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运气还不错,离开虚空之后,没有坠落到某个封闭的小世界,或者魔魂之地的某些偏远绝地,而是落在了这名叫梁桥镇的小镇外。
但此时两人都几乎已经油尽灯枯,秦宇的意识神魂更是几尽崩溃。
神泉水是温养神魂的最好宝物,但此时秦宇状态太差,连打开铜镜小天地的力量都没有,平时储存的神泉水,则是留在了纳虚戒之内,和其他东西一起留在了“秦宇”身上。
毕竟当时情况危急,秦宇只来得及夺走铜镜小天地和神魔之墓石碑这两件最重要的宝物。
因而两人便在这镇上住了下来,为了让秦宇神魂恢复力量,背剑奴每日寻找来许多蕴养神魂的药材,用炼丹的方式炼入魂鼎之内,温养秦宇神魂。
背剑奴点了点头,取出了铜镜。
下一刻,一道光芒从魂鼎中射出,落入了铜镜之中。
接着一人一鼎同时消失在了原地,只剩下铜镜落在地上。
许久之后,才再次出现,这一次,原本暗淡破旧的魂鼎,似乎变得光彩了不少。
而鼎中晃荡着的液体,全都是神泉水,此刻还在不断减少,被魂鼎本身吸收。
在这之前,秦宇已经利用魂鼎,吸收了数千斤神泉水,才总算恢复了部分力量。
下一刻,光芒再次从鼎中射出,却是化作了人性,正是秦宇的模样。
此刻寄魂于魂鼎的秦宇,几乎便是半个器灵,恢复了些许力量,终于可以化形了。
就在这时,一名打着一面破旧布幡,穿着橙黄色道袍,看来如同神棍模样的白须老者,走进了院中。
看到秦宇,老者顿时一喜。
“道友,你恢复了?太好了,老朽终于不用去算命了。”
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阚道子。
之前落到这小镇郊外的时候,背剑奴和秦宇一人一鼎都是身无分文,身受重创,行动都十分困难。
背剑奴只好将阚道子从神魔之墓石碑空间中放出来,让他帮忙。
阚道子虽然只精通窥天之术,实力不强,但多少也是个修士,但他并非活人,若是在外界肆意行动,恐怕会被其他人盯上,因而只在这小镇上低调活动。
这里地处偏僻,修士极为少见,以他的手段和窥天之术,很快就在这小镇上打出名气,成了赫赫有名的大仙,方才能买下这院落,为秦宇收集草药。
秦宇摇了摇头,苦笑道:“还没有,只是回复了一部分力量而已,神魂的创伤可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况且我现在没有肉身,更难以恢复。”
“现在只是能自己活动了而已,若是你能抓个神境修士进魂鼎中炼化的话,我倒是能恢复的更快,不过没有肉身,只能寄托魂鼎,还是多有不便。”
阚道子连忙摆手:“还是算了吧,老朽这点修为,还不知道谁抓谁呢。这种事还是拜托剑前辈吧,话说剑前辈恢复如何了?”
背剑奴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他实力本就一直没有恢复到生前的地步,之前被重创,又在时空风暴中透支许久,状态可以说极为糟糕,想要迅速恢复,只有如当初一般,让秦宇以魂经助他恢复,不过秦宇现在自身尚且难保,自然不用多说。
“唉,怎么会落到这幅田地。”阚道子摇了摇头叹息道。
秦宇嘴角掀了掀,没有说话。
虽说现在的状况确实十分凄惨,不过能逃离已经是万幸。
他当初也是万万想象不到,自己的冥渊神域一行,最后竟然会如此收场。
“到头来,自己竟然差点死在自己的手中,还真是造化弄人。”
秦宇心中感叹道。
忽然间,他心中一紧,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所想到的,却是当年,在诅咒之城,自己第二次所受到的诅咒。
“我终有一日,会死在自己的手中……”
秦宇心中悚然。
“难道这便是诅咒应验的方式?”
秦宇一直以为,那诅咒所应验的对象,应该是轩辕龙体道身。
但在轩辕龙体道身,被铜镜小天地深处的那神秘存在封印之后,秦宇就暂时放下心来,觉得暂时不用担心这诅咒。
难道这一次自己的遭遇,是诅咒以另一种方式发作了么?
秦宇不敢确信,但也觉得确实有这般可能。
或许此事并非诅咒所致,但也可能是在诅咒之力的作用下,才会发展到如今的境地。
吞噬了无数黄泉赝磨,接受了魔眼之力,所诞生的另一个自己,和原本的秦宇。
二者之间,很显然,最终只能有一者存活。
无论是他,还是“秦宇”,都必须要击败吞噬对方,才能够补全自己的意志和神魂。
只有完整的意志和神魂,才有可能度过一重重死劫,踏足更高的境界,这是所有修士的常识。
无论是秦宇击败了“秦宇”,还是“秦宇”吞噬了秦宇,都可以说是诅咒应验了,自己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秦宇摇了摇头,将想法从脑海中拂去。
比起虚无缥缈的诅咒,还是担心眼下的情况比较好。
虽说有神泉水的帮助,自己能快速恢复,但没有肉身,终究不能持久。
以魂鼎为寄托,意味着只要魂鼎受到攻击,自己的神魂就会直接受创。
况且,以神魂状态存在的他,也根本无法提升实力。
“还是得找到一具肉身才是。”
秦宇想道。
但他的神魂即便残缺,也不是寻常肉身能承载的。
况且,普通的肉身也会限制秦宇的实力,神境修士的实力,极大程度取决于血脉。
没有了血脉之力,秦宇从前的实力还能剩下几成,也不好说。
“我从哪儿,再找一具有着轩辕血脉的肉身呢?”
要说单纯的轩辕之血,或许不难找,他相信神魔之墓中就有。
当初那虚影就曾经为他找来轩辕一族的遗躯。
但初代轩辕血脉,神魔之墓中也未必有,当初秦宇所得到的,可是存留在轩辕祖地中,最后的初代之血,想要再来一次已经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