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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节
    我道:“这是你们郑家内部的家务事,我没有插嘴的机会。就看你自己怎么办了。”
    池农道:“养恩大于生恩。郑卫鸿不是你亲爹,却又是你亲爹,王鸿是你亲爹,却又不是你亲爹。”
    “可是他杀了老二和老三!”郑景山有些激动地低吼道。
    “你有证据?”池农冷笑了一声,道:“我看那两个人死了,你也没多少真正伤心的成分在里面,少了两个人给你争财产嘛。”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郑景山愤怒地盯着池农。
    “别瞪我。”池农不屑道:“你对郑卫鸿恼怒,不是因为他杀了郑景岳和郑景麓,而是因为你觉得他也要杀你,还要杀你儿子!你手里拿的手枪是不是准备打死他?”
    “我,我是自保!他,他太狠了!”郑景山道:“他养了二十多年的人,说杀就杀,简直是泯灭人性!而且,他杀了我母亲!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这帐怎么算?”
    “夺妻之恨才是不共戴天呢。”池农道:“现在最危险的应该是你亲爹王鸿吧?不管说到哪里去,郑卫鸿都有弄死他的决心。你就没想想你亲爹的安危?”
    “我跟他说过。”郑景山淡然道:“他自己说有准备,不用我管。”
    池农道:“那你妹妹呢?”
    “我妹妹?”郑景山愣了一下,道:“蓉蓉?”
    “对啊!”池农道:“她危不危险?你打算怎么办?”
    “她……”郑景山挠了挠头,道:“郑卫鸿不会对她下手吧?她是个女孩子。”
    “你就只顾自己是吧?”我本来对郑景山无感,只是他说出这番无关痛痒的话来,我便有些生气。
    郑景山连忙道:“大师傅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说实话,我现在心里怕得要死!你看我二弟、三弟死的离奇,死的蹊跷,死的惨烈!但是到底是怎么被杀的,连警察都查不出来!郑卫鸿的手段太狠了,也太难让人捉摸了!我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更何况,我还有老婆孩子在家里……”
    “好了,不用你去救。”我打断郑景山的话道:“你太精明,太能算计了,这对你没好处。”
    “是,是,大师傅教诲的是。”郑景山点点头,看上去毕恭毕敬。
    我却知道他这副模样,是一句话都没有真正听进心里去。
    积习难改,本性难移,我也不多说,只是道:“我已经让成哥去带蓉蓉离开危险之地,待会儿她过来的时候,麻烦你解释一下原因,我们是外人,我们说话,她肯定是不会相信的,你是她亲哥,她会听你的话。”
    “哦!”郑景山恍然大悟道:“原来刚才那位兄弟是去救蓉蓉了啊!大师傅放心,只要蓉蓉能安全过来,跟她说明缘由的事情,我一力承担!”
    我点了点头,道:“谢谢!”
    “大师傅严重了,这本来是我要做的事情。”郑景山勉强一笑道:“那两位先稍等,我上去看看我儿子。”
    “嗯。”
    郑景山上了楼,我和池农还坐在客厅里,等着成哥归来。
    “成哥不是出事吧?”我看着门外的黑暗夜色,空荡荡的,静悄悄的,一丝不安掠上心头。
    “放心吧。”池农笑道:“大傻成跟以前不一样了,表面糙,里面不糙,是个粗中有细的人。”
    “嗯。”我忧心忡忡地应了一声。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轻响。
    我和池农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因为那声音,我们俩太熟悉了,是成哥的脚步声。
    下一刻,成哥已经闪身进来。
    我紧张地看了看他,看了看四周,却只有他一个人。
    “成哥,蓉蓉呢?”我不安地问道。
    第八十七章 老奸巨猾
    成哥摇了摇头,道:“人没了。”
    “人没了?”我脑子“嗡”的响了一声,道:“她,她死了?”
    “谁死了?”
    郑景山刚才楼上下来,听见我的话,吓了一跳。
    “不知道。”成哥脸色有些难看,道:“家里没有一个人,郑卫鸿和郑蓉蓉都不见了,就连郑老太太也不在家中。”
    “他们都去哪儿了?”郑景山快步走下来,急道:“他们准备干什么?大师傅,怎么办啊?”
    我的心里乱糟糟的,根本就不想搭理郑景山。
    郑蓉蓉不见了,之前打电话的时候,她还是安全的,还是好好的,我们就说了一会儿话,只这一阵工夫,她就不见了,这其中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池农在一旁道:“铮子,一定是你给郑蓉蓉打电话的时候,郑卫鸿听到了你们谈话的内容,他猜到事情可能败露了,所以才将郑蓉蓉带走。”
    我心中惶恐道:“那他们会去哪里?”
    “郑景山。”池农看向郑景山道:“你们郑家有没有什么秘密据点?”
    “秘密据点?”郑景山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铮子,你再给郑蓉蓉打电话。”池农道:“郑景山,你把郑卫鸿的手机号给我说一下!”
    我用成哥的手机,连忙又拨出了郑蓉蓉的号码,语音提示,对方关机。
    我只好焦急地看着池农拨打郑卫鸿的电话,可是片刻后,池农放下了手机,摇摇头道:“也是关机。”
    “报警吧。”成哥道:“事到如今,只好报警了,让警察发动大规模的警力来找人吧。”
    郑景山道:“谁,谁报警?”
    “废话!”池农道:“当然是你!难道是我们?我们三个还被那个姓贾的蠢货通缉着呢!”
    “好,我知道。”
    郑景山用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拨通了“110”,道:“你好,我要报案!我举报一个杀人犯……对,他杀了两个人--不,是三个人……对,现在还有一个人在他手上,那是我妹妹……他的名字……”
    郑景山还没有说出郑卫鸿的名字,别墅外,一阵警笛声蓦然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
    我们几人都是脸色一变,这是怎么回事?
    郑景山放下了手机,道:“警察这么快就,就来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啊。”
    “是贾队长的人!”我猛然醒悟道:“姓贾的来了!”
    “好小子!”成哥劈手抓住郑景山的衣领,一把将其提了起来,怒道:“你敢告密!”
    “不是我,不是我!”郑景山吓得面色发白,拼命摆手。
    “干什么!”
    一声厉喝陡然传来,一队警员都举着枪,快速冲了进来。
    还有几十个特警,端着各式重武器,也围了上来。
    当先一人,长着一双扇风耳,冷冷道:“自己人还要杀自己人?分赃不均还是灭口?放下来!”
    成哥愣了一下,放下了郑景山,然后看看我,看看池农,又看看那个说话的警察,有些愕然道:“你说什么?什么自己人杀自己人?什么分赃不均?”
    我和池农也惊疑不定,不知道这人的意思是什么。
    郑景山却挤出一丝笑意道:“贾队长,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我们在一起玩闹,开玩笑呢。”
    贾队长!
    原来是他!
    我盯着那人,眼睛眯了起来。
    “我知道,他们当然是你的朋友。他们不但是你的朋友,还是我要抓的人!”贾队长冷冷道:“所以我说你们自己人杀自己人。”
    “贾队长开玩笑了。”郑景山“哈哈”笑道:“这三位怎么会是您要抓的人呢?您要抓的看相先生是个满脸大胡子的老头,不在我这里。”
    “他粘上假胡子就是了!”贾队长盯着我道:“大师傅,别来无恙啊,今天有没有算到自己会被我抓住?”
    “我是相士,只看相,不算命。”我毫不退让地盯着贾队长道:“忠言逆耳利于行,在下有一言相告,您的面相不好,尤其是您的耳朵,两耳向前,廓大兜风,破尽家资,祸及子孙。平日里若是不多行行善事,恐怕下场会不好。”
    “好一个下场会不好!”贾队长咬了咬牙,脸颊的肌肉一颤一颤,道:“我可不是姓高的!不怕你满嘴胡诌,更不怕你吓唬人!”
    “高队长就是没有把我的话好好琢磨,所以才吃了小人的亏,被小人算计下去了。”我冷笑道:“我的话,准不准,你心中自然知道。”
    贾队长脸色一变,目中寒光一闪,道:“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等等!”郑景山冲到前面,胡乱挥手道:“先不要抓人,不要抓人!误会,都是误会!”
    “郑景山,你要干什么?”贾队长乜斜着郑景山。
    郑景山道:“贾队长,他们三人真不是杀人凶手,杀人凶手另有其人,而且我也知道是谁。”
    “哦?”贾队长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道:“谁是凶手,说来听听?”
    “这个……”郑景山道:“贾队长您过来,我说给您听。”
    贾队长道:“你就大声地说出来嘛!”
    “嘶……”郑景山吸了一口气,道:“有些家丑,难以外扬啊。”
    “那我就替你说了!”贾队长嘴角挂着狞笑,道:“你是主凶,他们三个人是帮凶!”
    “什么!”郑景山惊呆了。
    “放屁!”成哥骂了一句。
    我和池农面面相觑,现在我终于知道了贾队长进来时为什么会说我们是自己人杀自己人,说我们是分赃不均,原来玄机在此处!
    郑景山还在惊愕,道:“贾队长,您,您不要乱开玩笑啊,怎么我成主凶了?那是我的母亲和亲兄弟啊!”
    “你为了自己一人独吞你父亲的财产,所以杀了你二弟和三弟!”贾队长道:“至于你母亲,那是意外死亡,不是被害。”
    郑景山又惊又怒又气,哆嗦道:“贾队长,你,你这是听谁说的!”
    “你父亲,郑卫鸿!”贾队长道:“他亲口说的!你们三兄弟关系并不怎么和睦,尤其是你。郑景岳、郑景麓他们两人关系密切,你一直对他们两人不满。”
    “我,我,郑卫鸿说的?”郑景山“哈哈”发出两声怪笑道:“他,他放屁!他有什么证据!”
    “证据?”贾队长冷笑道:“那幅画,还有那个瓷盘,都是证据!”
    “那幅画、那个瓷盘……”郑景山一愣,道:“那是什么证据?那是凶手在故弄玄虚!凶手故意讲了一个故事,然后假托是鬼祟害人,就是为了混淆视听!那个故事是谁讲的?是郑卫鸿讲的,他就是凶手!那幅画和那个瓷盘,都一定是他弄出来的!”
    “那幅画和那个瓷盘,确实是为了混淆视听。”贾队长道:“也确实是凶手在故布疑阵。但凶手不是郑卫鸿,因为知道这个故事的人,不只是他,还有你郑景山,郑卫鸿说过,很早之前就给你讲过这个故事。”
    “那又怎样!”郑景山道:“那也是他讲给我听的!”
    “但是那幅画,还有那个瓷盘上,我们都提取到了同一个人的指纹。”贾队长道:“而那个人的指纹,和你郑景山的指纹,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