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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把人药倒(补)
    陆是臻既惊又怪,起身走到神像前端详,他们之间样貌倒不是完全一样,只是那眉眼描绘得入木三分,实在神似!
    苏雅儿见惯了国手绘制的丹青,倒是不觉得多惊异,揣测道,“你们……该不是觉得这个人长得好看才把他供起来的吧?”
    掌柜的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缓过神后细细打量陆是臻,惊疑道:“这是我们祖祖辈辈一直信奉的神祇,叫食仙……客官您……怕不时和我们有点渊源?”
    陆是臻一愣,渊源?
    商追打断道:“我饿了,你们上不上菜?”
    陆是臻意味深长地看了商追一眼,对掌柜道:“掌柜的,这世上的人何止千万,长得像的也不是没有,不过是巧合罢了,你仔细看那嘴巴和我这也不太一样。”
    掌柜的敛容点点头,“是是,客官想吃点什么?”
    陆是臻点了几个菜,几人围坐而下,张鹤鸣道:“是臻,别人把你供起来你心里不膈应?”
    苏雅儿抻脖子瞧那画像,又看看陆是臻,“确实挺像。”只是画像不如本人俊!
    陆是臻面无表情地抽了筷子递给众人,“巧合而已,反正供的又不是我,没什么膈不膈应。”
    帷帽下的商追暗吁口气,还好陆是臻什么都记不得了,他依稀记得这一片是有几个聚落是迁过来的眷属,只是没想到这么巧真就遇到了,那接下来几个区域怕都有,得尽量少停驻。
    苏雅儿吃东西挑剔,吃了点不合口就搁筷了,闲着没事观察陆是臻,见他吃什么都很香,便在帷帽下一直偷偷看他,多看会儿突然觉得有胃口了,跟着吃一夹他正在吃的竹笋炒肉。
    唔,自己吃还不如看他吃好吃。
    众人吃完饭,要了两间房,商追本想上楼歇息,但陆是臻和张鹤鸣要去镇上采买,未免多生是非,他建议陆是臻戴上帷帽,便把自己戴的帷帽取下递给陆是臻,陆是臻没有拒绝。
    他本想盯着陆是臻,但他骑了一天的马,肺难受得紧,咳嗽声不断,且他今天表现得太明显,可能会让陆是臻生疑,便忍住没有跟随,自己上了楼休息。
    苏雅儿想跟陆是臻出去逛逛,便拉着尤锦颜一起跟去了。
    苏雅儿和陆是臻都带帷帽,为免惹人注意,他们便一起走在前头,尤锦颜和张鹤鸣也自然而然跟在后面作小厮丫鬟状。
    就像谁家的少爷小姐出行一样。
    陆是臻买干粮的时候,苏雅儿闻着隔壁发酵的酒曲味儿香,好奇地探身,往酒坊里望了眼,酿酒的大妈笑着对她招手,“姑娘买酒吗?”
    苏雅儿闻着这酒味儿香甜,道:“今年的新酒?桃花酿?”
    大妈惊讶挑眉,赞道:“姑娘厉害!”
    等陆是臻和张鹤鸣抱着干粮出来,苏雅儿和尤锦颜已经进隔壁酒家品酒了。
    张鹤鸣吸吸鼻子,“我就闻不惯酒味,你闻着香吗?”
    陆是臻往酒坊里走,“不香。”
    尤锦颜在戍边和将士喝烈酒,回京和苏雅儿在贵女圈喝雅酒,这么些年下来倒是嗜酒成性,陪着苏雅儿试抿了几口,苏雅儿出手阔绰惯了,好歹也算喝了人家的酒,不花点银子她是落不下这个面子的,遂大手一挥买了几坛子。
    “我就问你怎么带走?”陆是臻放下干粮无奈道。
    苏雅儿道:“请大伙儿喝啊,你来试试。”说着素手递给他一杯。
    陆是臻不喜饮酒,接过但不喝,“走吧,买完了。”见几坛子酒已经打包摞在一起,忍不住替苏雅儿肉疼,不知这大小姐又被宰了多少。
    尤锦颜见张鹤鸣憨憨地站在那里,招呼他坐下品酒,张鹤鸣也不客气,坐下了,但就捡桌上的花生吃,单纯道:“我和是臻都不爱喝酒。”
    尤锦颜道:“这酒度数低,不辣,还带点甜。”
    张鹤鸣接过,一口喝了,咂摸了下:“有点像果酒。”
    那大妈见陆是臻二人进来了,招呼道:“小郎君,我们这儿还有其他酒!”说着选了架子上一罐酒,豪爽地拍开封泥倒了一碗,“小郎君试试这个。”
    苏雅儿也劝,陆是臻推辞不过,抿了一小口意思一下。
    但这一小口,也足以要命。
    隔着帷帽的纱,陆是臻感觉眼前的景物忽远忽近,扭曲成蛇,他心头警铃大响暗道不妙,下一刻便失去意识歪倒在地。
    “我若是被言叙哥扒皮,你可得替我求情!”马车上,尤锦颜无可奈何地瞪着苏雅儿。
    苏雅儿看着被药晕的陆是臻,笑道:“哪有机会求情,我直接被我娘掐死了都。”
    “你真是……”
    苏雅儿拍拍尤锦颜的肩膀安慰道:“好闺蜜,生不同寝死可同穴。”
    尤锦颜无语地扶额,“那……他呢?”她指着被误伤的张鹤鸣为难道。
    “待会找个客房随便找地方把他放一放。说来奇怪,哥哥的人不知是被谁拦下了,连后面的护卫竟都没跟来。”苏雅儿疑惑道。
    “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苏雅儿挑挑眉,无所谓道:“只是哥哥的一群暗卫而已,又不是哥哥出事了,若是哥哥暗卫都解决不了的,我去也解决不了……而且……”她凝眸细思,“我总觉得侯府被扯近皇家的局了,这个时候我离京城这个漩涡的中心越远,父兄行动起来顾忌应是越少。”
    尤锦颜看着苏雅儿一脸正经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毫不留情地拆穿她:“你可拉倒吧,还不是贪人货郎好颜色!”
    苏雅儿矜贵地扶了手云鬓上一枝斜插的簪,“乱说,我怎么可能贪他好颜色?”她轻慢又妩媚地笑了下,“我是贪他身子。”
    “你这妮子!一点不害臊!”
    马儿忽然停蹄,车身一顿,苏雅儿身子往前一倾,她没有用身体去抵抗这股力道,顺势趴到昏迷的陆是臻怀里,瞧着他凌厉富有攻击性的俊美容颜,侃道:“今儿得到你,本小姐也不算白白出来走一遭。”
    下了车,苏雅儿随手给了马夫几个碎银,“他们喝醉了,你帮我把他们搬上去。”
    “好嘞!”车夫爽快地拿了银子办事。
    苏雅儿要了最好的房,在三楼,她率先迈步指挥车夫把陆是臻搬上去,尤锦颜跟着把张鹤鸣送到另一间房。
    途径商追睡的二楼,尤锦颜听见屋内传来频繁咳嗽的声音,他那一副病体,这一路应该很不好受,但路上从没听他抱怨或诉苦半句,跟着陆是臻他们随行随停,像个普通少年一样骑马、搬东西、背食物和水,有时候看得出陆是臻想照顾他一下,但他总是不着痕迹地拒绝,似乎对他额外的关照是一种侮辱。
    可听他咳得这样撕心裂肺……
    尤锦颜颦眉,凝视着昏黄烛光映在房门上的瘦削身影,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