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也晚了,宫门要下匙了,令贵妃娘娘也该回去了。”
皇帝虽然允准令贵妃出宫,但身为后妃,能出宫已经是极大地恩典,断然不可在宫外过夜。
“殿下,属下这就备马车,送您和令贵妃娘娘入宫。”青安了然道。
“不,不行!沈景行你不能入宫,这些东西都是诬陷!是诬陷!你不能给陛下!”
令贵妃闻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拦着她的人,朝沈景行扑了过来。
沈景行侧身避开,她扑了个空,跪倒在地上。此时的令贵妃却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若是让皇帝看到那些信,那她的安儿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岂不是一落千丈,更别提,这其中更有沈夜安和白绾绾商量着如何构陷白晓瑾的内容。
这些倒并非白晓瑾造假,也正是有这些书信作为对比,白晓瑾才能造出以假乱真的证据来。
“沈景行,不,不,太子,太子殿下,本宫求你了,给本宫一个面子。”
令贵妃满目泪水的哭喊着。
筹谋多年,她的儿不能就这么毁了。
“青安,送令贵妃娘娘回去。”
沈景行可不吃他这一套,嫌恶的躲开,护着白晓瑾,瞧都不瞧她一眼。
“是。”青安了然的点点头,厉声对手下的人道:“你们干什么呢!还不快扶娘娘起来!天色已晚,娘娘要回宫了!”
“沈景行!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扳倒我儿!你还差得远呢!你太子的位置别想坐稳!”
“靠这种龌龊手段,沈景行,你给本宫等着!”
令贵妃被人架着,几乎是硬拖出了屋子,面上也一改刚刚的娇柔委屈,满是狰狞愤怒。但不管她怎么叫骂,还是被人拖出了太子府,强行塞入了回宫的马车中。
“混账东西!快!让马车在快些回宫!本宫要直接去见陛下!”
马车缓缓行驶在街道上,令贵妃才缓过了神,吩咐道。
“娘娘不回宫洗漱一下?”跟着她的宫女诧异道。
令贵妃一个眼刀递了过去。
这年轻的丫头就是不顶事,她是要去见陛下为她的儿子求情的,自然是看上去怎么惨怎么来。
“令贵妃娘娘安,这大晚上的,贵妃娘娘这是怎么了?”
主仆几人刚到养心殿,就被陈公公拦下了。
令贵妃娘娘沿着面衣服要哭晕过去的样子,啜泣道:“陈公公,本宫要见陛下。”
“哎呦,那令贵妃娘娘来的真是不巧,陛下正与太子殿下一道商量国事呢,还邀请娘娘稍等片刻了。”陈公公拂尘一甩,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闻言令贵妃脸色一沉。
紧赶慢赶还是让这个混账东西抢了先。
奈何再多的怨言此刻也不敢在养心殿流露出来,只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既然如此那本宫便不打扰了,就请公公带话,就说本宫来给陛下请过安了。”
“娘娘的心意奴才一定转达。”
令贵妃转身离开,搭在宫女臂上的手紧紧握住,尖锐的指甲刺入了宫女的皮肉之中。那小宫女疼的汗直往下冒,却紧咬着牙关,不敢多吭一声。
养心殿内,皇帝看着沈景行呈上来的证据不发一言。
沈景行太了解自己这个父亲了,是以皇帝不说话,他便也不吭声,在心底默默地打着腹稿。
“不知太子以为此事如何?”
半晌,皇帝终于抬起头,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打着。
这点他们父子俩倒是相。
“儿臣以为,从种种证据中不难看出,白府三小姐白绾绾,生性虚伪,狡猾奸诈,在知晓九皇子沈夜安心意后多加利用、暗结珠胎,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沈景行抬眼看去,果不其然,皇帝满意的点着头,才继续往下说去。
“后白绾绾因妒忌其二姐掌握白家大权,以腹中子嗣要挟,才使得九弟犯下大错。”
“不错,事情脉络清楚、条理清晰,人赃并获,该如何处置。”
“儿臣以为,白氏勾引皇子行苟合知识、谋害嫡姐、教唆皇子,桩桩件件证据确凿,其罪当处以极刑,但......”
沈景行迟疑了片刻才继续说道:“但毕竟其身怀皇嗣,这些年儿臣等无能,不能为父分忧为皇家开枝散叶,若是处以极性怕是宗室那边不好交代。”
见他考虑周全却为擅自下决断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朕也是这般想的,先将人囚禁在白府,待瓜熟蒂落再去母留子便可。”
听见去母留子二字,沈景行眼中闪过一道戾气,低垂着的头却将其完美掩盖。
“九弟虽然受人蛊惑,做出此等荒唐之事,但其身为皇子,身负重任,在朝中颇有影响力,儿臣以为罚九弟禁足一月,不得参与朝政便可。”
听他这么说,皇帝倒是面露惊讶。
“安儿鞭打了准太子妃,便是禁足了事?”
“父皇,实不相瞒,儿臣确实气恼,但更气恼的是儿臣身为兄长,未曾教导好弟弟,身为晓瑾未婚夫也未曾保护好其。”
“儿臣与九弟血脉相连,此前儿臣既然已经打了九弟一顿,那气便也出了。”
“好,好!不愧是朕的儿子!”见他这样想得开,皇帝大喜。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相求。”沈景行不喜不悲的继续开口。
“白长鹤教女无方,罔顾礼法,当降职三级,罚俸三年。”
这样的惩罚对白长鹤而言不痛不痒,但如今京中的风言风语已经在沈景行的推波助澜下传遍了,这圣旨一出,便是坐实了白绾绾的过错。
巴掌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白长鹤的脸上。
“准了,明日早朝朕便让人宣旨。”
皇帝知晓白晓瑾和白家的矛盾,明白沈景行这是要替白晓瑾出气,自然也没拦着他的道理。
自己这个儿子难得想的明白,大小不过一个不掌权的皇商后代,罚便罚了。
“对了,此次白家的二丫头受了伤又受了惊,朕让陈公公准备了些东西,届时都送去你府上。”
既然沈景行松了口,那皇帝自然也不会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