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月香?”
叫她没反应,好像是睡着了。
他轻轻打开车门,绕到后座,看她确实是睡着了,但面色苍白,眼皮隐动,眉头紧蹙,时不时发出低吟,好像在做噩梦。
“宁月香,醒醒。”
坏梦会降低睡眠质量,他打算叫醒她,伸手轻抚她的头发,又摸了摸她有点发凉的额头。
她做了怎样的噩梦才会如此焦虑恐惧。
在他不知道的上百个****夜夜,她一直饱受噩梦的折磨吗。
他的心倏地一疼,不忍叫醒,于是钻进后座,小心的抱着她,让她伸直双腿,睡得稍微舒服些,也许可以减轻潜意识的焦虑。
他把衣服盖在她身上,视若珍宝的抱着她,忽然不想再放手,想这样一直看着她睡。
她还是很不安,想要抓什么,只抓到了他的胳膊,就抱着他手臂当抱枕。然后也许是他精神作用,她紧蹙的眉头好像舒展了一些。
就这样看着,看着,他不自觉的俯身,视线慢慢的陷进她朱红的双唇中,就连魂儿也一同沉沦。
她的唇甜得像蜜,味道很香。
她依旧充满了诱惑,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她柔弱的时候跟逞强的时候一样的美,就这样捏住他的心,逃无可逃,让他习惯了她的呼吸,忘也忘不掉。
这个女人如此不乖,可是为什么他还是想吻她。
他很想亲下去,但终究还是选择了在她微蹙的眉上轻轻一吻,极尽柔情。
她似乎有感觉,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衬衫,嘴唇嚅动在说什么,然后浑身一颤,幽幽醒来。
一眼看到他,她吓了一跳,撑起半边身子缓了口气,总算明白过来,低声问:“我睡了多久?”
“二十分钟。”
“只有二十分钟?”她感觉过了好久。
“你在做噩梦。”
“啊,嗯,是个很奇怪的噩梦……”
“什么样的梦?”他想知道。
“呃,你肯定不想听。”
“你勾起我的好奇心了。”
她犹豫了一下,说:“我梦见你……”
刚说一半,忽然小区里响起刺耳的警报!火警!
两人立刻爬起来,互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微诧。不用说,他们一左一右钻出车子,当即就向小区狂奔!
警报声划破长空,听上去是那么刺耳。
犯人竟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进小区作案?!
然而发出警报的居民楼并不是店长桑宏茂居住了2号楼,而是更靠近小区入口的1号楼。等他们跑到楼下,警报声已经停止了,总共不到一分钟,从楼外看也没有哪户人家发生爆炸或火灾的迹象。
“刚才的警报怎么回事?”他找到值班室的管理员。
“误报,误报。没事儿,不知道是哪个小鬼的恶作剧,在楼道玩烟花触发了警报。”
他们发现了残留的烟花物,裴铭瑾小心的用手帕拿起烟花棒,装进证物袋。
“有点奇怪。”
“还好吧,也许是过年时没放完的烟花,小孩子拿来玩呢。”城里平时不让燃放,躲在楼道里偷偷玩也说得过去。
问题是,时间太赶巧了。
他立即与牛爷等人联系,其他出入口没有异常,2号楼也没有可疑人士靠近。
“托这个恶作剧的福,我彻底醒了。”她没好气的抱怨了一句。
“还是有点奇怪。警报器的位置很高,小型烟花产生的烟应该不足以触发警报。”除非把烟花靠近警报器,但孩童的身高做不到。
“现在孩子的身高都很高啊,也有180cm的小学生哦。”
“……”
他们返回车子,他心事重重总觉得不对,这时就听她轻咦一声:“欸,后备箱怎么没关严?裴少,你刚才开过吗?”
车的后备箱明显翘起,留下一条缝隙。
“你退远点!”他立刻将她推开,自己则冲上去,掀开车子后备箱的盖。
血红的数字灯闪烁着,黑暗中璀璨得刺眼,跟一个方型包裹绑在一起,倒数计时只剩——七秒钟!
“有炸弹!!!!!”
他大喊一声,转身搂住她就跑,附近没有别人,但也没有安全的遮蔽物。
七秒钟根本跑不了多远,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压倒在地,护住她全身。
她被吓得还没反应过来,脑袋被他牢牢捏住,脸埋在他胸口,好紧,喘不过气。
两人的心跳一个比一个快,咚咚咚咚仿佛一瞬间跳了几百下。
一秒……
两秒……
足足十几秒钟过去,炸弹没有炸。
他感觉到不对,回头望去,车子好好的,隐约还能看到红色数字灯在黑暗中继续闪烁着。
他一低头,看到她嫣红的小脸美如画,一双灿似星月的美眸正盯着他。
他先起来,然后扶她起来:“你站在这里别动,我过去看看。”
她娇羞点头:“好,那你小心点。”
他走过去一看,计时器已经停在0分0秒,他把连接计时器的接线一拔,松了口气,对她说:“这是个假炸弹。”
“假炸弹?”
她快步走过来,见他已经熟络的拆掉了那个包裹,里面放的居然是白色泡沫。
“可恶,到底是谁恶作剧。”她有点生气,今晚已经两次被人耍了,刚才可是真把她吓到了。
“是那个炸弹杀手。”他脸色很难看,冰冷的双眼仿佛有怒火在烧。
“炸弹杀手?可是他为什么要放置假炸弹?”
“假如这是一颗真炸弹,你我可能已经被炸死了。他能将炸弹放在我们警察的车上,意味着什么。”
“他在附近?!”她急忙左顾右盼,但夜深露重,四下无人,唯有小区门口一个小小的摄像头看着这边。
“没错。他一直在附近,扮演着上帝的角色,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我们会来到这里,被警报引开,再注意到这颗假炸弹,都是他的计划。”
“他掌握了警方的调查动向,难道有警察泄露了我们的调查情况?”
“不,我在想,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面包店的爆炸事件本身就是个幌子,犯人在误导我们的调查方向。他知道我们会查到那家面包店,会重点排查店主,然后24小时监视。他只需要提前部署好,就能完美主宰我们的行动。”
这种手法,像极了那个人的作风。
她心头一沉,犯人好像能够未卜先知,如果真有心炸死他们两个,只怕已经得手了。
“但他却只用了一颗假炸弹。”
“是的,这代表了一封来自炸弹杀手的挑战书。”他眼神阴翳,“那个杀手在向我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