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
“呵呵……”永寿嗤笑出声,“好,那你倒是说说想要我如何帮忙?而我,又为什么要帮你?”
柳桥但笑不语。
“我恨不得你后半辈子痛不欲生!”永寿一字一字地道,“让我帮你?哈哈……永安,就如果来求我送你去跟你心爱的夫君团聚,我倒是可以帮忙!”
“皇姐愿不愿意帮我,便要看看薛皇姐夫在皇姐心里的地位了。”柳桥对永寿的讥讽毫不在乎,依旧微笑,“据说西北的殡葬风俗与京城极为的不一样,那里的人死后,大多数人都是火葬,姐夫当年想来也是吧。”
永寿面色一狞,“你到底想说什么?”
“先帝登基之后将西北的家眷接来京城,皇姐不愿意让姐夫单独一人留在西北,便将姐夫的骨灰带了回来,葬在了皇陵之东先帝御赐的陵墓之中。”
“永安,你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柳桥笑着道,“不过是将姐夫的骨灰请了出来罢了。”
“你——”永寿公主双目圆睁,浑身颤抖。
柳桥却仍是面不改色,“皇姐息怒,姐夫好好的,皇姐尽管放心。”
“我杀了你——”永寿冲到了柳桥面前。
柳桥眯起了眼,“老人都说若是尸骨无存的话,那便会魂飞魄散,皇姐,息怒。”
永寿伸向柳桥脖子的手僵住了,面色青白的可怕,胸膛因为急促的呼吸声而剧烈起伏,如同一只即将疯狂的野兽一般,“你敢动他一分,我就将你挫骨扬灰!”
“皇姐能不能将我挫骨扬灰我不清楚,不过我却可以将这四个字变成现实。”柳桥继续道,笑容仍是那般的祥和。
永寿僵在了半空的手终于还是忍不住,狠狠地掐上了她的脖子,力度大的手背都泛起了青筋。
柳桥仍是岿然不动,便是连端着酒杯的手也并未晃动过,杯中的酒,完好无缺地安静待着,若不是脸色因为断了呼吸而渐渐转白,几乎让人觉得她真的无事一般。
明明很短的一会儿,可在两人的感受中,却是过了许久许久,而最终,却是永寿先放开了手,“永安,你狠!你够狠!”
一字一句,皆是愤怒,皆是憎恨!
柳桥笑了,笑的恣意,也笑的冰冷。
……
“你确定?”
永寿公主府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秦霄的耳中,虽然自己一直盯着的人终于有动静了,可是却没想到居然是这般方法!
“殿下,可要动手除了她?”
秦霄没有回答:“你确定她不是在做戏?”
“从永安公主故意隐藏去永寿公主府的行踪来看,并不像在做戏。”
秦霄继续问道,“她真的将骨灰给挖出来了?”
“小人已经派人去查了。”
秦霄眯起了眼睛,能够想到这般的法子,永安必定是已经疯了,若是她真的发起疯来,他便是有所准备也不得不小心!
永安,这次是你自己自寻死路,便怪不得本殿了!
……
作为太子正妃,未来的皇后,明睿太后的大丧,赵氏这个太子妃是所有晚辈之中最忙碌的一个,且因为德妃需要照顾承平帝,她还需要帮忙料理后宫的事情。
自然,这也是秦霄的意思。
自从承平帝死而复生之后,他在后宫的势力被一一剪除,如今重新安插已经来不及了,他也没有多余的心力来做这件如今看来已经是鸡肋的事情!
不过,也不愿意有自己掌控不到的存在,所以,便推了自己的妻子出来,即是达到了目的,也是名正言顺!
而且,太子妃出面比他派其他人出面成效更快,因为没有人会不巴结未来的皇后的!
可以说,太子妃的忙碌不亚于礼部与内务府的人。
而也因为这般忙碌,她将儿子也接来,一是为明睿太后守孝,二是方便照看,可是她并未想到便是她这般做,让她失去了最后的唯一的孩子!
“不可能?!不可能!我儿子不会死的!不会的——不会的——”慈安宫的偏殿内,太子妃近乎疯狂厮打着太医,“你这个庸医,我杀了你——杀了你——”
“太子妃娘娘……”
“主子……”
“元哥儿你醒醒!你醒醒——”太子妃冲到了床边,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儿子,轻声唤道,“元哥儿,娘在这里,娘在这里……你快醒醒……娘求了你,你快醒醒……”
可是不管她怎么叫唤,孩子青紫的脸色永远也无法红润起来,渐渐冰冷的身躯永远也无法再温暖,她的儿子永远也不能再摇摇晃晃地叫她娘……
“元哥儿——元哥儿——”
秦霄赶到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太子妃疯狂绝望地抱着儿子的场景。
“参见……殿下……”
秦霄扫了眼前跪了一地的宫人太医,面色阴沉的可怖。
“是你——”太子妃猛然看向她,目光满是憎恨,“是你——是你——”
秦霄第一次被太子妃的目光给震了震,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冷静,起步上前,“本殿一定会将凶手碎尸万段!”
“该碎尸万段的人是你——”太子妃抱着孩子起身,狠狠地打了他一个巴掌,力度大的让秦霄的半边脸当即便红了。
“你——”
“你陪我儿子的命,你陪我儿子的命——”太子妃对秦霄越发阴沉的脸视若无睹,歇斯底里地吼着,“秦霄你还我儿子——”
“你疯了——”秦霄愤怒地推开了她。
太子妃站不稳,连同孩子一起摔在了地上。
“主子……”
秦霄却并无一丝的怜惜,直接质问:“孩子怎么出事的?!你怎么照看孩子的?!凶手该死,你这个当母亲的也难辞其咎!你还想发什么疯!”
太子妃跌坐在地上,抱着怀中身子越发冰冷的儿子,看着眼前一脸质问的丈夫,笑了,满脸泪痕地笑了,笑的近乎疯狂,“我是该死……我是该死……我该死……”
说着,便抬起了手狠狠地摔自己耳光。
她是该死!
她该死的竟然还相信他秦霄还有一丝的良心,相信即使不在乎她这个妻子的死活,也不会不在乎儿子!
她该死的竟然对他还心存的一丝希望!
是她害死了元哥儿!
是她自己!
是她自己——
“元哥儿——”
一声凄厉的低呼,太子妃两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秦霄脸色更是难看了,“来人,将太子妃扶下去!”
宫人们得了命令当即动手,不过因为太子妃将孩子抱的太紧,他们着实费了好一番的功夫方才将母子二人分开。
孩子被放回了床榻上。
秦霄站在床边盯着面色泛青紫,已经没了呼吸的儿子,双手死死地握着,眼底刮起了可怖暗潮,“说!小殿下是如何出事的?!”
对这个儿子他并没有多少感情,可毕竟是他的儿子,还是唯一的一个儿子!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有人谋害他的儿子!
“回……回太子殿下……刚刚……永寿公主派人送来了一盒子点心给小殿下……小殿下在吃了点心之后就口头白沫……奴婢……奴婢马上叫了太医……可是……可是太医来了之后……小殿下已经……已经不行了……”
“永寿?!”秦霄转过身,一字一字地问道。
“是……是……”
秦霄眼底的风暴更加的猛烈,“永安——”
……
明睿太后的大丧期间,太子唯一的嫡子,也是唯一的儿子在后宫中毒而亡,而证据指向永寿公主!太子当即命人将永寿公主抓来质问,只是永寿公主却是极力否认,转而指正永安长公主。
不过跟她罪证确凿不同的是,没有丝毫的证据证明是永安长公主所为,反倒是永安长公主拿出了证据反告永寿公主故意散播她谋害明睿太后与承平帝的流言,为的便是嫉恨她夺了她长公主的封号。
永寿公主直呼冤枉,痛骂永安长公。
只是却无法证明自己清白。
太子请蜀王出面主持公道,蜀王与一众宗亲商议,暂且将永寿公主关押入宗人府,等待太后丧事之后再行处置。
“请长公主留步!”
柳桥方才走出了乾元殿,便被追出来的尉迟扬叫住了,她转过身,神色冷漠,“威远侯有事?”
尉迟扬看着眼前面色淡漠的女子,心沉了沉,“嫡皇孙的死,是否与长公主有关?”
“怎么?方才本宫的话侯爷没听清楚?”柳桥反问。
尉迟扬审视着她,仿佛想看穿她的心似得,许久,方才开口:“嫂子,你这样做未免太过分了!孩子是无辜的!”
“既然侯爷都已经认定是我做的,那又如何来问这一遭?”柳桥却笑了。
“因为我相信你之前所说的!”尉迟扬一字一字地道:“你不是秦霄!”
“我自然不是。”柳桥继续笑道,“若我是他,便不会落得如今这般地步!”
“嫂子……”
“不要叫我嫂子。”柳桥打断了他的话,“我是永安长公主,不是任何人的嫂子!至于嫡皇孙的死,如果侯爷认定了是我做,大可去告发我,不需要在这里浪费口舌。”
“你就不怕我……”
“侯爷,你所做的一切为的是威远侯府,为的是你的本分。”柳桥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我不欠你的,也不需要为了让你所谓的出手相助而付出什么。”说完,笑了笑,“不过就算你又忘了这些本分大道理也没关系,只要你记得若是中途退场,尉迟家族便会陪葬就成。”
尉迟扬惊愕,盯着她半晌后,牙关一咬一字一字地道:“我知道你难过,也知道你迫切地想报仇,但是如果老大知道你为了给他报仇而变成如秦霄那般丧心病狂,他在天之灵也不会……”
“你错了!”柳桥还是打断了他的话,不过这次语气却不复平静,“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我自己!易之云?他算个什么东西!”
说完,嘴边噙一抹讥讽,转身离去。
尉迟扬睁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置信这般的话是出自她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