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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
    四王妃一个打挺起来,恨言:“这贱蹄子,只会勾引王爷。待他日看我不……”原来,四王妃昏倒竟然是装的。想也是,四王妃与四王爷成亲了二十来年,自然是清楚四王爷的性格,如若她还好好的,怕是四王爷要将她打死的,倒是不如装晕,最起码会好许多。
    “娘亲!”明依语气突然强硬了许多,她看着明玉和四王妃,言道:“母亲,姐姐,我们有□□烦了。”
    “什么?”四王妃问道。不过表情却张牙舞爪,想到四王爷去了许侧妃那里,她恨极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四王妃仿佛想撕了明依:“你这死丫头,你胡说什么,你当时分明就没有拉我,我看见你还偷偷的推了许侧妃几下,现在倒好,倒是会在你父亲面前装模作样了。怎么?连我这个母亲你都要算计么?怪不得你姐姐就说你心思多,往日里我还不信,今日看着,可不正是如此。”
    明玉冷言:“装模作样!”
    明依四下看了看,再次确认没有旁人,将门关好言道:“母亲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做么?不管你们怎么待我。咱们娘仨,总归是亲人。旁人还是差几分的。我为什么要推许侧妃,那是因为,她有身孕了。”
    此言一出,四王妃和明玉都呆住了,这时两人也没了张牙舞爪的情绪,四王妃脸色苍白的拉着明依的手,颤抖问:“你说,许侧妃怀孕了?”
    明依肯定的点头:“我观察了她好几天了,我确信,她怀孕了。本想借着这次的事儿让她小产,不过看样子,是不能成功了。就算姐姐不闹事儿,我也想借着今日百花会的由头,找个法子让她小产,可是现在看来,一切真是功亏一篑。”
    明玉脸色也是十分难看,他们都知道,如若许侧妃有了身孕,他们会有怎样的下场。便是生个女儿,他们的身份地位怕是都会有极大不同,如若是个男孩儿,必然是王府的世子。许侧妃生出的世子……他们不敢想。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我们早点筹谋。哪至于像今日这般。没有好的安排,只乱了方寸。说不定还打草惊蛇了。”四王妃恨极。
    明依拉着四王妃的手:“娘亲喜怒哀乐都放在脸上,我敢说么?我如若说了,您一冲动,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情,我们谁都保不住您的。您在,您是王妃,我们才是人人尊敬的郡主,如若不然,父王生性多情,不管是对许侧妃还是木姨娘都甚好,我们姐妹怕是要被人欺负死了。”
    一时间,母女三人都静了下来。
    半响,四王妃言道:“可是我们终究没有算计成功。这可如何是好?老天不帮我,老天都不帮我啊。”
    四王爷已经十来年都不来她的房间了,她还能如何!一个人总归是不能生出儿子,而现今,许侧妃也有了身孕,他们可怎么办才是。
    “我倒是觉得,娘亲最好趁着这个时候装病,姐姐也是,你们想,你们被皇爷爷训斥了,又夺了封号,父王该是多气愤,平白的挨打也犯不上。我们倒是不如韬光养晦,我想紧接着许侧妃有孕的事儿就要爆出来了。我们倒是不如装的欣喜。然后悄然下手。”明依依旧是那副温温柔柔、胆小怯懦的样子,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四王妃震惊不已,她迟疑了一下,点头,“都听你的。”
    明依笑着点头,之后拉住明玉的手:“姐姐莫要怪我。许多事儿,我想的与姐姐不同,我想的是,如何能让我们的身份地位更加稳妥,而不是男女之间那点小好感。您想如若许侧妃生出一个儿子,我们该是什么样的下场?不是说不能有儿子,可以有,可是不该是许侧妃生出来的。她身份太高,母亲可没什么理由将孩子要过来养在自己身边,而其他的妾室就不同了。如若是妾室,我们大可以将孩子抱过来,当家主母,是有权利养妾室的孩子的。”
    四王妃想到许侧妃怀孕,便是恨极。其实当年还有另外一位侧妃的,那时她怀了孕,却被四王妃下毒害的失了孩子,而她也是耗损颇多,也不过几个月便是跟着去了。
    想到此,四王妃言道:“我断不会让她的孩子生出来。”
    明依点头:“正是这么个道理,其实也不一定非要我们来做这件事儿。那木妍一直都受父亲宠爱却没有孩子,难道她就不嫉妒?”
    明依阴冷的笑,明玉看了,竟是瑟缩一下,仿佛不认识这个妹妹,不过只那么一瞬间,明依的笑容又恢复了正常,明玉看了,倒是以为是自己眼花。
    “我们可以推到木妍身上。”明玉言道。
    明依含笑:“不是推到木妍身上,而是引诱她来做,娘亲,这件事儿就交给我吧。你们放心,在这府里,只有你们是我的亲人,咱们的地方,不能有任何人来动摇。”
    四王妃与明玉对视一眼,重重的点头。
    告别四王妃和明玉,明依带着心腹丫鬟回到房间,那丫鬟唤作画儿,画儿言道:“郡主,往后,这王府里可只有您一个郡主了,真是太好了,您再也不用受明玉郡主的气了。”
    明依冷笑:“郡主?往后她不仅不是郡主,还会连普通人家的小姐都不如,我会让她知道,她赵明玉,给我提携都不配。”
    画儿:“大小姐才是个实打实的贱人,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她分明是少女怀春,看上那个傅公子了。可人家哪里理她。”
    “就是这么贱,才好让我们算计。我原本也想姐姐妹妹好好相处,可是从小到大,他们何曾将我当成亲人,呼来喝去,侮辱叫骂,甚至连黑锅都让我背。他们既然寒了我的心,就不要怪我对他们冷酷无情。”明依捏着自己的帕子,想到过往种种,只觉得,自己的温柔忍让都是浮云。
    任谁也想不到,原本小时候温柔怯懦的小姑娘在长期的欺辱下,已经变得冷血无情,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恰是四王妃的冷酷和赵明玉的陷害。
    “那郡主,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真的去鼓动木姨娘么?”画儿问道。
    明依摇头:“鼓动木姨娘?你当真以为我要去鼓动木姨娘?她一个姨娘,甚至连个孩子都没有,我犯得着么?呵呵,只让许侧妃失了孩子不是我的初衷。我要的,是一箭双雕,我要赵明玉活的比狗还不如。”
    言罢,明依恶毒的笑了起来,如若有人看见她这样的笑容,怕是只会惊出一身冷汗,任谁也想不到她竟是如此一个姑娘。
    “呃!”门口发出轻微的响声,明依顿时被惊到,她连忙冲到门口,就见一个人影一身而过,虽然那人只是背影,可明依认出那是谁,那是万三,四王爷身边的心腹侍卫,没有一刻停留,明依便是立刻跟了上去。
    没多久,万三便被明依堵在厅廊里,她看着万三的表情,笑言:“万三叔,不知,万三叔听到了多少?”
    万三此时已经面无表情,他原本之时便是对明依颇好,虽然贵为郡主,可是却时时被人欺负,可是现在看来,这小姑娘也是大了,大到心思都多了。
    见四下无人,明依一下子贴在万三的身上,学着之前崔敏那媚眼如丝的样子,嗔道:“万三叔帮我好不好?”
    明依本是娇柔的少女,她甫一靠近,万三便是闻到一股子清香,他看着明依,皱眉:“郡主万不能如此。”
    明依楚楚可怜:“我本就没人喜欢,他们都喜欢姐姐,而姐姐更是想着算计我。万三叔,你最疼我了,你帮我好不好?”
    万三:“……”沉默一会儿,万三言道:“郡主哪里需要我帮你?我倒是觉得,你算计的极好。”
    明依更是贴着万三磨蹭起来:“万三叔,你不舍得我的,我知道,你最疼我,你现在也帮明依好不好?”明依落下一滴泪:“总之,我不能饶过姐姐,姐姐只会害我,她只会害我的。如若我不下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她害死,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您记得么?她为了针对嘉和,毫不犹豫的就将我推入了水中,万三叔……”
    万三被她小手儿上下抚摸,终于点了点头……
    谁也不知道四王府竟是发生了这么多的是非,此时的阿瑾倒是在宫里陪着虞贵妃,低眉顺眼的样子,可笑极了。
    虞贵妃见她这般,问道:“你怎么了?”
    阿瑾:“刚才想给贵妃娘娘表演,结果被后面的事儿搅了,也没演成,我觉得,自己一身武艺没有办法施展,颇为忧心。”
    这话儿说的,十分逗趣儿,虞贵妃拍她一下,言道:“怎的?你还习得什么功夫不成?”真是闻所未闻。
    阿瑾=口=,她甩了甩胳膊,捏了捏拳:“我会的极多。”
    阿瑾望了望虞贵妃,又看了看时寒,言道:“你们不去请皇爷爷过来么?这是十分难得的呢!”
    她这样认真,到时让大家都笑了起来,阿瑾也不恼,到天家到了,连忙将他拉到主位,清了清嗓子开口:“我和你们说,我在家都不曾表演过的,你们是独一份儿。”
    阿瑾的许多个独一份儿都是在宫里表演,皇上和虞贵妃十分畅快,就觉得这孩子果然是贴心,便是父母也排在他们后面。
    阿瑾笑嘻嘻的拿出两个手帕,“我要表演了哦!”其实阿瑾要表演的,只是很简单的魔术。这并不难,有一年有个台湾的魔术师在春晚舞台上表演了近景魔术,她就觉得有些意思,她与三叔两人真是好一通学,原也忘了个七七八八,最近看滢月鼓动那些法器,她便是也将魔术捡了起来,说实话,这是为了糊弄滢月,=口=
    如今给他们表演,也不过是图个乐呵。
    阿瑾:“大家看我手里,我手里可是什么都没有哦……”
    阿瑾边说边动作,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是将手里的铜钱变没,之后又是变回。她笑嘻嘻:“还有更精彩的哦……”
    其实大家都看的出,阿瑾一定是用了什么障眼法,真的会这样变,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可是如若让他们说究竟是如何做的,又是不清楚了。
    倒是时寒眼尖,发现了一二不妥,但他并不说破,只是笑着言道:“阿瑾这样厉害,那给国库的银子变得更多些吧。”
    阿瑾=口=
    “你太贪心了!”她语重心长,“做人不可以这样的。”
    那小模样儿惹得皇帝和虞贵妃开怀大笑。
    一时间,寝宫里真是一片欢声笑语,当天夜里,阿瑾住在虞贵妃宫里陪她,绞着湿漉漉的头发,突然想到一件事儿,连忙问虞贵妃:“贵妃娘娘,那个崔小姐,原本就认识皇叔么?”
    虞贵妃看她好奇的眼睛,摇头言道:“这本宫哪里知道,沐儿常年不在京中,整日的游山玩水,也没个定性。”
    阿瑾“哦”了一声,就听虞贵妃继续说:“不过本宫倒是不喜崔小姐。不论男女,总该讲究个孝道,可是你看她是什么个性,母亲刚刚过世,便是大红的衣衫满京城招摇,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个美人。那样的品行,不提也罢。”
    本朝最是讲究孝道,她父亲身居高位,母亲病故,她不好生的待字闺中守孝,倒是一身红衣,不仅如此,还在百花会上公然的勾引齐王爷,让人看了只觉得心生厌恶。
    阿瑾明白,她奇怪言道:“可是崔小姐为什么会这样呢,她官家小姐,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吧?”
    虞贵妃:“不管是出自什么样的原因,都不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我的小阿瑾不要和她学。”
    阿瑾:“人家不是小女孩啊。”
    虞贵妃笑:“是啊,阿瑾不小,阿瑾是个有主意的好姑娘。”
    阿瑾立时尾巴扬了起来,十分得意:“我当然是个好姑娘,看脸就知道了。”
    她调皮的话惹得虞贵妃满脸笑容,不一会儿,虞贵妃似是想到了什么,言道:“听闻城郊清隐寺香火鼎盛,十分的灵验,不知阿瑾是否知晓?”
    阿瑾点头:“我自然知道的,我姐姐是那里的常客,玉隐大师与我姐姐关系十分好呢!我姐姐的卦都是她送的。”
    清隐寺是一处尼姑庵,香火鼎盛与否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她姐姐是一定要拜玉隐大师为师的。当然,她娘亲死活不同意!
    没有人能够容忍自家好端端如花似玉的姑娘去拜一个尼姑为师,这不是说书唱戏,这是实实在在的现实。总归不能不嫁人,得道成仙什么的,这和他们家的画风太不同了啊!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由滢月做向导,带本宫一起去参拜参拜!”虞贵妃笑言。
    阿瑾顿时囧了,皇后娘娘,您一定是在开玩笑,一定是的。她看着虞贵妃,等着她说这是开玩笑,但是虞贵妃没有,不仅没有,她还吩咐宫女准备熄灯……嘤,竟然要睡了!
    阿瑾默然:其实这个世界,真的有点玄幻,贵妃娘娘怎么好端端的也要去清隐寺了呢!
    阿瑾又以为,睡一觉起来贵妃娘娘便是不会再提这件事儿,但是虞贵妃竟然很快就命人准备好了一切,阿瑾又囧了,不过细想想,这事儿好像也没啥呀!去寺庙参拜一下,不是很合适的么!阿瑾表示,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疑惑什么,她一定是被她姐姐滢月带累坏的,听到去清隐寺,条件反射就觉得要出家,这样真的不好!
    虞贵妃虽然打算去参拜,可也没想闹得人尽皆知,于是乎在一个晴朗的上午,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几人悄然出宫,保镖傅时寒一枚。
    清隐寺虽位居半山腰,但名声在外,人仍是不少,虞贵妃感慨人多,阿瑾笑言:“其实您也可以以贵妃的身份过来参拜的,这样就没这么多人了。”
    虞贵妃横她一眼:“我偏是不喜那样兴师动众。”
    阿瑾双手合十,扮可爱:“贵妃娘娘最怕劳民伤财了,委实是皇爷爷最好的贤内助。”
    此言一出,虞贵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拍了阿瑾一下,言道:“你这丫头,说话越发的口无遮拦,你在这么调皮,当心嫁不出去。”
    阿瑾嘚瑟:“如若嫁不出去,我就来这里做尼姑。说不定,我还能得道成仙呢!”
    瞅瞅这话说的,虞贵妃瞄一眼轿子外面的傅时寒,不知他听到与否,而时寒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心里却在戳小人,你这个鬼丫头!我果然还是没有给你教育好,我会让你知道,佛门绝对不适合你!
    虞贵妃看时寒的表情,忍不住就想乐,她逗阿瑾:“入了佛门既不能喝酒,也不能吃肉,更是要时刻修身养性,可不能像你现在这样每日乱跑呢!”
    每说一句,阿瑾就痛苦一分,说到最后,她对手指:“贵妃娘娘欺负人呢。”
    傅时寒险些在轿子外面拍巴掌,娘娘说的甚有道理啊!
    虞贵妃:“怎么就是欺负人呢,本宫说的分明就是实话,你让时寒来说。”轿子的小窗帘一直都是掀开的,时寒望了进来,言道:“烧水不方便,一个月洗一次澡。每日要跪着打坐几个时辰念佛经。每日要自己洗衣做饭烧水砍柴……”
    阿瑾脑袋耷拉下来,举手投降:“原来,我连尼姑都是做不成的。”
    而与此同时,滢月也艰难的看着虞贵妃和傅时寒,嘟囔:“做尼姑,这么不容易么?”
    时寒含笑:“这哪里是不容易?这不都是正常该做的么?甚至连修为都算不上,难不成,你以为来了寺庙便是和王府一样?如若真的那么好,那么谁家的孩子都可以送到寺庙养了,和王府的生活一样呢!”
    阿瑾:“那时寒哥哥,我如果将来嫁不出去,你娶我好不好?怎么说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
    时寒挑眉:“娶你?你这是在向我提亲么?”
    阿瑾挠头:“不是提亲啊,是不得已的选择,不得已!你懂么?你这样差的脾气,估计也不好找媳妇儿,到时候如若我嫁不出去,咣当!我们就可以凑成一对儿啦。反正黑母猪与老乌鸦,谁也别嫌弃谁了!”
    这样的比喻让虞贵妃倒绝,她笑的用帕子挡住了脸,阿瑾浑然不觉:“都是青梅竹马,谁也别嫌弃谁了,你看,我都没笑话你呢。”
    时寒挑眉问她:“你嫌弃我什么?我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为人还十分有能力。你能嫌弃我什么?”
    阿瑾认认真真的言道:“我还是能嫌弃你的,我能嫌弃你自恋!”
    滢月爆笑出声,时寒嘴角抽搐一下,言道:“说起自恋,我倒是觉得,自己与你比起来,还是天壤之别的。”
    阿瑾:“胡说,我说的都是实话,才不是自恋,我是青春无敌美少女这一点有错么?你说!有!错!么!”
    时寒望天,似乎被逼迫一般,终于委委屈屈的言道两个字:“没错!”
    阿瑾:“你看,你早说实话不就完了?”
    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