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忠刚才出去,坐在标致车里正琢磨着这件事该怎么办一下,才能做得又快又好——他的时间宝贵,而且保骗子黄这事,也不能声张。
可是琢磨来琢磨去,他发现自己必须去见一趟黄占城,才能在其身上打几个保命的法诀,遇袭替身、假死之类的,不过想到要跑一趟远路,他心里就有点不甘心。
就在这个时候,陈太忠下意识地又扫了一下留在黄占城身上的神识,才愕然发现:刚才还在的神识,现在已经消失了!
完蛋,老黄完了,他登时就做出了判断,那家伙不仅仅是人死了,而且人都被火化了——否则的话,神识在尸体上都能保持好久的。
啧,这才叫了一个郁闷,事实上,陈太忠对黄占城的能力,还是相当地赏识的,要不然也不会有事就想起找此人咨询,只是那厮不愿意走正路,真的是可惜了。
人死如灯灭,他跟骗子黄真没多少交情,既然是丫自己选择的道路,那也是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了,于是,他转身就回去通知刘丽了。
不过,看着她呆在那里不动,想想自己刚才才口出狂言,一时间陈太忠也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咳嗽一声,“他不是才死的,你来得晚了。”
“我要去看他,”刘丽晃一晃脑袋,拎起手包就冲了出去,陈太忠也摇一摇脑袋,不过犹豫一下,还是在她身上留下一个神识,又打一道“李代桃僵”的法诀在她身上——这个法术视威力大小,能支持最多能七天,代人死一次。
由于有点赏识这女人敢爱敢恨的姓格,他这道法诀倒是打了最长的期限,一时间仙力使用得就有点多,看着她冲出去之后,他又有点后悔了。
不过,想一想当初他被审查的时候,丁小宁也被任长锁威胁过,这份后悔登时就不见了去向,这年头草菅人命的太多了啊。
念及此处,他居然有了一探碧空省究竟的冲动,犹豫一下,他抬手就给小董打个电话,“小董,我陈太忠啊,你帮我盯一个女人……”
小董初开始还以为,陈主任这是又看上谁了呢,等到听说要他在碧空省打听一下某人被审查的事情的时候,头皮登时就是一麻,“陈哥,这个……这种事,知道不如不知道的好。”
“你知道什么啊?”陈太忠笑着骂他一句,脑子里却是想起,章尧东知道那“窄两米”都好些年了,到最后还不是用在合适的场合,为自己谋求最大的利益?“我这是资料储备,咱不害人,多一点东西防身,总不是坏事吧?”
“总之,钱你随便花……嗯,还有就是你要小心点,打听不到啥,也别把自己弄进去,清楚了吧?”
交待完事情之后,陈太忠只觉得情绪好了不少,正说要出去呢,丁小宁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西服,慢吞吞地走了进来。
小妮子自打接手了京华酒店,很是在服饰和仪容仪表上下了些功夫,所以眼下的她虽然看起来清纯依旧,但举止之间,多了一层雍容和稳重在里面。
不过,进得房间来,她脸上就泛起了暧昧的微笑,厚厚的小嘴尖尖的下巴,让她的笑容看起来,怎么看怎么像一只小狐狸,“你对那个女人干了什么,怎么人家刚订房就退房走了?”
“唉,别提了,”陈太忠咂咂嘴,对她的诱惑视而不见,“她老板死了,被自杀的,她是要过去收尸……估计收骨灰盒吧。”
“哦?”丁小宁的笑容,登时呆滞在了脸上……小董不愧是干脏活的,不但人面广,打探消息也是一等一的,不到一周的时间,就将碧空省那里的消息摸了个七七八八——他本是天南省人,不但身份来历清白,一口天南口音,又是出手阔绰,通过警察系统里的朋友引见一下,打听点消息确实不是什么难事。
黄占城是在派出所里跳楼自杀的,当然,原因不明,不过,根据资料显示,警察们初步还是查明了他的身份,知道此人可能涉嫌多桩诈骗案,那么基本可以确定,此人是畏罪自杀的。
不管再多的案子,人已经死了,又是死在派出所,比较蹊跷的那种,那接下来就是马上火化了,同时通知黄占城的亲戚来领人,结果黄家没人来,表示说此人的骨灰随便他们抛洒,倒是刘丽及时赶到,补交了费用之后,抱着他的骨灰盒扬长而去。
辜书记在黄占城死后才刚刚被双规,不过有传言说中纪委马上要下来人督办此案,其间的事态和味道,当然就不是小董能了解的了。
接到小董电话的时候,陈太忠正在唐亦萱家里,两人挤在电脑前玩“大富翁”,现在科委的工作一步一步地走上了正轨,又不再去找电业局的麻烦,他手上的事情就少了一点,正好唐亦萱要他来家里帮着杀毒——王市长给的光盘,还真是盗版的。
看着陈太忠的“阿土伯”在“钱夫人”的地盘上一下消费了五万多,唐亦萱乐得“咯咯”直笑,陈某人一撸袖子,就要动粗,“年纪轻轻的,选个什么不好,偏要选个‘钱夫人’?”
唐亦萱站起身子就向后躲,陈太忠银笑着逼了过去,正要上下其手大肆轻薄,电话响起。
接了这个电话之后,陈太忠也没心思开什么玩笑了,好久之后才笑一声,“哼,你说这人傻不傻?还真以为顶个聪明脑门,全世界就没人招惹了,以前是没人愿意认真对付他!”
黄占城的脑瓜绝对地够用,难得的是,他还精通世事人情,所以他的骗术相当地精湛,但是正是那句老话,“长江里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他实在是太自负了一点,胆子也太大了一点,若是当时在阳光市,他能不计较那点质保金果断抽身而走,何至于到了眼下这一步?
以前他骗人的手尾,收拾得就不是特别地干净——当然,他有不让人找后帐的能力,可是人家横下心来真的要找他麻烦,那也不过就是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