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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之私 第29节
    喝得烂醉,东倒西歪和另一个男人勾肩搭背出现在酒店房门口,男人还抓着我的胸……这世界上可能也就郑解元会觉得我和卢岁是纯洁的友谊吧。
    我压住混乱的喘息,悄悄挣脱卢岁的搀扶。
    他还算有眼力见,看到是纪晨风,没有对我多做纠缠,爽快地放了手。
    “桑少喝醉了,我就是看他走路都走不稳,好心扶他回来。”卢岁冲纪晨风笑了笑,用着与说话内容完全不符的,小人得志般的口气道,“你可千万别误会。”
    我皱起眉,刚想让他滚,他自己就走了,走前还不忘给我飞了个吻。
    “走了桑少,下次有空约我啊。”
    卢岁走后,短短十几米的走廊静得落针可闻。大脑飞速运转着,还没想好怎么替自己辩解,纪晨风就开口了。
    “因为我拒绝你的好意,所以你……不要我了吗?”他眼眸黯然,比起生气,更像是失望。
    迟缓的思绪根本跟不上他抛出来的问题。为了“思考”,我不得不唤起更多更多被酒精麻痹的脑细胞。
    身体全力以赴地应付纪晨风,以至于透支太过,心脏都开始绞痛起来。
    明明是他先离开的,为什么指责我不要他?
    这是什么先发制人的战术吗?
    “我们是什么关系?”我掠过他去刷房门,打算揣着绞痛的心脏先一步攀上道德制高点,“你有被我拥有过吗?”
    握住门把,我偏头问他:“动不动就不联系我的是谁?连为什么要借钱都不告诉我的是谁?好心全当驴肝肺的又是谁?”
    如果又吵起来,不是白费了这七天吗?得想办法安抚纪晨风才行……亲吻之类的奖励对他来说已经不够刺激,借了手,借了腿,难道这次要借嘴?
    想了下那画面,我打了个恶寒。不行,绝对不行。
    我进到屋里,抵着门,示意纪晨风也进来。
    他有些倦怠地注视着我,没有进屋的打算:“我们的关系……我一直不明白,或者说,一直装着糊涂。”
    “桑念,只有一次机会,之前我们是什么关系,过去的事不必追究。但之后我们的关系,由你来定义。你告诉我,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感到不知所措。身体很热,手心不停出着汗,但我一时分不清是因为紧张还是酒醉。回答的不好,纪晨风绝对就再也不会走近我了。他会留在门外,把我一个人关在狭小的房间里。
    怎么办?
    周及雨没教这个,我该怎么办?
    明明是我赢了,纪晨风没有忍住在七天后还是来找了我,是我的胜利,可为什么狼狈的始终是我?
    表现的更强势些,是不是可以夺回一点话语权?
    试一下吧,就像这几天来一样,继续挫他的锐气。
    我沉着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带着强制的口吻再次命令他进来。
    纪晨风置若罔闻:“我和那个人一样,是吗?对我做的事,你也会对他做。带我去的地方,也带他去过……”他语气毫无波澜地说着,“在我之前,你确实没有和男人试过,但不意味着在我之后不能和别人试。”
    我还待攒足气势继续挫他锐气,结果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将我打了个措手不及。
    过载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先一步行动起来,冲过去一把拽住了纪晨风的胳膊。
    我几乎是用着一股蛮力把他拽了回来,伴着巨响将其抵在门上。
    “只有你……”我气虚地抱住他,困住他,不让他走,“我不敢了,只有你,以后只有你。你和卢岁不一样,你和任何人都不一样……我要你,我要你。”
    他僵硬片刻,在令人惶恐的静默中,终于回应了我。
    “只有我吗?”
    “嗯。”
    “恋人?”
    多少有点抵触,但我还是在他无法察觉的迟疑里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是!”
    他环抱住我,一点点施加力道,在我耳边近似呢喃地吐字。
    “……千万别骗我。”
    心头一颤,有种被人当面戳破谎言的心虚。
    为了化解这股心虚,我主动捧住纪晨风的脸,印上了自己的唇。
    本来就有点醉热,加上刚刚那样刺激,肾上腺素飙升,又经唇舌这样勾勾缠缠地吻了许久,就有些起念。
    男人嘛,起了当然就是解决它。
    与纪晨风跌跌撞撞一路到了卧室,他将我推到床上。我以为就像以前一样,连方便他的姿势都摆好了,结果他的手指避开了那个位置,去到了更下面。
    “你妈……”想问他在碰哪里?结果抬起上半身,只是刚触及他看过来的眼神,便一掌捂住了自己的嘴。
    颤抖着呼气,湿热的水气打在掌心,像传染一样,指尖也开始无意识地轻颤起来。
    “可以吗?”纪晨风按住我的腿,哑着嗓音问。
    第30章 我什么样你都喜欢吗?
    到底为什么这种时候还要询问别人的意见?
    给了对方选择,又因为被拒绝生气的话,不是从一开始就切断了说“不”的可能吗?也太狡猾了吧?
    纵然他并不知道我其实没有选择,但还是……怎么想怎么恼火。就算要突破最后的底线,也该他撅起屁股求我“惠顾”才对吧?
    尽管对男人的身体兴致缺缺,可如果让他趴在那里,只是看背面,也不是不可以把他想象成高大的女人。捏着鼻子在这片荒地播下种子,让他从里到外、从身到心都染满我的气息,写满我的名字,这才是我们关系的正常走向不是吗?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现在这样……
    “东西都没准备好,太……仓促了吧?”我干笑着用手肘撑起身,试图与纪晨风讨价还价,“不然还是跟上次一样?”
    纪晨风弯腰凑过来,手掌按在我的胸口,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解开衬衫扣子,仿佛完全没有在听我讲话。
    看似温和,实则不容抗拒。
    我咽了口唾沫,为从来没见过的,纪晨风如此陌生的一面感到心慌。按住他的手,我用了点力道下去,将他一点点扯离。在他漆黑的眼瞳看过来时,连忙解释。
    “我……我去洗澡。”
    眼里的冰一下子散成了氤氲的水汽,他拖曳着低低“嗯”了声,吻了吻我的唇角,这次退开了。
    关上浴室门,我立时顺着门板滑坐到地上,抹了把尚且滚烫的脸,烦躁地直抓头发。
    虽然之前也有过自己是在“以身饲虎”的想象,但我却从来没想过真的把身体奉献给野兽。
    那样太过了。由外部侵入到内部的所有同性行为,都太过了。接吻已经是极限,别的更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外。
    头一次反思用感情操控纪晨风这件事本身是不是个错误,毕竟他付出感情也是因为要从我身上谋取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如果我不能给予,他的感情就会消退,最后跟那些女人一样,诅咒着我离去。
    然而这样一来,我不就进退两难了吗?哪怕不愿意,但为了不前功尽弃,也不能不给。
    要是一直没有水声,可能会引起纪晨风的怀疑。我起身脱掉衣服步入淋浴间,洗了此生最长的一个澡。
    反正喝了酒,干脆装晕吧?再喜欢男人,也不能会对一具“死尸”感兴趣吧?
    或者……牺牲一下嘴?注视镜子里的自己,视线扫过由于刚洗完澡,显得格外红润的唇。忽然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勾践忍受了三年的耻辱才最终取信吴王,卧薪尝胆、吃尽苦楚方成一代霸主。勾践都能舔苦胆激励自己,我舔根棒棒糖算什么?
    蜷缩着手指,迟迟无法下手,仿佛门把刚刚被火舌舔过,还留着灼人的温度。深吸一口气,我猛地将门拉开,语气自然地询问:“纪医生,你要不要也洗个澡?”
    纪晨风听到我的声音,从站立的落地窗前回过身,看了我一会儿,什么也没说,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随着他的靠近,心脏跳得越来越快,脊背抵着门框,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连对视都好像没有办法做到,我逃避了纪晨风的目光。
    很快,他在我身前停下。
    “把头发吹干吧,当心感冒。”
    发梢被指尖捻过,鼻端飘过一股淡淡的烟草味。纪晨风说完,擦着我进到浴室。
    摸了摸自己还滴着水的头发,又摸了摸心口的位置,这里刚才……好痒。心脏就像是跟头发通感了,明明被触碰的是头发,心尖却仿佛被纪晨风的手指搔弄了。
    跟在他身后回到浴室,一边拿起吹风筒吹头发,一边透过镜子观察他。
    覆着紧实肌肉的身躯暴露在眼前,不是那种夸张的鼓胀,也并非会轻易消退的单薄,一切都是恰到好处,完美得犹如古希腊的大理石雕像。
    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充足的光线下看他的身体,可以说,这是具非常容易让同性感到挫败的身体,但同样很容易得到同性的赞赏。
    纪晨风跨进淋浴间没多会儿,里头便传出水声。
    放下吹风机,与镜中的自己对视。默念着“卧薪尝胆”,我舔了舔唇,脱去才穿上没多久的浴袍,来到淋浴间外,握住金属握把,轻轻将其推开了一道缝。
    “纪医生,我能进来吗?”
    水声不曾断绝,内外冷热差形成大量的水蒸气,朦朦胧胧地扑到脸上,让我不自觉地眯了眯眼。
    没有等到纪晨风的回复,我后知后觉想起,洗澡他会把人工耳蜗的体外部分拿掉,当然是听不到我声音的。
    将门又推得更大了一些,哪怕他听不到,我也样子做足。
    “纪医生,我进来……”话还没说完,从雾气缭绕的淋浴间里头便伸出只湿漉漉的手掌,攥住我的手腕,一下将我大力拽了进去。
    让人呼吸都变得困难的巨大水汽中,花洒落下的水伴着纪晨风的吻,交织着落在肌肤上。
    “还以为你不愿意……”
    手掌撑在磨砂的玻璃隔断上,手指不断抻直又收紧,在缀着水雾的玻璃上留下一个个挣扎的手印。
    声音忍不住冒出来,被我用毅力,死死地又咽了回去,哪怕纪晨风并不能听到什么。
    该死,怎么会这样?
    因为听不到,所以根本没法告诉他自己的真正意图。运用武力当然也能脱身,但那样整个就完蛋了吧?
    该死……他妈的……操……
    史无前例地,全程心里都在骂脏话。骂严善华,骂她为什么没有看顾好纪晨风,让他成了什么都听不到的废物。骂卢岁,为什么要扶我回房,被纪晨风撞见。也骂郑解元,他们家的酒店浴室,为什么排风这么差,水这样烫,简直……简直要把我烫死了!
    好不容易将淋浴间的玻璃门推开一条缝,让新鲜的空气流通进来,纪晨风却好像误会我的意图,一手勾住我的腰,一手抓住金属门把,再次将狭小的空间密闭。
    水流带走了汗液,也带走了我的体力。
    我怀疑自己是缺氧了,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止不住地要往地上跪。
    纪晨风揽住我的腰,掰过我的脸,在连绵的水声中吻住我,占去我为数不多的,汲取氧气的器官。一下子我更晕了,睫毛、手指、腰,甚至连膝盖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