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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糖屋 第38节
    俞也扔下了这没头没尾的三个字后, 就恢复成平时那幅打一锤也不蹦一个字的欠揍模样。
    她望着他,无言片刻, 幽幽地叹息了一声:“……我打算明天再想。”
    就这么短短一会儿功夫,她的脑细胞就已经被他彻底搞死绝了。
    前有巨大的信息量铺陈,后又脑袋一热答应了这么个“试用期男朋友”的情侣关系请求。
    她这一辈子都没在一天里经历过这么多高能,所以现在就算接到这提示,她也想不动了。
    他没说什么,一副随她高兴的模样。
    只是, 当葛星宜刚想松口气、稍许缓和一会儿依然跳得很剧烈的小心脏时,就见俞也忽然抬起了空着的那只手,抚上了她滚烫的脸侧。
    一室的安静中,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英俊得甚至有些不真实的脸庞朝自己急速拉近,最后他薄薄的嘴唇就停留在离她分毫的距离。
    他嗓音黯哑,呼吸滚烫地吐了两个字:“奖励。”
    葛星宜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
    她眼眸轻颤了颤, 觉得自己的脸庞只要再稍稍往前倾一点儿,她的嘴唇就会触到他的。
    俞也的嘴唇生得极其好看,薄而翘,甚至让她都忍不住想, 要是真的吻上去, 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个想法在她脑子里一闪而过时, 她差点儿没把自己的舌头都给咬了。
    她分明不是个颜狗啊!为什么会产生这样刺激的想法!
    ……大概只能怪某吸血鬼的美色害人不浅。
    葛星宜深呼吸一口气, 刚想把他俩之间已经快要突破危险边缘的距离稍微拉开一些, 就感觉到他的脸庞忽然闪电般地朝她靠了过来。
    下一秒。
    她下意识地闭了闭眼, 便觉得自己的鼻尖微微一湿。
    有柔软温热的触感在她的鼻尖一触即退, 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俞也吻了她的鼻尖。
    做完这个动作,他才稍稍往后退了退,墨色的眼眸在灯光下显得波光流转。
    而葛星宜已经人没了。
    她攥了攥自己的手心, 想开口说句话,质问他为什么就给了个三字提示、都要问她要个奖励。而且这奖励,居然直接从“一起吃午饭”,超进化到了“亲鼻子”。
    但她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
    喉头像被什么哽住了似的,只能听到自己耳边一声比一声快得如同乱码般的心跳。
    ——刚上岗一分钟的试用期男朋友,居然这么嚣张的吗??
    俞也垂眸望着她,捏着她的手紧了紧,刚想开口说句什么,忽然听到她家的门被敲响了。
    “我去开门。”
    他松了她的手,示意她在沙发上坐着,起身走去玄关,俨然一副家里男主人的模样。
    葛星宜咬着唇望着他高瘦的背影,动了动自己刚被他松开的手指。
    她一瞬间,竟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俞也走到门边,打开门后,微微蹙了蹙眉头。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年轻男人。
    男人的年纪看上去同他们差不多大,生得俊秀斯文,气质温和,放在人群里头,也算是个会让人多看两眼的主。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他的脸庞上虽然带着笑,却让人感觉不太舒服。
    男人脸上的笑容在看到俞也出现时凝滞了片刻,继而变得有些玩味:“请问现在这里还是葛星宜的家么?”
    俞也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没说话。
    葛星宜原本以为来敲门找她的人会是孟恬,却做梦都没想到响起在耳边的是一道她极度厌恶、却又真实存在于过她记忆中的声音。
    听到这道声音的时候,她便募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一向温柔平和的脸庞上此刻居然没有一丝笑容,整张脸都绷紧了。她在原地站了几秒,攥着拳头,大步朝玄关的方向走去。
    等她走到俞也边上,她对上那张脸庞,瞳孔颤了颤,语气又硬又冷:“任弘。”
    “宜宜。”名叫任弘的男人冲她点了点头,“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葛星宜一言不发。
    有一瞬间,她甚至都要说出一些相对恶毒的话来,比如“你还有脸出现在这儿”、“你难道没死么”等类似的这些,但她的理智和教养最终还是将那些话推回到了她的喉咙口。
    “我听高利贷公司说,债务已经全部被还清了,所以便回到了陆京来看看你,向你表示一下我的感激之情。”
    话不过三句,任弘便开始展现出和外表截然不符的内里最真实的轻慢,“我是真没想到,你能还得那么快,原来现在律师行业都那么赚的吗?早知道,当年我应该再多让你替我背点儿,我也好多在外地潇洒潇洒。”
    “还是说,你想通了些别的道理。”
    见她不说话,任弘的视线在她和她身边的俞也身上转了一个圈儿,语气愈加轻佻,“终于知道要利用自己的相貌和身体,去换取财富的捷径了?”
    “喂,这位小帅哥。”
    任弘这时朝他们走近一步,冲俞也抬了下下巴,“尝起来味道怎么样?我当时和她在一起,可是三番五次被她推阻,从头到尾连半点儿甜头都没尝……”
    从看到任弘的脸的那一刻,葛星宜心里的火就直接窜到了头顶。但因为俞也在,她几番克制容忍,想着不要让他在旁边看着太难看。
    当年她心性单纯又不识人,完全没有半点儿察觉到任弘的表里不一,很长一段时间都被他斯文温和的外表所欺骗蒙蔽,隐约知道是火坑还要往里跳,所以才有了后面那么多的糟心事。
    可是哪怕再多的糟心事,毕竟都是她和任弘之间的过节,与他俞也又有何干,他根本不应该被牵扯进来。
    但谁知道,消失了两年的任弘不仅现在有脸出现,还如此气焰嚣张、不识好歹,把她惹急了也就罢了,非要把俞也的眼睛和耳朵也都污染了。
    就在她终于忍不住要对任弘动气的时候,她忽然看到身边的俞也闪电般地伸出手,猛地攥住了任弘的衣领。
    俞也此刻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比起平时都更要面如冰削百倍。
    他比任弘的个头还要高一些,虽然看着瘦,但浑身却有着说不出来的威压。而且他仅凭单单一只手,居然能直接将任弘从地上提起来。
    葛星宜看到他漂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任弘,薄唇轻吐:“你找死么?”
    短短四个字。
    便让人感觉到了他滔天的怒意。
    任弘打了个寒颤,没说完的那句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他涨红着脸试图从俞也的手中挣脱,却发现自己根本挣不动,甚至因为衣领被攥紧勒住了喉咙,连话都没法说全:“放……”
    下一秒,俞也就朝任弘的脸抡起了拳头。
    葛星宜心头万千情绪汹涌翻滚,在她自己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自然而然地伸手拉住了俞也。
    她一手拉住他,一手握住了他要朝任弘挥过去的拳头,一字一句地对他说:“俞也,这种小人,不值得你跟他动手,我不想你脏了你的手。”
    俞也的动作顿了顿,他强忍了下怒意,尽量让自己对她说话的语气听起来要柔和一些:“我不怕脏。”
    为了你,我不怕弄脏自己的手。
    “我确实不屑跟这种畜生计较,但他在我面前说你,我真忍不了。”他这么说着,嗓音低了低,“宜宜,你松开,往后退。”
    她看着俞也因为冲着她说话、特意软下来几分的侧脸,鼻尖一下子就酸了。
    应该已经有好多好多年,她都没被人这么护在身后了。
    她都有点记不得,上一次有人在她身边,这么真心地护着她,向着她,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当俞也挡在她身前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已经黯淡了许久的世界,忽然被点亮了。
    她好像,又能看到阳光了。
    虽然俞也让她松手,但她心里到底还是担心他。毕竟任弘是死是活的确与她无关,但她怕这种无赖到时候反咬一口,最后反而让为她出手的俞也惹上麻烦。
    就在此刻,孟恬和小叶开门从东厢房走了出来。因为东厢房的窗户还未修复,有人在外头说话说得稍微大声点儿,她们在里面都能听到。
    一看这情况,孟恬知道不对,冲小叶使了个眼色,立刻往葛星宜的身边快步走来:“宜宜,也哥,怎么了?”
    小叶跟着江挽川的时间长了,什么事儿没碰到过,格外会看山水,机灵敏感。一接到孟恬的眼神,转头就去门口把保安们都叫了进来。
    保安们原本看着任弘面相斯文温和,不像是个坏人,又一听不是来找孟恬的,便没有拦得太死,稍稍盘问了几句,便将他放了进来。
    却不料,阴差阳错放进来一个平地炸.弹。
    “也哥,保安们是不知道情况,才会把他放进来的。”孟恬走到他们身边,眼看俞也这架势,大概也能猜到一点前后缘由,耐心相劝,“你别动手,我们直接报警就行,警察局离我们可近。”
    葛星宜也紧了紧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对他摇了摇头。
    俞也偏过脸,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微红的眼尾片刻,最后还是慢慢松开了攥着任弘衣领的手。
    他手一松,任弘才从刚刚那股快要窒息的感觉里解放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涨红着脸一通乱咳。
    保安们立刻眼疾手快地将他从地上拽起来,前后左右夹击地制住他,不让他有分毫可以动弹的机会。
    任弘咳了半天,好不容易喘回气来,一边想从保安的手里挣脱,一边张口就是大骂:“你他妈脑子有病吧你!疯子!警察来了还能帮你不成?我等会儿直接指控你要谋杀我!”
    “就这么个傻乎乎的女的有什么好的?难不成你也想骗她给你还钱啊?”
    话音刚落,任弘的眼前便一黑。
    因为俞也收回手时,听到这些话,二话不说,直接抬起一脚就朝他的胸口猛踹了过去。
    要不是保安们都夹着任弘,不夸张的说,任弘能被他给踹飞出去。
    这一脚过后,世界太平。
    任弘被踹得半条命都没了,一边疯狂咳嗽一边流生理性眼泪,顺便吓得屁滚尿流。保安们则趁着他没有还手之力,将他正面压趴在了地上,压得他连翻身动弹的机会都没有。
    小叶这时在旁边举了举手:“我去报警。”
    “不用。”
    俞也的脸上还夹带着未消的冷冽,语气听上去比平时更冻人,“我找个人。”
    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翻出通讯录拨了个电话出去。
    没出两秒,电话就被接通了,葛星宜跟他离得近,听到那头传来了一个男声。
    俞也连名字都不叫,更不提同对方寒暄:“你现在能派人过来一趟我这儿么?”
    对方说了句什么,他又说:“你自己来?你在陆京?”
    又过一会儿,他报了个这里的地址:“文清路19号,四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