后走了进来。
    对于很熟悉的人来说,从脚步声就能判断出来对方是谁的,时隔18个月,我的听力也未尝迟钝,一下子就听出,走在后面的人是我老爸。
    另一个人的脚步声虽然不太熟悉,但是因为这里是小芹家,所以应该是任阿姨无误吧?
    “东西放这儿吗?”老爸的声音听上去很是疲惫,其中隐含着巨大的痛苦。
    “放茶几上……不,还是放沙发上吧。”任阿姨答道,“里面有罐头,小心碰碎了。”
    听上去,老爸和任阿姨分别拎了许多东西回来,好像是刚逛过超市。
    “别发愁了,”任阿姨宽慰老爸说,“叶麟前天晚上不是开口说了一句梦话吗?也许这是他苏醒过来的迹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