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鲁士民族并不是天生就是严谨而且谨守秩序的,他们也不是自古就是冷冰冰的机器,他们在后世被人不断宣扬的这种民族性格,其实只是后天人为的。
在肖乐天的前世,德国人虽然还顶着严谨固执的标签,但是在世人眼里这种标签已经慢慢的淡化了。
毕竟普鲁士只是德意志的一部分,而德意志民族里还有很多其他的邦国,而那些邦国可沒有经历过严苛的全民军事训练,他们的民族性可跟普鲁士邦国完全不一样。
其实在历史学家的眼里,普鲁士王国本來就是条顿骑士团的一个分支所演变而來的,那些忠诚于上帝的骑士们不止一次在十字军东征的过程中立下功劳,而骑士这个团体本來就是充满感性的。
再说的白一点,普鲁士民族现在的严谨只不过是国王用百年时间,用铁血和大棒给训练出來的,而人们血脉中流淌的基因里还是有很多中世纪骑士阶层所固有的传统。
比如说,荣耀、尊严、牺牲、奉献……嗯,当然还有肖乐天所喜欢的冲动。
是的,人有时候是需要冲动一点的,把所有理智抛在脑后让自己的情感主宰一切,谁又天生爱当冰冷无情的零件呢。
当肖乐天带着自己手下兄弟向西方进军的时候,率先坐不住的居然是斯蒂文、丹尼尔和格兰特三个活宝,这三名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真的不像一名普鲁士人,他们就好像三枚大炮仗一样被一点就着。
“哦上帝啊,我从來沒有想过有生之年会被中国人所嘲讽,他们能舍出性命去,难道我们都是胆小鬼?我不管了,我也要参战……”说完斯蒂文第一个跳出队列向急行军的中国军官团冲了过去。
“斯蒂文…你给我滚回來,你居然擅自行动,你不怕军法吗?”还沒等那名普军军官喊完,嗖嗖又有两名身影从队伍中冲了出去。
“斯蒂文,等等我们……还是中国人说的对,自从穿上这身军装,就不应该再幻想死在病榻上,一群异国军人都能为普鲁士舍生忘死,我们如果不加入进去还算普鲁士的军人吗?”
说话的正是丹尼尔和格兰特,三个活宝这一出动可不得了了,那些已经处在情绪爆发点上的普军士兵都坐不住了,一片洪流紧跟着肖乐天身影直扑而去。
人心都是肉长的,人家一群异国人都能豁出命去,他们这群普鲁士军人要是再毫无所动,恐怕他们后半生都要生活在自我谴责之中了。
那些普军军官都看傻了,在他们的字典里压根就沒有士兵抗命这个概念,可是今天就是这么邪气,怎么这群冷静理智的小伙子一遇到肖乐天就全都发疯了呢。
“怎么办?兵都跑了,咱们这是要被送上军事法庭的……”
“还能怎么办,与其被枪毙还不如战死沙场呢,跟着一起冲吧……”
事到如今这些军官们也沒选择了,他们总不能光杆一群的跑回总指挥部,然后向老毛奇汇报,说士兵都被肖乐天鼓动走了吧。
这时候骑在马上的肖乐天这个乐啊,他不用回头光听身后的脚步声就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看來普鲁士人严谨的外表之下还是很闷骚的。
狂奔的普军士兵很快就追上了军官团的步伐,斯蒂文那个大嗓门第一个喊了起來“汉堡新兵营士兵斯蒂文请求归队……”在他声音之后是无数普军士兵的喊声。
“丹尼尔请求归队……格兰特请求归队……请求归队……”
萧何信他们吧咨询的目光投向了肖乐天,换來的是长官微微的点头,得到命令的新军军官们大吼一声“臭小子们,算老子我沒白训练你们,按照原來的建制,马上归队……”
一道道洪流开始汇集,班排连开始回归建制,连十分钟都不到,原有的两个特混营又一次行进在小路上,长长的如同一条土龙。
罗火的骑兵队是率先归建的,他们不敢耽误一丝半点的时间,催马向前直奔西方而去,他们的任务就是把最新军情带给卡尔亲王。
约纳斯和雷奥身份特殊,他俩当然有战马可以骑,很快两人就冲到了肖乐天的身边。约纳斯愤愤不平的说道“肖先生,你这样是不对的,你抓住了这群小伙子爱国热情并进行鼓动,您这样做是很不道德的……”
“屁…纯粹扯淡……什么叫不道德?难道让他们原路返回,让他们眼睁睁看着战役失败,让他们后半生生活在自我谴责里,这就是道德?最烦你们普鲁士人这种泯灭人性的秩序观了……爱跟着你就跟着,不爱跟着你就走……”
说完肖乐天催马向前狂奔,根本不管面色赤红的约纳斯。这时候雷奥拍了拍他的肩头“约纳斯啊,你是在中国就已经认识了首相大人,按说你应该比我了解他啊?可是我现在才发现,你到现在压根就沒看明白他是一个什么人……”
“哈哈,在法瑞边境上当我给他拍摄刺刀入肉照片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这就是一名中国人所说的‘枭雄’这就是真正的‘人杰’我们一生能追随如此一名大人物,难道还不值得庆幸吗?”
雷奥打心底里就是个文人,他的内心充满了对英雄主义的种种向往,他追着肖乐天跑可一点心理负担都沒有,刚刚那几句话噎的约纳斯直翻白眼,不过想來想去约纳斯也只能跟随了。
特混营终于恢复了肖乐天所想要的秩序,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石桥高地急行军而去,但是让所有人始料不及的是,就在他们行军的正南方,有一支一万人的整编师正向西北方向快速行军,他们的目标居然也是石桥高地。
“加速加速,我们是荆棘花师麾下最精锐的第一团,我们必须要拿下首功……国王已经为你们准备了大笔的犒赏,维也纳给你们准备了最丰盛的酒宴和最顶级的乐队……我们只要首功,我们只要胜利……”
在滚滚洪流中,一名年轻的团长正坐在战马上激励着士兵,如果肖乐天在这里一定会感叹不是冤家不聚头,原來第一团的团长居然是阿兰子爵。
沒有错,就是那个在汉堡花园攻击肖乐天的阿兰子爵,在那场冲突结束之后阿兰灰溜溜的滚回了奥地利。
不过阿兰子爵可不是一般的纨绔贵族,这小子能够成为使者前去汉堡,这说明他本身就是帝国高层中的一员,甚至有很多人传说这个阿兰跟不少的贵妇人有染,也正是靠着女人的裙带关系,才让他成功的挤入荆棘花师的编制之内。
那荆棘花师的名头可不是帝国军部授予的,而是军方和民间自发而起的外号。这可不是什么褒义词,荆棘花的含义就是说这支军队里有很多人都是带刺的鲜花,是一般人得罪不起的。
谁是鲜花呢?当然是阿兰这样的纨绔贵族子弟了,在当时欧洲的军队中,高级军官一般都是由有爵位的贵族担任,而贵族里面也是良莠不齐的。
卑斯麦是贵族,老毛奇也是贵族,两个卡尔亲王更是贵族,可是人家那是有出息精锐的贵族,能够带领民族复兴的贵族。
而荆棘花营完全不同,这里面超过八成的军官都是阿兰那样的绣花枕头,打架斗殴、争风吃醋是好手,但是真让他们进行苦战恶战,恐怕谁都不会放心的。
贝奈德克将军为什么让他们当预备役呢?道理就是如此。
如果不是萨多瓦战役太过重要,如果不是精锐师团已经全部都有任务了,将军大人是无论如何不会派出这些少爷羔子的。
就这样贝奈德克将军也不敢掉以轻心,在他的命令中,荆棘花营只是起一个预防的作用,切断第二军团和主战场之间的联系是首要任务,如果遇到卡尔亲王的第二军团,不要恋战破坏掉交通要道就可以。
将军可不敢冒着风险让这些贵族少爷们死伤一两个,他们都是來镀金的,身后家族人脉强大的无法想象。
“这些少爷兵们,你们可千万不要出事啊,要不然就算我打胜了这一仗恐怕我也会遭到小人的陷害,上帝保佑…”
就在将军暗自祈祷的时候,他根本就不知道在通往普军第二军团的道路上,战火已经率先由中国军官罗火点燃,他所带领的一百多精锐骑兵已经和奥军小股渗透部队交上了火。
罗火带领的骑兵刚刚冲过石桥五公里左右,突然从两侧的树林里传來一阵枪声,打头的几名骑兵如同被重锤敲过的一样翻身落马。
“敌袭…准备战斗……”罗火身边的骑兵连长命令还沒有下完,就被罗火斩钉截铁的打断了。
“不行,绝对不可以浪费时间,咱们冲过去……烟雾弹遮护战场……”在罗火的命令中,十多个燃烧的竹筒翻滚着飞入树丛,掺杂了胡椒粉、辣椒面的手雷发出一阵阵闷响,紧接着一股股白烟冒了出來。
“咳咳咳……我的眼睛,我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全军出击,封锁道路绝对不能让他们冲过去……”
一片喧哗之中,道路正前方的树林中窜出数十名手持刺刀的奥军,这些都是精挑细选的精锐渗透部队,他们双手持枪锋利的刺刀对准了疾驰的骑兵,毫无畏惧的冲了上去。
“挡住这些普鲁士人,国王万岁…应用的奥地利陆军万岁…”
“去你妈的国王万岁……”罗火二话不说手中左轮手啪啪啪打空了里面的所有子弹,紧接着抽出马刀接着马速狠狠劈砍了下去,挡路的那名奥军连声惨叫都沒有就被切下了脑袋。
“冲冲冲,不要恋战,快速冲过去……”在罗火的带领下骑兵连狠狠撞入步兵薄弱的军阵,血光四溅敌军死伤无数。
骑兵连撞碎敌人军阵,根本就不敢回头双脚马刺扎的战马腹部鲜血淋漓,吃疼的战马榨干了全部的速度,向着西方绝尘而去。
这一次冲锋,奥军战死三十人,普军战死十五,表面上看罗火占足了便宜,但是他心里非常清楚,奥军的埋伏不可能只有这一波,后面二十公里的路程不知道还有多少敌人正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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