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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湖上诸子,公子下棋【第二更,求月票!】
    一局棋摆盘结束,陆番倚靠在千刃椅上,微微喘一口气。
    《奕天势》的第二局,风雨局,难度比起山河局要大一些,主要是棋局中所蕴含的,淬炼魂魄强度那种意蕴,让陆番颇为疲惫。
    但是,毋庸置疑,效果是好的。
    下一局棋,虽然耗费了半日时间,但是,陆番的魂魄强度却是凝练增强了一点,配合上功法,灵气更是滋生了不少。
    如今的陆番是炼气三层,想要突破到炼气四层,需要足足9000缕灵气方可达到10000缕的储量上限,晋级炼气四层。
    难度是巨大的,但是陆番并不是没有机会。
    他还有一个任务未曾完成。
    让白玉京成为超脱势力,一旦完成,可以得到1000点可支配属性的奖励。
    有了这1000点,毋庸置疑,陆番的实力可实现一次质的飞跃和跨越。
    甚至可以一瞬间跨入炼气四层。
    伸了一个懒腰,控制着千刃椅徐徐前行,出了楼阁,来到了露台上。
    下了一场暴雨后的风,带着一股湿润感,铺面而来,充盈着闲适。
    朱红色的雕花木栏上被雨水浸透,还有晶莹的水珠挂着。
    陆番手掌轻轻拂过木栏,其上的水顿时全部蒸发。
    底下。
    吕木对和吕洞玄的话语也被他听入了耳。
    “三位诸子级人物来北洛?”
    陆番眯起了眼。
    道宗谢运灵,剑派华东流,机关家公输羽,诸子百家三大势力的诸子,曾经引领了一个时代的存在。
    手指在木栏上轻轻点着。
    陆番恍然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
    他靠在轮椅上,颇有几分期待。
    “在一个时代落幕前,让自己不留遗憾么?”
    “既然如此,那便成全你们。”
    陆番的声音,在露台二楼萦绕开来。
    白玉京楼阁下。
    正在泡茶的吕木对喉头动了动,吕洞玄的话对他有些冲击。
    恍然间,吕木对才是明白,原来……不知不觉白玉京已经强大到了这种层次,要让诸子百家的时代都落下帷幕。
    吕木对还记得当初荡漾在湖面,陆番被北洛城儒生千夫所指的画面。
    而一转眼,被千夫所指的陆少主,已经成为了深不可测的代名词,属于白玉京的时代……很快便要真正降临。
    “木对,将消息传出去,让天下人都知道这个消息,这些老家伙,也该让天下重新认识一下了。”
    吕洞玄感慨道。
    曾经的他们,各个都是响亮天下的人物。
    而如今,如今提到各家的诸子,或许世人会惊叹,但是提到谢运灵、提到华东流这些名字,又有谁能够知晓?
    “喏。”
    吕木对起身,抓着竹杖离去。
    他提笔写了讯息,塞入了天机鸽的腿部,放飞之后,留下了振翅的白羽。
    帝京。
    小巷中的茶馆。
    美妇芊芊收到了白鸽,她取下了白鸽脚上的讯息,看了一眼,美眸微微一凝。
    她郑重的叠好了信纸,踏上了楼阁顶层。
    写下了讯息,放飞而出,传讯天下。
    天机鸽的驻地,一传二,二传三……
    很快,大周各地都得到了这个消息。
    不管是武林,还是庙堂,皆是微微骚动,许多人似乎预料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三位诸子赴北洛,带着果决的意味。
    有点日暮西山,对命运最后一次抗争的意味。
    不少武林人得到了消息,一些百家门徒,都是默不作声的动身,赶赴北洛,要见一场这盛事。
    ……
    西郡,大帐之内。
    霸王得到了这消息,眼眸中有精芒微微闪烁。
    “飞蛾扑火罢了。”
    项少云叹了一口气。
    手一搓揉,手中的密信便被揉成了灰烬。
    “哪怕加上墨北客和孔修,也胜不了……”
    “诸子百家的时代,已经落幕了。”
    项少云摇了摇头,感慨不已。
    他站起身,帐外,月色清冷,他就着月华,徐徐行走,来到了东衍江的大块石头边上。
    望着东衍江中奔腾的河流水,白色的水沫,向东而逝,浪花淘尽英雄。
    项少云望着江水,攥起了拳头。
    他要变强。
    若不变强,终有一天,他也会如百家诸子这般无力的落幕。
    ……
    帝京。
    皇城厢房内。
    唐显生看着手中的密信,微微眯起了眼,手指在桌上轻点。
    “北洛陆少主……天下第一修行势力,白玉京。”
    唐显生口中吐出一个又一个的字。
    “真是一个让人忌惮的势力。”
    他看向了倚靠在门外的唐一墨,徐徐开口:“一墨。”
    唐一墨推门而入。
    “本想明日去一趟白玉京,不过,为父一旦出帝京,怕是会被各种刺杀。”
    “你乃是修行人,明日便代替为父去一趟北洛城吧,见识一下这下这场震惊天下的对决。”
    唐显生露出温和的笑容,道。
    唐一墨蹙眉。
    虽然心中不愿,不过,唐一墨还是没有拒绝,最终颔首,道:“好。”
    尔后,便没有了声息,消失在了夜幕中。
    唐显生看着唐一墨消失的身影。
    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
    翌日。
    天空仍旧有些阴沉。
    云层中仿佛有磅礴的大雨在孕育着,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远远看去,黑云压城城欲摧。
    北洛城外的平原。
    有三架马车徐徐行驶而来,扬起了滚滚灰尘,马蹄声撕裂了清晨的寂静。
    三位车夫有些紧张,莫名的有股压抑气息,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马车在距离北洛城五里的平原上停了下来。
    帘布掀开,有三人在马车内投射出了视线。
    “北洛……”
    谢运灵感慨。
    尔后,从马车中行走而出,踩着沙石。
    华东流背负着剑,也从马车内走出,公输羽伫立两人身边。
    三位老者,上了年纪,脸上满是岁月的沧桑。
    他们带着洒脱,带着决绝,带着期待,在北洛城五里便下了车,徒步往北洛城行走而去。
    北洛城城墙之上。
    陆长空一身铠甲,目光直视那城墙下,在阴沉天色中缓步行走的三位老者。
    罗岳和罗成挎刀立于他的身侧。
    罗成脸上带着几许惊愕。
    “这便是道宗、剑派、机关家的诸子?”
    陆长空微微颔首。
    “他们为何要这般赶赴来北洛?少主……不是他们所能抗衡的!”
    罗岳忍不住蹙眉道。
    “他们强,却也是人,而得仙缘的少主,早已经属于非人……”
    陆长空负着手,摇了摇头:“他们只不过是不想默默无闻的让一个时代沉沦,他们用他们的方式在告知世人,他们也曾屹立过巅峰。”
    罗成和罗岳顿时沉默了下来。
    他们明白陆长空口中的一个时代指的是什么。
    三位诸子,代表的是诸子百家的时代。
    而陆番,代表的白玉京的时代。
    从天机家归顺白玉京的时候开始,这些百家诸子便心中有感,迟早有一天,白玉京会凌驾于他们之上。
    “开城门。”
    陆长空道。
    他的目光闪烁,他是农家传人,虽然诸子百家的农家早已经落寞,比不得道宗、剑派等之类的势力,但是……毕竟曾经也是一个灿烂碰撞中的一员。
    嘎吱,嘎吱……
    沉重的沉闷悠悠开启。
    谢运灵、华东流、公输羽三人抬头望向了城楼,看到了陆长空不由一笑。
    陆长空伫立城池之上,朝着三人微微颔首。
    “走吧……”
    “可惜了,如今只有咱们三位老家伙,若是能够将其他几位都集结,那才算是热闹。”
    谢运灵道。
    墨北客不入北洛,孔修闭关阁楼,卫栾早已经陨落。
    百家中……真正能够与他们走一波北洛的,寥寥无几。
    这时候回首,才发现,曾经同行的人,都已经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中。
    三道身影,就着沉闷的阴云,踏入了北洛城。
    随着三人身影消失。
    北洛城的城门,徐徐闭合。
    咚!
    像是尘封了岁月一般,闭合。
    北洛城外。
    一左一右,各有马车徐行而来,扬起烟尘,在北洛城外十里停滞了下来。
    墨北客望着那闭合的城门,厚重的眼袋微微抖了抖。
    背负着手也有着轻微的颤抖。
    墨矩倚靠马车,羽扇纶巾。
    另一边。
    马车内,国师孔修卧躺在其中,望着阴沉的天空,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莫天语拎着个酒葫芦,猛地往口中灌酒。
    北洛城内。
    长街清扫的颇为干净,两侧行人稀缺,三位老者入了北洛城,踩着青石,一步一步往北洛湖而去。
    长街两旁的茶馆,酒楼等等,都驻满了人。
    唐一墨坐在酒楼的靠窗位置,喝着酒,望着底下行走的三位老者,目光闪烁。
    他结了账,便下了酒楼,远远的跟在位老者的身后。
    北洛湖并不远。
    谢运灵三人很快便抵达。
    望着那笼罩浓重雾气中的北洛湖,谢运灵、华东流、公输羽三人莫名感觉到了一股压力,和释然。
    “怕了没?”
    谢运灵扭头,看了一眼腰杆挺得笔直的华东流,笑道。
    “怕?我剑圣之名纵横天下的时候,陆平安还未出生呢。”
    华东流嗤鼻。
    “小点声吧,你莫不是没听过陆平安那脾气。”
    公输羽瞥了华东流一眼,沙哑的声音响起。
    就在三人争论的时候。
    北洛湖中,有扁舟晃晃荡荡摇曳而来。
    湖水荡开了涟漪,往两侧像是掀开的帘幕似的分开。
    一位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的白衣老者满脸憨笑的盘坐在孤舟上。
    “是吕洞玄那老东西。”
    “这家伙的狗鼻子最灵,怕是早就知道了白玉京的强大,所以投靠了白玉京。”
    谢运灵和华东流都不由开口,道。
    吕洞玄从船上伫立而起。
    负着手,朝着三人微微颔首。
    谢运灵大笑。
    一步迈出,气血轰鸣,点在湖面,泛起一圈涟漪,居然踏湖而行。
    剑圣华东流瞥了谢运灵的动作一眼,不屑嗤鼻。
    他手中的剑陡然甩出,身躯也施展轻功,踏着甩出的剑,往孤舟而去。
    至于公输羽则是跃入湖中,脚下的鞋子发生变化,推动着他的身躯往湖中船而去。
    三人各施手段上了扁舟。
    扁舟便开始荡漾的开去,往湖中而去。
    浓雾很快便吞没了他们的身影。
    唐一墨伫立在湖畔,他体内的血液沉寂下去,气丹中的灵气仿佛冻结了似的。
    仿佛那湖中有恐怖的存在让他心中悸动。
    “北洛……陆少主!”
    唐一墨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是,却是第一次感受到这名字所带来的恐怖。
    积累了许久的阴云终于撑不住。
    有雨珠宛若帘幕,从天而降,水天相接让整个湖面都泛起了波澜。
    孤舟上。
    四位老者都没有遮雨,盘坐孤舟,默不作声。
    越是往湖中荡漾,则越是能够感受到天地间所存在的压迫。
    终于,孤舟不再前行。
    浓雾破开。
    就着遮天的雨幕,他们终于看到了岛屿。
    看到了那仿佛仙岛一般的湖心岛。
    岛上有楼阁,阁上露台,有白衣少年端坐银色轮椅,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持子落棋盘。
    婢女撑伞,公子下棋。
    如一副锦绣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