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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9章 心上神明:公主的病娇琴师(19)
    公主府的马车早已从梦浮生外离开,那一条宽阔繁荣的街道仿佛没有尽头般,延伸向远方,沦陷在黑暗中,越来越窄。
    高空上几颗零星的星子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既容易被人忽视,环绕着那一轮愈发皎洁的明月。
    夜风似是携着三月的梨花香,轻轻掀起那一截雪白的衣袖,翩然翻飞间,梨花栩栩如生。
    公子一个人,走向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昏暗隐没了少年的五官,隐隐勾勒着精致淡冷的侧颜轮廓,一截下颌的弧线漂亮,可气质却冷淡,神情莫测不明。
    一声声的压抑着的痛苦哀嚎,在寒风中破碎,于黑暗中响起。
    公子寻着声音的方向,一步步逼近。
    锦烁天万万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竟然遭受到如此狠厉的对待,一时间原本混沌的大脑都因为疼痛清醒了大半。
    他痛苦蜷缩在小巷深处,浑浑噩噩,无人问津,完全没有力气离开这个地方。
    直到一双雪白银纹的长靴撞入视线中,停在了他面前,雪色衣摆层层叠叠的垂落。
    “救、救我……”锦烁天下意识的求救,发出嘶哑的声音,他心中恨得要死,恨不得将那两人千刀万剐,可是现在,他更想活着!
    “锦烁天。”
    一道清冽好听的声音划破了夜色,于黑暗中生长,原本是干净冰雪般的声线,却无端融着罂粟般的危险,混合着恶魔的低吟。
    那一瞬间,
    就那样一道声音,让锦烁天全身血液倒流,如坠冰窟,他死死咬着牙,从唇齿中破碎吐出来两个厌恶至极的字眼:“锦尧!”
    锦烁天万万没想到。
    竟然会是锦尧。
    一想到他刚刚还向锦尧求救,一时间锦烁天就感觉无比恶心,仿佛遭受到奇耻大辱般。
    少年轻缓俯身,每一个动作慢条斯理,却又像是猎杀猎物前的优雅。
    月光映明了少年那精致的容颜,却映不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瞳。
    那样的目光,
    竟让锦烁天无端产生了畏惧恐惧的反应,连大脑都是一片空白,下意识的想要后退。
    “你不应该招惹她。”锦尧看着狼狈不堪倒在地面上的锦烁天,轻声说了一句,他眸中翻滚着的情绪是惊人的偏执病态,完全不正常的血腥,深藏戾气。
    在那一刻,
    丝毫不加掩饰的落入了锦烁天的目光中,恍惚间令锦烁天坠入了永不轮回的十八层地狱,森寒冷意深入骨髓。
    强烈的危机感让锦烁天嘶哑着喊了一句:“锦尧,你不能动我——!”
    少年琴师笑了笑,不同于往日的孤高淡雅,反而像是生长在黑暗中的恶魔,猎杀人心的妖,暴虐血腥的黑暗藏在他的笑意中,是这世间最见不光的戾。
    锦烁天眼中倒映着寒光闪烁的匕首,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冰冰凉凉的贴着他的脸,他听到锦尧说:
    “我很生气。”
    …
    一刻钟后,
    少年面无表情的从巷子深处走了出来,一步步离开那幽深的昏暗。
    月色铺就了一层光辉破碎的路,落了一地清寂。
    少年一身白衣,干净的不染纤尘,那如画眉眼笼罩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那双向来弹琴弹的极好,修长白皙如同艺术品般的手指,拿着手帕,清冷矜贵的擦拭着那一把染了血的匕首。
    寒光映出那双深不见底的眸。
    锦尧悄无声息的回到了梦浮生,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离开他的折返。
    他在走向自己的住所,经过那一条行走过数年的长长的雕花走廊时,碰到了一个人。
    少年红衣灼灼,妖治邪惑,身上有一种超乎男女性别的魅,名副其实的妖精。
    “锦尧。”花琪笑得妖魅风流,有几分坏的嚣张,他问:“你去哪了?”
    锦尧停在了那里,擦拭的锃亮的匕首隐没在衣袖中看不出来,在花琪笑得最灿烂的时候,刀尖已经对准了他!
    那双刚刚见了血的眸黑沉深邃,落在了花琪身上。
    “离她远点。”少年琴师声线冰冷血腥,走廊昏暗的灯光忽明忽暗,他的神情也深沉莫测,他说:“我不介意你成为第二个锦烁天。”
    花琪笑意渐渐淡了下来,直到完全消失。
    “……锦尧。”
    “你真行。”
    少年琴师独自一人回了房间。
    他没有点灯,所有光线便湮灭,悉数陷入黑暗中。
    这是他习惯了十几年的黑暗。
    锦尧闭了闭眼,长睫在眼底垂落下一小片的阴翳,细碎的阴影看起来温柔而暗沉。
    他将匕首贴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上,冰凉的触感证实着一声声鲜活的心跳声,在荒凉死寂多年后,破冰而出。
    沦陷在深渊最深处肮脏腐朽罪无可恕的黑暗,怎敢肖想九重天之上的阳光。
    只是……
    越来越控制不住了怎么办。
    如仲夏夜荒野上疯狂野蛮生长的剧毒野草藤曼般,病态的欢喜和极端的占有欲暗燃炽热。
    他想……
    独占她。
    殿下啊,
    是他一个人的殿下,独属于他的宝贝,怎容得其他人觊觎玷污。
    锦尧缓缓睁开了眼,纤长眼睫如同蝶翼般,那双比常人漆黑深邃上三分的眼眸深处染上殷红的色泽,仿佛染了血般,阴暗又痴迷,温柔又病态,沉淀着最漂亮最深沉的色泽,蛊惑人心,暗燃滚烫。
    他声线缱绻,温柔到极致,入了骨的偏执,里转千回萦绕在唇齿间,“我的……殿下。
    这一日,
    染白刚刚下朝,正往宫外走去,一个宫女却向她走来,屈膝行了一礼,恭敬道:“殿下,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公主朝服冷厉,矜贵无双,她不温不凉的看了一眼宫女,径直往后宫的方向走去。
    后面,
    锦仲看着公主的背影,眯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凤仪宫。
    是皇后的住处。
    当今皇后母仪天下,任是谁都要赞上一句贤明淑徳。
    膝下只有一女,
    名为宁白。
    便是当今权倾朝野的摄政长公主。
    皇后今日穿了一身绣着海棠的宫装,雍容华贵,一身气度不容忽视,含笑看向走进来的身影:“白白,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