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报馆是清河侯开设,不若把他请来,或许此事很容易就解决了!”一个大臣站起来撂盘子,把这个棘手的问题丢给了某个侯爷。
“不错不错,清河侯一定有办法!”
“特刊免费派送肯定也是清河侯许可的,不然报馆不敢这样做,说不定清河侯早已有了万全之策!”
“是啊是啊!”满朝文武顿时都一起点头附和,表示这件事非清河侯无法解决。
“速去请清河侯上朝议事!”秦始皇对旁边的谒者吩咐。
“喏~”谒者从后殿退出,带着两个宫人坐车直奔清河侯府而去。
“诸位爱卿,中车府令和礼部令两个职位已经空缺近十日,两位丞相给朕推荐了两位人选,甚合朕意,朗将署丞杨竹何在?”
“臣在!”一个年近五十须发花白的官员激动的站了起来。
“从今日始,杨竹升任礼部令,望爱卿以后兢兢业业管好礼部事务,切勿大意!”
“多谢陛下恩典,臣一定不负陛下重托!”杨竹激动的说话都有些打结。
“谒者丞苏越何在?”
“臣在!”一个略显瘦高的官员同样激动的站起来。
“从今日始,苏越升任中车府令,望爱卿恪守自律,帮朕管好玉玺和制诏!”
“谢陛下恩隆!”苏越激动的声音略有些颤抖。
接下来又连续处理了几件紧要政务,陈旭也顶着俩黑眼圈跟着谒者来到了朝堂外面,一直走到朝堂门口,才把一个包子最后一口塞进嘴里,用袖子胡乱把嘴巴擦干净,这才让谒者进去通报。
昨晚喝了一碗老娘精心炖煮的牛骨大补汤,陈旭兴奋了半夜,感觉自己身体里面就像多了一台电动小马达,油料充足的在老婆身上驰骋了差不多半宿,早上刚准备好好睡个懒觉,没想到睡的迷迷糊糊谒者来找他去上朝。
这特么的才六点多钟啊,正是睡懒觉的好时候,为何皇帝要喊他上朝,简直让他郁闷到无法言表,只能恶意的认为是皇帝年纪大了,耕不动田了,羡慕嫉妒他这个新婚的耕田小能手。
谒者走进大殿通传,很快大殿之上传来谒者的长喝:“请清河侯进殿~”
于是陈旭脖子一哽翻着白眼儿将包子咽了下去,然后整理了一下朝服和头发之后,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微笑走进大殿。
满朝文武坐在两侧皆都如同看猴子一样看着他,不过被陈旭无视了,每次他来上朝满朝文武都是这副不要脸的德行。
陈旭对着高坐在龙椅上的秦始皇拱手:“臣参见陛下!”
“爱卿免礼,请入座!”秦始皇面带笑容微微点头,陈旭快速走到自己的专属大椅前面站好,再次拱手行礼:“陛下,不知突然召臣何事?”
“是关于今日这份特刊之事……”秦始皇三言两语把方才朝堂之上讨论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满脸期待的看着陈旭说:“不知此事爱卿能否想出一个好方法!”
“陛下,此事易耳,报纸本就属于一种商业,自然有它挣钱的来源,而且报纸并不靠每份十钱来挣钱,而是有一个更加巨大的收入来源,只是报纸才刚刚起步,发行量小而且流通范围小,因此臣还没将它挣钱的途径开发出来而已,所以印制特刊通行天下之事陛下无需担心,臣已经策划好了,打算免费印制十万份!”
“十万份?”朝堂之上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之声。
按照许多人猜测,陈旭即便是有对策,估计咬咬牙印制个两三万份就顶天了,毕竟是免费发放,就算人工不算钱,纸墨还是需要钱,三五万份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谁都没想到陈旭开口便是十万份,而且还轻描淡写的样子,似乎丝毫都没放在心上。
十万份,那就是一百万钱,折合算下来就是近三万石粮食,金印紫绶的上卿一年也才三千石官秩,不吃不喝十年才积攒的下来。
因此陈旭这一番话出口,不光是百官惊呼,就连秦始皇神情大动,站起来看着陈旭说:“爱卿可没有说错?”
“陛下放心,十万份而已,臣不会食言!”陈旭笑着拱手。
“好好,朕就知道此事必然难不倒爱卿!”秦始皇高兴的坐下来,然后开始继续和文武百官处理其他政务。
尼玛滴个葫芦瓢,这么火烧火燎的把我从床上吼起来,一句话问完就把老子晾旁边了?
看着秦始皇和满朝文武热烈的处理政务,陈旭感觉有一种日狗的冲动,但来都来来了,也只能强打精神坐在椅子上听着,然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又打了一个哈欠……又打了一个哈欠……
昨晚的确没有睡好,看来以后还是要节制一下,不能整宿整宿的干那些没羞没臊的运动了,很消耗体力。
半个时辰一晃而过,陈旭已经快睡着了,又是李斯用手里的笏板把他戳醒的。
“清河侯,陛下叫你!”陈旭恍然睁眼,发现李斯还在使劲戳着自己的胳膊。
“陛下恕罪,臣最近没有睡好!”陈旭擦着嘴巴站起来。
“无妨,方才少府令说到铸钱太慢的问题,不知道爱卿有没有办法解决?”秦始皇毫不在意的摆摆手,他也不是第一次看到陈旭在朝堂上打瞌睡,已经习惯了。
“铸钱慢,可以把面值做大就解决了!”陈旭拱手说。
“清河侯,面值做大是……是何意?”少府令赵威激动不已。
眼下铜矿几乎都已经被少府控制,所有的铜铁工坊中的冶铜也全部被禁止,冶铜的权利全都收归少府,眼下铜不缺,但铸钱的速度却太慢,跟不上即将正式推行的货币改革,因此急的头发都快要白光了,加上方才冯去疾在朝堂之上突然问他要钱,因此在快要散朝的时候,赵威决定还是把这个问题交给皇上来解决,然后皇帝很轻车熟路的就想起了坐在旁边的清河侯。
内事不决问李斯,其他问题问陈旭。
这是秦始皇最直接也是最简单的想法。
于是示意李斯把陈旭戳醒之后,擦着口水的陈旭便很轻松的提出了解决办法。
“面值做大的意思……恩,就是在钱币上标上数字表示不同的钱币数量,比如眼下我们只有两种价值的钱币,第一是铜钱,朝廷规定的是半两钱,一枚价值就是一钱,第二就是黄金,小饼一两,当两百钱,大饼一镒当四千钱,但黄金贵重,普通人根本就弄不到,都集中在富豪商贾手中,因此市面流通的钱币就只有一枚一钱的铜币,如果有人要买一千钱的物品,则需要背上足足三十斤重的铜钱,是一个极大的负担,但如果我们铸一种以一当十的钱币,那么这笔交易就只需要带三百余枚铜币,如果我们铸一种更大面值以一当百的铜钱,那么这笔交易就只需要十枚铜钱……”
“清河侯,如果铸造更大面值的钱币,重量岂不是同样要变大数倍才行,数量是变少了,但重量可并没有变轻!”一个大臣疑惑的问,而大部分人也都是同样的神情。
“非也!”陈旭摇摇头,“眼下的半两钱一个重十二铢,我认为太重了,新币应该还要更轻一些,那样民众出门携带钱币会更省力更方便,因此我以为至少要在当今的钱币基础上再减轻一半,一枚钱币重五铢比较合适,刚好暗合五行之数,而钱币的两面互为阴阳,也暗合天道之理,钱乃是财货,代表气运,因此钱币的多少也代表着国家的兴衰,钱多则国家兴旺发达,钱少则国家颓废衰败,我大秦如今定鼎江山一统华夏,钱当然也是越多越好,因此光有这种一钱一枚面值的肯定不够,而随着货币改革的逐渐推进,钱的用途越来越大,交易越来越频繁,遇到大额的交易便非常麻烦,而且加上铸钱太慢,这样远远跟不上百姓对于钱币的需求,必然会产生很多的问题,如今铸币的权利在少府,而解释的权利也在少府,我们用五铢来铸一钱的铜币,用十铢来铸面值五钱的钱币,用十五铢来铸面值十钱的钱币,用一两来铸面值五十钱的钱币……”
“嘶~”陈旭这一番话出来,朝堂之上瞬间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满朝文武都没有一个蠢人,不然也无法站在这个位置,方才陈旭说到面值问题都还没转过弯来,但眼下陈旭一通解释,所有人都被陈旭这个脑洞大开的想法完全惊呆了。
“清河侯,这……这种方法……无……无虞乎?普通百姓皆不识字,而且钱币之间的重量差别太小,恐怕会造成混乱!”户部一个官员结结巴巴的说。
陈旭微微想了一下说:“这个问题也很好解决,如今我大秦冶铜技术高超,少府铸币署专门组织一批冶铜大匠,分别冶炼铜含量不同的铸币铜锭,比如眼下的用到的铜锡合金,铜的颜色就是青金色,如果是铜锌合金就是纯金色,如果是纯铜,则是紫红色,不识字的民夫通过颜色就能判断出来,这些铜锭城外工厂的冶炼工坊都有,冶炼出来并不困难,还有就是钱币的形状也可以做成不一样,比如一钱的铜币,还是可以做成圆形方孔,因为量大便于用绳索捆扎携带,而五钱十钱五十钱这种大面值的,可以做成圆饼状,大小厚薄皆都有差别,上面皆都铭刻有不同数值和花纹,再加上颜色不同,我想即便是瞎子也能分清楚!”
“当然,有了这些不同面值的钱币,铸钱基本上就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少府令唯一要做的到就是绝对的控制,不让民间有人敢私铸钱币!”陈旭盯着赵威最后又加上一句。
“清河侯放心,如若有人胆敢私自铸币,朕灭他三族!”此时也已经完全听懂了陈旭这个造币的方法之后,秦始皇高坐龙椅一锤定音。
赵威此时也终于回过神来,对着陈旭恭恭敬敬的作揖行礼:“清河侯一言令重茅塞顿开,铸币之法事关国运兴衰,威还恳请清河侯帮忙设计一套钱币的模范,我也好组织工匠制作钱范开始铸造新币。”
陈旭笑着点头说:“此事自然并无不可,我科学院能工巧匠甚多,而且城外的工厂有最好的钢铁,我顺便让他们帮你把钱范也一起制作出来!”
“多谢清河侯!”赵威大喜,再次对着陈旭躬身行礼。
又一个棘手的问题被陈旭轻描淡写的化解,而且听起来竟然是如此的简单,满朝文武皆都想把陈旭的脑袋劈开看看,这个匪夷所思的方法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一两铜五十钱,简直……简直……太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