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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
    九爷说外面冷,怕冻着他家小青青,纪清宜眉头狠狠一跳,行,他去那车里看总该行吧?
    谁知人家九爷又说了,嫌弃他一路风尘仆仆,会带进去很多不干不净的东西,纪清宜很想吐血了,他这一路风尘仆仆是为了谁啊?还有天理么?
    最后,他说不进车里,拉开帘子看一眼总行了吧?人家九爷又说了,男女授受不亲,私下见面有违礼教,噗!恪守理教,正儿八经的纪清宜碰上为了吃醋已经没有节操下线的九爷,完败。
    回京的时候,纪清宜独自坐在车里恨恨不平,他就不信九爷能藏她一辈子,回了家想看几眼看几眼,哥哥看妹妹还有什么授受不亲的?
    又充当护卫人墙的青龙卫表示同情又羡慕,同情他累死累活,最后连个影子都看不上,又羡慕他没有看上,没看上好啊,没看上安全啊!不用被九爷惦记着随时要挖眼珠子啊!
    来的时候,青龙卫就以为排场已经很夸张了,他们的武功平时出动十几个就足以击退一般的暗杀,以一当百的战斗力可不是浪得虚名,不然也不会在护卫营中坐稳老大的位子,出动上百,那简直就是要倾巢出动,去逼宫的架势,好吧,九爷太过紧张穆公子的安危,好不容易才追到手,怎么着也得小心翼翼的护着,也心疼他们总是隐在暗处,没有正大光明的展示过他们的英姿飒爽,所以给他们机会出来寻找春天,他们心领了。
    可回去的时候,要不要整的这么欢天喜地的?
    进了城门,除了青龙卫,九爷还安排了各种的仪仗队,他是皇子,还是最受宠的那一个,平时出门都不太讲究,这会儿,却是极尽华丽完美的展示出了一个得宠的皇子,一个土豪的排场了。
    仪仗队打的旗号都是浅黄色的,那象征着无比尊贵的地位,仅次于皇上亲临,锣鼓宣天,鞭炮齐鸣,若不是时辰有点晚了。都让人禁不住怀疑是哪家王孙贵族在办喜事。
    震天热闹的响声传出去好几条街道,青龙卫一个个面色冷肃的脸很想抽搐,爷啊!您怎么不早说要这个调调的,知道了属下也好全力配合您啊!就算不带红花,扎彩绸,十里红装,怎么着他们也会穿点鲜艳的衣服,看看现在一个个都是黑色的,很违和好不?
    岂止是违和,纪清宜根本都要被震的说不出话来,这声势场面就是迎接一国公主都绰绰有余了。
    今日过后,只怕九爷隆重迎了纪太儒之义女的新闻会传遍天下,这般浩大的阵势,足见九爷对太儒之女的心意诚挚,宠爱无与伦比。天下的女子该是如何羡慕嫉妒恨啊!
    可穆青只觉得头疼,扶额叹息,这货是不是准备今天就办喜事?还是嫌她平时出的风头还不够,还要再火上浇油,撩拨的更旺?
    做男子时,她被迫书写了一出出的传奇,做女子就不能低调点么?可谁能想,出场的第一天就如此高调,天下皆知,可以相见,以后也不会平静了。
    “青青,你可欢喜?爷知道你不喜招摇,可是爷却想用最好的来迎接你,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你在爷心里是如何的珍贵。”
    穆青还能说什么,望着那一双可争日月的眸子,是那么亮,那么期待,又那么醉人的宠溺,她只有也一起跟着沉醉了。与他站在高处,受万人羡慕膜拜或者是猜忌嫉恨,走过这一路繁华或是荆棘。
    回去的路,不是去崇文馆的方向,而是纪兰良被封为太儒时,御赐的那座府邸。
    太儒府自然在京城最为尊贵的地段,既没有繁华的喧嚣,又不会太偏僻,府邸很大,因为纪兰良一直住在静园,这里边显得很冷清,常年只有几个老奴守门看护,为了好打理,又不至于荒废了院子,所以种植的多是些青竹,生命力强,又不用多加看管,这些年下来,倒是处处竹林,自有一股清幽的宁静。
    三进三出的院子,房间众多,基本上也都是空着,好多结了蛛网,蒙了尘土,有些凄凉,纪兰良一般不回来,所以下面的人也就不打扫,若不是因为是御赐的不能卖,纪兰良都想着给别人算了,免得浪费了这个好地方。
    不过现在,不用怕浪费了。
    自从那一日赏菊会后,九爷就已经秘密派了人来打扫清理,修整装饰,里里外外的用山上的泉水刷洗的恨不得把地上的青石板路都无菌了才罢休。又用了无数的花瓣泡过的水擦洗房间桌椅,点上名贵的熏香没日没夜的熏,务求踏进门来,有神清气爽的美妙感觉。
    而专门拨给穆青用的院子里,除了那一片竹林,九爷又命人移植了数种名贵的珍奇花种,在秋冬开花的可真是稀罕啊!为此,九爷下了不少功夫,据说连御花园和八爷的百花园都没有放过,必须要让他家小青青住的地方赏心悦目。
    住的房间就更精致了些,一应家具物品全部是换的新的,规格和他用的是一个级别,当房间装饰安排好了,纪兰良都站在里面挪不动腿了,哎吆喂,都知道九爷有钱,可不亲眼见都想象不到是这般有钱啊!屋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可谓是价值连城,很多连见多识广的他都没有见过,他激动的欣赏了半响后,开始忧虑,以后不会被贼惦记上了吧?
    后来证明,他的担忧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九爷收整好了府里府外,又安排了一些护卫小厮,丫鬟婆子,最重要的是还有青龙卫守在暗处,若真有不长眼的敢来,那就只有把命留下了。
    经过几天几夜的辛苦,太儒府从内到外焕然一新,亭阁流水,竹林沙沙,花香熏人醉,好一处尊贵又精致,典雅又奢华的人间居所。
    连大门口都让九爷粉刷了朱红色的新漆,门前两座石狮子嫌不够气派,换了更大更威武的来,镇守四方,顿时,昔日冷清凄凉的太儒府高大上了,纪兰良站在大门口,看着那明显就是无价之宝的石狮子,又有了新的忧虑,世人不会怀疑他贪污了吧?置办这一切就他一个太儒的俸禄不吃不喝一辈子都折腾不起啊!
    可就是这让人目瞪口呆、啧啧称赞的成果,九爷还是有点不满意,时间太少,很多的计划都没有来的及实施,不过想着这只是青青暂住的地方,用不了多少日子就会搬去他的正阳殿了,便也勉强不去计较了。
    此时此刻的太儒府里,正热火朝天的忙碌着,做着迎接小姐回府的最后准备,九爷带来的御厨兴奋的煎炸烹炒,嗷嗷,他终于又上岗了,怎么能不好好的表现?虽然不是伺候九爷,可伺候九爷未来的皇子妃也十分荣耀啊!而看九爷对纪家这位小姐的重视程度就知道必然十分宠爱,伺候好了这位还能错了?
    其他一众下人也都如是想,他们都是九爷千挑万选出来的,衷心可靠,被训话时,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必须尽善尽美的伺候好这位纪家小姐,绝对不能让纪小姐有一点的不满意,不然……后果九爷没说,可那阴冷的表情足以震慑一切。
    太儒府里的一众人欢喜的等待着,长长的红毯从大门外一直铺出去近十里,等待着它最尊贵的主人,然而那红毯近在咫尺,九爷的马车却被拦下了。
    九爷的马车一般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又是这般的隆重,谁敢不要命的去拦?可是这拦着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大皇子齐墉。
    兄弟在路上碰巧遇见了,打个招呼也是人之常情,九爷脸色再不爽,也不能视而不见
    马车停下,九爷给了穆青一个安抚的眼神,掀开帘子,美颜沉沉,丝毫不掩饰心里的不悦,“大皇兄,不知拦下车有何事?”
    “呵呵呵……”相较于九爷的隆重仪仗队,大皇子就显得轻车简从了,三两几个人,车也朴素无华,露出的那张脸温和无害,“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正巧遇上了,一路走过来,听过往的人都在议论九弟接了一位名门小姐,不由的好奇,所以跟上来看看,是哪家的女子得了九弟的心,值得这般倾天相迎,呵呵,父皇出门大抵也就如此阵势了。”
    后面那句话有几分打趣玩笑的意思,可是这种话用来玩笑打趣,听在有心人耳朵里,再一番加工添油加醋,那就是死罪无疑。
    穆青眉头一皱,连后面马车上累的闭目休息的纪清宜都惊醒,而九爷却仿若没有听到,用手一直前方十里耀眼的红毯,霸气侧漏,“爷接的是纪太儒收的义女,也是爷那日在赏菊会上所说心有所属的女子,别说是今日这阵仗,就是再尊贵些,她也值得。”
    大皇子齐墉从来温和的脸终于忍不住僵了一下,眼底划过一抹阴鸷,再尊贵都值得?再尊贵就只能是皇后的排场了。而那句纪太儒之义女也让他心惊,众人只知道九爷那日当众表白心有所属,可是却暂时保密是谁家小姐。他事后也派了人去查,却一无所获,于是他怀疑那不过是一个幌子,掩盖他有断袖癖好的丑事。
    ☆、第七十章 你吃醋,别人都知道么
    却不想今日竟然真的接回来一位女子,是纪清宜去几百里外的九仙山接回来的,只是在京城郊外,他派去的人想要打探,却被层层密不透风的青龙卫护的严实,看不出真假,他这才坐了马车追上来,想亲眼一看虚实。纪太儒的义女?他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而这个义女实在出现的太突然了,到底是以前隐藏的太好还是根本这就是一出骗局?
    他只需看看车里是不是真的有一个女子就可以知道真相了。
    勉强的又挤出一抹笑,“呵呵呵,原来是纪太儒的义女,太儒一代大儒,受万人敬仰,收的义女自然一定是极好的,能得九弟如此宠爱,也是一段佳话,让为兄好生羡慕。”
    九爷已经开始不耐,“羡慕就不必了,皇兄与皇嫂伉俪情深,何须羡慕别人?若皇兄没有别的事情……”
    “呵呵!九弟何必如此着急,佳人已经在身侧,还是说……”还是说根本就是故弄玄虚,子虚乌有?大皇子眼底笑着,却笑的意味深长,意有所指。
    九爷的气息骤冷,绷紧的身子似乎一触即发,一直沉默的穆青忽然开口,倩倩素手不避嫌的从挑开的帘子抬过,然后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曼妙的弧度,落在九爷攥紧的拳头上,“爷,大皇子殿下,即是这般热情有缘巧遇,不若就一起邀请去太儒府坐坐可好?”
    轻柔软糯的嗓音,像是笼罩在江南上空的四月烟雨,瞬间听的人骨头都要酥了,尤其是九爷,他家小青青什么时候用过这般娇媚的声音和他说过话啊!一声爷,让他浑身的那股子冷气都暖了,紧绷的身子也软了,反手就把那双小手握在掌心,爱恋的摩挲,美颜上一片痴然,“青青,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爷都听你的。”
    对面的穆青本来是演戏,故意这般说,不然那个疑心重的大皇子确定不了车上确实有女子,是不会死心的,为此她还忍着恶寒,刻意把声音咬的含糖量高一点,谁知这货……演戏就好好演戏,说的比她还要肉麻兮兮,深情款款,还不老实的占她小便宜。
    听了两人的对话,即是没有看见人影,大皇子心里也确信无疑了,自己一直忌惮的九弟真的接了一个女子回来,不是演戏,而是的的确确是对她心有所属。世人都知道九皇子不近女色,靠近三尺之内就会有被扔出去的危险,身边近身伺候的都不用丫鬟,连他的母妃也不是很亲近,可现在,竟然握了那女子的手,还说出如此情深到几乎丢了男子尊严的话,那还不是心有所属是什么?
    什么都听她的?向来傲娇不可一世,霸道不羁,嚣张任性的九弟连父皇的话都不听,会听一个女子的?九弟从不屑说谎,更不会甜言蜜语,那这话就是真的,他心底震动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有这么大的魅力?倾城绝色?还是蕙质兰心?
    以后,一定会有机会看到的,纪太儒的义女,呵呵,真是个好身份。果然,纪兰良是站在九弟那边的。
    “呵呵,多谢纪小姐的美意,只是今日纪小姐一路奔波,想来应该疲累了,本殿下又怎么能再去府上打扰,改日一定登门,恭喜太儒父女相聚。”
    大皇子的马车终于走了,帘子放下来,穆青想要收回手却是收不回来,九爷握的很紧,连带着人也扯到自己怀里去,他总是不安,周围太多虎视眈眈的狼都盯着他家小青青,不看紧一些怎么行。“青青,我为你取了念卿的名字可好?纪念卿,卿卿可好?”
    穆青红了脸,掩在轻纱下面倒是看不真切,她知道卿卿是古代夫妻之间的爱称,和前世恋人之间用亲爱的差不多,这货,起个名字也不忘占自己便宜,嗔了他一眼,“不好我可以反悔么?”
    “不可以!”九爷还是霸道的,尤其是在主权福利方面,寸步不让,“刚刚我都已经这么喊你了,大皇子也听到了,再想改也晚了,而且卿卿和青青字不同可音相同,这样我也不会喊错了。”
    穆青也知道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他已经习惯喊她青青,再换一个,情急之下若是错了,那就自露马脚了。
    马车驶上了红毯,离着太儒府越来越近,穆青想着一会儿见了师父,是要喊义父呢还是继续喊师父更自在。
    自从那一日菊花诗会后,许多人明里暗里的都在打听调查某爷说的那一句心有所属是否属实,却都一无所获,便都开始怀疑那也许是九爷掩盖自己断袖的一个幌子,就在这时,九爷忽然高调去京郊接回她,而刚刚大皇子也不相信的来亲自验证,那么这一番事实很快就会传到每一个有心人的耳朵里,甚至传遍天下。
    而她的身份,原来是纪太儒的义女也必将人尽皆知,出现的这般巧合,事后也会让很多人怀疑并去查证吧?某爷傲娇,对于怎么遇上怎么相恋的事情一概不解释,而师父对外宣称自己是师父在多年前游九仙山时收养的孤女,因为住在静园,崇文馆有规定不允许女子进入,所以不方便养在身边,于是就留在九仙山下一户人家寄养,而那户人家最近家里遭了难,收养她的一对老夫妻都过世了,她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所以才去让纪清宜接了过来。
    穆青想到这里,想到九爷给她编的关于身份的种种说辞,其他的都没有异议,就是那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颇为无语,她这身子过了年才十四岁好不?那位爷不会不知道,可是为了适合婚嫁,硬是把她的年龄编造成十五岁,整整大了两岁,于是,她便成了今年及笙,最易婚嫁的好年华。
    可实际上,她连初潮还没有来。
    显然,九爷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估计他连初潮是什么都还不懂,此刻他纠结着的是另一件事,一会儿进了府,就算马车能直接开到门口,他家小青青还是要下车见人的,那岂不是会被很多人看到了?
    下人们可以赶出去,可纪老头子和纪清宜却是不能的,尤其是依着青青对那老头子的孝顺,以前叫一声师父,都能欢喜个半天,现在喊一声义父,那胡子还不得翘到天上去?
    那老头子最爱倚老卖老,恃宠而骄的,指不定会怎么编排他,青青一旦以女子之身进了他的门,那他陪着进去便是女婿了,而且还不是演戏,因为那个老头子是真正的要认下青青当义女,所以,那一声岳父大人怕是自己逃不了了。
    想到这个,九爷就纠结苦闷,“青青,你只有今日去那太儒府里走一遭,让某些人知道就好,晚些时候我们还是回青莲院好不?”九爷觉得还是曲线救国比较好,离的那老头子远一点就安全些了。似乎怕某女想多了不愿意,又加了一句,“我们明日还要上课,从这里赶去崇文馆,总是不方便些,你说呢?”
    此地无银三百两,穆青如何不懂他那点小心思,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她倒不是配合九爷,主要是,住惯了青莲院,再换地方怕会不自在。
    她的乖巧,九爷很满意,得寸进尺道,“那青青一会儿进了府里,和纪老头子还有纪清宜都保持距离可好?虽说是义父和义兄,可到底没有血缘关系,就是亲的,男女之间还要忌讳一些,所以……”
    穆青听不下去了,觉得某人吃醋吃的着实令人发指了一点,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很真诚的问了一句,“爷,您这么爱吃醋,您的属下都知道么?您吃醋吃的这么丧心病狂,您的父母和天下百姓都知道了么?”
    九爷呆了一秒,然后美颜羞红,懊恼的低吼,“爷不是吃醋,爷什么时候吃过醋了?”
    噗!一个个耳聪目明的青龙卫都在心底喷了,面部抽搐着,隐忍的十分辛苦,九爷啊!您还不吃醋?您时时刻刻的都泡在醋坛子里好不?
    马车里,穆青对某爷打死都不承认的态度很无语,而某爷还在不死心的试图解释他真的不是吃醋,是真的基于各种考量才做出那样的决定,说出那样的话,所以让穆青不要冤枉误解他等等。
    诸如此类心虚狡辩的言语让青龙卫忍的是越发辛苦,而在太儒府等的好辛苦,终于不耐大着胆子跑来一看的小宛熊刚刚好听到这般话语,顿时又被刺激的迅速逃离了,呕,妖孽,你说这些话你自己相信吗?
    马车终于到了太儒府门口,得了消息的纪兰良早已经迫不及待的站在那儿翘首期盼,其他的下人为了显示对这位太儒千金的尊重也都热闹的拥在门口,欢天喜地,笑逐颜开。
    可九爷一看这欢迎架势,却笑不起来,本来是打算直接把马车开到前厅、回避了闲杂人等再下车的,可人都已经出来接了,马车再开进去,便有些不好看。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刚刚他跟人家解释了半天自己不是吃醋,如果自己再做的这般明显,那不是更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于是,九爷忍着悲痛的心情打开了车门,穆青长舒了一口气,可算是见着个人了。
    只是,人家惊艳的看了她一眼之后就再也不敢抬头,九爷那眼神太凌厉,警告的意味太强烈,仿佛他们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于是,众下人战战兢兢的垂首,无比悲催的在思考他们到底是干了什么啊?
    青龙卫早在车门打开时,就集体作默哀状,他们没看,他们没看。
    纪兰良可不受九爷的威胁,不止是看了,还看的目不转睛,眼底欢喜的都说不出话来,半响才在九爷杀人的瞪视下,哈哈一笑,“好、好,女大十八变,几年不见,青儿出落的如此标致,为父都要认不出来了,呵呵!”
    一声为父纪兰良说的自然亲密,没有半点生硬,穆青的那点不自在也顿时烟消云散,心底如暖流划过,满满的都是感动,“青儿拜见义父。”
    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纪兰良眼底微微湿润,心满意足的受了,想要上前扶起,却被小气的九爷抢了先,“太儒,青青一路劳累,是不是应该先进府梳洗休息一番,再、叙、话比较妥当?”
    九爷酸酸的磨牙提醒,纪兰良也从看到穆青女子装束的震撼中回神,知道那臭小子又泛酸了,神情很得意,这可是在他的地盘上,这可是他的女儿,看他还能嘚瑟多久?“呵呵,看为父一时高兴倒是忘了,走,青儿,为父带你回家,咱们回家再说。”
    穆青乖巧的嗯了一声,端着女子贤淑的步态,一步一生莲,长长的下摆旖旎的扫过清洁的地面,离去的背影出尘脱俗的如一个不可触碰的梦。
    楞楞的傻了半响的下人们等到纪清宜重重的一声咳嗽才反应过来,嗷嗷……还有大少爷呢,于是,卸车的卸车,拿行李的拿行李,开始各种忙碌,忙碌完了,又开始迷惑不解,不是说大少爷去接回小姐的吗?那为什么只有少爷一个人像是颠簸的要散架的风尘仆仆形象,而小姐却美好纯净的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白莲呢?
    是的,白莲,刚刚那惊鸿一瞥,虽然蒙着面纱,他们依旧被震撼的差点灵魂出窍,那种美不是来自外表,而是通身的气质风姿,飘逸出尘,典雅脱俗,最是露出的那一双美目,澄澈的如一汪湖水,诱惑着让人情不自禁的就想要跳进去,哎呀……难怪他们不近女色的九爷都动了凡心呢!
    纪清宜也从古板严肃,恪守理教的神坛上走下,动了凡心,却不是儿女情长的凡心,而是想要仰天长嚎的烦心,啊啊啊!劳累了一路的人是他啊!怎么被凉在后面没人理会,被忽视了个彻底,还有天理么?悲愤的踹了车子几脚,引得青龙卫们瞠目结舌了,这清宜公子怎么了?会,……会做出这么粗鲁的动作?哎吆喂,莫不是也吃醋了?
    毕竟亲爹有了女儿就忘了儿子,唉!一把辛酸泪啊!
    同样被无视的青龙卫找到了一点心理平衡,而被同情的纪清宜则凄凉的回了自己的院子,洗漱换衣服去了,屋里屋外陌生的像是进了别人的家,他忽然觉得自己才是个外人的悲催,郁闷着脸回到前厅,三人果然没一个想到他,也没一个人等他,都已经开始亲亲密密的吃晚膳,他已经被刺激的彻底无语,可柔软的一声,“哥,一路辛苦了,谢谢你。”顿时,那些什么怨念都烟消云散,对着对面那双澄澈如湖的眸子,怔了一下,然后脸热了几分,倒是不自在了,无意识的就说了一句,“没事,不辛苦,都是为兄应该做的。”
    说完里,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心底又不由的懊恼,他刚刚那些悲愤都去哪儿了?怎么还没来得及找机会发泄,就被她一句话轻轻松松的给抹去了?他不甘,却又在那一声哥的称呼里,无力抗拒,接下来,人家的一个动作,更是让他把之前所受的一切委曲都给融化了。
    “哥,你尝尝这个鸽子汤,放了参片,补益气血,你奔波了这么多天,多喝一些暖暖身子。”穆青对人家是感到十分抱歉的,辛苦了人家一趟不说,九爷还不给她当面道谢的机会,看着他眉眼之间掩饰不住的疲惫之态,她心里一软,那嗓音便也软软的,带着温情和关切,亲手盛了一碗,放在他面前。
    纪清宜又是一怔,怔完了,甚至有点受宠若惊的无措,然后便是花开般的欣慰和欢喜,一路所受的那些颠簸之苦都仿佛被温泉水洗过,熨帖而温暖,俊朗的脸上是隐忍的激动,却有些不自在的说不出更好听的话来,只是答应了几声,便埋头喝汤,掩饰那股子难为情。
    纪兰良眼底又再次微微湿润,左边儿子,右边女儿,忽然觉得这才是一个家的样子。
    “义父,您也喝。”穆青又盛了一碗,放在了纪兰良的面前,这房间里除了他们几人,连一个下人都没有,都被九爷以不想被打扰为借口给赶出去了,导致现在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好,好……”纪兰良夜笑着低头喝汤,遮起眼底就要忍不住的水意。
    父子俩感动的喝汤了,九爷心酸了,幽怨的把自己的碗往穆青身边一伸,“青青,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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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一章 她恨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