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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危险?何意?”
    “据我观察,暗锁与八道明锁紧密关联,一旦暗锁开启失败,那么之前打开的八道明锁也会再次关闭,甚至,自行损毁锁孔儿。”
    暗锁所指看不到锁眼儿的两道锁,这把锁有一拃高,两面皆是八卦图,可旋转,暗锁需要通过拧动完成最后的开启步骤。
    听闻打不开,花响的情绪稍显松弛,她又将八卦锁丢回牢笼,道:“哦,我不会开锁,你自己慢慢研究吧。”
    “……”夸叶乘风撩开乱发眨眨眼,故作暧昧地说道:“别让我一个人研究呀,皇帝大人说了,打不开这把锁就要砍了我的脑袋,咱俩相识多年,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小花响!”
    花响掸掸手中的灰尘,问道:“多年?在哪相识?”
    “你你你?此话何意,你是钰国一品将军花响,想必在这后宫之中除了皇帝大人,没人知晓你的身份了吧?单凭这一点,足以证明我们交情匪浅。还有,前两日你曾亲口说过,支持我利用陌氏王朝的影响力海捞一笔。承认不?”
    花响憎恨陌奕宗,确实表示“支持”,因此不由卡了下壳。
    粗重的鼻息声从她的身后传来,那是陌奕宗暗涌的怒火。
    “王德才!进来!给她拷上最重的脚镣!然后你花响!即刻给朕滚去劳役!”
    陌奕宗甩袍而去,步伐仿佛带起疾风骤雨,至于那一副为她专门打造的无痛感的脚镣,扔回熔炉也罢!
    王德才不敢怠慢,捧着笨重的脚镣奔向这边。
    花响懊恼地闭了下眼,怪不得别人,只怪自己掉以轻心,误把奸人当同盟!如此一闹,她估计很难再见到儿子!
    “夸叶乘风,你个王八蛋!害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夸叶乘风敛起浮夸的笑容,扯了下嘴角,冷道:“彼此彼此,要死一起死。”
    他没来由的信任她,甚至将隐藏已久的姓名告诉她,她却将他的全盘计划告知陌奕宗,真是瞎了眼。
    “谁心里有愧谁明白,你给我等着,卑鄙小人!”
    “等着你呢,失宠的……花响将军。”
    “花响将军?……”她不屑一顾地笑了,笃定道,“假以时日,你一定会为今日的目光短浅,深感懊悔!”
    …………
    王德才疾步追赶陌奕宗。
    “圣上息怒!圣上请息怒啊!那名男囚的言辞不可全信啊!奴才不相信这世间会有这般巧合的偶遇……”
    “你都能想到,朕岂能想不到,朕不是怒,是烦躁!”
    “烦躁?”
    陌奕宗垂下眸……方才在御书房之中,他反反复复地质问于她,并不是想从中揭开任何秘密,只不过想听她亲口说一句——陌奕宗,你要相信我,如何如何……
    然而从始至终,她不肯说——相信我。
    不说这三个字,证明她不想改变现状,也不想挽回流失的信任感。
    每每亦是如此,她不愿帮他化解心中的疑问,他唯有自我开解,对自己说,罢了,谁叫朕伤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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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霸道皇帝表示又吃醋又无力╮(╯_╰)╭
    下一章:新人物出场。做个选项吧?
    a:花响的人。b:杀陌奕宗的人。c:救夸叶乘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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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二十二章、网罗心腹
    花响从天牢出来也到了天明时分,而后在侍卫的押送中返回劳役之地。
    脚镣笨重如铁块,她走不出几步就得停下来休息,幸好侍卫还算仁义,并未对她推推搡搡。
    她沾沾汗珠,一路都在心中咒骂陌奕宗!
    死色魔究竟有没有脑子?!别人随便挑拨三言两句就把罪名加在她头上?!
    还有那个夸叶乘风也是个缺德带冒烟儿的混蛋!明知陌奕宗身为皇族霸道得很,还要拿出男人最忌讳的事情摧毁她的名节,这种烂人死一百次都没人可怜!
    侍卫押送花响抵达目的地,今儿的活跟昨儿的一样,继续刷那面溅上血迹的墙壁。
    清晨的秋风清爽却微凉,花响搓了搓双手,拿起粉刷,沾了沾红油漆,刚欲开工,在墙壁上无意间发现一个不寻常的东西。她停下手中的动作,顺着血迹喷洒的走势,看到一枚小字?
    不由自觉地靠近,眯起眼仔细辨别模糊的字迹,是……“妍”字吗?
    妍蚩好恶,可得而言。“妍”指美丽,多用于女子的名字之中。
    花响对于各种血都不陌生,她抬起手指,指尖缓慢地滑过血迹洒落的轨迹……不难断出,这片血迹属于人血,这个不知是谁的倒霉蛋,在临死之前,曾顺着墙壁向下滑倒,同时,留下这么一个不清不楚的“妍”字。
    正思忖,余光中闪过一个人影儿。
    她不动声色地瞄上一眼,待看清人影儿属于谁,她不由垮下肩膀。
    此人正是昨日监视她的太监小扇子,今日他换了一个藏匿之处,猫在另一颗树下。
    媛贵妃居然派正等蠢人监视自己,也是脑袋里灌油漆了。
    是,她昨日揍完小扇子,确实对他说,自当她不知晓,让他该赚银子接着赚,但是他是不是有点忒明目张胆了?
    她索性朝小扇子勾勾手指,命道:“过来,帮我刷墙。”
    小扇子昨个被她开了瓢儿,此刻头上裹着脏不拉几的破布条。没想到刚“开工”便暴露行踪,他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一边小幅度摆手,一边悄声道:“我,我不去……过去还叫监视吗?一旦那边儿的人追问起来,我就露馅儿了!”
    “你是不是傻啊?像你那样跟晾衣杆儿似的找地儿一戳,属于最缺心眼儿的监视手段,段位高者,会利用各种方法接近被监视者,再逐步博取被监视者的信赖,从而获得大量有价值的情报。倘若叫别人瞅见,只会夸你机灵!”
    花响无奈摇头,吃什么不干净东西长大的这是。
    小扇子抓了抓破布条,不慎碰到伤口,疼得咧了下嘴角。
    “好,好吧,反正我也打不过你,只要能赚到银子救我妹,让我干啥都行。”
    他谨慎地蹭到花响的身旁,见她暂时没有出手的意思,抓起粉刷帮花响干活。
    “你妹怎么了?”
    小扇子指尖一顿,黯然道:“我家穷,娘又病了,爹打算把妹卖到窑.子里去,是窑.子!不是青楼。”
    窑子与青楼虽然都是烟花巷柳,但是性质大不同。青楼是风流才子、达官显贵雅集之所,里面住的是才貌双全的艺伎,前去谈情说爱的多过于寻欢作乐。窑.子则是纯粹的泄.欲之地,三教九流,肮脏污浊。
    花响应了声,缄默良久,道:“给你爹多少银子才能让他打消这混账念头?”
    “我爹是个烂酒鬼,否则也不会把我卖进宫当太监。”
    “你的意思是,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你妹嫁去好人家?”
    “是呢,但是我家的名声从街头臭到接尾,谁敢沾啊。”
    而后,经过一番认真的交谈,花响初步感觉小扇子心眼儿并不坏,其实就是穷闹的。当然,花响与小扇子东拉西扯,并不是真的热衷,话说她还自身难保呢,哪管得了那些破事儿。不过,若是能把此人留为己用……虽不能办啥大事儿,但是跑跑腿儿没问题。
    夸叶乘风是指望不上了,因此她需要人,一切可以助她逃离后宫的人手。
    “让你妹进宫呢?是不是你那酒鬼爹就没辙了?”
    “宫女?女侠您可别逗我了,女子入宫需要经过层层筛选,我妹大字不识一箩筐,又不善歌舞不会刺绣,送银子都进不来。”
    花响不再接话,默默记下小扇子家的地址和妹妹的姓名。
    ……
    扯闲篇儿扯到午饭时间,小扇子看她行动不便,主动帮她取来馒头和咸菜。
    小扇子这样做,心中自然也有小九九儿,只要监视对象不告发自己,他便可以从媛贵妃那边儿赚到足够多的银两,由此填补酒鬼爹这个无底洞。
    “对了,媛贵妃为何会差你这种笨蛋来监视我?”
    “……因为我跟她身边的红人小红有些交情。”
    经花响深入打探,原来小红是媛贵妃的左膀右臂,估计小红没少帮媛贵妃使坏吧?因此那些被整治的妃嫔们,将怒火反击在小红的身上。有一次小红遭到蒙头毒打,小扇子那时刚入宫不久,还不知晓遇到这种事儿应该绕道无视,于是一声大喝,吓跑蒙面的打手。而后,媛贵妃亲自打赏小扇子,并将他安排在劳役之地。
    后宫,是个没有眼线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地方,所以各宫妃嫔会在各个角落安插自己人,不怕没用,就怕没有。
    花响啃了一口馒头,因为馒头太硬,硬是把头甩到墙壁的方向才咬下来,她一边使劲儿咀嚼,一边闲聊道:“你说你在这附近干活儿三年有余,那我问你,谁死在这面墙前面了?”
    小扇子同样甩着脑瓜啃咬馒头,不以为意地回道:“听说是一个打扫御书房的太监,三更半夜让人给捅死了。我没见过,听别人说长得挺俊。”
    “御书房的太监?谁杀的查到没?”那不就是陌奕宗身边儿的人?
    “嘘……”小扇子凑上前,附耳道,“没看见墙上用血写成的‘妍’字么?传言此事与李贵妃脱不了干系,因为李贵妃的本名叫李瑞妍。”
    李贵妃的父亲乃是本朝监察御史,位居正二品,主要负责监督朝廷以及各地官吏,是数一数二的大官儿。
    “哦,陌……圣上怎么处理这事儿?”
    “李贵妃为圣上生了二皇子,她爹又是位高权重的监察御史,不过是死个无权无势的太监,难不成还要李贵妃给太监偿命吗?”
    花响不由愣了下,因为她曾经只是听惠儿随口提及有这么一号人物,也知晓她是二皇子的生母,但是自打花响入住后宫以来,李贵妃不仅从未找过她的麻烦,甚至连面儿都未露过。
    按兵不动,伺机待发?嗯,既然这位李贵妃的身上背着不明不白的血案,还是小心提防为妙。
    ……
    暮.色.降临,小扇子也到了该复命的时候。小扇子其实也不傻,临走前,询问花响应该在媛贵妃面前说起今日闲聊的哪部分?
    花响打个哈欠,故作漫不经心地引导道:“该怎么说怎么说呗,譬如,方才聊到的杀人案,生下二皇子的李贵妃,估计这件事儿就能让你捞到一两银子。”
    “真的?!”小扇子眼前一亮。
    “倘若赚不到一两银子,我给你补齐。”她斜唇浅笑,目的也是在试探媛贵妃,倘若那女人心里没鬼,自然不在乎自己在追查纵火案一事,反之,听闻小扇子在自己面前聊起其他“坏女人”便加赏,可见心怀叵测。
    不过,纵然确定幕后黑手是媛贵妃也很难下手,因为她的父亲曾担任太子太傅,也就是教导太子军事政务的老师,虽说位尊职虚,但毕竟是陌奕宗的恩师,加之纵火事件有惊无险,因此未必会秉公处理。
    花响攥紧拳头,恶人自有恶人磨,刚巧她算不上好人。
    天色全黑,她环视静谧的四周,更重要的问题是……去哪睡觉啊?
    正发愁,耳畔传来有别于风声的动静儿。
    她静下心,仔细辨别声音的来源,猝不及防间!转向东面,惊见一道黑影犹如闪电般划过眼帘。
    “谁?!滚出来!”