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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节
    嗯,一定是妖怪,只有妖怪才长得这么漂亮!
    她男人还会验尸。
    结论——他俩,都是妖!
    唰!
    人群骤然散开!
    恰好此时,廖子承又掐住刘老伯的下颚,用棉签搅了搅,似发现了什么东西,放下棉签,用修长的手指夹出了一个东西来。
    众人凝眸一瞧。
    “啊——”
    村长夫人吓晕了!
    胆儿小的村民尿裤子了!
    村长亏得刚刚如过厕,不然这会儿也得掉链子了。
    耳垂!
    一片血淋淋的耳垂!
    刘老伯……吃人?
    他收留了妖怪,所以被妖怪附体,然后开始……吃人?
    华珠忍住心底的恶寒,回头一看,咦?看热闹的村民呢?都去哪儿了?
    刚刚还把这里挤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村民,眼下就只剩晕在雪地里的村长夫人,连村长都跑没影儿了!
    须臾,两个强壮的婆子慌慌张张地跑来,把村长夫人抬走了。
    案发现场,就只剩廖子承、华珠和二赖子。
    “你不怕?”华珠问他。
    二赖子用被雪冻得通红的手抹了抹鼻涕,笑道:“不怕,刘老伯是好人,你们也是好人。”
    其实,他只觉得华珠是好人,但因为华珠,他能将与华珠有关系的人全部定义为好人。
    华珠不理解二赖子的思维模式,也没深究,又问向了廖子承:“看来,这不是一起普通的事故了,凶手,会不会是耳垂的主人?”
    廖子承帮刘老伯穿好衣裳:“这种可能性比较大。”
    华珠站起身,四下看了看,说道:“这个村子很封闭,村民也不多,挨个排查的话,找到耳垂的主人并不困难。对了,你昨晚说听到争吵声,还说吵得很厉害,会不会就是刘老伯与凶手的?”
    廖子承点了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先找到凶器,再锁定嫌疑人,然后逐一排查。”
    “找到啦!我找到啦!有血!好多血,你们看!”二赖子兴奋地挖出一块儿染血的石头,似乎一点儿也没意识到它是凶器。
    这是一个长方形的磨刀石。
    ------题外话------
    嘤嘤嘤,凶手是谁咧?
    ☆、【第六章】蜜月之旅(五)
    磨刀石的两端都有血迹,中间少,看样子,是分别由两端击中了头部,鲜血才又顺着两端流至中间。
    廖子承拿好磨刀石:“回去吧,开始审案了。”
    二赖子把刘老伯的尸体背回了刘老伯的屋子。
    翠儿知道爷爷死了,扑在爷爷身上,哭得声嘶力竭。
    堂屋内,村长和两名手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华珠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这几人,不是被刘老伯吃人给吓跑了么?怎么又跑到人家家里头来了?
    村长的目光自从华珠进门便没移开过,哎呀呀,刚才只顾着管老刘,都没注意到这小妇人生得如此俊俏,瞧她那白花花的脸蛋和小手儿,咝,只怕比膏腴还滑腻吧。身板儿清瘦,该大的地方却一点不小。这……这么风情万种的小妇人,哎哟,真是……
    廖子承入内,冷芒一扫,一股强大的冰寒之气直直扑来。
    村长打了个哆嗦,收回眼神,说道:“回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们呢!”
    华珠的眼皮子动了动,高烧还没退,人不大精神,廖子承轻声道:“你先去屋里歇会儿。”
    “不了,我看看。”华珠柔声拒绝。
    廖子承握住她的手在长凳上坐下,又看向村长,神色淡淡道:“正好我也要找你。”
    村长被廖子承这副领导做派弄得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你找我做什么?”语毕,想看廖子承,却被他浑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压得挺不直脊梁骨,眼神就堪堪落在廖子承领口的位置,便再也不敢往上了。
    “搜查全村,看谁的耳朵受了伤,他将士本案的第一嫌疑犯。”廖子承不疾不徐地说道。
    村长拳手猛地砸向桌面:“你谁呀你?竟敢插手本村的案子?你眼里,有没有我这个村长?我告诉你,别以为有俩臭钱就了不起了?这事儿我已经禀报了衙门老爷,你们两个,很快就要被缉拿归案了!”
    华珠心中冷笑,居然怀疑他们两个是凶手?按理说,这种怀疑也不是无迹可寻,毕竟刘老伯在村儿里生活了那么多年都没事,他们俩一来便丢了命。华珠反感的不是村长的质疑,而是村长狗眼看人低的嘴脸!他分明是认为廖子承只是个仵作,又嫉妒廖子承的容貌与气度,这才想把廖子承狠狠地踩一脚。他若知,自己踩的是当朝二皇子兼水师提督,也不知会不会吓尿了。
    廖子承面部表情地坐着,也不搭理村长,就那么用食指一下一下摸着妻子的嫩手。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镇衙门的官老爷来了。
    官老爷四十多年纪,长得比村长还胖,属于年希珠的级别,不过没年希珠那么可爱。
    他一进屋,先是被一股强大到不容忽视的威压震慑,脚步一顿,朝对方看去。
    来的路上,村长的手下已经向他汇报了村子里的情况,也提到了两位神仙一般的人物,他做足了心理准备,可真正见到时还是被惊艳了。
    此人……只应天上有!
    “封大人!封大人您可来了!”村长笑呵呵地起身,做了个揖,把封大人迎上主位。说是主位,其实只是一把瘸了一个脚用砖头垫着的椅子。
    封大人甩甩长袖,一脸倨傲地坐下了,想着自己是屋子里最尊贵的人,怎么能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吓到?他们都告诉他了,对方是仵作。
    一个仵作,纵然穿的华丽些,长得漂亮些,气质高贵些,那也只是个仵作!仵作是贱职,村儿里随便挑个出来都比仵作有体面!依他看呀,这小白脸儿八成是哪个官太太的小情人,这通身的贵气也是跟官太太耳濡目染的。他从官太太那儿得了钱,便又在外娶了一房美娇娘。别说,那小娘子长得还真好看,白白嫩嫩的,散发着一股少女的纯真,可唇角微勾又隐有一种少妇的风情。
    再看看自家妹夫那垂涎欲滴的样子,淡淡一笑,小娘子,你自求多福吧。
    “咳咳!”封大人清了清嗓子,拉长音调,问,“见到本官为何不行礼?”
    华珠好笑:“你确定你受得起?”
    封大人的心咯噔一下,小娘子的话什么意思?他堂堂七品推官儿为何受不起一个仵作的礼?莫非——这二人另有来路?
    “你们……是做什么的?”
    廖子承淡道:“仵作。”
    还是仵作嘛!封大人提到嗓子眼的心又给揣回了肚子,慢悠悠地笑道:“村长,你刚刚跟我说你们村儿死人了,死者是谁?凶手是谁?把经过跟我说说。”
    村长得意一笑,说道:“死者是刘老汉,全民刘中贵,村里人都称呼他刘老伯或者刘老汉。刘老伯一生清苦、待人宽厚,昨日,砍柴途中偶遇两名外地人,好心收留他们在家中过夜。谁料他们不知感恩,反而起了歹心想把翠儿据为己有,这才趁着刘老伯去抓药的空挡,暗杀了刘老伯!”
    华珠笑了,杀人动机、杀人时机、作案经过,村长竟全给他们安好了,还讲得仿佛是那么回事儿。
    封大人眉头一皱,随手操起一个杯子,当做惊堂木拍了下去:“大胆刁民!竟敢在本村行凶!还不速速报上姓名,随本官回衙门听候发落?!”
    华珠端起手里的茶水,毫不留情地朝他泼了过去!
    “不验尸体,不审证人,不问嫌犯,就此结案,封大人是吗?你这官儿是谁封的?把他给我叫来!”
    华珠这一泼,可是把一众人等给吓坏了,封大人是谁呀?是他们青山镇的土皇帝!他掌握着绝对的生杀大权,顺他者未必昌,可逆他者,一定亡啊!这个娇滴滴的小妇人,怎么敢如此狂妄?
    村长炸毛了,封大人是他靠山,不敬封大人就是跟他过不去,他捋起袖子,抬起巴掌就朝华珠扇了下去!
    廖子承眸光一厉,一脚将他踹回了椅子上。
    嘭!
    力道过大,将椅子压成了碎片。
    “哎哟——哎哟——小王八羔子!你……你敢打你爷爷我?你们几个,给我上!”
    村长揉着屁股,一声令下,两名粗壮的手下便张牙舞爪地扑向了廖子承。
    廖子承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一脚一个,踹地二人当场倒地晕厥。
    封大人火了:“凶犯拒捕,罪加一等!给我拿下!无论死活!”
    外头的捕快呼啦啦冲了进来,在冲进来的一瞬纷纷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如此昏庸的官员,难怪此处民不聊生了,一个案子连查都没查,就定了她与廖子承的罪,还无论死活地缉拿。这种效率,传到上头,怕是还会受到嘉奖呢,上头会说,封大人,你的破案率真高,不愧是造福一方百姓的父母官儿。
    为了追求所谓的“绩效”,不惜将血案变冤案,当初杨老伯的女儿就是这么冤死了也求告无门。
    华珠握紧了拳头,相公,给他们点儿颜色瞧瞧,不好生教训他们一顿,他们永远不知天高地厚!
    廖子承自然没让华珠失望,他徒手,也不知使了什么招式,灵活如狐,在刀光剑影中穿梭,毫发无伤,却是把十名捕快全部撂倒在地。
    屋子里,响起一大片痛呼的声音。
    封大人见自己的精英团队这么轻易就被对方给制服了,心中大感不妙:“你你你你……你……你究竟是谁?”
    廖子承掸了掸下摆,又拿出帕子擦了手,取出一块令牌丢在了桌上。
    封大人拿起令牌一看:“水师提督?!啊——”
    封大人扑通跪在了地上,磕头道:“小、小、小的不知提督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大人恕罪!”
    一听是水师提督,村长的尿都吓出来了。刚刚他还朝提督夫人扇耳光子,哎妈呀,提督大人会不会杀了他?
    忍住剧痛,村长爬到封大人身边跪好:“提……提督……提督大人!”
    廖子承看都懒得多看他们一眼,只又坐回华珠身边,华珠高热太厉害,坐都快坐不稳了。他揽住华珠肩膀,让华珠靠进自己怀里。
    封大人、村长和一屋子人连头不敢抬,就那么战战兢兢地跪着。
    廖子承用唇角碰了碰华珠额头,烫得很,他皱眉,倒来热水和十粒药丸,喂华珠服下。
    整个过程,屋子里静得只剩众人的呼吸声,和华珠的喝水声。
    吃完药,华珠靠上他肩头,有气无力地问:“先从谁审起?”
    “杨老伯。”
    华珠点点头:“我来审。”
    封大人与村长亲自把堂屋收拾干净,与廖子承一块儿走进了偏房,华珠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对面,一张四方桌,再对面,一条长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