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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傍晚,同学陆陆续续散去,易维真和孙浩走在后面,直到班主任和路老师也回去了,他俩才从包厢里出来,准备回去。
    贾学昭走的也晚,看到他们,他摇摇手里的车钥匙,问,“正好顺路,要不要一块走?”
    易维真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晚上要回老家,孙浩送我。”
    从酒店出来,孙浩手拉着易维真,两人一路沉默。孙浩不是傻子,自然感觉到了易维真还在生他的气,那天他一生气挂了她电话之后就后悔了,可易维真随即打来电话时,他又掐断了。
    从他们谈恋爱以来,易维真是霸道的,只要不顺心了,就耍耍小脾气,发生了什么事,她第一个想到的不是给他打电话,而是潜意识里忽略他,如果不是他主动过去,可能他一直都不知道她发生什么事。
    现在她想去医院学习就去医院,身为男朋友的他却是她哪天突然想起,他以被通知的形式告知。
    一想到这,孙浩都忍不住冷笑,心寒,易维真有放他在心上吗?
    他一直在原地,易维真转身就能看到,可是易维真呢?
    可他有多生气,这些天就有多不安。
    想到易维真打他电话打不通会有多生气,想着易维真连同学聚会都不参加了他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如果易维真以后再也不理他了呢?如果易维真不理他以后喜欢上别的人了呢?
    他的心口突然疼了起来,微微抽搐着,他摸着心口,有点失魂落魄的,第二天天一亮就坐车去了她家。
    他打定主意了,即便她很生气,他死缠烂打也不同意分手!
    “维真,我们和好吧,你别不理我。”孙浩扯扯手,轻声说。
    易维真哼了一声,“是我不理你吗?到底是谁不理谁啊,是谁这些天不给我打电话就算了,还拒接我电话?!”
    孙浩看着她的眼睛,抿抿嘴角,“对不起。”
    “哼。”易维真故意哼地很大声。
    孙浩突然笑了,腆着脸,弯腰把脑袋搁在了易维真的肩膀上,往上蹭蹭,带着几分讨好,“维真,我们和好吧。”
    易维真点点头,“好吧。”
    “我们以后都不吵架了。”
    易维真推开他,瘪瘪嘴,“你才生气我去医院学习的事,谁知道以后你会不会撒什么气啊!”
    孙浩酒喝的不少,可这会儿眼睛却湿漉漉,亮晶晶的,他直起了身子,很认真的对易维真说,“维真,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不让你去医院学习,你有你的想法,你想不断进步,不代表我就是个不求进取的人,既然我们相恋,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有一颗永远上进的心,我会因为只想我们在一块吃喝玩乐就不让你周末去医院吗?我生气的是你就没有将我放在心上。”
    见易维真呆呆愣愣的,孙浩双手揽着她肩膀,将她搂到自己怀里,“维真,答应我,以后有什么事都先告诉我好吗?相信我可以给你依靠,有任何事你跟我说,我们一块去面对,一块去解决好吗?”
    易维真没有回答。孙浩感觉到怀中人的肩膀在微微抖动,他诧异的放开她,然后就看到她眼圈发红,泪水在疯狂的往外涌。
    孙浩慌乱地帮她擦眼泪,“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对、对不起。”
    易维真狠狠地抽噎了两声,又埋头在他怀里,不停地颤抖。
    喜欢是喜欢,当喜欢升华到爱时,会有一个契机点,而孙浩说的这番话就是那个点,那个足够让易维真泣不成声的契机点。
    无论前世还是现在,易维真都是自我保护意识特别强烈的人,前世为什么她到死去都没有谈过恋爱,就是因为她太不相信别人了,如果有个肩膀可以给她靠,她靠下去都会犹豫很久。因为她宁可靠自己,也不想去靠别人。
    现在更是如此,即便她喜欢孙浩,可心里从来没有想过要依靠他,相信他,所以她被烫伤,她忘记通知他,她有什么事,她第一个想的是自己能解决,不用孙浩管。
    如今孙浩对她说出这一番话,让她羞愧到无地自容,也更让她难过到泣不成声。
    “从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句话,从来没有人对我说他可以放心依靠,可以安心的相信。”她刚一说话,眼泪又涌出来了。
    “别别哭了,你别哭了。”
    “呜呜孙浩对不起。”如果她错过了眼前这个值得她去爱的人,恐怕这辈子都再遇不见。
    孙浩这个大男孩不知道易维真情绪变化的逻辑在哪里,一会儿生气了,一会儿好了,一会儿难过到哭了,他不理解。他只知道他不想看到她这样,看到她难过他也难过。
    一揽手,孙浩又将她抱在了怀里,紧了又紧,小声在她耳边说着,“好了,我在这呢,我抱抱你,不哭了,别哭了。”
    ☆、第38章 传说中的公婆
    当晚,易维真回到家,易妈和易奶奶一块去跳广场舞了,易爸和狗友结伴去遛狗了,易爷爷晚上睡得早,家里安安静静的,就易维诚在一楼躺在沙发上打游戏。
    易维真哼着歌,把带回来的炒栗子扔给易维诚,“呐,请你吃的。”
    易维诚抱着纸袋,从沙发上坐起来,盯着他姐看了一眼,“啧啧,你今天吃兴奋剂了吗?”
    原本哼着歌的易维真马上停住,笑眯眯说,“我天天都这样啊,哪有吃兴奋剂。”
    “算了吧。”易维诚撇撇嘴,“也不知道前两天谁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在车上盯着手机唉声叹气的,你自己傻还当我瞎啊!”
    被说中心思,易维真恼羞成怒,拧了易维诚一把,“别光说我,以后你谈恋爱了,我就看着你比我好到哪里去!”
    “切,我才不谈呢。”易维诚把游戏机扔到一边,手里剥着栗子,“先立业后成家懂不懂?我现在连正式职业都没有,我拿爸妈的钱去谈恋爱吗?”
    看吧,她弟弟就是这么早熟,有责任感。
    易维真伸手挠挠他的头发,“小诚,如果你有喜欢的女孩,家里人都不会反对你的,别太给自己压力,再说了,你现在也不是一事无成呀,你和爸跑长途,不比正儿八经工作的人赚的少,还怕养不起老婆孩子呀!”
    易维诚躲开易维真老挠他头发的手,“哎呀,姐,你不懂!跑长途那是爸的职业,我不是特别想跟着爸跑长途,再说了,爸年纪越来越大了,精力也跟不上,我拿不到驾照,暂时还不能独当一面,我想着再过两年,我让爸给我出本钱,我换个行业做。”
    相较于同龄的男孩,易维诚显然思想是极为成熟的,这大概就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的说法吧。他下学的早,跟着易爸东奔西跑,早体会到挣钱的艰难,更难得的是他能体会易爸的艰辛。
    “那你有什么打算,跟姐说说,姐帮你分析分析。”易维真和他一块挤在沙发里。
    易维诚说,“我们这里不是要开发了吗?东山上已经开始平山头了,我想承包工程做。”
    “承包工程?”易维真想了下,这些年b市没什么发展的空间了,政府决定大举南迁,据她所知,她家所在的这片郊区后来全被开发了,村子东边的山上面也准备将之夷为平地,在上面建工业园区,随着政府南迁,经济发展往她家这边移,村里聪明看到先机的人,最后都大赚了一笔。
    “你仔细说说,想怎么打算?”易维真问他。
    易维诚起身去小屋里将他平时画画写写的小本子拿了出来,拿铅笔在小本子上边说边画,“姐,和我一块从小玩到大的,书记家的克冉,我听他说过,政府最迟明年就开动工程了。平山头需要大量铲车和挖掘机,手里没什么本钱的人接不了这个活,我准备和克冉一块干,他手里有一辆挖掘机,他能找到他爸开后门,我想让爸赞助我买铲车。”
    易维诚又说,“现在距离开山还有一年,这一年我跟着爸继续跑长途,挣来的钱分出一部分给我买辆铲车。”
    易维真点点头,“你有这种想法也很好,你跟爸说,我相信爸不会反对你的,就算赚不到多少,也不担心亏本。”
    “这是第一步,赚到本钱之后,后续还有建厂开发,姐,如果我们不早做准备,那就真的要错失大好机会了!”易维诚是个特别有眼识的孩子,他也爱玩,贪玩,但玩的时候不会忘记借机打听他想知道的事。
    对于这个弟弟,易维真有时候真的觉得自愧不如,易维诚说的对,他们姐弟俩注定走的不是一条路,易维真爱的是她以后的研究,易维诚想的是靠自己打拼出一片天。
    易维诚说过,他心思不在念书上,他要做的是,等到初中同学都大学毕业工作了,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一片天。
    趁着过年大家都在家,易维诚把他的想法和易爸说了,易爸听完易维诚的分析后,就说了他的顾虑,“开山是政府的事,你帮政府干,你确定能拿到工钱吗?据我所知村里的每一任书记都不是省油的灯,就是最后给你工钱了,也是几年后的事了。”
    “爸,这个我不担心,既然我和克冉一起干,只要克冉他爸一天在村里当书记,我们就不用担心拿不到钱。”
    易爷爷吸了两口烟袋,说,“你们都不要忘了,东山上还有我们家一片山头,如果真的打算放手一干,不如自己开山,产石头,运土,洗沙。”
    易爸说,“话是这么说,也是要本钱的,整个运作起来没有一两百万是弄不起来的。”
    “爸,你非要先干这么大做什么,无论是平山还是开发,那片山头别人是占不去的,我们先尽力把本钱赚上来。”易维诚说,“爸,你放手大干一次吧,我也大了,我不想只跟着你一辈子跑长途。”
    易维真在一旁听着,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明年秋天,易家在龙子湖区买的那套二手旧房要拆迁了,并且拆迁之后再建的是国内知名的大型综合商场,以旧换新,易家至少可以拿到两套现房,龙子湖处于市中心,房价这两年只涨不降,转手卖给他人,百万开外是一定能拿到的,加上易爸还在继续挣的钱,开山运作起来就大差不差了。
    ——
    春节从某种意义上讲,也就是个休息日,它让从年头忙碌到年尾的人能停下来好好休息。易爸从年二十八开始就不再跑了,车停在家里,他想出门遛狗了,可以去山上跑跑。手痒了,也会去赌桌上赌两把,输点钱也开心,破财来年免灾。
    除夕那天,易维真他们没在家过,易爸开车载着全家去了杭州易姑姑那里,易姑姑除夕那天还在上班,她今年也没时间回来了,就提前在酒店订了一桌年夜饭,等除夕那天她下班之后大家能一块吃个饭。
    易姑父自从脑萎缩之后,一年到头基本都在厦门,易姑姑和易姑父除了没离婚之外,和离了婚的人也差不了多少,剩下易姑姑自己带着女儿白若冰生活。b市距杭州不远,易爸开车也方便,他们到了杭州,先去了易姑姑家,把白若冰带上先去了易姑姑订的饭店。
    孙浩一家过年去了毛里求斯,吃年夜饭的时候,易维真接到孙浩打过来的拜年电话。
    易维真从饭桌上退下来,在一旁的沙发上和孙浩煲电话粥,即便隔着电话,易维真都能想象孙浩裸着上身在躺椅上日光浴有多闲适。
    两人正说着话,孙浩突然说,“哎,维真,我妈要跟你聊天,她要和你拜年。”
    等电话里头传来孙妈的声音,易维真一阵紧张,忙说,“是我该给阿姨拜年的,祝阿姨和叔叔新年快乐,幸福美满!”
    孙妈是个健谈的人,兴致勃勃的和易维真说着她在那边的见闻,“真真啊,我在这边看到卖很漂亮的沙滩裙,很仙的那种,我自己买了一条,然后比着我的身高,给你也买了一条,等回去之后,你来我家玩玩,穿上给我看看漂不漂亮好不好?”
    “好啊,等你们回来之后,我就去你家玩~”
    “嗯嗯,阿姨再见,叔叔再见~’
    挂了电话,易维真摸摸自己扑通扑通跳的略快的心脏,呼出一口气,这就是传说中的丑媳妇也避免不了见公婆吧?
    易维真回到座位上,免不了被一阵审问,即便他们都知道她谈恋爱了,并且都见过孙浩这个人,还是免不了一阵八卦。易维真把孙妈邀请她过完年去她家玩跟家里人说了一下。
    打从易维真谈恋爱开始,她就没打算瞒着家里人,加上易家人不是那么古板的,要求自家小孩大学毕业之后才能找对象,也不是那种只要在念书就不能谈恋爱的。
    还是那句话,只要孩子不是作奸犯科的,开开心心就好了。
    ——
    过完年,易妈先邀请孙浩来易家玩了几天。他们双方家长都知晓孩子之间的事,彼此又没有反对的,易妈和孙妈在易维真高考的时候见过面,对孙妈印象也好。说实话,易家祖祖辈辈都生在农村,长在农村,没有什么大文化,面对孙浩这样家长都是高学历的研究人员,易妈一开始是有点担心对方会不会看不起他们家。
    后来孙浩这孩子来她家玩几天后,易妈所剩无几的顾虑也消除了,对着孙浩这样嘴巴甜又有礼貌的孩子自然打心里喜欢。
    加上孙妈和孙爸又主动邀请她女儿去做客,可见他们也是喜欢自己女儿的,易妈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大家都没什么意见不就行了,大体上没摩擦,有点小摩擦什么的包容一下就过去了。
    初五,孙浩带着易维真一块去他家。之前易维真对孙浩家里的情况不太清楚,只是知道他爸妈是正正当当的双职工,一路上听孙浩主动又说了些,她才了解的多了点。
    孙浩的爸妈住在医科大校内,孙妈是医大一附院乳腺外科的专家,医科大教授,从事乳腺癌方面研究。孙爸是国内知名建筑设计研究院的院长,知名工程师。工作之初,孙爸没有孙妈的单位好,孙妈单位分了一套房子,孙爸还一无所有,两人在医科大校内这所教职工宿舍里结了婚,一住就是二十多年。
    从外面看,房子有些年代了,不过房间内的装修很精致,温馨而明快。孙爸和孙妈一样,比实际年龄显得要年轻一些,夫妻俩保养的不错,白皮肤,皱纹也很少见,只是在笑的时候,眼角会出现鱼尾纹。
    尤其是孙妈,特别爱笑,也不在乎什么鱼尾纹的。
    看到孙爸孙妈夫妻二人,易维真不得不感慨,他家基因好强大!
    易维真一进门,孙妈就眉开眼笑的将易维真拉到她房间里,把买的两条裙子都拿了出来,“粉色的是你的,白色是我的,好看吧?我把屋里空调打开,你换给我看看吧?”
    薄纱质的沙滩长裙,看起来很仙很少女,易维真换了衣服。她换衣服的同时,孙妈也把裙子换上了,两人一起换好,易维真毫不吝啬的称赞,“阿姨您好漂亮!”
    从这件裙子上就能看出来了,孙妈是个心态特别年轻,带着一颗少女心的人,俗话说相由心生,孙妈始终挂在嘴角的笑容让她明媚了许多。
    “哎呀,我都老啦,真羡慕你们这样的小姑娘,年轻就是漂亮!”
    “年轻是资本,可您身上沉淀出来的气质才是我们赶不上的,美也是要韵味的!”
    人都喜欢听好听的,易维真三两句把孙妈的心熨帖的舒坦了,看易维真就更喜欢了。
    ——
    本来孙妈买了许多菜,是准备露一手的,奈何她有点高估了她做饭的能力,把厨房弄的一团糟,最后她实在没办法了,伸头叫孙爸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