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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
    顾唯一这样的人,生活里恐怕是少不了算计和阴谋的,她要同黑社会搭上关系,那么这辈子她都脱不了身,也别想脱身。
    举办宴会那天,已经连着下了几天雨了,原本以为这天雨会停,天气预报也说了会转晴,可这雨从早上开始淅淅沥沥下着,到现在也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迹象。初冬的天气,再加上如此一个雨天,温度更是降了许多。梁景亲自帮我准备了礼服,我这人从上到下也算是由他精心打造了一番,在美容会所弄头发的时候,他就等在一旁,翻看杂志,并且给我说了几个我必须要打交道的人。
    头发弄的差不多的时候,高媛双手提着东西,就匆匆忙忙的进来了,身上还沾着雨水,进来之后,她一面弄身上的雨水,一边道:“今个这雨也真大,完全没想到会下雨,天气预报也不准,还说今天转晴呢。”
    她弄完了才走过来,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旁边空着的位置上,然后透过镜子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道:“第一次觉得人如其名。”
    高媛虽然没有点名点姓,但从她看着我的目光来看,这话应该是对着我说的。谁都不会讨厌别人夸奖自己,我心里十分开心,便不由的笑了一下,我不是那种被夸习惯的人,高媛也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这种话,这会忽然这么一说,我竟然有些害羞,冲着她笑了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又忍不住用余光去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梁景,他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依旧低垂着头坐在那里,过了好一会才忽然抬头,看了我一眼之后,笑了一下,说:“是化妆师技术比较好。”
    随后,我就由高媛帮着,去更衣室将她拿来的衣服换上,黑色长裙,款式设计不错,但我不太喜欢黑色,这样感觉像个老巫婆似得。
    高媛告诉我,原本她选了一件香槟色的露背长裙,可梁景说不合适,后来就由他挑了一件,然后就由香槟色变成了现在的黑色,不露背,倒是有点露胸。高媛以为梁景是因为不喜欢我露太多,但我想应该不是他只是考虑的比较周到,因为我背上有几个挺深的疤痕,露出来不好看,
    ☆、第一百七十二章:宴会
    梁景这人考虑事情,总归是比别人要周到许多。高媛是不知道我背上的伤口的,选衣服的时候势必会挑着漂亮的方向选,而梁景则不同了。
    我将衣服脱下来,将礼服穿上,十分合身,这让我有一丝丝小小的惊讶,我原本以为会偏大一些,却没想到各处都十分贴合,不大不小刚刚好。看来梁景还是一把很好的人工皮尺,他都没有问过我的三围,好么!
    高媛见着我背上的伤痕,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更衣室挺大的,正对面还有一块全身镜,内里的灯光很亮,因此就算高媛将脸上的神色收敛的很快,但我还是看的十分清楚。随即便笑着背过手去,摸了摸几处凸起的地方,歪头看着她笑了笑,道:“现在你可知道,梁景为什么不让我露背了吧,丢脸子。”
    说这话的时候,我显得异常轻松,无论从口气到表情都十分到位,没有半点偏差,玩笑味十足。我一边说着,一边将衣服穿上身,倒也没再去看高媛脸上的表情。她替我整衣服,默了好半响,才忽然搭上我的肩膀,表情温和的看着我,说:“别说,梁总对你真挺好的。”
    我眨了眨眼睛,也是很慎重其事的将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道:“嗯,你说的没错。”
    “我说真的,别当玩笑啊。”高媛明显是不满意我的态度,她大概认为我应该对此感动流涕才行,或者像个思春少女一样,感觉幸福的不行。梁景这样的人,在许许多多单身女性眼里,那就是一个闪闪发光的钻石王老五,黄金单身汉,自从他上次去电视台做了个采访,上了电视之后,不管是财经版还是娱乐八卦版,他都能够占有一席之地。
    财经杂志还专门给他写一个一篇报道呢。能跟这样的人在一起,那真的是给自己脸上贴金子,也会是很多女人妒忌的对象。嗯,我记得高媛好像也还没有结婚吧、
    如此一想,我便笑嘻嘻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她察言观色的本事了得,一下就被她看出来我心里的小猫腻,她即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我对梁总可没什么想法,你别想太多,我高攀不起,也很有自知之明。”
    我看了她一眼,轻笑了一声,便转过了身子,面对着镜子而站,挺直背脊,微微昂着头,道:“所以啊,我得让自己好好的,这样才配的起他嘛,你说是不是?不然两个人的差距太大,就算这样在一起了,时间久了,也是会散的。结婚,又不单单只有女人需要条件,男人也是需要的。我跟你一样,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说着,我便抬手将胸口那块歪了的玉佩弄弄整齐,她站在我的身后,透过镜子盯着我看了片刻,并未多说什么,只浅笑着摇了摇头。
    她原本想让我换一条钻石项链的,但我给拒绝了,觉得这样也挺好,并没有什么违和感。出了更衣室,梁景听到动静就抬了一下眼皮,我很自觉地走到他的面前,转了一圈,问:“怎么样?好不好看?”
    这时候他也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杂志,翘着二郎腿,身子往后靠了靠,表情十分平静,默了好一会,才稍稍点了点头,说:“可以。”
    随后,又有造型师将我的头发整顿了一下,梁景没有等住,先一步去了宴会场,留了高媛在这里陪我,等我们弄好要走的时候,高媛才发现放在沙扶手上的一件男装外套,明眼人一眼就知道是谁留下来的,除了梁景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人了吧。
    高媛笑的别有深意,将衣服拿了过来展开搭在了我的身上,说:“外面确实有些冷,还下着雨,你先在门口等着,我过去让司机把车开到门口,你现在这样也不方便跑。”她说完,就直接跑出了店里,我正想说你打个电话不就好了,这人却是火急火燎的赶出去了。
    想来也是一时昏了头了,我站在门口,透过玻璃门看着奔进雨里的高媛,冷风从门缝里吹进来,拂在我的面上,不由了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这衣服上有一丝烟草味道,淡淡的,很熟悉,衣服很暖,倒也帮我挡去了大半的寒意。以前是极讨厌冬天,而如今反倒是有些喜欢了。
    很快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就开到了店门口,高媛拉开门,下来的时候还带着一把伞,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我一出去她就把伞给撑了起来,一直等我先上了车子做好了,她才上来。这架势,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等车子开起来,就忍不住同她说:“你这样子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没什么了,工作么,免得被梁总责备。”她笑着耸了耸肩膀,不以为意。
    我们到宴会场的时候,已经来了许多人了,场子搞得挺大,吃的东西也全是自助的。高媛领着我推开大门的时候,有那么一刹那我有点怯场,因为人比我想象中的要多,其实这里有许多人都是不请自来的,毕竟这里有许多大人物,有些个企业等个几年也未必会有合作机会。
    连见个面都有可能要预约很久,久到对方可能忘记了,你还在那里心心念念的等着。其实我觉得自己的心理可能也有些不太正常,当我在门口看着这些个来来往往衣着华丽的上流社会人士时,看着一些人神气十足,一些人点头哈腰,热脸贴在冷屁股上也继续贴的样子,我只想到了四个字,弱肉强食。
    感觉自己进的不是上流社会的晚宴,而是进了动物世界了。
    我在门口站了好一会,直到高媛将我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我才恍然回过了心神,转头看了她一眼,她此刻很快就换上了一副标准的笑容,将西服搭在手腕上,低声道:“要先过去找梁总吗?”
    我几乎没有多想,就点了点头,高媛会意,便走在我的前头进了宴厅,在人群里穿梭了一阵之后,我才看到梁景背对着这边,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右手自然垂落,另一只手抬着。他站的比较偏,而且站在他面前的人是个外国人,微低着头,从表情上看,这是在挨训的节奏。
    我正想停下脚步,打算问问高媛的时候,她却已经走过去了,完全是毫无顾忌的打断了他们的话,见高媛的模样还算轻松,我提着裙子很快就走了过去,当我听到高媛冲着那个外国人叫了一声‘arno’时,我也就了然了,原来是梁景在伦敦的助理。
    这倒是奇怪,他怎么会忽然跑来s市呢?
    梁景这会在高媛的帮助下,已经穿好了衣服,我走过去的时候,正好有个服务生拖着酒盘从我面前走过,我顺手拿了其中一杯白葡萄酒,便径直往梁景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但见着我的时候,还是挂起了一丝笑容,顺道走过来,拦住了我的腰,道:“走吧,带你去认识一些人。”
    我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刚好就撞上了arno望过来那碧蓝的眼神,被他这么一看,我不由恍惚了一下,由衷的感觉,这种金发碧眼的长得真帅。高鼻梁,深邃的眼睛,白白的皮肤,颜色纯正而又干净的黄头发。
    “你在看什么?”许是我一直回头看的缘故,梁景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我撇嘴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而是保持了我的一丝矜持,昂首挺胸的与他并肩而走。
    结果走了两步,梁景却跟我说:“arno喜欢男人。”
    刚好我喝了一口酒,这话只引得我一口酒呛在的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极了。随后,梁景便领着我与好些个人打了招呼,不过我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事情似得,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
    与人敬完酒,正好杯子里的酒喝完了,我就想去附近的桌子上拿,与梁景说了一声,我就走开了。然而拿酒的时候,正好给我碰上了表姐夫李岩,身旁也带着一个女伴,并不是我表姐。
    原本我是不想打招呼的,但我刚要转身走开,他却叫住了我,“清城。”
    我想了一下,也还是转过了头,挂上了一丝笑容,在他脸上扫了一眼,又侧目看了看他身边的女人,道:“原来是姐夫啊。”
    站在他旁边那女人稍稍愣了一下,但脸上的笑容依旧维持的很好,安安静静的站在李岩的身后,不动声色,不喜不怒。其实从某些角度来看,这女人跟我表姐算是同一个类型,既然是同款,还要在外面找,这男人也真是奇怪的了。
    他同我寒暄了一阵,很快我就听出了意图,大抵是想与正源合作,他应该也是找过梁景的,但梁景给他的合作意向并不明确,“这正源如今也不全权是梁总在做主吧,他不就只是你请来的ceo么?”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李岩是不满梁景对他的态度,不过我觉得挺好。想沾着我姐的光赚钱,那也得看你对我姐怎么样了。
    我冲着他笑了笑,“那可不是,他是除我之外正源的第一大股东,权利不小,很多时候我都要听他的。”说完这话,他脸色就微微变了变。
    我也没空同他多讲什么,拿了酒杯就打算转身去找梁景,可这一回头,却发现他似乎消失在人海中了。找了半天也没见着人,想问问高媛他们,也不知道都躲到哪个角落去了,后来我随便抓了几个人问问,才知道他好像是出去了。
    我独自一人应酬了一会,频频往门口看,发现他还没有回来,就不免有些奇怪了。终是忍不住放下了酒杯,提了裙子出去。
    宴厅外面静悄悄的,片刻,我倒是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吵闹声,是用英语在交流,我循声走过去,拐了个弯,便看到高媛和arno在争执,而距离他们稍远的地方,我看到了另一对男女也在争执,但争执了一半,那女的好像扑了上去,具体做什么了,太远我没看清。
    ☆、第一百七十三章:她是谁
    我在原地呆站了好几分钟,高媛和arno争执的很厉害,不过我也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了,毕竟英文不是母语,老娘的英文水平也还没到同声翻译的地步,再者我如今的神思统统都落在另一对站的比较远的男女身上。我往边上挪动了一下位置,希望能够把人看的更清楚一些。
    他们纠缠的还蛮厉害的,男人显得比较抗拒,但他却只用一只手挣扎,而右手则是自然垂落的,嗯,这一点同梁景像极了,其实从那人的衣着上,我也能看出来那个男人可能是梁景,加之他的两个助理都在这里,想不是都很难。
    至于那个女的,这么远远看过去身材高挑,穿着高跟鞋跟梁景站在一块,就比梁景矮那么一点。我微微眯了眼睛,想要将那人的脸看的清楚一些,想想我有没有在哪里见过。但还不等我看清楚,就看到梁景极其不耐烦的将人一把推开,然后转过身来。
    我也是有点条件反射,也跟着转身打算避开他们,结果一抬眼就看到了顾唯一,一身华丽的礼服,长发随意的落在身上,那脸上的表情满是得意,笑容显得十分灿烂,与我对视了一会之后,便伸手甩了一下她飘逸的长发,转身步入了宴厅。
    “清城……”这是高媛的声音,她跟arno大概是吵完了,语气李带着几分惊讶,还有那么一点同情,我还真不明白这个同情是从哪里来的。
    我想这可能是顾唯一给我下的套,她肯定是见我跟梁景关系太好了,想方设法来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忍不住紧了紧拳头,但脸上的表情还得继续保持,保持微笑,保持淡定。我缓缓挺了挺背脊,转过头的时候,恰好那两位也走进了。
    这会我算是看清楚了,那女的跟在梁景的身后露出了小半张脸,看那眼睛弯弯的,似乎也不生气,带着点撒娇的口吻,说:“梁景,我是过来帮你的呀……”
    他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见我的时候,脚步骤停,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地表情,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仿佛这周遭只有我们两个人,其他杵在我们之间的不过是摆设一样,丝毫不在意,也没有丝毫被我捉奸后的慌张。
    当然,这应该算不上是捉奸,对于我这种见过世面的人来说,这是小意思,亲亲嘴巴,再者又不是深情相拥。他看着我半响,微蹙了一下眉,问:“怎么在这儿?这场宴会你也算是主人,就那么没心没肺?”
    他的语气不是特别好,还有那么一点凶相,我盯着他看,也不知道当时我脸上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反正我自己感觉我还是挺淡定的,嘴角也一直往上扯着,可事后高媛告诉我,我这表情简直比哭还要难看,活脱脱就是一个受气小媳妇的形象,太可怜了。
    对于她的形容我完全没有办法接受,因为我以为自己很高冷,并且非常淡定,大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架势。
    我与他对视,片刻,站在他身后的女人双手抱胸从一侧走了出来,与他并肩而站。非常可笑的是,她身上穿的衣服,跟我身上穿的衣服竟然是一样的,就几个小细节不太一样,然而这种礼服对于身材高挑的女人来说是一种优势。
    她的脸挺小,五官长得还蛮舒服的,比较有特点的是她的鼻子上有一颗小小的痣,神气很足,并且可以看出来,她是那种自信,自尊心又强的女人。不得不说,她与梁景站在一起,很般配,无论从外形到气质。她的眼神与我对视的时候,全然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的,倒是在看到我身上衣服的时候,眉头不自觉的蹙了一下,似乎是有些不高兴。
    当然,哪个女人都不希望在这样的场合中撞衫,谁都想做独一无二的那一个。
    我盯着她鼻子上那痣好一会,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就想起之前让邹平去查过顾唯一正在接洽的那个建筑设计师好像就是眼前这个人,当时好像就说是英国伦敦的公司来着。邹平也替我查了,但不知为什么我当时没看,就放在了一旁,最后那份资料被我丢去哪里也不知道了。
    我就翻过一次,看了一下照片,那张照片邹平应该是从哪个新闻图上截下来的,跟她本人不是那么像,但由着她鼻梁上的那颗痣比较有特点,我也就想起来了,至于名字,我没怎么仔细看,也不记得了。难怪顾唯一会那么积极的要求给正源请有名的设计师,我就想她怎么可能那么好,会全心全意来帮助公司,原来这就是她的目的。
    那么眼前的这个女人对于梁景来说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身份?
    那女人微笑着用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在我身上来来回回打量了许多次,然后低低的哼了一声,侧目看了梁景一眼,道:“看起来你现在给别的女人选衣服的眼光,还是拿我当衣服架子呢?衣服是好看,可你也得看人能不能撑的起衣服,你不觉得她穿着一身很丑吗?”这话听起来有些暧昧。
    呵,真好笑,我为什么要站在这里,被他们当猩猩一样观看,还给我点评!我穿着好不好看要你管吗!你美,你他妈全家都美翻了!
    我各自看了他们一眼,笑了一下,“噢。”回应完,我就扭过头,目不斜视的走开回了宴厅。走开的时候,我只听到高媛低低的叫了一声‘梁总’,之后的话我也没有听清楚,反正也听不清楚。
    我回了宴会厅,抵着门站了好一会,等身体慢慢回了温度,我才慢慢镇定了一下来,咬了咬牙,站直了身子,目光在这偌大的场子里来回搜索。随后,提着裙子有些横冲直撞的在人群里走,我感觉到自己撞了好几个人,也很麻木的道歉,好像还撞了个服务生,撞倒了他托盘上所有的酒,撒了一地,还溅了别人一身。
    他们骂骂咧咧的说了我两句,我除了不停的道歉再也没有干别的,最后我走到用杯子摆了造型的酒桌前站住,一脸喝了四五杯红酒,才算给自己真正的压惊。看来我还是有些高估自己了,我忽然就明白了,有些事情我为什么能冷静对待,因为我已经不在乎了,可有些事情完全不行,因为我太在乎了。
    我以为我对梁景没那么在乎,看来是我想错了。
    等酒精落肚,我深吸了一口气,紧了紧双手,决定去找顾唯一,我猛地转身,站在桌前,开始搜索人群中顾唯一的身影,正当我看到专注,不知怎么的,身后的桌子好像动了一下,我刚要转头的时候,忽然就有人很用力的拉了我一把,随即就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叫声:“大家小心!”
    紧接着,我就看到了很壮观的一幕,几百只盛着一点红酒的杯子就这么倾倒下来,很快传来一阵非常清脆的玻璃接二连三破碎的声音。我被人用身子护在了身后,身上一点事情都没有,等所有的声音都落幕,站在我眼前的人在稍稍往后推了一步,左右看了看我,问:“有事吗?”
    我有些慌神,一抬头就看到于嘉禾站在我的身侧,他只看了我一眼,就转头看向了周遭的人群,脸上的表情还蛮严肃的。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好就看到了顾唯一,她稍稍转了一下头,看到我们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明显一僵。当时我与于嘉禾的姿势有些暧昧,他几乎是半拥着我的,而我则双手抵在他的胸口,再近一点,也算是趴在他身上了。
    此刻见着她,我觉得自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压根也就不关心我面前的人是谁,又是谁救了我一命,我猛地挣脱开了于嘉禾的手,二话不说就想挤开人群过去揪她的头发。于嘉禾也没有拦着我,如今的场面有些混乱,由着这边发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很多人都聚拢了过来,挤来挤去的,我绕了个圈子,眼看着就要抓到顾唯一那个臭婊子的时候,人群里忽然有人拉住了我的手,非常迅速的将我扯了出来,完全不管我死活,强行的将我扯出了人群,无论我怎么挣扎他都不放手。
    直到将我扯到宴会厅无人的角落里,他一下将我扔进了窗帘的后面,我一转身,那厚重的窗帘就迎面扑了过来,但还未打到我的脸上,就又被扬了起来,随即我就看到了梁景沉着的脸。
    他这个样子看起来好像在生气发怒,窗帘被他扬的很高,但很快就落了下来,将我们覆盖在了里面,似乎就这样能与宴会厅的其他人隔绝掉。如今整个宴会厅里都闹哄哄的,所幸窗帘厚重,将那些聒噪的声音略去了一半。
    我把自己挤在角落里,拼命的昂头挺胸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瞪着我,有些凶,“你要做什么!”
    我也不知怎么,这种时候觉得自己气势特别强,瞪圆了眼睛,看着他,道:“做什么?当然是想去找个知道真相的人问问清楚!还能做什么!反正你也不会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咯!”
    他看着我沉默了好久,忽的仿佛泄了一口气,“前妻。”
    ☆、第一百七十四章:争吵
    “前妻。”
    梁景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如今在这窗帘后面,也不怎么看的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外面依旧闹哄哄的,我伸手推了他一把,想将他推出去,勉强的笑了一下,说:“你去控制一下局面,这种场合光靠高媛一个人不行,你别忘记这场宴会有多重要,会场里的人有多重要,那些个有头有脸的人,可都是看着你的面子过来的。”
    “现在闹出这么个乱子,你作为主办人不应出去主持大局吗?把客人丢在那边做什么!”
    我咬牙,很用力的将他往外推,我觉得这种时候,我该一个人静静,好好的冷静一下,想一想。刚要收回手,他却反手一把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掌心一如当初那样暖暖的,他稍稍用了点力气,无论我怎么往回缩,都无法挣脱开他的桎梏。
    结果反倒将他整个人都拉近了,最后我们之间只隔了一双手的距离,我不再动弹,也不再挣扎,任由他这样握着我的手。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他整个人看起来很阴郁,手上的力道代表着他此刻是在生气的。
    但我不明白他到底在生什么气!明明就是他一直骗了我,明明是他的前妻来了,他有什么好生气的!我都还没有生气!
    我又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直到我自己退无可退,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像极了一头困兽,被他堵在角落里,连挣扎都显得很困难,我抬眸去看他,不知为什么,看着他这种咄咄逼人的表情,一副什么都要在他掌控之中的样子,我就特别不耐烦。
    忍不住用力的推了他一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靠着墙壁的背脊挺得直直的,与墙壁同直,我看着他笑了一下,便撇开了视线,侧头面对着墙壁,低低的哼了一声,问:“前妻,你确定只是前妻?而不是现任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