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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古董教授迟来的叛逆期82
    江城,咖啡馆。
    时向友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指敲着电脑,身上沉淀着历经岁月的上位者气势,侧脸儒雅。
    三十年间,时向友看着时代的变迁,生活的起起落落。
    往事如烟,都随风而逝。
    接到郑绮菱的电话,付佳迪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这里,从咖啡馆外看到了时向友的身影,心中又是酸涩又是兴奋。
    她哪里能想得到,自己消失了这么多年的爸爸竟然是京都时家时向友!
    那可是世家之首,政客杰出,与郑家比肩的存在!
    付佳迪做梦都不敢这么想,直到郑绮菱将事情告诉她。
    他当年为什么要抛弃他们母女?又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找她?
    付佳迪心中诸多疑问,借着这么长的时间费尽心思的了解他,没有贸然相认,如今终于迎来了机会。
    她本来就是世家女,她的出生应该矜贵无比!
    她要回时家,再也不用讨好那些老男人,不用直播,乔木柠柠永远比不上她!
    到时候,她可以和郑绮菱的哥哥门当户对,再也不用惶恐配不上他。
    付佳迪只要想想,过于激动,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紧紧盯着那里的身影,拿起镜子,看到了和自己母亲十分相似的脸,她今天又故意画了很像的妆。
    郑绮菱告诉她,时向友来江城出差,周末午后时光都会到这里。
    男人隔着窗,坐在那里,光线笼罩着看不透神情,恍惚间从未曾谋面。
    付佳迪深吸一口气,径直走进去,路过时向友身边的时候,她踉跄一下往桌上摔去,惊呼出声。
    “你没——”
    时向友扶住她,瞳孔微微一缩,看清楚了那张脸。
    恍惚间,好像是那个女人站在自己面前,巧笑嫣然!
    “谢谢你。”付佳迪松了一口气,顺势坐在他的对面,“先生,我请你喝杯咖啡吧。”
    她说话的时候,双手合十放在桌子上,佩戴的那枚钻戒漂亮精致,和时向友手上戴的戒指,如出一辙。
    时向友双眼注视着那枚戒指,仔细看着对面的姑娘,一句话脱口而出:“你和付雪什么关系?”
    颤抖的声音暴露了内心的波涛汹涌。
    “付雪是我妈妈呀,你认识我妈妈?”付佳迪佯装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把这一切当作巧合,神情从惊讶变成难过。
    “我从出生就没见过我妈妈了,从小我跟随姥姥长大,从来没见过我爸爸……”
    声音渐渐失真,酸楚中带着哽咽。
    她的心中狂跳,泛着极致的兴奋感,迫不及待的想要成为真正的世家千金。
    时向友震惊到失声。
    失踪多年的付雪杳无音讯,关于她的消息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竟然是因为她的女儿!
    “你妈妈呢?她在哪里?!”时向友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至于满嗓子沙哑。
    “我母亲在生我的时候,急性大出血,最后没有抢救过来过世了。”付佳迪眼泪终于溢出眼眶,汩汩落下来。
    时向友掐紧了手心,忽然被巨大悲痛淹没。
    “我害了你母亲,如果没有我,你母亲一定活得很自在很幸福。”
    他看着面前的人,那熟悉的长相,以及和自己分外相似的眉眼,陡然生出一个荒诞的可能性。
    陈年旧事,再一次浮上心头。
    …
    京都。
    天色是深灰色的,层层乌云掩住天光。
    酒宴,觥筹交错,不同于外面的萧瑟寒凉。
    近日京都来了两位政治上的大人物,年过半百,权势滔天。
    是私人酒宴,宴请的人不算多,都是从政者,熟人,单拎出来任何一个人,跺跺脚也能让京都震荡。
    时老爷子和他们旧时有些交情,有意替时景年引荐。
    这般的场合极为重要,他着正装,打领带,斯文严格,俊美禁欲,点头向他们问好。
    二者整整比时景年大了好几轮,实打实的长辈,他敬七分。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老先生笑眯眯的感叹,眉眼积威深重。
    这时时景年的电话响了,他垂眸看了一眼,挂断,对方又打了第二次,除非是大事,否则郑星洲不会接连打两次电话。
    他不动声色的走到没人的地方接通了电话,抬手按了按眉心,侧脸清隽冷削:“什么事?”
    下一秒,他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失手竟打翻了一侧的酒杯,红酒洒了一地,宛若破茧的血,场面狼藉!
    “麻烦收拾一下。”时景年毫无心思顾忌这件事,只来得及跟服务生匆匆说了一句,快步折返回宴会,步伐生风。
    径直朝着时老爷子和两位老先生的方向走过去,对方显然现在聊天的兴致很高,但他不得已直接打断:“抱歉——”
    男人语速快而冷静的致歉,简明扼要的提出了有事离场,面上的沉稳很容易让人忽略絮乱的呼吸节奏。
    时老爷子瞪了时景年一眼,咬牙切齿的按着他的肩,声音压得极低。
    “我不管你现在有什么事,现在离场就是打时家的脸——!”
    气氛短时间有些凝结,他们眼睁睁看着时景年再次致歉离开,步伐竟有些仓惶。
    他一贯是个体面而理智的人,识大体,顾大局。
    这是第一次,众目睽睽,下了别人的面子。
    明明是八九点钟的天,却跟快要黑天了一样,街上狂风呼啸,将树叶吹得簌簌作响,行车有些堵。
    时景年开着车一路从酒店停车场出来,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焦躁的不断鸣笛,以至于持续不断的声音有些尖锐,划破了昏沉的天色。
    他看着前方的车,胸膛起伏,心气不顺,脸色沉的有些难看,不停的给纪柠安打电话。
    存在通讯录中的号码自两年半前,再未打过,如今却拨了一次又一次,电话中传来的是冰冷的关机声。
    他又给纪柠安的父亲打了电话,询问了她现在在哪。
    纪父很茫然的回答说她去奶茶店打工了啊,看来是不知道车祸的事情。
    时景年也捏不准这件事,在没确认之前,他没有冒昧告知纪父,说了句没什么事就挂断了电话,转而给郑星洲打电话,对方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