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筝渐渐的也出来活动了,只是她更瘦了,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了,身体在衣服里空荡荡的,而且性情十分暴虐,常传出她在摄影棚骂人掀桌耍大牌,没有半点职业精神的丑闻。
于是早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摄影师纷纷发声抵制她,那架势是势必要除了她这颗商业摄影圈的毒瘤,宋筝却一点不在意这些,任由那群无用的猴子在互联网上蹦跶。
她渐渐也出来社交了,喝酒也不像闷在家里喝时那样不知节制了,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只不过有不知情的新人娇笑着往她怀里坐时,她会看都不看对方一眼,随即将冷冰冰的酒从那人头顶上浇下去。
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小姑娘连忙从她怀里跳出来,屈膝低头,颤颤巍巍地道歉。
“对,对不起宋老师。”
“滚吧。”
友人笑着推过来一杯酒,见宋筝端起酒杯便是一饮而尽,豪爽洒脱极了。
她是瘦了,瘦得都快脱相了,但轮廓愈发锋利,五官也愈发深邃,散着冰冷的发,穿着黑色皮衣,酷飒到不行,也难怪常有小姑娘往她身上倒。
也只有她能将皮衣穿得这般好看。
见宋筝的酒被空了,她又倒了杯,笑着打趣。
“哪儿来的小妮子,不知道我宋老师近来心情不好么,还去招惹她。”
小姑娘听到这话,更是下巴都要戳到胸口了,期期艾艾地说着”对不起”的话。
旁人虽都在喝酒,和情人嬉笑,但注意力无一不是放在宋筝这边的。
宋筝被弄得烦了,仰头喝光一杯酒,随后重重掷在桌面上。
她手臂横在黑玻璃面儿上,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白来,冷森森的,似乎冒着寒气,却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眼睛黏在她的皮肉上,恨不得钻进她身体了。
“走了。”
她冷冷地丢下这么一句话,长腿便跨过那瑟缩的小姑娘走了。
“欸——”
有人挽留,但更多的人是抱怨,不知道谁带了一个这么没眼色的东西来。
当晚,不仅宋筝在这家酒吧喝酒,秦时然的朋友也约了她和沉娆来这边玩,秦时然和沉娆走得早,在这里尝了个鲜儿,十点就说要走了,在一众暧昧的目光下牵着手离开了包厢。
要出来时秦时然突然和一个相识的广告公司的总监碰上了,她们两家公司最近刚好又有合作的项目,于是便一块聊了几句。
门口的位置传来里头撕心裂肺的dj,烟酒气又重,沉娆喝酒喝得也有些闷了,说去那边走走,散散酒气。
“好,稍等等,我一会儿便过去找你。”
宋筝退网几年,但当初也是盛极一时的大网红,凭借着她的长相跟能力还是拥有不少死忠粉的,而这死忠粉里也不乏私生饭。
这些人认为是沉娆劈腿,辜负了宋筝,害得宋筝悲痛欲绝,消沉失意,还掉了不少杂志的拍摄机会。
就有这么一个偏执的私生饭,蹲了沉娆几个月,这天终于打算在酒吧门前动手,替天行道,为宋筝报仇。
她的车和暗色融为一体,眼睛爬满了血丝,眼神尤为阴翳恐怖,目光死死地盯着和秦时然挥了挥手独自前往酒吧前的音乐喷泉的沉娆。
走出来被晚风一吹,沉闷的大脑都清醒了,虽还是秋天,但晚上的风却莫名的冷,沉娆拢了拢长外套,还是觉得有些冷。
她抽了抽气,抬头望了一眼夜空,黑漆漆的,不见一颗星也不见月亮,她眯着眼细细分辨黑沉的云层,心想今晚可能还会再降温,到时也就一步迈入了冬天了。
口腔里还残留着鸡尾酒甜甜的香味,晚上吃得少,现在这会儿也饿了,沉娆心想待会儿回去的时候要顺路去徐记那儿买一些刚出炉的蛋糕,徐记那儿的蛋糕用料足,蛋香奶香浓郁,在这冷天里捧着吃是再好不过的了。
只不过这么晚了,徐记哪儿不知道关门没有。
她转头望了一眼还在酒吧门口跟人聊着的秦时然,咬咬唇,也不好催促。
坐在驾驶座上的那人满脸狰狞,车开到了200码,直直朝沉娆冲来。
这儿的酒吧是最不乏跑车的,年轻人躁动的血液要把发动机转死,发出响彻云霄的声响,要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才好,因此沉娆也并没有多疑。
这不过她像是预感到什么似的,突然心慌得厉害,猛然扭头去看。
汽车的两盏亮灯照得她睁不开眼,她惊恐地看着那辆车像一头疯牛般朝她冲来,近在咫尺,全身发僵,她根本来不及躲。
“小心——”
沉娆突然被一股来自侧方的力量猛地一推,倒在了地上,她连忙扭头去看,只见一抹纤瘦高挑的身影被高高地抛起,随后重重地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