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剧的制作流程相当变*态,编剧先向制片人或影视公司进行口头阐述。如果对方感兴趣的话,会进一步加工这个想法,再由他们向电视台阐述。
电视台若决定拍摄,就会买下这个剧本,注意哦,仅仅是第一季第一集的剧本。经过编剧、制片人、电视台三方润色后,便能正式开拍。
而第一集完成后,先在电视台内部播放,高层的意见要完全统一,才由大boss在某个交易会上公布本年度的播放计划。
一个想法进行多半年的创作修改,也不一定能搬上银屏。即使播出第一季了,收视不好同样被砍。甚至于,如果前几集的收视率超烂,电视台会直接腰斩。
而在整个链条中,制片人的地位最高,其次是编剧,最后才是导演。一部完整的美剧,平均有二十来个编剧,十来个导演,尤其是情景喜剧,编剧换得比撒尿还快,因为每个人的梗是有限的。
如此杂乱的创作风格,也造成了美剧往往是神一样的开头,然后神经病一样的展开……
再说《丑女贝蒂》,于九月份开播,目前正播到第四集。按照剧情惯例,前面的铺垫和小高氵朝过后,总会迎来一个转折点。
贝蒂进入《摩登》杂志工作,已经取得了老板的信任和些许同事的友善,初步站稳脚跟。用膝盖想想都知道,接下来肯定是段新剧情,那新剧情就得有新人物。所以便出现了亨利。
他是公司的会计。对贝蒂很有好感,而贝蒂正与那个悲摧的前男友沃尔特纠缠。这个角色并非固定,只是编剧的一种尝试:如果第五集播出后,观众蛮喜欢亨利,自然会加大戏份,如果讨厌的话,不露面是小。把你写死了都有可能。
……
洛杉矶,片场。
《丑女贝蒂》的背景发生在纽约,但除了第一集,大多是在洛杉矶的影棚里拍摄。
早上八点半,褚青感觉很郁闷,虽然他非常轻松的干掉了那个叫什么克里斯多夫的竞争对手,但他仍然很郁闷。
据正在自己脑袋上忙叨的化妆师,和旁边的副导演闲聊得知,这部剧竟然准备了二十个编剧。以及十八个导演。
卧槽!
他根本无法理解,这能一气贯通么?瞧瞧那烂得要死的台词就懂了!即便是自己答应的,可有那么一瞬间,真觉得被亚历克斯坑了。
“嗨,褚!”
此时,一个稍显尖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随即又溜到了左边。镜子里映出一位金发娇艳的美国妞儿——饰演前台小姐兼老板炮*友的碧姬纽顿。
“嗨,你化完妆了?”他招呼道。
“yeah,我比你早到二十分钟呢。”
那妹子穿着短裙,露出两条好看的大腿,脸上则带着些好奇和打量,笑道:“褚,你跟电影里真的很像。”
“呵,我想演员很少会与自己的角色相似。”
“哦不,我家里现在还藏着《爱神》的碟片,我清楚那个小裁缝的样子。老实说。我听到你要来客串,我觉得自己很幸运,要知道……”
化妆师刚好完工,她便站起身,凑到人家的耳朵边,低声道:“他们对你可不怎么感冒。”
“呃,我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喜欢我。”
褚青不想谈这个话题,微微侧身,道:“我能问问今天的导演是谁么?”
“卡梅隆利特瓦克,以前拍过《橘子郡男孩》,一个顽固的老家伙。”
“……”
他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完全不晓得那哥们是干嘛滴。
话说《丑女贝蒂》有两大制片人,一个叫萨尔玛?海耶克,本身是名演员;一个叫西尔维奥?霍塔,同时担任总编剧。
毫无疑问,后者的地位更高,海耶克也不甘心,便分成了两个派系。褚青当然不了解,过把戏瘾就闪的主儿,指望他掺和什么狗屁宫斗。
而剧组那边,对这个忽然冒出来的东方人都保持着微妙态度,无论在欧美的知名度,还是实际成就,妥妥碾压。
所以他们有中立的,比如贝蒂的扮演者亚美利卡,有释放善意的,比如碧姬纽顿,也有莫名敌视的,比如男主角马比乌斯。
幸好,俩人没有对手戏,搞不出令人蛋疼的挑衅打脸。
……
这是个挺现代感的影棚,大玻璃门,白墙壁,古里古怪的桌椅,弯弯曲曲的走廊,到处透着一股我很时尚我很潮湿的敢脚。
本场戏是讲,贝蒂遭同事戏弄,穿着一身羞耻的蝴蝶装上班,她正跟碧姬闲聊,然后亨利出场。
等机灯就位,副导演操着对讲机喊:
“ready?ready?”
“action!”
亚美利卡其实不丑,哪怕化完了妆,无非就是眉毛浓点,头发乱点,还有一副销魂的牙套。
她拿着笔在纸上乱划,碧姬像只猫一样歪在对面,嘴里嚼着糖果,问:“你给多少女人打过电话了?”
“他不记得什么时候掉的,所以我给上周每个女人都打了!”
“真有趣!”
碧姬做了个很厌恶的表情。
“我需要你找出周二和周三小姐的住址。”
亚美利卡又写了几笔,把纸递给对方。
“米尔贝蒂蛱蝶?”
一声突如其来的询问,接着镜头一偏,褚青入镜。
他显得很不稳当,双脚似踩进了棉花堆,身体左摇右晃的。而且那条西裤,貌似还往下扯了扯,弄得松松垮垮。
这份形象,完全就是个缺乏运动、不修边幅。但对某种事物极其狂热的闷*骚男。
“咔!”
导演立时喊停。大声问:“褚,你的裤子为什么会这样?”
“呃,我觉得这样很符合人物性格。”
“老兄,编剧都没写明人物性格,你最好不要乱来!”
“ok!”
他没法争辩,随手提好裤子。
“action!”
“米尔贝蒂蛱蝶?”
褚青又问了一遍,眼睛直直的钉在亚美利卡身上。兴奋道:“这是米尔贝蒂的龟纹甲?”
“我,我太不清楚,我只知道是蝴蝶图案。”她应道。
“哈,这恰好是我知道的为数不多的几件事情之一……事实上……我还知道地球的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