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宰相在听到北辰皇的话后,哈哈一笑,将手中抱着的酒坛朝北辰皇手中的一碰,豪情万千地说道:“好,即是如此,那便先干了这一坛!”
北辰皇闻言,也便不再言语,而是如同慕容宰相一般,将手中的酒坛一举,便大口大口地喝起美酒来。〔 #@舒睍莼璩
乾清宫内的炉火烧得正旺,即便是在这三九的酷寒之时,依旧温暖如春。
而恰是这一日,北辰皇朝迎来了这一年的第一场大雪,鹅毛般大片大片的雪花自天际落下,很快地,就为大地铺上了一片雪白,银装素素,整个京城都被笼罩在纯洁的白雪之中。
被宸王折腾得精疲力尽,睡了一个下午的慕容玥在听到了雪花自枝头掉落的声音后,慵懒地伸了伸腰,扯过床头的衣服穿上之后,便懒洋洋地推开了房间的窗户,在看到这片被雪花妆点之后,极致纯洁的白色之后,那双尤带睡意的眸子瞬间一亮,妩媚娇柔得容颜骤然扬起焕发的神采。
带着几分孩子气,几分调皮,慕容玥伸出手接住几朵雪花,看着那六角形,花样各异的雪花落在自己纷嫩的掌心后,再被她体温融化成一片冰晶,不由喜悦的笑出声来。
“小心着凉了!”随着那尤带着自睡梦之中苏醒独有的低哑性感的魅惑嗓音,一件珠暗紫妆缎狐腋大氅被宸王细心地披上了慕容玥的肩膀,体贴地为慕容玥系好带子之后,宸王一手伸入大氅之中,搂上了慕容玥的腰肢,挨着慕容玥坐在窗前的软塌之上,宠溺地开口问道:“不过是下雪了而已,怎会让得你这般的欢喜?”
对于冬季的雪花,宸王的印象尤停留在十数年前的依稀记忆之中,但那个时候的雪花,带给他的,却是无尽的痛苦,身中寒毒,他自是畏寒如虎,在没有遇到师父之前,每到冬天,他便缩着簌簌发抖的身子,缩在永和宫的某个角落之中,在痛苦之中睡去,再继续在痛苦之中醒来,却从来不知道,原来,雪景竟是这般的美!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在这萧瑟的冬季里,或许只有雪花,能够给人眼前一亮的美景了!”慕容玥伸手将宽大的大氅张开,将宸王的身子一起包裹在内,在伸手碰触到宸王温暖的身体之时,慕容玥不由会心一笑,偎依上宸王的身子,一手抓过他那如丝般顺滑的青丝,绕在指间把玩着。
宸王低头一笑,在看到绕在慕容玥如玉般洁白无瑕的葱指间那缕如墨青丝,星眸之中流光一闪,继而童心未泯地伸手勾过慕容玥肩头一缕发丝,与自己的发丝教缠在一起……
慕容玥看着宸王孩子气的行为,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眸光就那般庸庸懒地看着窗外飘飞的雪花,享受着这份温馨的幸福宁静。
幸福的时间总是感觉过得特别快,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直至慕容玥的腹中传来一阵雷鸣之声,宸王这才惊觉窗外天色已暗,有些自责地在心中责怪了自己一声,竟是忘切了时间,让得慕容玥饿着了。
令得厨房迅速送上晚膳,宸王这才抱着慕容玥进入浴室之中洗簌了一番,待得出来之时,色香味俱全的晚膳已然陈列在了房中的圆桌之上。
宸王在陪同着慕容玥用过膳之后,才欲唤过水菲菲摆出棋盘与慕容玥对弈,便得到了耶律风已然跪在乾清宫外已然足足半日的消息。
听到星木的禀报,慕容玥抬眸看了眼窗外那地上已然足有一尺之厚的雪地,淡淡一笑,清然开口道:“仅着中衣跪在雪地之中半日,他倒是颇有毅力!”
没有想到那个好高骛远,不求务实的少年,如今竟也有了这般毅力了!
看来,他的压力,已然濒临奔溃了,算算日子,北辰兰的身孕,也该有五个多月了吧!若是再继续这般僵持下去,北辰兰有孕的消息是绝然掩盖不住了!难怪耶律风竟是有这般惊人的举动。
“护国公那边有何举动?”慕容玥开口问道。
“护国公如往常一般在府内养花逗鱼,在听到下人的禀告之后,只是淡淡一笑,问了一句耶律府中人是否得到消息之后,便挥手让人退下了!”星木恭谨地回答道。
慕容玥在听到星木的话后,不禁对护国公这只老狐狸愈加敬佩,看来护国公对耶律风今日有此举动,早已经预料于心,才会这般巍然不动啊!
“若是本王没有猜错的话,如今耶律府中的人已然在宫里了吧!”宸王淡淡地开口说道,在摆上了棋盘之后,便将一只烧热了手炉放在了慕容玥的手上。
慕容玥酷爱雪景,不肯关窗,可莫要冻着了才好,棋子冰凉,既然要下棋,那还是抱一个手炉比较放心。随手执起一枚棋子,宸王眉头微微一蹙,心中暗忖着回头需吩咐天机阁中人去寻一黑一白两色的暖玉,制成棋子来给玥儿赏玩,这样一来,即便是冬日对弈,也不担心会冻着玥儿的柔荑了!
瞬间,宸王看着自己手中那副玉石制成的珍稀棋子,眸中已然不再有着往日的喜爱,会冻着玥儿的手,即便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纯色玉石又如何?只可惜,他天机阁密室之中的那张暖玉床是绿色的,否则制成暖玉棋子的时间就会加快许多了!
若是他人得知了宸王的想法,只怕即便是那富可敌国之人,亦会痛斥宸王的奢侈,那黑白暖玉,随便拿出拳头大小的来,都是举世难求之物。
若是要以两种纯色的暖玉制成一副棋子,那该是要耗费多少人工,又该要寻找到多少暖玉才能制成啊!纯色玉石本就是难见之物,纯色的暖玉,更是百年难得一见!
而天机阁之中的那张暖玉床,更是武林众人梦寐以求的练武瑰宝,乃是几十年前鬼谷子自一个隐世奇人的手中赌赢而来的。若是让鬼谷子知道他的宝贝徒弟竟是有着想要砸了那张暖玉床制成棋子的想法,只怕会狂喷一口心血,再将宸王给逐出了师门才是。
慕容玥却是不知道宸王在这短短的瞬息之间,心中却是起了这般多的想法,此刻的她,心中却是莫明地闪过了一丝微微的疼痛之感,那抹疼痛,自然不是因为听到耶律风跪于雪地之中而闪现的,而是在听到了星木说到北辰兰身怀六甲,却被其他皇室的公主欺凌而涌现的。
“那北辰兰如今在做什么?”慕容玥开口向星木问道。
星木早就明白慕容玥对北辰兰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关心,闻言丝毫没有犹豫地就开口道:“耶律风点了她的睡穴,此刻她尤在沁兰宫中安睡,并不知道耶律风的行为。”
对于北辰兰,星木并没有什么好感,之所以会留意她,不过是因为她是宸王的妹妹,慕容玥的表妹,仅此而已。
“如此也好。”慕容玥的眸中闪过一道潋滟之色,继而淡淡地笑问:“那耶律府中都去了何人?”
耶律风这一举动,只怕已然触及了耶律府中那群利益当头之人的敏感神经了吧!若是在不曾与护国公府结亲之时,这门婚事可以算得上是侮辱了耶律家。
但如今木已成舟,倍受侮辱之感的时候已然过去,尝到了联姻甜头的他们,又怎么可能任由耶律风这颗耶律家的弃子,再断了他们与护国公的“亲戚关系”呢?
而护国公之所以这般有恃无恐,只怕亦是看透了耶律府中人心中的算盘吧!
“耶律韬与耶律夫人,还有耶律府家的其他嫡子,都已经进了宫,正在乾清宫门前苦劝耶律风呢!若不是因为身在宫中,只怕耶律韬他们都恨不得直接将耶律风打昏了带出宫了!”星木在提及耶律韬等人之时,脸上丝毫不掩讥讽之色。
卖女求荣的人他是见多了,卖子求荣的,在这个时代却是少见。而这耶律韬,堂堂一朝大臣,武将出身,竟也是这等喜爱靠裙带关系上位之人,果真是让人看不起。
“父皇此刻还在乾清宫内吗?”宸王开口问道。
这耶律府中人闹出这么大的闹剧出来,相信父皇早就听到了,怎么却是没有传出他的旨意出来?
听到宸王的问话,星木很是无奈地笑道:“皇上和慕容宰相两人在乾清宫内喝得酩酊大醉,李公公进去看的时候,慕容宰相和皇上两人已然在龙椅之上睡得东倒西歪的了!”
星木想到李德全说这话时候的感叹,便是一阵无语,也幸亏这龙椅足够大,否则皇上只怕早已经被慕容宰相给挤下龙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