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准备给陆老师的谢礼。
    青绿思考了许久，还是决定前往常磐市的一间古宅。
    虽然厌烦大木博士，但菊子婆婆还是居住在距离真新镇不远的常磐市。
    而且菊子与青绿的私交也不错。
    在青绿外出时，她曾担任过常磐市的代理馆主。
    青绿，对于菊子婆婆的感情相当复杂。
    一方面，她是关都联盟的四天王，实力无可非议。
    另一方面，她又是爷爷的旧友。
    虽然现在已经分道扬镳。
    但私心上，青绿还是希望两人可以见上一面。
    哪怕是恩断义绝，也好过现在的势如水火。
    说来也奇怪，近乎完美的大木雪城，在谈及菊子时，反倒会有些紧张……
    青绿陷入思索，缓步走向大门。
    古宅透露着阴森的气息。
    尚未伸手，大门便‘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浓雾四周包裹，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胡地，奇迹之眼。”青绿道。
    四下顿时清晰，脸色阴郁的妇人坐在桌旁，拄着拐杖，用颤巍巍的手给青绿沏茶。
    “坐吧。”菊子冷冷道。
    “爷爷也很喜欢这种茶。”青绿道。
    喀啦！
    菊子把手中的茶壶丢在地上，看都不看一眼：
    “耿鬼，下次别买这种。”
    耿鬼从阴影里浮现，沮丧地戳着手指头。
    “那么，你是为了什么来的？”菊子问。
    “我欠了一个人情，他也收服了一只耿鬼。”青绿道，“所以，我想向您请教耿鬼的。”
    “你可真是厚脸皮。”菊子冷笑道，“这点很像你的爷爷。”
    青绿无所谓的耸耸肩：“这是我从赤红那里学来的。”
    “赤红……”
    菊子坐在条凳上，拄着拐杖，冷笑道：
    “和赤红一样，那个老头原先也是个强大的男人……可现在，连当时的影儿都看不着了！”
    菊子愤然地戳了戳拐杖，顿时咳嗽起来。
    青绿坐下，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菊子扫了一眼，似乎是因为独自久居，难得地絮叨道：
    “倘若不当研究员，关都的冠军，就只有那个老头……”
    “但他的研究造福了很多人。”青绿道。
    “研究？哈，那种东西怎么能和精灵对战相比！”
    菊子愤怒地瞪着青绿：“你知道，当初他是怎么向我保证的么？”
    “会一直走在我前面，让我追不上他的背影。”
    “哈，研究！我确实追不上他的背影，因为他不再当一个训练家了！”
    青绿沉默。
    “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了。”
    菊子怪笑了两声：“不过在你和赤红的身上，我倒是看到了些许老头当年的影子。”
    “希望你俩老了之后，别变成大木老头那样！”
    菊子敲了下拐杖，板着冰冷的脸：“耿鬼，送客！”
    再替陆老师讨要秘籍，似乎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但青绿沉吟片刻，平静道：“我可以替你送一封信给爷爷。”
    菊子佝偻的身形，隐隐颤抖了一下。
    “无论是你的愤懑，你的怨恨，你的咒骂。”青绿道。
    “我都会替你转交给爷爷……如果你想不出骂他的词汇，我也可以和你一块想。”
    菊子抬头，用浑浊的眼睛望了眼青绿。
    我也要替奶奶，好好骂一骂他。青绿心想，继续道：
    “相信被人劈头盖脸地骂上一通，他的心情也不会好受。”
    青绿道：“让他糟心，不是你最想做的么。”
    室内一下子变得寂静。
    菊子张了张嘴，眼中有些怨毒，有些愤恨，甚至…有着一丝期待。
    “你赢了，小子。”
    半晌，菊子道：“你和你的爷爷一样混账。”
    “我的荣幸。”
    青绿笑了笑：“无论信件多长，我都会替你带给爷爷的，不急，你可以慢慢写。”
    青绿走向门外，挥了挥手。
    “我不会偷看的，你大可放心，没有必要让耿鬼藏在影子里盯着我。”
    ‘嘎吱’一声，大门又关了上去。
    室内一片混沌。
    终身未婚的菊子婆婆，身材佝偻、拄着拐杖的老人。
    发怔了良久，恍然地点亮一盏昏黄的油灯。
    握着鹅毛笔，一瞬间有万千怨毒的话语涌上，菊子死死攥住笔杆。
    最后，菊子落笔道：
    “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过了很久，连窗外树上最后一片叶子已经落下。
    菊子停笔道：
    “天已入秋，问候万千。”
    ……
    青绿翻阅了一下菊子提供的训练心得。
    这是菊子多年以来的心血，尤其是在耿鬼的训练和战斗。
    要点在于，影子分身的同时，一齐释放暗影球。
    普通的影子分身，只能起到迷惑性的作用。
    但按照菊子的方法，却能做到‘皆为本体’。
    此外，菊子还提供了‘食梦’的训练方法，算是菊子的王牌招式。
    对任何幽灵系训练家，这都是一份足以争破头皮的重宝。
    虽然开销也是成几何倍的上涨……
    但和实力提升比起来，这些不过是小意思。
    “有菊子婆婆的这份心得。”
    青绿点了点头。
    “陆老师应该也会满意了吧！”
    带着菊子的信件，青绿回到大木博士的研究所。
    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后院哇哇大叫：
    “哇！青绿你回来得正好，小智的臭臭泥太重了！”
    青绿面色古怪。
    救出被臭臭泥压在身下的大木博士，青绿轻咳道：
    “先去洗澡吧…待会有事要和你说。”
    十分钟后。
    大木博士哼着小曲，又换上了常见的白大衫，讶然道：
    “呦，这不是青绿嘛！”
    不要装作刚才的事没有发生啊喂！
    青绿扶额道：“咳…别开玩笑了，我有菊子婆婆的一封信要给你。”
    大木雪成愣了一下：“菊子…的信？”
    青绿把信件丢在桌上，两手拍案，向前探身，警告道：
    “正常朋友可以……你要是有其他打算，我会去奶奶墓上诅咒你的！”
    “什么意思？”大木博士一脸茫然。
    “算了…你慢慢看吧，我不打扰你了。”
    青绿挥了挥手，推门离去。
    “菊子也会写信……”
    大木博士嘀咕着，展开长长的信笺。
    过了许久。
    屋外的黄昏落进屋内，波波响起归家的鸣叫。
    大木博士单手托腮，叼着戒了多年的香烟。
    放下信件，长长地叹了口气。
    两鬓斑白的老人，从右手边的书籍里，取出一张发黄的旧照。
    望着老照片上的少男少女，陷入沉思。
    ……
    “菊子婆婆的训练方法？！”
    陆老师脸色微变。
    强归强……
    可这要花多少钱啊！
    “不必感谢。”
    青绿微微一笑：“只要按照菊子婆婆的心得，循序渐进就行。”
    陆老师神色复杂。
    说起来，耿鬼现在的配置，是阿桔的剧毒、希罗娜的暗影球、娜姿的精神强念……
    倘若再加上菊子的训练方法……
    陆老师抬头望天。
    眼眶有些湿润。
    “太强了吧，耿鬼！”
    “口桀？！Σ(っ°Д°;)っ”
    正趴在沙发上吃薯片，难得摸鱼的耿鬼，顿时吓得丢掉了手里的袋装薯片。
    主人说的明显是反话……
    看来不能有丝毫大意，得抓紧每时每刻训练啊……
    耿鬼捏着小拳头，眼中似乎有火焰燃烧。
    要继续加油啊，耿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