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季怜默许了这个陌生游魂的存在。
记忆全失的他向她讨要一个名字。季怜望着窗台上的白堇花,一时间想着,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他的气味和她喜欢的白堇花太像了。
所以季怜给了他一个“堇”字的赐名。
让一个来路不明的游魂待在身边是件危险的事,季怜心知肚明。
可是事到如今,她求生欲薄弱,半个身子入土。
季怜不是没想过,堇有可能是伪装身份接近自己的追猎恶魔。最恐怖的情况莫过于——他就是给她打上追猎标记的恶魔。
……那又能怎样呢?
如果他是实打实的s级追猎恶魔,她现在就可以庆幸对方至少给了自己写遗书的时间。
或者她可以心一横,将混有自己骨血的玉石子弹打进他的体内,正义执行。
但那并不会让身上的印记消失。
这样的印记是永远无法消除的。怎样都是注定一死。
所以季怜宁愿相信另一种可能。
——这个游魂是哪个大户人家早丧的苦命少爷,抱着未完的执念游荡于此,也许得不到她的庇护,不久之后就会被分解消散。
和自己一样,把每一天都当作生命的最后一天来过,没有未来的灵魂。
这样她便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存在。
堇确实像是大户人家的少爷。
说着要留在她身边报恩,实际上,他对生活技能一窍不通。
还好,堇足够聪慧。
他不会,季怜就念着搜索引擎里搜出来的食谱和说明书,对他言行教学。
成功让这个男人几天内掌握了烹饪家常菜与使用洗衣机的生活技能。
一下子就多了个可以完美分担自己家务压力的仆人,季怜对此表示非常满意。
“蓝姐,前天拜托你的那件事,有什么可以分享给我的情报吗?”
夜晚,季怜捏着手机在手提电脑面前边聊边敲字。
这几天她一直在网上高强度冲浪,搜寻着近几个月来比较匹配的人身意外与刑事案件。
通话的对象是警局刑侦科的喻蓝,相处了有十年的前辈。一些系统的灵媒知识,与她手头上配备的道具,都由这位刑侦科的灵媒顾问提供。
自从前年奶奶离世后,季怜在这世上就只剩下喻蓝一位堪比血亲的可以交托心腹的存在。
“抱歉,怜怜,我还在北面出差,只拜托同事帮忙翻阅了档案,符合条件的对象为零。当然,扩大一些范围,不局限于z市,还是有比较接近的例子。x市有桩珠宝店起火案,烧了个富商的儿子,年龄好像是十四岁,对得上吗?”
电话那头的女声低沉而醇厚,像一杯苦涩的黑巧克力。
季怜抬眸望向沙发上即便是坐着也显高的堇。
“我的蓝姐姐,十四岁一米九是不是有点太早熟了?”
“那还是……有的吧,现在的小孩子发育都挺好的。”喻蓝持肯定态度。
“好吧,但x市离这z市有一百多公里,对于一个游魂来说是不是有些过于长途跋涉了……”
“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几率,比如他往列车上飘,顺路带到z市来了。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些办案直感,事实如何还得你自己掂量斟酌。”
喻蓝在电话那头敲了敲打火机。一个性感而低沉的声音自那端袭来。
“宝贝……”
“滚,老娘被你肏得屁股疼,今晚你睡地板。”
电话那头传来了不轻不重的声响,季怜完全可以脑补出喻蓝一脚踹在那个男人身上的模样。
“怜怜帮我说些好话……”被踹得吃痛的男人在电话那头卑微求助。
季怜还捏着手机脑补着看戏现场,嘴角刚咧开,瞬间笑容凝固。
刚刚还在沙发上老老实实地坐着的堇不知何时摸到她背后,浑身滚烫地贴近她的耳垂,轻飘飘地吹了口气。
脸热了。
他掰过她的脸,做起了这几天每天晚上都会做的事。
——接吻。
是的,自相识那一晚以来,堇每天晚上都会发热,一发热就会缠着她索吻。
事实证明,有一就有二,季怜第二天还能弱弱地推脱一下,第三天说服自己麻木别抗拒,第四天开始享受。
接吻其实是一件很舒服的事,至少和堇接吻很舒服。
何况他的学习能力只会让他一天比一天上道,一天比一天会讨好她。
就像现在,他伏在她肩上,小猫般啃咬着她的下唇,季怜就轻易地张了嘴,放他长驱直入。
“怜怜……”
学着电话里的人对她的爱称,堇也用淡淡的气音唤了她一声。
季怜只觉得小腹一热,又有湿的迹象。
“怎么了,怜怜?”听季怜顿了好一会儿不说话,喻蓝贴心地发问。
“……下次……再聊……”
季怜艰难地吐出四个完整的字,火速挂断电话。
没有人打扰他们了。
堇当即加深了这个吻,唇齿间惬意地漏出喘息。
“怜怜……唔……啾……”
要死了,就该给他加一条禁令——接吻时不许讲话,不许喊她的名字,不许喘……
季怜的理智都快被他紧密的吸嘬一同吞入腹中。
季怜对吻的了解仅止于一些情爱偶像剧,电视机里看着是没什么,可这种深入骨髓般吸嘬的湿吻,她接触的文献与录像里都不存在。
总觉得,他吻得比昨天还要色情许多,是错觉吗?
“唔……够了……够了……”
感知到堇的躯体退了些温,季怜紧张地将他推开,起身回卧室取了睡衣就往浴室去。
下身好湿,不洗个澡根本盖不了味,她不得不逃窜。
坐在她的座位上舔着指尖的男人,抬眸望向浴室紧闭着的大门,漆黑的瞳仁中欲色未褪,更显性感。
“怜怜,这怎么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