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一睃,瞄了眼姜氏,又瞄了眼浅浅,俩人身上都是光溜溜的。
媒婆的眼神虽然瞬间轻视了两分,但面上却还是伪笑着,浅浅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倒也不在乎的笑了笑。
反正媒婆十个有八个都是这样,只要她真的能给二郎牵一门好姻缘,媒婆是不是现实,根本就跟和她没有关系。
“首先,这姑娘一定要能识文断字,这是一定要的,条件绝对不能放宽!”
浅浅除了为下一代着想,还有就是以后家里不能一直种田,就算是一直种田,也得做地主,以后家里总得有人管着帐本。
二郎年纪也大了,性子也定了,又不是一个静得下来的人,再让他安静的坐下来读书识字自然是不可能的,因此,只能把这事份希望寄托在二郎媳妇的身上,为此,这一点,是一丝也不能松懈。
“其次,这姑娘的样貌得清秀,不说其他,就是为了后代子孙着想,也得找一个模样好的媳妇。我可不想我未来的侄子是一个丑小子!”
媒婆干笑一声,“你这说法倒是奇怪,虽然别人家讨媳妇也喜欢挑漂亮的,倒多是为了男子着想。”
浅浅微微一笑,没有说她二哥也喜欢漂亮的女子,这倒也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事情,世人皆如此,对美好的事物总是会向往一些。
“最后就是这姑娘的品性一定要好,还有她的爹娘,家中兄弟,都得是明事理的人,否则的话,这结亲可能就会结出仇。”
媒婆古怪的看向浅浅,“倒还真有你说的这样的事情!”
“这是肯定会有的啊!”浅浅单手捏着下巴,想了想侧目看向一边的姜氏。
“娘,你还有什么要求?噢!对了,孝顺是最基本的品德,也是包括在品性里面的,以后肯定是要好好侍候我娘的,若是敢对我娘有半分不敬,我可不管她是不是我二嫂,肯定会往死里打她的!”
媒婆吓得一缩,脸色不好看的说:“言姑娘啊!你这要求说出来,哪里还有姑娘家敢上门啊!你这哪里是在给你哥选嫂子,我觉得皇上选妃子只怕都没有你要求得这么严苛。”
浅浅撇了撇唇,不甚在意的说:“你当宫里的都是什么好鸟么,能入宫并不是这些女子品性好,不过是她们会投胎而已。”
宫里,最是肮脏的一个地方,里面除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还能有什么?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啦!这么多女人为了一个男人,能和平共处才怪。
媒婆笑了笑,望向姜氏说:“你们家这女儿,可还真是……”
媒婆笑着拧眉,一时词穷,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
姜氏尴尬的将浅浅拉到身后,忙说道:“让你笑话了,小女不懂事,就是喜欢胡说,那我儿的婚事就拜托你了,一定得挑一门好的亲事!”
“这是一定的,而且你们家的要求这么多,这花费的时间肯定就多一些,我还得多拜访几个姐妹才行,像你们提出的这种要求,我手里还真没这么十全十美的人!”
媒婆说话直白,眼底还有嘲讽的笑意,闹得姜氏脸上一阵尴尬。
浅浅站在姜氏的身后,倒是满不乎,看着姜氏要送媒婆出去,却是突然想起了似的,又追了两步,大声叮嘱:“对了,还一点也很重要,她家里几代之内一定要没有得过重大疾病的。”
姜氏不等将媒婆送到门口,便回来拉住了浅浅,低声训斥:“好了啦!你这是给你二哥讨媳妇,还是给他添乱啊!”
浅浅嘟着唇,委屈的说:“人家明明就是在出主意嘛!”
姜氏嗔了浅浅一眼,回眸对媒婆说道:“沈媒婆,我就不多送了,二郎的事情就拜托了,有消息了就第一时间来告诉我。”
沈媒婆刚踏出浅浅家里,就不屑的甩了甩手中的手绢,嘴里轻视的说道:“切,什么玩意,就这样的人家,还想娶一个金凤凰回来不成吗?”
言家住的是祖屋,虽然位置大,但是也破旧,而且浅浅又提了这么多要求,让人家媒婆看不上也是正常。
沈媒婆出了浅浅家门,为了浅浅说的那句多过五两倒也是费力跑了几家好姐妹家,不过对于浅浅的话,倒是当成了笑话说了出来。
其他的媒婆听了听,“这话是二郎她娘说的,还是二郎她妹妹说的?”
沈媒婆不明所以,但也如实回答,“我刚不是说了么,就是那个言浅浅,如今已经嫁人了,之前名声挺糟的一个姑娘家,就她这样,还对其他的姑娘挑三捡四。”
沈媒婆话音落下,她相求的这位媒婆姐姐立即训斥道:“你可真是鼠目寸光啊!你懂什么啊!如今这位言姑娘可是有一百亩的田地,看她这么紧张她二哥的婚事,你只管大胆去给他相看,真看到一个好的,对方就是开出五十亩地,你还怕他们言家拿不出来吗?”
沈媒婆一听这话,愣了下,反应过来笑说:“倒是一时没有想过来,哪成想出嫁了的女儿,还能把夫家的田地带回来给哥哥当聘礼的。”
媒婆姐姐道:“也不是这理,当初不是言家给她的嫁妆吗?而且她嫁人时也挺风光啊!”
俩人琢磨了一番,沈媒婆看到了有利可图,便也实打实的将这事上了心,信了媒婆姐姐的话,认为言家可能愿意拿五十亩地出来娶媳妇,因此,上门为二郎相看时,胆也肥了许多。
浅浅这边,看着沈媒婆走了,她立即脚底抹油,收拾了一番就溜出了门,没有给姜氏再训斥她的机会。
一路朝着穆家走去,想着阿大他们在家里肯定是等急了的,脚步也就不自觉的加紧了。
浅浅一路走一路在想事,也没有注意前面的人,只觉得路被人堵人,她就侧了下身子走旁边,可是她往旁边一走,对面的人也如此,这般几次下来,浅浅不悦的抬眼。
“你是怎……原来是你啊!”
一声斥责的话在看到来人时,便收了回去,无端端拦着她去路的人,正是有一段日子没有见面了的陈莲。
自她订亲到今日,说来,竟然也有近两个月的时间没有见面了,同住一个村里,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么久不见一面的,倒是难得。
“哼,你好意思露面了吗?”陈莲双颊胀得红艳,眼里闪着不甘。
浅浅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奇怪的问:“我有什么不好意思露面的?难道不是你一直没有出现吗?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赶紧说,我还有事,要回去忙!”
陈莲面色古怪,不甘的问:“什么叫我一起没出来,你成亲后就离开了村,你去了哪里?我去你们家看了,你们根本就不在家里!”
浅浅诧异的瞪着这女人,她是疯子吗?没事干什么偷窥他们夫妻俩的生活,真是变态。
“我不觉得我有和你交待的须要。”浅浅说完,便打算自她身边侧身走过。
陈莲一下又拦了路,阴阳怪气的说:“你是要赶回去给他做午膳了吗?”
陈莲嘴里说的他,浅浅不用想也清楚是穆清,不过她抬眼看了看天色,好像也差不多是时候能做午膳了。
难怪刚才她跑出来的时候,姜氏跟在后面喊,她还以为姜氏要骂她,所以跑得飞快的,原来可能只是叫她别瞎跑,一会儿就要吃饭了。
“我好像没有和你解释的须要吧?还是你以为你是太平洋警察啊?管得这么宽!”
陈莲瞪着浅浅,娇纵的问道:“太平洋警察是什么,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在骂我?”
“无知真可怕!”
浅浅这会儿已经是连一句废话都不想和陈莲说了,这女人就是不甘心。但是当初男未婚女未嫁时,她干什么去了。
浅浅想走,却是被陈莲一下扯住了胳膊,浅浅拧眉正想甩开,就见到陈莲背后方,穆清信步而来。
浅浅想了想,嘴角扬起促狭的笑容。
既然陈家将陈莲关了这么久,她都没有对穆清死心,看在陈家之前多次帮了他们家,大方借牛车的份上,她借做一次好人,也让陈莲看清楚一些事情。
也免得陈莲不死心,一直这样暗地里纠结,没被人发现倒是好,若是被人发现了,陈莲这辈子就毁了,到时候肯定还要连累他们。
浅浅看着穆清时,他也已经看了过来,电光火石之间,浅浅也没有多想,借力使力,顺着一下就挣脱开了陈莲的钳制,还顺便巧妙的跌倒在地。
言永福说中午又是在言家用膳,穆清想着浅浅这连日的奔波好像瘦了一些,便趁着这时候打算回家去拿些猎味让姜氏中午做了给浅浅补身子,哪成想在这里竟然见到了浅浅,他脸上的笑容都还未来得极展开,便看到浅浅被人推打在地。
穆清脑袋一热,根本什么都没想,冲上去连人是谁都没有看,一下掐住对方的脖子,将人高高的举起。
陈莲连发现了什么事情都不清楚,自浅浅跌倒,到此时被人掐住脖子,一张脸胀得通红。
浅浅看到陈莲扯着穆清的手挣扎着,困难的喘息着,当下也是懵了,怔了下才马上跳起来,抱着穆清的胳膊说:“你做什么,你快松手,快松手啊!”
穆清眼色通红嗜血,连一向见怪了生死的浅浅都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顿时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
“这是误会,这是误会,她没有欺负我!你先松手,我们有话好好说!”
浅浅就怕穆清一个不高兴,手下一用劲,便将陈莲美丽的脖子给拧断了,到时候她就真的哭都没有地方了。
穆清眼神逐渐清明,狐疑的问:“她没有欺负你?”
浅浅瞥了眼陈莲,见她已经开始翻白眼了,哪还管这么多,当即就用力的往穆清的手臂上拍了几下。
“快松手,再不松手,她就要死了!”
穆清对陈莲刚才打浅浅的事情记得很清,就是浅浅这会儿说是误会,他心里也是不满的。
看浅浅这样想救陈莲,他倒是没有违浅浅的意思,只是故意恶劣的将人往旁边重重的一摔。
先是一阵缺氧,再又是这样一摔,陈莲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吓得浅浅连忙过去看她。
“陈莲,你没事吧?你说句话啊!你可别吓我!”
浅浅掐了下陈莲的人中,又替她顺了会气,她这才轻咳一声,缓了过来,双眼迷茫一看,落在穆清的身上,满是恐惧,哪里还有平时的几分爱意。
陈莲一脸惊恐的盯着穆清,穆清本来视线落在浅浅的身上,但被陈莲这样盯着,他便觉得有些不舒服,同样也睁着眼,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瞪了回去。
陈莲这会儿明明是怕穆清怕得发抖,可是穆清经过刚才的事情,脑袋有些不清楚,还当陈莲是不满故意瞪他,他也有样学样,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浅浅看了样穆清孩子气的样子,虽然陈莲被他这副样子吓得浑身发抖,但浅浅却是觉得他甚是可爱,甚至还坏心眼的想着,这样也好,免得陈莲一天到晚盯着他男人看!
虽然说,她很相信穆清,但是她不相信陈莲。因为她始终很相信一句话,不怕男人花,就怕女人骚。
男人找一个女人,女人总得图他点什么吧!不管是票子、样子还是什么,可是女人找一个男人,这男人可不会管这么多,只要这女人长相周正,能入眼,男人十有八九就是抱着送上门不要白不要的想法。
感情是最经不起试探的,浅浅是绝对不会用这种事情,去试穆清对她的忠诚,会这样做的女人,浅浅也只能道一句傻女人,这是平白给自个儿添填,给男人找乐子。
“你赶紧回去吧!以后不该你的就不要多想了,他以前就不适合你,如今更加不适合!”
浅浅低劝了一声,倒不怕陈莲再喜欢穆清,就怕陈莲以前不敢见穆清,只怕想起穆清浑身都要抖三抖。
浅浅扶起陈莲,见她目光还有些惊慌,也没有多说什么,挽着穆清就往回家的路上走。
她仰起清秀的小脸,笑靥如花的抱怨,“你好暴力啊!怎么能动手打女人!”
穆清皱着眉,直来直往的说道:“我看见她欺负我!”
浅浅虽然动了些小心机,但是却不愿意将穆清蒙在鼓里,让他像傻子一样,因此,她实话实说的坦白了刚才的举动。
“她没有欺负我,我是因为看到你来了,才会故意在你面前跌倒,让你以为是她推倒我的,我没想到你发这么大的脾气,我就是想让你趁机骂她几句,我再表现一番,让她看清楚我们是多么的恩爱,免得她老是惦记你!”
穆清皱了皱眉,浅浅以为他不高兴,忙撒娇讨好的说:“对不起嘛!你要是不喜欢,我下次不这样做了!”
穆清低下眼与浅浅对视,双眸璀璨如星,突然露齿笑道:“我喜欢恩爱这个词!”
浅浅怔了下,轻捶了穆清一下,娇嗔:“你根本就没有听我在说什么。”
穆清忙说:“有,不过,她是谁?”
浅浅再次一怔,有些苦笑不得的叹息了一声。
这最悲哀的恋爱,莫过于她为他痛苦挣扎,为他争风吃醋,到最后他却是一脸迷茫的问上一句。
你是谁?
回到家里,不见阿大四人,桌上倒是留有一张纸条,写明他们四人去了镇上的屋子里打扫卫生。
想来是阿三和他们说了这事,一早见他们俩没有回来,便自觉的过去打扫卫生了,浅浅将纸条叠起,轻轻一笑。
其实阿大他们四人真的很懂事,特别是阿大,真不明白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他爹竟然还舍得对他下狠手,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
穆清到地窖里,拧了只野鸡,拧了只野兔就出来了。
浅浅不解的皱着眉问:“你回来一趟,就是拿这个吗?”
穆清突然抬手戳了戳浅浅胸前的两颗小笼包,一脸轻愁的说:“好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