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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民警小哥那种‘你有权有势罔顾法纪,老子总有一天关你进牢里’的眼神,刺激得傅明旭倒抽两口凉气,最令他面色铁青的,还是对方‘令少爷’之后的‘千金’两个字。
    千金!千金!
    那胆子小得跟蚂蚁样的闷丫头也跟着闹!
    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傅尧与苏茶猝不及防地撞上。
    傅二少爷指着她吃惊地大叫:“小村姑?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茶这时候一听他的声音就耳根发烫,压根不敢看他,脑袋埋得低低的,可是这样视线顺着下来,她就避无可避地看到了对面人的腹下三寸处……哪里,有点湿。
    不知想到什么,苏茶脸‘唰’地一下就红了,手上那种烧烫的感觉上来,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爬,痒得她浑身难受,她头都不敢抬,闷着脑袋急忙小碎步朝外面跑。
    “喂!小村姑你跑什么!本大爷问你话!”傅尧不满地追上来。
    “还嫌闹得不够丢人吗!”
    门口,傅明旭看着冲出来的俩人,顿时大发雷霆。
    苏茶被吼得一惊,注意到男人沉冷的脸色,一下子惨白了小脸。
    傅尧皮厚,现在还记恨着他爹给他灌药那一茬,压根不理会傅明旭,冷哼一声,摆着两条大长腿就上了车。
    傅明旭气得脸色铁青,在心里痛骂报应子不识好歹。
    他转眼又看苏茶:“你还愣着干什么?要我请你上车吗?”
    “对、对不起。”苏茶急急忙忙到了歉,爬上了车,在后座上选了个距离傅尧最远的地方坐下。
    车子发动,傅尧不满地扯她的手:“你坐那么远干什么?我难道会吃了你吗!”
    “你、你——”苏茶咬了咬嘴巴瞪着他,眼睛水汪汪地说不完整话。
    她那双眼睛含羞带怯跟会说话似的,只一眼就挠得傅尧浑身麻酥酥的,他捏着她的手用力揉了揉,粗声粗气地吼道:“你倒是坐过来点呀!听不懂话是不是?”
    苏茶小小地往他挪近了一点。
    也就是这一点,从她微微敞开的衣裙领口,傅二少爷看到了:那雪嫩的肌肤上,一片片红艳的吻痕,狰狞又香艳。
    二少爷当即变了脸色,顿觉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当头盖下,指着她的手指都气得发抖:
    “这是什么!你跟谁出去鬼混了!”
    苏茶微皱了皱眉,双眼直勾勾望着他,那两片被狠狠吮咬过的唇瓣红得发艳。
    鬼使神差的,傅尧呼吸一滞,对着她这副模样咽了口口水,觉得自己好像很熟悉那两片唇瓣的味道,一定是又嫩又甜,咬下去都能挤出汁水儿来……
    可那是被野男人咬过的!
    “你到底跟谁出去鬼混了!说!”
    傅尧一声咆哮,整个人都处在易燃易爆的高度危险品状态,捏着苏茶使劲摇晃。
    ☆、第021章
    从苏茶躲躲闪闪又欲言又止的眼神中,傅尧终于确定了一件极为诡异又操蛋的事情:
    大概,或许,那个跟小村姑“鬼混”的人,就是他自己。
    见鬼!
    “是我带你出来的?”傅尧咬牙切齿地问。
    苏茶确实被他吓得不轻,可到底是有了点心理准备,她双手规矩地放在腿上,想起之前两人的亲热,此刻有些羞怯,只几不可见地点了点脑袋,“之前在家里,你昏迷了,然后醒来之后就,就有点不一样……”
    有点不一样……有点不一样!
    听她这样说,傅二少爷心都凉了半截,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敢相信这种灵异的事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哦,万万想不到,老子是个神经病。
    傅尧就快头顶冒烟:“我手机里的那些、那些照片——”
    苏茶幽怨地望着他:“你逼我拍的。”
    “放屁!哪个会叫你拍那种照片!”
    傅尧倒抽一口凉气,呼吸急促,仿佛听到了自己神经噼啪作响的声音,他抖着手指向她吻痕斑驳的脖子,“这这这是……”
    苏茶红了红脸:“是、是你弄的。”
    傅尧狠狠一拳捶在靠椅上:“操!”
    苏茶吓得肩膀一缩,意识到前面还有司机与傅明旭,又觉得尴尬无比,一时不敢再说话。
    “傅先生,到了。”
    车子温和地滑停下来,司机恭敬地提醒。
    副驾驶座上傅明旭首先下车,苏茶局促不安地紧随其后,下了车,在男人沉寂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她紧张地动了动唇,正想说点什么赔礼,对方却先一步将目光从她头顶掠过,开口了:“你到我书房来。”
    话是对着傅尧说的。
    苏茶委屈地耷拉下了脑袋,默默地跟在后面,进了客厅,那父子俩去书房了,管家伯伯过来问要不要吃点什么,她只是小心地摇了摇头,不安地站在客厅。
    二楼书房,不多时,父子俩的大吵声如期而来。
    傅明旭压抑了一晚上的脾气,总算在这一刻尽数爆发,他狠狠将桌上一叠文件砸向傅尧:“混账东西!你有几个胆子去跟那些砸碎玩儿命?要找死老子现在就可以成全你,别滚出去丢人现眼!”
    傅尧不是第一次挨训,自然也学不会认错,他揉了揉被砸痛的臂膀,笑得吊儿郎当,“不就是几个小混混,吓得你跟什么似的,是不是上了年纪的人——”
    “你给老子闭嘴!”
    不同于以往的,傅明旭这次没让他蒙混过关,反手重重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地一声,男人响亮的一巴掌落下,傅尧被迫闭了嘴。
    他提起手背擦了擦唇角的血丝,目光冷冷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一声未吭。
    傅明旭握紧了泛麻的手掌,幽深的双眸中是散不去的阴沉,半晌他狠骂道:“阿尧,是我从前太惯着你,让你不知天高地厚,以为什么人都敢去撩,今天你撞见的是几个没资格配枪的小混混,明天呢?老子给你收尸都来不及!”
    “虽然这次不是我的主观意愿,但是不得不说,‘他’干得漂亮。”傅尧捂着红肿的半边脸,喉咙中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目光直盯着傅明旭,“老头,这么多年,看着我一个人自导自演,你一定觉得很有趣吧?”
    傅明旭浑身一僵:“你——”
    傅尧语气轻松,却全没了初时的笑闹,“你以后不必操心让保镖跟着我了,也不必给我灌药试探——我不会再让‘傅衍’有机会出现。”
    说完,转身大步朝外走。
    “我会让苏茶住到别的房子去。”身后,男人沉冷的声音传来。
    傅尧离开的步子一顿,僵硬地转过身来,那双与男人八成相似的眸子中,染上了难以抑制的愤怒,“你别无理取闹,这不关那个村姑的事。”
    “不服气?”傅明旭已经冷静下来,坐回书桌后方的椅子上,手指轻敲着书桌道,“阿尧,你是我儿子,就算你将天捅了个窟窿,我也能替你补上;可她只是我请来的员工,自然该听从我的差遣——犯错了的员工就该反省,不然就会记不得自己的身份。”
    傅尧干脆道:“我喜欢她。”
    傅明旭笑不可仰。
    他摇了摇头,睨着对面的年轻人:“三个月前,你还很喜欢你房间那尊紫玉观音,可上个月发脾气又摔烂了;又说半年前,那个高价拍回来的复古相框,你当时也是喜欢得不得了,现在还能看的到影儿吗?还有一年前……”
    傅尧暴躁地打断他的话:“她跟那些东西不一样!”
    “是不一样,服务性质不一样。”傅明旭敛笑,冷了声音,“当然,价值高低也不一样——漂亮的女孩子,所值的价钱,确实比区区花瓶相框高多了,但距离无价之宝的高度还差得远。”
    傅尧深吸一口气,终于受不了他这种谈论物品的语气,几步冲上前去,狠狠一拳击在书桌上!
    “阿尧,我对外人向来没什么耐心,你别一次次挑战我的底限。”傅明旭沉声警告道,“今天你带着那丫头在外面鬼混,我能将她赶出这栋别墅,明天你若是继续跟她黏糊在一起,我能让她连栖身之所都没有。”
    我能让她连栖身之所都没有。
    这个男人用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操控着她的生死。
    书房门口,苏茶搭在房门上的手一僵,指甲死死掐进了掌心,疼得快沁出血来。
    她浑身僵硬地站在门口,听见里面很快传来了稀里哗啦的声音,父子俩的争吵声渐大,似乎谁都不肯让步,苏茶脑中一阵轰鸣,大睁着眼睛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脚步麻木地朝着楼上走。
    “三小姐,宵夜做好了,真的不要来尝尝吗?”管家伯伯在楼下热情地招呼。
    苏茶置若罔闻。
    三小姐?
    她突发奇想:那位温和可亲的管家老伯,恐怕连她的真名都不知道。只因为傅明旭将她领回来,说她是三小姐,那她就是人人尊崇的三小姐;若傅明旭说她什么都不是,那她就什么都不是。
    一直到天蒙蒙亮,苏茶将脑袋蒙在被子里,都还依旧听得到楼下书房传来的争执声,她不知道那父子俩最后是怎么和解的,又或者不欢而散,总之,她后来听到楼下管家紧张地询问少爷要去哪儿——然后,外面草坪上传来了车子扬长而去的声音。
    离开的是傅尧。
    胜利者是一如既往的一家之主。
    苏茶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了。
    大约早上八点多的时候,傅明旭让周岩来了一趟傅家,问道:“房子找好了吗?”
    周岩点点头:“学校附近的高级公寓,四周治安都很好,上课也方便。”
    “那就好。”傅明旭随口应了一声,似乎并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转而沉声道,“兴合会所那边善后得怎么样了?”
    “警察那边已经搞定了,也没什么大-麻烦。”周岩撇了撇嘴,微微不屑,“事情原本也不复杂,周家近来动作频繁,下面有个叫毛顺儿的中间人,搭线进货的,不知怎的招惹到咱二少爷,被砸破了脑袋,现在正躺在医院跟主子诉苦呢,嚷嚷着要让阿尧上门道歉,否则誓不罢休。”
    “周家大概是真不行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放出来乱吠。”傅明旭冷冷地扯了扯唇角,接过阿姨递来的茶,小小呷了一口,哼道,“既然人家不罢休,那就成全他。”
    周岩最后走了,留下了取来的十万块现金。
    傅明旭亲自提了那装满现金的小箱子,送到楼上苏茶的房间,连同那把新公寓的钥匙,一起递到她的手上。
    “我给你找了处清净的房子,免得家里阿尧咋咋呼呼吵到你,这是你第一个月的工资,当预支吧,按你说的,都是现金。”
    男人居高临下,温声细语,恰似为她考虑周到。
    苏茶坐在床沿,模样尤为狼狈,通红的眼睛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来过,只是伸出手接过了傅明旭递来的箱子与钥匙,声音讷讷地说了句谢谢。
    “肩膀上的伤怎么来的?”傅明旭似随意问了一句。
    “一个小混混弄的。”
    “好人家的女孩子不会跟混混接触。”
    “对不起。”
    她忍不住抽泣起来,捏着钥匙的手在发抖,这一次只是纯粹地道歉,没有解释,甚至都没有曾经面对这人时的怦然无措。
    “吃过午饭,司机会送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