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收到“大礼”的安瑾然,就连醋谭这个旁观者,都想要把这一大盒的炸鱼和薯条给反过来扣在任意的头上。
这都什么跟什么?英国排名第一的美食?
再怎么样的人间美味,被任意这么一折腾,就只有进垃圾桶的份。
一个人的脑子得要多么不正常,才会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的兄弟,坐着洲际航班,带一份炸鱼和薯条,回来给自己心仪的女孩子?
尤孟想也很后悔自己答应帮任意带东西回来给安瑾然。
尤孟想是被任意史无前例用心的包装给骗了。
任意那厮把礼物拿给尤孟想的时候,紧张兮兮、小心翼翼的,再加上外包装做得确实是精美非凡,让尤孟想以为任意已经洗心革面。
和任意以前送礼物时候的各种随随便便、马马虎虎,完全都不一样,异常精美不说,还包裹地里三层外三层的。
这一点,刚刚安瑾然拆包装的时候就能看得出来。
不仅包装精美,里面还有盒子,然后才是泡沫保护盒,一层一层这么下去。
尤孟想怎么都无法想象,这个包装的精美程度比hermes和bvlgari这样的顶奢大牌还要更胜一筹的盒子里面,装的是一份早就已经过了食用期限的炸鱼和薯条。
送这样的一份礼物出去,还满怀期待的希望给收礼的人带去一份惊喜。
这一份醉人的送礼天份,普天之下能出其右者,屈指可数、寥寥无几。
“我又没喝酒,怎么就醉人了,你就算是去找我妈,我妈也会告诉你我是清醒的。
怎么样怎么样?
瑾然然有没有觉得我让你带回去的礼物惊天地泣鬼神地好吃。
她以前就最喜欢吃薯条,麦当当和肯基基的薯条怎么能跟fishandchips比,你说是不是?”任意得意的时候就会变成任意意,各种称呼都会变成abb模式。
只是此时此刻,真的是一个值得任意得意的时刻吗。
任意的意得志满,尤孟想光听着就觉得滑稽,如果是面对面的情况,能看到任意此时得意洋洋的表情的话,那就更加让人不敢直视了。
任意喜欢安瑾然这件事情,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的尤孟想自然是看在眼里,但当这醉人的一幕又一幕发生的时候,尤孟想就算诚心诚意地想要帮忙也是有心无力的。
任意送礼,风格自成一派。
理论还颇为丰富,说什么送礼讲求心意,每次都信誓旦旦地说要把礼物送到安瑾然同学的心坎里面去,结果没有一次,送出去的礼物是常人能够看得下去的。
在希思罗机场,看到这么精美的包装,尤孟想还替任意感到高兴,以为他终于找到了稍微正常一点的送礼方式。
这结果……
“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我回到伦敦,我都不认识你,麻烦你不要给我打电话,你有什么事情,要找什么人,都请你单线联系。
我现在才意识到海关没有把这个包装盒给收走,并算不得是一件太可以称之为幸运的事情。”尤孟想对任意情感之路,有着深深的担忧。
“我有单线联系过啊,不然瑾然然怎么知道我要送她礼物呢?我可不想把我辛辛苦苦准备的礼物的功劳也挂在你的名下。我这可是按照你传授的投其所好。”任意的确是咨询过尤孟想,送女孩子礼物的策略。
投其所好这四个字,是任意在屡次送礼都被安瑾然给愤怒地退回来之后,尤孟想送给任意的。
在此之前,任意给安瑾然送过骷髅头的模型、一个毫无品相可言的平安符、生物课里面看到过的十八种昆虫标本的活体版、一条拔掉了毒牙的毒蛇……
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这也是为什么,当尤孟想从任意那里收到一个精美的礼盒,说是好吃的东西的那一刻,还颇有种吾家兄弟终长成的喜悦感。
原来一切都是假象而已。
“神尤,你不要和他说了,你就把这一坨东西给那人带回去,让他自己吃吃看,究竟是有多好吃。”安瑾然虽然听不到任意在电话对面的人说的话,但从尤孟想单方面说的话里面,也是能够猜到大致的内容。
任意每次送礼,都觉得自己的礼物是天上有地上无的,他在电话的另一端是什么样的德性,安瑾然最是清楚不过。
“怎么还有神尤的说法?”醋谭自己都没有想过“神游”的叫法,神游太虚还是神游哪里?
“这是在你走了之后有的,一开始,我们还以为你和尤孟想两个人是一起出国还是怎么了,你没来上学,他也没有来。
那时候临近中考,每个月都有模拟考,学校里面第一名竞争可激烈了。
尤孟想大神几个月没有来上课,到了中考前的一个礼拜才回来。
我们都觉得他应该是退出第一名的竞争了,结果他压根就没有复习就参加最后一次模拟考,还比第二名多了六十几分,差两分就能拿到满分。
根本不是人类,他就是那种神游太虚几个月,照样可以拿第一名学神。
从此以后就有了神尤的称号,这个称号是初中的时候有的,到了高中之后慢慢就变得众所周知。
神尤的称号,响彻双十和外国语,学霸届没有谁是不知道神尤的。
后来他拿到清华的保送名额还主动放弃了,把第二名给高兴地几天几夜都睡不着觉。”安瑾然说起的那一段往事,是醋谭不曾参与过的。
尤孟想从来也不会说自己为醋谭放弃了什么之类的话。
云淡风轻地好像别人眼中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都是不值一提的。
“你这么厉害,你女朋友知道吗?”醋谭看到尤孟想挂电话,就歪着头,略带疑惑地发问。
“她刚刚不是知道了吗?”尤孟想笑意盈盈地用一个摸头杀来回复醋谭的疑问。
“你们两个考虑一下单身狗的感受好吗?别把这里当成是国外的麦当劳这么卿卿我我腻腻歪歪的好么,你看看四周,有谁是像你们这个德性的?”安瑾然双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一副汗毛都竖起来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