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休息,这件事情,为父会去解决。”
武熊烈眸色一沉,很多事情,真的不是他想躲就能躲得过的,当说清楚,就必须得说清楚,他娘也该清醒清醒了。
见过苏锦落之后,武熊烈想了一会儿,再次去了武老太夫人的院子,找武老太夫人长谈。
当时并没有半个奴才伺候在他们的身边,所以武熊烈到底跟武老太夫人谈了什么,无人知道。
守在院子附近的奴才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们的武将军跟太夫人大概谈了一柱香的时间,屋子突然发出了太夫人的悲鸣声。
听到武老太夫人那绝望的悲鸣声,不少人都心里一寒,不知怎么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没有人怀疑是武熊烈对武老太夫人做了什么,毕竟武老太夫人清醒一阵,疯一阵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武熊烈为此而亏待武老太夫人的。
别人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可是面对面的两个人却是清清楚楚地知道怎么一回事情。
只见武老太夫人一双清明的眼睛里满是绝望跟后悔,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你一定是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武老太夫人伤心不已地看着武熊烈:“烈儿,你怎么可以为了护着苏锦落那个小贱人,就说出如此无稽的谎言,伤娘的心呢!”
“是与不是,我相信娘一定想起来了。”
看到武老太夫人直到这个时候,还是一个劲儿地把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尤其是苏锦落的身上,武熊烈很是无奈。
“且,发生当年那件事情的时候,落儿还没有出生。”
为此,他是不可能为了落儿,就编出那么长久的一个谎话。
“娘,你当真不记得,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神智不清的?”
其实,武老太夫人这个状态,已经有好多年了,甚至快有十五年之久。
只不过一开始的时候,武老太夫人症状没有现在这么严重,清醒的时候多,疯的时候少。
且,那个时候,武老太夫人也不是疯,武熊烈发现,武老太夫人似乎是选择性的遗忘了一些事情。
看到这个情况,悲剧已经造成,无法挽回,娘始终是自己的娘。
所以,武熊烈寻问过大夫之后,知道是武老太夫人的自我选择,便就没有逼武老太夫人,让武老太夫人这么糊涂地过了十五年。
可是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武熊烈一直不肯娶妻生子的原因,武老太夫人所受的刺激越来越大。
渐渐的,武老太夫人开始有些变疯狂了,而且一疯起来,骂的人,一定是锦毓岚。
武熊烈非常不愿意自己最爱的女人都已经死了,还要被自己的娘从棺材里拉出来骂。
但是面对没有理智的武老太夫人,武熊烈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便是武老太夫清醒的时候,武熊烈跟武老太夫人都没有讲通过。
正因如此,十五年便这么磕磕绊绊地过过来。
“不是的,不是的,这不是真的!”
武老太夫人心痛到不行,一直用自己的额头磕地,磕得“砰砰”直响。
武老太夫人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把刚才听到的内容,通通都再忘掉。
只不过,记忆一旦复苏,再想忘记,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当年要不是一下子太受刺激,甚至是受不住刺激,武老太夫人也不会遗忘一些事情,直到现在。
所以现在武老太夫人再努力,都是枉然。
也是如此,武老太夫人才显得越发痛苦:“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为娘这些事情!”
为什么不让她继续糊里糊涂地活下去,为什么非要让她这么痛苦地面对这样的事实?
“娘,你已经自私了那么多年,这个包袱我也替你背了这么多年。难不成,你还想让我背负一辈子吗?”
武熊烈无比辛苦地说道。
都快十五年了,在这十五年里,每一天每一日,受到那些人异样的目光,他也难受,难受得厉害。
可是为人子,这一点,他觉得自己必须该背。
但到了今天,他突然觉得累了,觉得该把自己身上的担子分掉一点。
“娘,真的是我不愿意娶妻生子,要断了武家的香火吗?一直以来,我孤身一人,当真是为了毓岚一个原因吗?”
武熊烈一双黑眸之中,满是沉痛跟压抑。
“我不想听,你不要跟我说,你给我滚,你给我滚!”
武老太夫人嘶吼着让武熊烈滚,不愿意再听到更多当年的真相,更不愿意面对,武熊烈孤身至今,不是锦毓岚的错,而是自己这个娘的错。
“娘,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让武家有子嗣了……”
无论武老太夫人怎么逃避,武熊烈却是把自己的答案说了出来。
世人都道是他太过痴情,为了毓岚,独身到今日。
事实当真是如此吗?
不,事实是他难以启齿的痛。
“胡说,胡说,你怎么会不能有子嗣呢,你一定会有的。我……娘,娘去帮你找名医,只要找到名医,一定可以解你身上的毒的!”
武老太夫人一脸的惊慌失措,直嚷着要找名医。
“皇家做事如此狠毒,怎么可能让我们找到解药,解了我身上的毒。”
武熊烈苦笑一声,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很希望把解药找出来。
可事实上,他也努力了这么多年,却一直未能找到解药,偏偏,他还要日日帮断了武家子孙的仇人打天下!
“呜哇……”
听到武熊烈的话,武老太夫人失声痛哭,哭得跟一个孩子似乎的,悲恸不已:
“是娘的错,是娘的错啊。如果不是娘的话,你早就跟锦毓岚在一起了,如果早知道,苏惊天如此狠毒,娘怎么会,怎么会……”
武老太夫人哭得不能自己,想到当年的事情,当真是恨不得寻一把刀来,结果了自己。
真正害了儿子一辈子的人,不是锦毓岚,更不是苏锦落,而是自己这个亲娘啊!
“是娘害了我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