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燃,确定不办葬礼吗。”男人看向这几天削瘦的女孩,一身黑裙,垂着头默默地看着照片上的女人和男人,正是女孩的爸爸妈妈。
那天燃燃哭的不省人事,亲人的生死离别最为痛苦,燃燃也算他看着长大,很难想象,季锡杀人无数,却养出一个极具有温度的女儿。
季锡什么也没给燃燃留下,他曾很不理解季锡为何不将燃燃作为遗产继承人。
如今一想,季家本就不是普通家庭,季锡对燃燃的培养更多的是独立,他一直在放手,是季家配不上季燃燃的留足。
季燃燃将相册放了回去,整理后情绪后,勉强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安博士是爸爸私人医生,这几天是他一直在陪她处理爸爸的后事,爸爸患上乙肝这件事,季燃燃是知道的,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安叔叔,谢谢你这几天的陪伴,葬礼就不办了,您也该回家了陪陪阿姨了,带我向她问好。”
“那你呢?接下来怎么办。”
“不用担心,学业我会继续读下去,爸爸已经给学校捐了不少钱。”
“毕业后我会报考泰国学校,带着爸爸妈妈回到泰国,不过处理爸爸遗产的后续流程还得麻烦叔叔了。”
一想到小时候,不大的院子里充满幸福的笑声,表情淡漠的少女,终于有了一点点精神动力。
“燃燃,有事给我打电话。在泰国那边我有一个朋友刚好再那边工作,如果你在泰国遇到麻烦,可以找我。”
说完将兜里的蓝边名片放在茶桌上,眼神疼惜的落在少女身上,最终还是不舍的走了。
季燃燃回到家的那天,赤脚跑进家里大声唤着爸爸,若大的房子里徘徊的只有她一个人声音。
酒庄里平时除了打扫卫生的阿姨,家里空荡荡的,
她走进爸爸门半掩着的书房,空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她四处巡视,最终注意到地毯上一滩接近干涸凝固的血,一种不安的预感萦绕心头。
直到半夜四点,季燃燃一直没有睡。
爸爸不会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走了,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会不会是和否臧叔叔有关。
这时一通电话突然打了进来,女孩反应迅速,立马接起电话,语气透着担忧。
“爸爸,你在哪?”
“你好,请问你是亡者季先生的女儿吗?”
季燃燃已经不记得最后是如何抵达的医院,见到爸爸时,已经是一具发白的尸体,留下的只是一张薄薄的纸。
“亡者家属签字。”女医生递过去一支钢笔,季燃燃眼泪骤然啪嗒打在纸上,签完字后一个人在走廊哭了很久很久,手里攥着一张被捏的不成形的纸。
上面写的是中文,“燃宝,不要哭,爸爸太想妈妈了,燃宝要乖乖长大。带着爸爸最喜欢的书,去找否臧叔叔,把书给他,他会替爸爸保护你的。有他在,我放心。爱你的爸爸季锡。”
在季燃燃记忆里,爸爸常年出差,总是很忙。
回来时身边总有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人,爸爸总是告诉她,还有工作和叔叔们处理,哄着把她关进房间直到他们离开。
一场隆重的晚宴足以让紧绷的神经开始松懈,让不小心她窥视到爸爸的秘密,仅是冰山一角的秘密,她并不想知道更多。
喝醉酒的爸爸将一把黑色手枪和几支白色针管胡乱塞进她的怀里,低着头死死抱着季燃燃,带着浓烈酒味和哭腔,不断嘟囔着。
“周缈,我都不碰了,你回来好不好,我和你去自首。”
“我有听你的话,把我们的燃宝保护的很好。”
“我没有杀人了。”
“…缈……缈好想你”
“周缈…缈…”
周缈,是季燃燃母亲的名字,曾是一位资深的华国记者,但是已经死了,服毒自杀。
父亲的酒后坦白,渐渐成为她心里一堵无形的墙,无措和彷徨开始让她在面对别人询问父亲时,开始变得小心翼翼,封闭自己,就算心里百般挣扎,最后心底的声音告诉她。
她不愿报警,也不敢举报,她已经没有妈妈了,不是吗。
季燃燃第一个秘密,她自愿成为了隐瞒父亲罪行的共犯。
她在向恶魔臣服与之共舞。
夜晚,季燃燃收拾好了行李,过几天就是他复校的日子,熄灯后却迟迟睡不着。
她掀开被子径直走向关闭的书房,目光越过一排排书架,最后什么也没拿,因为她根本不知道爸爸最喜欢的书是哪一本。
季燃燃恹恹瘫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想起了那天在临近黄昏的夜晚,和否臧叔叔的第一次相遇。
那么凶的一个人,肯定会嫌她烦的吧。
她面无表情看向窗外,天空昏沉沉的,蓦然雷声轰隆,有从遥远的地方过来的,也有从近处平地惊起,近到感觉就在身边。
沉闷声一滚滚砸地如索魂的魔鬼不断拍打着她窗户,一道闪电网住半边天。
季燃燃平静的看着,拿过一本书安静的看了起来,暖暖的灯光散在少女身上,与窗外狂躁的雷声形成鲜明对比。
天气作客,偏远的一处老酒庄,上一秒亮的通明,下一秒便陷入了一片黑寂。
陷入黑暗的卧室,也没了翻页的书声,季燃燃蜷抱在双腿,埋了进去。
她不知道电箱在哪里,不知道是不是有流浪汉又要进来偷酒,无论哪一种,她至少现在不想一个人呆着这里。
哪怕放着电视,音乐,广播任何一种,也比这样好,可她什么都没有。
季燃燃嘴唇抿着,眼泪却不停的往下掉,接着她又开始鸣咽,并再一次试图用手掩盖,啜泣变成持续不断的大声哭泣。
“叮咚。”
?
一道清脆响声被女孩捕捉到,季燃燃茫然抬头,看向突然亮起的屏幕,那是爸爸的手机,季燃燃愣楞地拿起来盯着手机屏幕。
上面推送的是一则天气预报,显示大部分地区将会因为天气将会陷入短暂停电。
季燃燃没有自己的手机,家里和学校都是电话机,季燃燃手指随意滑来滑去,直到点开一个人形图标,一个熟悉的名字闯进她的眼底。
指尖鬼失神差的的轻轻一点,嘟嘟声立马开始响起,手机差点被她吓得差点扔了出去,手心开始不断冒汗,红色标志点滑了还几次也没有点中。
就在此时,电话通了。
“……”
“……”
一架军事飞机上,季否臧已经被好几通吊唁死者的跨国视频电话烦的不行。
很快,又是一通跨国电话响起,季否臧从来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暴力的抽过电话,不管是谁,他现在只想毙了对方。
男人骻下此时一位优雅的女人,双乳着袒露中间夹着男人的巨物,上下摩挲舔弄愈发巨大的壮物。
季否臧修长的手指朝屏幕轻轻一滑,换来的是两边的死寂。
“……”
“……”
季否臧撇向一长串陌生号码,位置英国,极是显眼,他关掉外扩举起来放在耳边,不耐烦扯住女人的头发,让对方加快了速度。
“说话!”
季燃燃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便忘记了思考,连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又想到当初男人拿着匕首抵在她腰间的情形,胸前山脉不安的起伏着,窗外又是一道雷声的催促。
季燃燃闷闷道:“否臧叔叔,家里停电了,我…害怕…”
“…”
季否臧又将手机举起来一看,扬眉一挑。
“嗯?季燃燃?”他尾音勾着笑意,在季燃燃听起来,今日别样地温柔,让她无端觉得安心。
“是我,否臧叔叔,我用爸爸手机打的,您要睡了吗,那晚安。”
不是害怕吗?挂了之后然后继续哭鼻子?电话里声音闷闷的,明显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又像上次一样眼睛红红的,除了哭和打人。
他的声线低沉本就硬朗,带着雄性气息浑厚的磁性,悠闲惬意道“继续。
身下的麦斯密伦很快捕捉到男人英俊的脸上浮现的笑意,虽然很快消失,至少男人满意自己的服务。
一想到可以和这样极至魅力的男人进行下一步,麦斯密伦更加卖力地扭动着身子。
?
季燃燃发出疑惑,否臧叔叔刚刚是笑了吗,愿意听她继续说话。
一句话被两人不同的身份的女人听见,却是不同的反应。
或许是对方的在此时异常的耐心,又或许是她此时无比的黏人,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废话,就这样漫无目的说着,仿佛刚刚一切的不安都有了寄托。
“谢谢,否臧叔叔送爸爸去了医院,虽然爸爸还是走了。”
“否臧叔叔是不喜欢爸爸和燃燃的吧,没关系的,但燃燃没有讨厌叔叔……”
“爸爸说叔叔是军人要保护国家,应该要对付很多坏人吧?否臧叔叔希望你能平安无事,保护好身体,至少不要让燃燃来参加你的葬礼……”
“否臧叔叔,我看过床下刻的地图,你那天是去看小狗的吧,它应该很开心……”
“差点忘记了……否臧叔叔的房间被我占了,房间虽然都是我的被子但是都有洗过,否臧叔叔要是回来就住你的房间吧……”
“以后我不会在回来了我会住在学校,爸爸捐了很多钱,不会打扰否臧叔叔的……”
“酒庄钥匙我会放在门口…右边花坛……否…藏……”
“……”
“……”
季否臧没有挂断电话,刚刚电话里的小女孩说个不停,声音轻软,此时均匀地呼吸声在他耳畔传来。
就还在季燃燃没睡之前,季否臧就已经射了在女人的口里,接着又是一道软甜的声音直至均匀呼吸声,无形裹携在富有律动的吸吮之中。
季否臧将手机放进口袋没有挂断,一身舒适,掏出一张黑卡塞进女人乳间,俯身抬起女人的脸,拿着绢帕擦拭着女人嘴边的热液。
女人全程含情脉脉的看向男人的双眼,等男人擦完之后,留给她的仍是毅然离去的背影。
拿钱滚人,这便是成人的利益世界。
他和她从来没有上过床,他嫌脏,任何女人都是,她宁愿这个男人一辈子只让她一个人触摸,也不愿让其他女人来。
他的生理需求向来都是口头工作解决,若不是嫌弃男的,跪着舔的泼天富贵,谁都想要。
季燃燃昨晚睡的异常舒服,醒来了时,墙上的挂钟显示已经八点,她起匆忙,嘴里叼着一片敷上蓝莓果酱的面包,动作收拾的迅速,不算很慢。
昨晚她是怎么睡着来着,季燃燃一个激灵跑到床上,终于看到枕头下的黑色手机,不过手机已经没电了。
她仔细回想昨天说的话,她没说什么胡话吧,记忆有些零散已经想不起来了,只记得他将房间要还给否臧叔叔来着。
季燃燃将手机放回书房,确认家里门窗关好之后,锁上大门,将小盒子放进右边的花坛里,小小的一个人,独自拖着行李箱,离开了酒庄。
作者有话说:下一章,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