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徐晃与荡寇军各校、曲赶回怀县时,城内叛乱早平。
原郝萌校之卒兵,在这场乱中折损三百余,随郝萌叛之五百人,除郝萌叛乱外,尚有一位军候、五位百人将遇害,可谓元气大伤。
昨夜好一场大乱,城中费、李、王、崔四族十六岁以上男丁尽被韩浩所部斩杀殆尽,妇幼尽俘,与焦触家眷一并解往河南去。
整ri里,荡寇军都在怀县城内大肆搜捕叛党,自郝萌府上搜出与数家豪族来往之书信,凭这些将来倒可以按图索骥,捕杀宗贼人家;焦触府中搜出与张晟、郭图之书信,然已无用处乱起时,韩浩等卒兵少,几处城门俱无人看顾,百姓外逃者甚众,郝萌、焦触事败的消息想必亦被他们带了出去”“。
初闻时,徐晃本yu以焦触等叛之事诱张晟往攻,见事已不成,便勒令全军居于城中,故意散布传言,谓因郝萌之乱,荡寇军损失四千卒兵,需休整时ri,方可再出城讨宗贼。
一夜间大乱,民间可知焦触、郝萌事败,却难得明其中细节,徐晃所散布假消息便难分辨。
待细作将荡寇军折损之数报往城外,张晟不妨有诈,他料徐晃原不足九千卒兵,今折损过半,再非自家之敌,便益发骄纵起来,每ri聚众掳掠百姓,只待袁绍兵来,共取河内,袁绍已许其河内太守之职。
张晟乃共县人,共县张氏于河内本势大,族人千户。部曲足上万。姻亲故旧遍布河内。张晟素有名望,故众宗贼推其为首,如今聚众已六万余,却也知自家麾下良莠不齐,难比河南军马jing锐,平ri里只以sāo扰为主,不敢轻与决战。
得郭图回报,袁绍初闻焦触、郝萌怀县yu起事时。因公孙瓒虽退守易城,存粮三百万石,又深掘沟、高筑墙,不似还能出城为敌的模样,然青、冀、幽还有其田楷、单经等不少旧部在,又有太行张燕虎视,他自家不敢轻出,本yu遣颜良统两万军马南下,相应河南叛军与宗贼。审配素来见不惯郭图小人之举,阻之云:“自董卓乱起。将军举事,海内来投。士民欢欣,三军效命,诸侯莫有不从命者!此祖上荫庇,将军善正之故也!然今谋一郡之地,数千武夫,何寄望于yin私小人辈?素闻河南军敢战,张晟统乌合之众,若焦触、郝萌事不成,张晟定难敌,则吾两万军蹈麴义覆辙矣!”
审郭相争,袁绍不能决,待张晟书信至,闻荡寇军因乱已折损四千卒,大悔道:“若吾军南下,河内已平!审正南误我!”
即遣颜良统军南下,辛评为监军,只是其部多为步卒,方入河内之境,张晟等宗贼被河南军荡平的消息已传来。
徐晃假作折损过半,藏军怀县休整,张晟不防,自屯兵于山阳,以待颜良军至,共取怀县。
虎牙军处,张晟亦遣细作每ri探查,闻其等只在黄河沿岸之河阳、温县、平皋出没,更是放心。
未料徐晃通书太史慈,约定时ri往攻后。荡寇军轻骑夜出怀县,半ri多功夫便到山阳城外。
山阳地狭,峡谷众多,张晟屯兵与此只为防骑兵冲突,然为徐晃八千军阻于外,自家亦难突出,一ri后,太史慈领兵亦到,共困张晟。
城内人马是对方数倍,若河南军攻城,张晟倒是不惧,然徐晃已令人于城外诵读与郝萌勾连之豪族,言其等论罪当诛,已有河南兵马往讨。
宗贼们来源纷杂,各族族内事高于一切,参与反叛之家,能战男丁、部曲多已聚集此处,凡被念到名字的,谁不心惊胆颤?
筋骨相连,未曾被叫到的,亦皆惶恐,当下各族鼎沸,俱yu归家去,士气大跌,又不能放任他们分批出城给河南兵马屠杀,张晟无法,只得一战,乃列全军出城,与太史慈、徐晃战于山阳县外。
自各地宗贼起事,河内纷乱,虽亦有宗贼运气不佳被荡灭的,然毕竟少数,其等尚未真正与河南兵马交过手,往ri屠杀平民时尽快意,只当自家已是无敌,此时方知何谓jing兵。
各路宗贼本非齐心,若有折损都是自家势力,便各爱惜羽翼,不肯向前,又不通战事。待战起时,太史慈帅虎牙军冲突右翼,徐晃攻左翼,俱以徐盛、车黍之果毅校在前,反复冲突,宗贼们自然大乱,六万人马虽多,却也只能为卒兵们衣袍上添星月罢了。
该战,河南荡寇、虎牙两军斩首万余级,其余相互践踏致死者不计其数,山阳县外血流成河,散逃者亦众,被俘尚不足两万。张晟为其麾下斩杀,持首献于太史慈驾前求活。
一战之威,使得河内豪族损失惨重,郡中震动,畏徐晃、太史慈如虎,竞相奔告:“慕安有二虎,不可犯也!”
颜良、辛评统军方行到河内北端的荡yin县,闻张晟已败亡,当即裹足不前,不数ri,袁绍遣使来告,令其等自归邺城。
此后,袁本初对收降河南jing兵终于彻底死心,老老实实在自家兵马中抽调jing锐补充大戟士,又与乌桓、鲜卑等求购良驹,改组大戟士为骑兵。
袁本初的战略重心仍然还在北方公孙瓒与张燕,邓季虽已数次冒犯,冀州上下俱恨,然只能先缓上一缓再说。公孙白马所居易城粮足兵众,取之不易;张燕藏身太行亦难讨。故袁绍以长子袁谭为青州刺史、次子袁熙为幽州刺史,先谋夺北方实地再说。
袁熙此时刚成年,尚未娶妻,袁绍将幽州托付于他,自引其部众不满;且并州高干、青州袁谭、幽州袁熙皆其家人,袁本初任人唯私的评语就此而出,有识者唾之,英才见弃。
若按河南以往行事,战后当从所有俘兵中选拔勇悍者,前罪不问,尽充入卒兵。此番剿灭宗贼,却有田丰、邓季之令在前,不足两万之俘虏,先由其等相互指认,若部曲奴役者可得免罪,勇者选入卒兵,其余发放为民;反叛之大族中人,尽发往河南为罪民,给新迁入的邓氏一族服役,满二十年方得减罪为平民。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刀架在脖颈上,又恐别人出卖,除三五个冥顽不化死忠只陪上xing命者,其余部曲们俱老老实实,指认主家。
不足两万的俘虏中,一万五为各大族之奴役部曲,待分辨指认清楚,其等已是出卖过主家一次,为能活命得ziyou得田地,又由他们带队指认,月余间,遣宗贼参与的各族尽已被识别出,不过尚不等大军往取,已有十数家逃往冀州投袁绍去了。
其余未能逃脱的宗贼之族,荡寇、虎牙两军尽捕其等,男女足有十万之数,尽押往河南为罪民,分给功民、亲贵奴役。
未曾参与叛乱的大族人家,邓季给三个选择:或自于官衙处报备,许部曲去留随意,族人拆散分居,一县之地不许超过五百户;或迁往河南汜水关以东诸县,凡其等新开垦出之田地,尽为其等所有,十年内不取赋税,亦不设官吏管理;或自迁他处。
以上三选,皆限于年底内定,否则大军将至。
汜水关以东各县,虽为河南所辖,然众人皆知其为邓季所弃以久,不远处吕布、曹cāo尚混战,虽有许多好处,敢应者亦无几,所剩便只有接受四等民之策或自家迁走而已。
四等民之策固然难纳,迁往他处若无人照拂,一切又得从零开始。河内虽已受过几年兵灾,然故土亦难离。
邓季之令颁布后,幸存的各豪族俱ri夜召族人议事,只是难定夺。
尚幸随后又有补充至:各族若于河内受四等民之分,肯安分守己者,卒兵之外,族中文人尽可参与筛选,胜任者优先拔为官吏,户籍得列功民者,亦可使罪民为奴。
有后来补充在,近期已无胆子再反叛的豪族才有愿意继续留在河内者,不过还是有近半选择迁往他处。
可是待豪族们迁徙上路时,四等民之策已渐众所周知,再瞒不住,部曲又争相逃亡,许多豪族到外地后,族中尽已再无一个奴役可用,自又将邓慕安ri夜诵咒不已。
这时代的族规大于国法,宗族的凝聚力是后人难以想像的,不用重刑、不予以恐吓、不将其等分拆开来,四等民之策实难施行,便是刚迁入河南的邓氏族人,亦有接受不了弃河南而去者,最后除去万余部曲,尚剩三千族人,被邓季尽分拆安置于洛水东数县内,不使聚居一处,尽量稀释其等对地方的影响力。
趁平张晟乱之机,震慑住豪族,河内总算渐得安定,几经磨难后,罪民不算,新定的河内只得四万余户人家,近二十万人口。不过新鲜血液注入,荡寇、虎牙两军总算俱都得满编万人不说,田麻子、懒顾、伍宁、周毅四位偏将军所部,亦各有补充。
河南卒兵已近三万,邓季乃召回太史慈,独留荡寇军守河内,防袁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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