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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女主她每天都在演 第103节
    她怎会这般想。
    周围人还在为她欢呼:
    “褚莲音!褚莲音!褚莲音!”
    对马球的狂热,让他们为这个新诞生的善球者欢呼。
    而另一边的翁县主朝这边过来,在她面前时突然一拉马缰停住:“褚莲音,你很得意是不是?!”
    江蓠沉默地看着翁县主。
    翁县主冷哼一声,拉马而过,就在即将错身而过时,突然一球杆过来。
    江蓠早已力竭。
    不像其他人,她全场跑动,蓝队几乎全是靠她,此时比赛结束,一口强撑着的那口气突然松懈下来,面对着突然而至的球杆,几乎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那球杆挥到腰间——
    突然,场上已经叫她无比熟悉的那支球杆以一种熟悉的角度过来,轻轻一挑。
    翁县主手上的球杆就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
    “你好大的……”
    翁县主欲骂,见到来人时突然住了嘴。
    沈朝玉摘下藤盔。
    大约是出了汗,藤盔下他发丝凌乱贴在脸颊,却更显得那张脸清凌凌如冰玉。
    他道:“县主,行事勿过。”
    县主支支吾吾半天,突然伸手将藤盔解下一丢,眼眶竟然在这一瞬间红了:“公子竟然为褚莲音说话?”
    “我在理字一边。”
    江蓠看着这对峙的男女,绕到场边,将马儿交给马夫。
    在马夫牵着马儿走时,她回头望了眼,等看到沈朝玉和那帮解下藤盔的那帮人,不知为何,赢球那一瞬间的快乐突然消散了。
    她悄悄走了出去。
    江蓠去了事先约定好的更衣室。
    更衣室内没人。
    褚姐姐没来,眉黛也没在,室内只有一个恭桶,一个长凳,一个斗柜,江蓠坐在长凳上等了会,没等来人,就先解了藤盔和球衣。
    里衣已经湿透了,像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江蓠搓了搓手臂。
    真奇怪,这么热的天出了这般多的汗,她居然感觉到冷。
    等了许久没等来人,江蓠起身,在斗柜里找到了一套备给客人的换洗衣裳。
    讲究些的主人家,在办宴时会为客人在更衣室备一套换洗衣裳,以此污衣时用上吗,虽然这种情况几乎不存在——毕竟大部分贵族女子在出门时都会自备。
    所以,这衣裳大概放了许久了,上面能闻到一股尘味。
    江蓠拍了拍,换了这套。
    只是休息了这么一阵,再换衣时手却有些不听使唤了。
    在解开里衣,换干净的里衣时,江蓠愣了下。
    腰间和大腿都青了,上面能看到清晰的棍印。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伤的。
    想了会,想不到,便也放弃了。
    马球本来就是剧烈运动,棍子不长眼,加上有翁县主的着意对付,什么时候受伤也是难免。
    这对江蓠来说,并不算什么。
    她穿回衣裳,又等了会,见实在没来人,才推门出去。
    为了避开人群,江蓠自小路往马球场去。
    只是到底没力气,走得有些慢。
    一路行来也没碰上,就在江蓠疑心自己错过了,却见之前经过的曲水流觞处,褚姐姐穿着她那套绯色衣裳,被人群热热闹闹地围在中央。
    “褚小姐!你马球打得真好!”
    “是啊是啊,褚小姐不仅才貌双全,连马球竟然还打得这般好,我等从前不知,如今看来,倒是叫我辈羞煞!”
    “褚小姐……”
    “褚小姐……”
    眉黛和央翠也在那。
    褚姐姐脸上带着笑,笑里溢满快乐,阳光洒在她脸上,让她盛放如热烈的夏阳,美极了,也灿烂极了。
    江蓠下意识往旁边躲去。
    不能让人家发现她。
    可不知道为什么,方才还只是微微疼痛的地方,突然泛起一层细细密密的疼痛。
    那疼像连绵的雨丝,淅淅沥沥,不剧烈,却切不断。
    江蓠不明白这突然泛上来的疼来自哪儿。
    只是下意识往回走,心想:
    她还是回到之前的更衣室,等褚姐姐过来吧。
    才转过一道走廊,却见廊外行来一人。
    那人已从绯色换成白。
    白丝袍,银纹在袍上点点如雪,在廊外斜出的满丛绿里向她走来。
    在经过她时,突然停住脚步。
    “江蓠。”他道。
    江蓠抬头,“啊”了声。
    却见他往她怀中丢来一物。
    她下意识接了,只听一句“药”,那人已经走了。
    那白色背影映在缭绕的绿里,不一会,就消失在了转角。
    江蓠攥着药瓶。
    这一瞬间,她竟愣愣说不出话来。
    沈朝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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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姐夫
    曲水流觞宴。
    如今已是夜晚, 明月高悬,一盏盏烛灯亮起,将整个水面点缀得如梦似幻。宾客们绕水而坐, 侍女们或端盘或打扇,侍立一侧。
    远处,湖心一轮明月,有丝竹之乐飘于其上。
    宾客们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偶或有人吟出好词好赋,便会爆出一阵喝彩。
    江蓠坐在一个偏僻处, 此处背阴,面前是一块奇石,她就坐在石上, 面前是一弯江水, 烛灯被风吹得明明灭灭, 手中攥着个不知什么东西, 一张芙蓉面上殊无表情, 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情形已经持续很久了。
    眉黛看她一眼,没敢打扰,只是上前替她将面前的茶满上, 又退到一旁。
    耳边又传来一阵热闹的声响,眉黛抬头,却见不远处灯光明亮之地,褚小姐由许多人簇拥着, 大约是喝了酒, 脸上带了红晕, 满脸是笑。
    眉黛最近已经很少想起过去了, 可不知为何,此时突然忆起从前。从前的小姐便站在褚小姐现在的位置,她永远站在最明亮之处,受众人簇拥。她是人间最鲜艳的花朵,天上最璀璨的太阳,所有人都爱慕她。她聪慧,美貌,明亮如火焰,可这样一个人现下却只能坐在这无人的角落,任阴暗遮蔽。
    眉黛有些可怜她。
    从极盛跌落到谷底,还不如像她一样从未拥有。
    小姐心中是怎么想的呢,她难受吗。
    “小姐…”
    “嗯?”
    江蓠抬头,芙蓉面上露出一丝茫然。
    “就是…方才,我没在更衣室里等你,是因为跟着大小姐与央翠姐姐看了比赛,原打算看一半就回来的,谁知…不知不觉看到了最后,而后回去路上被堵住了,大小姐的面纱掉了。”眉黛嗫嚅着,“小姐你…生气吗?”
    江蓠摇头:
    “与其说是生气…”
    她欲说清自己的感觉,却又发现连自己都说不清,大约只是当时风太大了,让她也变得矫情了。
    “算了,都过去了。”
    眉黛却没感觉轻松。
    她现在还记得后来再伺候小姐换衣时,小姐腰间和腿上那片大片的青紫,她当时都落泪了,小姐却还笑着安慰她,说她哭得像个花猫。
    后来衣服就没换过来,大小姐穿着小姐来时的那条绯色长裙,小姐穿了大小姐带的备用衣裳,若有人问,就说都各自换了备用衣裳。
    唯一的疑点,只是大小姐的备用衣裳和自家小姐的太像了。
    当然,只要没人去翻包裹,这件事就不会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