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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头战败后多了个孩子 第99节
    “有人走火入魔了!”
    “快住手!”
    长生道场上大多都是些年轻弟子,没经过多少事,遇到事情便沉不住气,一时之间刀剑乱飞,灵力混杂,甚至还出现了误伤。
    带队长老们一边维持着秩序一边救人,却发现这虫子诡异至极,根本入识海即与丹田融为一体,根本消灭不了,更有甚者直接走火入魔,七窍流血暴毙而亡,顿时让道场上的恐慌更上一层楼。
    桑田高声传音道:“诸位莫慌!还请待在原地不要四处走动!诸位莫慌——”
    可惜不管是声望还是修为,他都远远比不上桑玄清,在场的人群根本就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万玄院的小弟子们虽然被长老们的结界护住,还还是有人直接走火入魔,又被强行封住神、灵二识,才逃过直接爆体而亡的下场。
    然而不是所有宗门世家的长老都如万玄院这般厉害的,有的连长老都难逃此劫,一时之间血气四溢。
    郝诤将四周探查的神识收回,准备出手救人,坐在他对面的王滨却突然发难。
    郝诤目光一冷,“王滨,你王家子弟也在下面。”
    王滨却寸步不让,笑道:“难得郝院长费心,他们若是没能力自保是自己没本事,倒是我与你多年未切磋,正想领教一下你的本事!”
    郝诤看向台下被黑气缠绕已然入心魔的褚峻,眸光一沉,“我也正有此意!”
    ——
    “爹,那处怎么一大片血雾?”江一正指着黑灰交界的大片血雾问道。
    “换运大阵逆天而为,自然是要用人命血祭。”宁不为声音冷然。
    冯子章脸色一变,“长生道场还有那么多人,岂不是——爹,咱们怎么做才能救他们?”
    宁不为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向他,轻嗤一声:“为什么要救?”
    第76章 论道(九)
    “可是小山欢欢和太尊都在下面。”江一正面露担忧。
    宁不为依旧没有要下去救人的意思, “如果连俩娃娃都护不住,他也不用在十七州混了。”
    冯子章不放心道:“欢欢之前说太尊肩膀上有黑气……”
    宁不为想起之前褚峻不太正常的行为举止,皱了皱眉。
    江一正试探道:“要不爹,咱们先下去看看?太尊虽然厉害, 但带着俩啥都不懂的小娃娃难免有手忙脚乱的时候——”
    宁不为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 跟褚峻跟久了,你们又想弃暗投明了?是不是还想再认个爹?”
    “也不是不行。”冯子章忙着看下面的情况,没看宁不为的脸色, 被江一正使劲捣了一下猛地反应过来,干笑道:“那、那也得等您和太尊结为道侣——我的意思是, 太尊人美心善,之前在道场上还有许多修士想来套近乎……爹, 这可是英雄救美的好机会!”
    宁不为抽了抽嘴角, 皮笑肉不笑道:“再不将阵眼找出来, 我就一脚将你们踹下去。”
    江一正冯子章顿时头皮一紧。
    宁不为底下那片愈发浓郁的血雾,眼底微恼。
    和褚峻结为道侣, 开什么玩笑。
    是他疯了还是褚峻疯了?
    “爹!我看见了!”江一正突然站起身来,指着远处一点紫色的光芒道:“那个是不是阵心?”
    宁不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却在看清的时候眸光一冷, “七杀阵——抓紧。”
    话音刚落,天涛尺便化作一道流光猛地飞了出去。
    “爹, 什么事七杀阵?”江一正抓着尺子高声问。
    “一种用来血祭的阵。”冯子章看得杂书颇多,大声道:“七杀阵出,不管是被困在阵中的人还是物, 统统都会被炼化祭阵!”
    江一正面色惊恐道:“统统?”
    “所以这是禁术!”冯子章哀嚎道:“只能进不能出的邪阵!就算是天阶至宝大乘老祖, 一旦被诓进去, 也完蛋!”
    “你咋啥都知道?!”江一正听得后脑勺发凉。
    “云中门就是藏书多!”冯子章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爹爹爹——咱们不是要进去吧!?”
    宁不为挑眉道:“你方才不是想救人么?我送你进去救人。”
    “爹我错了!”冯子章刚起身就被狂风吹得一个踉跄,眼疾手快抱住宁不为的胳膊,哀嚎道:“我突然觉得还是自己活着重要——”
    天涛尺的速度极快,颜色绚丽的各种阵法化作了大片大片模糊的色块从他们身边掠过,黑色和灰色正在快速地融合在一起,灵力震荡逐渐加剧却又悄无声息,有种风雨欲来的宁静。
    天涛尺猛地一个回旋,周围的识阵灵符撤去,显露出真实的场景来。
    只见偌大的长生道场之上,无数年轻的修士心魔入体,不时就会有人爆体而亡,有些走火入魔太严重的便会神志不清大开杀戒,无奈之下周围清醒的人只好全力绞杀。
    那些直接开悟入定的小修士们更是运气悲惨,有的肉身被人直接击杀,还有的在入定时走火入魔吐血而亡,一时之间哀嚎声和厮杀声不绝于耳。
    高台之上,郝诤和王面对面跪坐,正于虚空中斗法,长生道场上面的高空风起云涌,雷声阵阵。
    天涛尺缓缓降落在地面,便见一人揣着袖子站在道场边缘,面带微笑,见到宁不为,这笑便加深了几分。
    “王公子,啊不,我该怎么称呼你呢?”谢酒十分客气地同他打招呼,“或许我该喊你——宁公子?”
    宁不为索性撤去了化形术,看向面前这个让他找不出一丝熟悉的人来,沉声道:“崔辞。”
    谢酒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下去,“宁公子认错人了。”
    “崔家的换运大阵只会传给下任家主。”宁不为道。
    “宁公子不也知道么?”谢酒笑道。
    宁不为冷声道:“我是跟人偷学的,总归有差别。”
    谢酒脸上的笑有点维持不下去,冷冷盯着宁不为,“怎么,你一个大魔头什么时候干起替天行道的事情来了?”
    “你用换运大阵将藏海楼桑家的气运换到崔氏一族我管不着。”宁不为道:“七杀阵将这论道山连人带山炼了也与我无关,不过——”
    宁不为话锋一转,“我的人在里面。”
    谢酒冷笑,“你的人?宁乘风,但凡和你沾上一点关系的人,统统都没有好下场,他们今日死在这里也是活该。”
    长生道场里传出阵阵惨叫,血光映天。
    冯子章气不过,想要开口理论,却被宁不为抬手制止。
    “我不想和你动手。”宁不为感觉到七杀阵正在逐渐缩小,眉头微皱,“让开。”
    谢酒勾唇笑道:“若我不让呢?”
    宁不为手掌一翻,朱雀窄刀现身,“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谢酒不退反进,笑吟吟道:“宁乘风,你若真有本事,就踩着我的尸体进去——”
    “你这无情道修了五百年,让我看看到底修成了什么模样。”
    “崔辞。”朱雀窄刀刀尖直指谢酒的咽喉,丝毫不退让,宁不为的目光毫无波澜,“别一错再错。”
    “一错再错,真有意思。”谢酒面不改色道:“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反过来劝别人不要犯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柄雪亮的长剑突然出现在谢酒手中,径直地刺向宁不为身后的冯子章和江一正,两个人惊慌失措地躲,可显然动作太慢。
    宁不为刀尖一转将那长剑挑开,谢酒飞身而上提剑便对上了他的朱雀窄刀。
    剑光缭乱,灵力四溅。
    谢酒提剑攻势凌厉,招招致命,“两个废物值得你动手去护?”
    宁不为将刀一撤,转身将江一正和冯子章扔到了尺子上,天涛尺瞬间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他一刀挡住谢酒的剑,却被对方猛然爆发的灵力振开,虎口处的血顺着刀柄蜿蜒,被吸收进了刀柄里。
    “自己被人打个半残,捡来破骨头破刀和两个废物给他们当爹,将过家家的游戏当真——”谢酒高声道:“宁乘风,你的无情道就是这么修的!?”
    宁不为眼中猩红翻滚,“闭嘴!”
    谢酒却不依不饶,“莫不是戳中你的痛处了?”
    噌!
    一阵寒光闪过,朱雀窄刀擦过谢酒的脸颊,在上面留下了一道血痕。
    谢酒伸手抹了一下伤口,盯着指尖的血怒极反笑,“玲珑骨和紫炎刀被炼化还早得很,你这么急着进七杀阵救人,怕不是为了那个褚峻?”
    宁不为握紧了手里的朱雀。
    “也是,褚峻现在心魔发作,偏偏又身处七杀阵中。”谢酒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你猜道场上的这些人是会被七杀阵炼化,还是不等开始,就被景和太尊统统都杀光呢?”
    “那褚峻就算能活着出来,恐怕也得罪了十七州所有的宗门世家,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谢酒的剑离宁不为的脖颈只有一指之遥,“届时他修为全失无力自保,又有此等惊人的姿色,只怕要沦为——”
    “要打便打!”宁不为怒声打断他,朱雀窄刀上面黑气缭绕,“哪来这么多废话!”
    谢酒面上闪过一丝恼怒,“我怕你不成!”
    与此同时。
    褚峻睁开眼,便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顿时就又想闭上眼睛。
    “醒啦?”满头银发的青年蹲在他旁边,伸手戳他的脸,没给他这个机会。
    褚峻知道这是自己的心魔境,提着剑就打算把拙之给一剑斩了,拙之却二指并拢夹住了他的剑,“你这个逆徒,且慢。”
    褚峻目光冷淡的看着他,逐渐看出一丝不对来,他斩过的心魔境无数,面前这个似乎有所不同,顿时皱了皱眉,“何事?”
    “自然是有要紧事!”拙之翻了个白眼,又假装正经地咳嗽了一声,正色道:“此乃为师留给你的一缕法相,你既然能看到此法相,那便是你花了六七百年都没能成功飞升,现在还命悬一线——”
    拙之的法相有些牙疼道:“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废物点心呢?”
    褚峻提剑便斩。
    “等等!”拙之一把架住他的剑,恨铁不成钢道:“我就知道你会砍我!”
    “要说便说,别废话。”褚峻声音冷淡。
    “当你看到这缕法相时,想必为师早已飞升仙界,咳,如果没有就当为师没说。”拙之十分随意地坐在他旁边,“这个,为师闲来无事盘算了一下,你这个天生没心没肺的小废物本来最该修无情道,但是你脑子有病跑去修什么杀戮道,我怎么劝你都死活不听,肯定是修不成的,多半要废在半路上——”
    “你现在肯定是杀戮道出问题了,最好的结果也是道心尽毁,听为师一句劝,赶紧改修无情道,要是三百年之内不飞升我允许你叛出师门。”拙之笑眯眯道。
    他太了解褚峻的脾性,大概知道只有真等他撞了南墙才肯听话,故而语气极为笃定。
    早就改道五百年之久的褚峻:“…………”
    这师父果真是一如既往地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