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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
    陈夫人一怔,笑着招呼他。陈觐点头嗯了一声。然后便急急地朝李竹这桌走过来。
    厅内突然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看过来。
    真小白走过来,看到李竹面前的一碟啃过的骨头和半碗剩菜,顿时如获至宝,伸手端了过来。
    众人一时呆住,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这时,陈小白已经意识到不妙。赶紧冲出来,汪汪叫着阻止。
    他不叫还好些,小白以为他要跟自己抢,赶紧抓起一块骨头啃了起来。
    众人:“……”
    外厅的男客们同样是瞠目结舌。
    ☆、第146章 人狗争斗
    小白站在大厅中间,津津有味、旁若无人地啃着骨头,同时还不时警惕地看看众人,生怕别人跟他抢似的。
    在场众人集体石化,有的背过身抖着肩膀,有的憋笑憋得五官痉挛,李竹觉得自己被众人的目光戳成了筛子。尤其是对面的陆姗,看她的目光像针一样尖锐,带着李竹极力稳住情绪,故作镇定地端坐在坐席上。
    陈夫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陈观的脸色发黑。走过来来拽自家大哥。小白仍站着不动。
    李竹只好站起身,快步走过去,用极低的声音对小白说道:“把骨头扔了,下次不准这样了。”
    小白终于停下了动作,他睁着那双黑玉一般的眼睛,委屈地看着主人,连骨头都不让他啃了吗?以前这些都归它的。
    小白看着主人一脸不高兴,就想摇摇尾巴讨好主人,可惜他现在没有尾巴了。于是他便伸出舌头去舔。
    “呜呜。”陈觐睁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一世清名被这样轰轰烈烈地毁掉,再也控制不住,窜出来就去咬他自己。
    “啊——”
    陈夫人和陈观也是一脸紧张。还好陈觐没有失去理智,他只是用嘴刁着小白的衣裳把他往里拽。
    李竹也好声哄劝:“进去吧。骨头回家再吃。”
    小白不住地回头看李竹,满脸的眷恋和依赖。
    在众目睽睽之下,李竹也不好多说。好在小白很听主人的话,将骨头放下跟着陈观回房去了。
    陈夫人很快恢复正常,面带微笑向众人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下陈觐因为头部受伤,现在正在恢复中。并说了让大家见笑了云云。众女客也纷纷打圆场,说吉人自有天相,大公子一定会好起来。
    陈夫人又温和地问李竹:“李姑娘,方才吓到你了吧?”
    李竹忙摇头说没有。
    外厅的男客那边也恢复了方才的气氛。
    过了一会儿,陈小白回来了。他像一个沉思者似的,卧在李竹脚边发呆。李竹用脚轻踢了他两下,他恨恨地用爪子挠她,像是在发泄怒气似的。李竹笑笑,也没再理会他。
    到了下午的时候,雨停了。李竹寻了适合的时机,向陈夫人提出告辞。出了陈府,雨过天晴,秋阳高照,天空明净湛蓝。李竹的心情莫名地愉悦。
    陈觐见她这副样子,就觉得是在嘲笑自己。
    “汪汪。”你很得意?
    李竹:“如你所想。”
    “汪汪。”我不想理你。
    陈觐转过身,背对着李竹。
    李竹也不理他。
    陈家派了马车送他们回来,赶车的人却是青枫。
    这次宴会之后,一连数日小白都没再来,李竹猜测他可能是被禁足了。
    旧的一波流言还没散去,新的一波又涌上来了。
    李竹在附近俨然成了个名人,她出入江家时,时常收到那些妇人的注目礼。有的人还专门研讨李竹是不是会巫术,她在治疗陈觐的同时也给她下了蛊。
    这些日子陈觐愈发显得焦躁不安。李竹见状,就对他说道:“要不咱们把真相告诉你家人?”
    陈觐摇头:“不行,此事太过匪夷所思,他们不会相信的。说不定还会误会你。”
    李竹一想也是,“说的也是。毕竟此事除了我,无法佐证。”
    陈觐神态低落,趴在毯子上一动不动。
    “到底怎样,我和你的狗才能互换回来?”陈觐问道。
    “我也不知道,也许需要机缘。”
    “机缘?若是一直没有机缘呢?难道我要当一辈子狗?”不但要当一辈子狗,还要一直看着那只蠢狗糟蹋自己的名声。
    李竹安慰道:“其实该庆幸,你幸好变成了我家的小白,幸好遇上我这样的主人。若是变成别的狗,你的原身说不定到处追逐母狗,吃垃圾有时还吃那什么——”
    “汪汪。”陈觐愤怒地大吼。
    李竹只好停住不说。她想了想,也给他来了一句心灵鸡汤:“别难过了,古人云,一切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哼,少来哄我。”
    两人一直在等待这个所谓的机缘。小白被禁几天后,显出异常来,他显得非常焦躁,在屋里乱窜乱蹦,见人就龇牙。陈家人也不敢太拘着他。只好每日带他来江家呆上一会儿。
    陈觐也没反对,毕竟他也觉得需要和小白多多相处才能碰撞出机缘。
    时间一天天过去,事情仍无进展。李竹也开始起急,京城是好,江家待她也好。但这毕竟不是自已的家。她原先打算的是呆上几天就能回去,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
    李竹心情不佳,也吸起了杨云的注意。这日晚饭后,她就来到李竹的房间。两人闲叙几句,杨云就委婉问道:“阿竹,你和陈大公子的事……”
    如今两人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的。但杨云对此并不乐观。他们两家的门第相差太远了。她怕李竹将来受委屈。
    李竹忙说道:“姐你误会了。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
    杨云显然不信,“可是你看他对你……”
    李竹只好半真半假地说道:“他这人脑子被砸伤了,出了问题。你看他哪像平日的作派?”
    杨云相信这话,这个陈觐改变真的太大了。 除了脑子坏掉实在没有别的解释。
    “那你打算怎么办?”杨云又问道。
    李竹说过些日子就准备回家。
    杨云忙说道:“你来趟京城颇不容易,一定得多陪我多住几日。”
    李竹笑笑,“好的。”
    在江家住了一段时日,李竹觉得表姐嫁到江家真是嫁对了,这家人脾气豪爽大气,家境还算殷实,日子过得简单平静。
    江大年早年在镖局当镖师,兼当武师,攒下一些积蓄后,置放了两处铺子和房产,其中就有一处打铁铺。江惊雷人时常去那里。 父子三人每日只知干活,家中事务一应交给杨云做主。
    江老太眼睛虽看不见,但脾气也不古怪,待人爽朗热情。还有那个江惊云,虎头虎脑的,话虽不多,但却十分勤快。他跟小秋倒十分合得来,两人常在一起切磋武艺。
    杨云相较以前,处事大方成熟许多。脸上时常洋溢着笑意。
    李竹再一想何家和杨莲花,那婆媳俩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闹,整日鸡飞狗跳的。
    姐妹俩再谈起这家人时,杨云豁达地笑笑:“说起来,我真的感谢何家的不娶之恩。不然,我肯定过得比杨莲花还惨。”
    李竹也深以为然,这婆媳两人可谓是旗鼓相当,极品斗极品就跟狗咬狗一样,那都是同类的较量,双方乐在其中,人和狗咬就不大妙了。换了杨云,只有心塞的份。
    这日晚饭时,不知谁开了头又提到陈家的事。江老太突然问道:“阿竹啊,你那个土方子真的那么管用吗?我这瞎眼不知能不能治呢?”
    众人闻言先是一怔,接着便流露出惊喜的神色,一齐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李竹。
    李竹沉默片刻,说道:“我也不太清楚,我这还有点,要不咱们试一试?”
    江老太十分高兴,连声说好。
    李竹又说道:“不过,我不敢保证一定会有效果。”
    众人忙道:“那是自然。”
    李竹回房,取出一点泉水,让江老太用来洗眼睛,并让她每日早晚各洗一次。
    江老太已瞎了多年,众人并不抱太大希望,不过,见她如此上心,不忍泼她冷水而已。
    陈觐和李竹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很快就传到了陆琨耳朵里。陆琨没料到李竹竟然这么快就来京城了,没更料到她竟然搭上了陈觐。他一想起自己当初被拒绝被戏弄的耻辱,一股邪火顿时窜上心头。
    与此同时,李竹还引起了另外一个人的注意,那就是吴玉容。李竹进京没几天,吴玉容就悄悄让人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她也没料到李竹竟然搭上了陈家,并且让陈觐对她如此神魂颠倒,这个女孩子的心机肯定十分深沉。
    吴玉容没有立即行动,她在耐心地等待时机。既能报复对方,又能把自己干净地摘出去。
    李竹不知自己被两人盯上了。刚来京城时,她也担忧过,但见二人并无动静,她防人的心就渐渐地慢了。以为两人可能把她忘了。再者,她平日出门,一般都由小秋陪着,有时也江惊云也去接送。出入又是人烟稠密之所。对方也没机会下手。
    李竹没料到,对方没有对她下手,却先拿她的狗下了手。
    这日,她陪杨云出去闲逛一圈回来后,在院子里屋子里没看到陈觐,一问小秋,小秋说她刚走,小白就出门了,他以为是追她去了。
    起初,李竹也没放在心上。觉得陈觐一定会自己回来。一直到黄昏时分,还不见陈觐的影子。李竹这才意识到不妙。她让小秋去陈家打听,陈家的门房说没中午时,那白狗是来过一回,但没放它进来,它在门口呆了一会儿,就走开了。 至于去哪里,他们也不知道。
    ☆、第147章 仁慈和残忍
    小白不见了。李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带着小秋沿着大街小巷到处寻找。江家众人和左右邻舍也帮着上街去找,但一直没看到小白的身影。陈观和穆长倩得知消息后,也帮着去寻。陈观甚至带人去了陆家,但陆琨一口咬定不知此事,陆府也没有小白的身影。
    三天过去了,小白仍没有回来。
    李竹每天心神不宁,暗暗责怪自己太粗心。
    晚上入睡后,李竹更是恶梦连连,一会儿梦见陈觐被人打得遍体鳞伤,一会儿梦见小白被人当成妖怪要放火烧死。
    李竹一直辗转反侧到三更时分,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秋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平添一段愁绪。
    李竹翻了个身,正要合眼入睡,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微弱的叫声。她起初以为是幻觉,再仔细一听,又觉得像小白的声音。她也不管那么多了,当下披衣下床,点了油灯,推门出去。
    外面黑乎乎地一片,又湿又冷的夜风夹着冰凉的雨丝吹进屋里,她手中的灯,被风一吹便灭了。李竹也不管那么多,找不着伞,就顶了件衣裳摸黑去开院门。
    门外果然是陈觐。李竹一阵激动,她怕吵醒其他人,也没敢大声说话。飞快地拴好门,带着陈觐回房。到了屋里,她重新点了灯,就着灯光,李竹才看清陈觐的狼狈模样,他的身上脏兮兮的,雪白的毛变成了灰色,上面还带着点点血迹和泥点。
    李竹一阵心疼,蹲下来将他楼在怀里。刚抱一会,她又意识到不妥当。他毕竟不是真小白。
    她赶紧推开陈觐,陈觐怔怔地看着她出神,方才那个怀抱很温暖,很软。
    一人一狗就这么对视着,半晌之后,李竹方尴尬地说道:“我给你擦擦身子,再找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