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她真的太小了，尤其是在1米8几的凌少宸面前，小的像个小米团，再加上软糯糯的声音，简直让身为父亲的凌少宸心软得一塌糊涂。
    失而复得的吻了吻路囡囡的发旋，凌少宸不忍心告诉她，他只是回来待这么一晚的。
    调整了下低落的心情，凌少宸故意糗她，“怎么，你不是最怕我留在这里和你抢妈咪的宠爱的吗？现在，又舍不得我了？”
    路囡囡抬眼，分外认真的看着他，“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瞎子都看得出来，这段时间，妈咪因为你要再婚的事情弄得很不开心，昨晚我在客厅看电视的时候，发现她在浴室冲凉冲了好久，我去喊她，她说她要静一静，我不明白，你对妈咪分明是有感情的，却很快就要去娶另外一个女人，为的是什么？是不是男人都是口不对心的生物？“
    凌少宸心口一揪，对上路囡囡懵懵懂懂的眸，有些语塞，“囡囡，你还小，很多事你都不明白。”
    “还小？”路囡囡对凌少宸的理论嗤之以鼻，“是不是在你们大人的眼里，小孩子就应该很傻很天真？没事的时候指着天上问你们有几颗星星，或者是抓着你们的头发问到底有多少根才叫正常？”
    凌少宸随着路囡囡激越的话，莫名生出几分恍惚，小时候，为了承担起上一辈的寄望和责任，他被迫早熟，学着长辈为人处事的方法，一步步成长至今，在这摸爬滚打的过程中，他学会了看大人们的眼色行事，直到他真正接管凌家的那天，他潜在的性格才能真正意义上的重见天日。
    其实路囡囡说的对，小孩子有什么不懂的呢？他们都懂，只是没有学到丰沛的词语把心里话表达出来罢了。
    趁着凌少宸发愣的空档，路囡囡接着抱怨，“就当我好小，不明白你和妈咪玩的是什么手段好了！但是我想说的是，你这样拖着她不放的行为很自私，而且一点意义都没有！哦，你能陪得了她一晚，但能陪得了第二晚吗？每次都是这样，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妈咪在你离开后偷偷哭了好久……”
    “她……哭了！”凌少宸有一瞬间，甚至都要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个从不低头、云淡风轻的女人，也会有为了他的去留偷偷抹眼泪的时候？
    路囡囡重重的点点头，补充，“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就这几天哦，你和那个老女人月底结婚的新闻一直在各个电视台轮流播报，妈咪有好几次都调台，过不了一会儿，又是同一条新闻内容，后来，她都放弃抵抗了，就那样眼神木木的盯着屏幕看，然后……哭得好可怜……”
    “还有呢？”从路囡囡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对于凌少宸来讲，无疑都是一刀，但他依旧执着的想弄清楚，没有他的生活，简宁究竟是如何过来的。
    路囡囡撇撇唇，有些不悦道，“我问过妈咪，是不是还放不下你，她没说话，只是哭得更厉害了，我从来没看过她哭成那样，好像……她和我提起路单爸爸的时候，都没有哭得这么厉害过。我想，她是真的很爱你。”
    她是真的很爱你。
    路囡囡的童言童语萦绕在凌少宸耳畔，令他的胸口像是被一只猫抓子挠过似的，不是很疼，但就是难受。
    “我也很爱你们……”凌少宸把脑袋埋进路囡囡脆弱的脖颈，孩子身上有很好闻的奶香味，还有清淡的爽肤粉的味道……
    他贪婪的呼吸着……
    路囡囡把手放在凌少宸的头发上，其实这一动作她很早就想完成了，不过白新北曾经警告过她，“女人腰男人头”，不能随便摸的，不礼貌。
    “爸爸，可能我的话让你难受了，但是，比起你，囡囡更在乎妈咪的感受。”
    “爸爸知道，爸爸理解你。”
    简宁，才是陪伴了路囡囡无数个日夜的人，凌少宸不会自不量力到以为这短短几个月的相处，就可以和简宁的地位相平衡。
    “爸爸，你能明确的给囡囡一个回答，你到底爱不爱妈咪吗？”路囡囡圈住重新抬起头来的凌少宸的脖颈，娇娇的问。
    凌少宸答的毫不迟疑，“爱。”
    路囡囡面上大喜，“那你能不能不要娶那个老女人了？她又老又坏，你和她在一起，注定不会开心的！”
    凌少宸很难说出一个“不”字，但一切为了计划，他唯有硬下心肠，“爸爸的婚礼不能变。”
    路囡囡马上露出被玩弄的表情，恶狠狠的道，“骗子骗子大骗子！妈咪说过，做了坏事的人，迟早是要受到惩罚的！”
    凌少宸纵容的笑道，“那你要怎么惩罚我？”
    路囡囡眼珠子一转，飞快道，“就罚你名下的这栋别墅好了！我妈咪好歹跟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你要是想走呢，你就头也不回的离开吧！这栋别墅就交给我妈咪和我打理，反正你钱多的烫手，也不在乎这栋小小的别墅吧？算是给我妈咪的一点补偿好了！”
    路囡囡打心里不愿意再让简宁过回以前的苦日子了，就算是撒泼打滚都好，简宁不屑争取的，路囡囡替她讨回来！
    凌少宸眉毛挑得老高，“……这些，都是你自己的想法吗？”
    路囡囡被凌少宸犀利的眸光盯地冷不丁一颤，有些心虚的颤声问，“你，你什么意思？”
    凌少宸黑黝黝的眸中划过一丝了然，果然如此！
    虽然和路囡囡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在他的印象中，路囡囡的性格其实就是他和简宁的结合体，既有温柔体贴的一面，又有任性狂妄的一面，他很清楚，路囡囡和简宁一样，不怎么追求物质上的生活，特别是，路囡囡是一路和简宁、路单苦过来的，残酷的生活条件早就把路囡囡的性格磨练得毫无棱角，这样的路囡囡，凌少宸不相信，她会真的这么世故。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话是别人教给路囡囡的。
    是谁呢？
    凌少宸不用细想就猜到了，自然是前段时间“收养”路囡囡的白新北了！
    寒芒一闪，凌少宸刻意压低声音，让自己看上去更有威严一些，“囡囡，你实话告诉爸爸，是不是白新北和你说了些什么？”
    一听到白新北的名字，路囡囡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惶，她坑坑巴巴的说，“没……”
    凌少宸唬她，“还说谎！信不信我打烂你的屁股？反正，现在你妈咪不在这，我把门这么一关，你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不，不要打我！”路囡囡当机立断地抱住自己的脑袋，可怜巴巴的汲了汲鼻子，等了半天，不见凌少宸揍她后，才发现自己是被耍了。
    “说不说？”凌少宸还在那要笑不笑的威胁路囡囡。
    路囡囡被瞪得脑袋发热，索性一股脑的倒出来，“是啦，你猜得没错！是小白教我这么和你谈条件的，他说了，女人的青春最宝贵，我妈咪把最宝贵的年华都牺牲在你身上，如果你不知道珍惜的话，那至少要替妈咪争取点物质上的保证……呃，你脸色好差哦，我还是不说了……吧？”
    不说？都说完了好吗！
    凌少宸阴恻恻的磨了磨牙，暗忖：白新北这小子教什么不好，偏偏教她这些“邪门歪道”！
    “你别听你白叔叔的！他对你妈咪的那点心思你难道看不出来了，分明就是为了离间我们父女俩的感情，好达到他龌龊的目的。”凌少宸不要脸的在路囡囡面前，冲白新北泼脏水。
    哼，既然白新北不仁，就休怪他不义了！
    “什么龌龊的目的，你们在聊什么呢？早餐都凉了。”
    就在凌少宸和路囡囡“交流”到忘我的时候，门口忽然响起了一阵不耐烦的敲门声，父女俩齐齐回头，只见简宁正一脸怪异的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